“抱歉，是我没考虑周全，以为把破解那把神器的法子交给了你们，就不会有什么大事。”
凰氿微微垂了一下眼眸，他确实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桃子鸢哪怕说着不在意，但又怎么可能真的丝毫不在意？
“我没事的尊主，真的。”
桃子鸢哪里见过那向来高傲的魔尊大人这副低眉认错的模样，只觉自己呼吸都漏了半拍，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副皮囊而已，不过就是一点不同于寻常的折磨而已，更何况也不全是折磨。
他如今的模样也只是因为体质的原因，所以看着有些吓人罢了，倒也真没那么惨。
“你想要什么？等出去以后我会补偿给你的。”
凰氿语气认真，桃子鸢先是一愣，随即又浅浅笑着开口，
“我没什么想要的，为尊主做事我也向来不求其他。”
桃子鸢说着顿了顿，又有些愧疚道，
“只是这一次确实是我疏忽大意了，没能够将神器带回去，反倒是劳烦尊主亲自过来跑一趟。”
“你这孩子……”
凰氿轻声叹息，当初他便察觉到这孩子对他有一股依赖，是和慕时泽完全不同的依赖与信任。
所以他培养桃子鸢，却并未收其为徒，也是不想日后有太深厚的感情导致他又下不了手。
但毕竟相处了那么多年，要说真的没有感情，又怎么可能呢？
只是这点感情不足以动摇他的计划，在不威胁到他计划的情况下，他可以满足桃子鸢的其他愿望。
“走吧，先带你出去，顺便给你疗伤。”
凰氿想到上一世桃子鸢闭关的事，抬手抚着桃子鸢的头，语气是难得的温和，
“你已经做的够好了。”
“多谢尊主。”
桃子鸢眸子亮闪闪的望着他满含笑意，唇角也是忍不住的勾起。
他所求的从来不多，毕竟他如今的一切都是凰氿给的，为凰氿做事他也从不觉得有什么。
只是偶尔能得到这么一两句的夸赞，那便是再好不过的。
“改口吧，慕言没和你说吗？”
凰氿看着桃子鸢乖巧听话的模样，眼毛也柔和了下来，只是听着那一声“尊主”，他还是问了一句。
桃子鸢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凰氿这话的意思，他眸中的欣喜再也藏不住，抿了抿唇，笑着开口，
“师尊。”
这是他在心中藏了几百年的称呼，他曾经嫉妒叶慕言、也瞧不起叶慕言。
他虽然未曾奢求太多，可当初凰氿说要收徒，所有人都告诉他，他是最符合凰氿要求的那个，就连他自己也这么认为。
可他不明白，凰氿没有要他也就罢了，为什么还选了一个处处不如他的小桃妖！
但时间久了，这个心结也就渐渐散了，尤其是在凰氿亲自保他成为魔界长老之后，他就不再在乎这件事了。
可他仍然与叶慕言不对付，无关当初收徒的恩怨，这已经成了习惯。
偶尔和他小打小闹，单是看着叶慕言气到跳脚的样子，他就觉得高兴、觉得有趣。
桃子鸢想着心中又是一阵叹息，他原以为他们如今已经是最好的朋友了，可谁曾想，最后的关系会弄得这么尴尬。
他倒是想开了，不在乎这件事了。
只希望叶慕言清醒过来之后，别因为这件事情恼怒，毕竟，他还是挺在乎这个相处了几百年的朋友的。
“别想了，走吧。”
凰氿知道桃子鸢在想些什么，只是他无法给出合理的建议，毕竟哪怕桃子鸢不介意了，可叶慕言恢复了神智，也不会失去这段时间的记忆。
这两人的关系注定不可能再像之前那般，在发生了这种事之后，也不可能毫无芥蒂。
只是最后会走到哪一步，他也不知道。
只希望到时候不会闹得太难看难以收场。
凰氿想着还是先带桃子鸢离开了这处地方，不管最后会闹成什么样，当务之急还是得将叶慕言体内的那条虫子给引出来弄死。
凰氿并没有将人带回寝宫，而是寻了一处偏殿，又从储物袋中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让桃子鸢换上。
方才他还没注意，可现在仔细瞧才发觉到桃子鸢身上的这红衣……着实有些不大合适。
至少是不合适被他带到慕时泽面前去的。
凰氿抬手轻轻揉了揉眉心，他怎么以前不知道叶慕言还有这样的爱好，难道也是因为被篡改了记忆控制了心智的缘故？
不应该啊，他记得那玩意儿，就算是能控制人的心智，也不会改变人的喜好。
就像他之前哪怕没了记忆，仍然是一眼就看中了慕时泽……
凰氿正想着，脑海中却划过一道光，让他察觉到了不对。
他微眯着眸子，看着桃子鸢仍然是毫不在意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的模样，也只是安抚着开口，
“你先在这里休息，我去将慕言的事给解决了。”
“好。”
桃子鸢捧着衣服乖巧点头。
凰氿转身离开，神色却有些凝重。
桃子鸢不清楚，可他却是知道的。
那东西只会篡改记忆也有些许控制心智的力量，但是无法强迫人做违心的事。
所以，叶慕言那小子或许记忆出了差错，可对桃子鸢做的事情绝对是出于本心的……
不过桃子鸢看着似乎明显不在意，更别提喜欢不喜欢的话了。
“啧……”
凰氿舌尖微顶，轻“啧”了一声，他早该察觉到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不对劲的。
不然上一世桃子鸢只是闭关而已，叶慕言又怎么会…
凰氿脚步猛地一顿，许多曾经被他遗忘忽视的记忆，再一次涌入脑海之中。
他上一世一直认为桃子鸢闭关是和他取走了一半修为有关系。
虽然这是他们早就定好的交易，可一半的修为说拿走就拿走，桃子鸢失去了那么多修为，想要闭关也正常。
而他当时只想要进入神魔之境，根本没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只是下意识的便将桃子鸢闭关，和自己取走修为的事联系了起来。
但如今看来怕不是他的缘故，而是因为叶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