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广告播放的视频, 徐鹤然也在海水中拍摄海报到很久。当她从回到船上时整个人很累，鱼尾都是请人帮忙拆的。
“我要求让辛诺诺帮我脱衣服！”泡得发白的女生躺在轮椅上，累得举不起手, 就竖起一根手指表达自己的决心。
崔琦看了好笑，看向辛诺。
辛诺已经站在轮椅后面, 问：“去哪？”
船上工作人员立马带路, 船上有一个换衣间，里面备好徐鹤然的衣服。
“需要让化妆师来帮忙卸妆吗？”工作人员问。
辛诺语气淡淡：“我们自己来就好。”
“好的,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就在外面，有问题直接叫我。”工作人员给她们关上门。
换衣间有一张单人床，还有浴室，徐鹤然的衣服挂在架子上。
“快, 浴室的干活！”徐鹤然兴奋地说，还用尾巴在地上拍来拍去。
辛诺好笑地问她：“你不累了吗？”
徐鹤然立马摊平，“累死了。”
“需要诺诺抱我进去。”徐鹤然懒洋洋地说。
辛诺漆黑的眸上下扫过徐鹤然, 女生瘫在轮椅上，从头到尾湿漉漉的，像一条被捕捉上岸的鱼。
“你觉得……我能抱动你？”辛诺说完, 忽然有些小小的兴奋感, “可以试试。”
徐鹤然在海里游了很久, 身体很累，她想象自己被辛诺抱着, 哐叽摔在地上的样子，瞳孔缩了下, 抬手, 虚弱的阻拦辛诺的手。
“我错了姐姐, 你推我进去就好，请你帮我冲水可以吗？”
辛诺轻笑，打开浴室门。
浴室门是平的，徐鹤然的轮椅刚好能进到里面。她正对着淋浴头，张开手。
“来，不要怜惜我。”她闭上眼睛。
辛诺有些黑线，这时有人敲门，她连忙走出去，是工作人员给她们送来的卸妆品，还有两杯奶茶。
“谢谢。”辛诺拿着装卸妆品的小包，重新回到浴室，徐鹤然还是敞开手的模样，但眼睛闭上了，双手垂在轮椅两侧。
“珠珠，你饿不饿？”辛诺轻声问。
徐鹤然艰难地抬了下眼睛，还没瞄到辛诺，身旁女生雪白的手臂伸过来，奶茶杯贴在她脸庞，她看到辛诺笑眯眯的，手指向下，将习惯贴在她唇上。
“抱着。”辛诺声音很温柔。
徐鹤然抬手，抵着奶茶杯，微甜的液体冲入口腔，新鲜的果肉在唇齿间游过，顺着柔软的舌头滑落。徐鹤然“吨吨吨”干了一整杯奶茶，舒爽地吐出一口气。
“活过来了！”
辛诺正在往卸妆棉上倒卸妆水，余光瞥了眼徐鹤然，见她坐在轮椅上，开始……脱衣服？
“徐鹤然！”辛诺下意识移开眼，“你脱衣服做什么！”
徐鹤然笑着说：“这尾巴太碍事，我要脱掉，做一下拉伸。”
“……”
“你等一等……”辛诺还没说完，一团湿漉漉的东西落在地上，布料温柔地靠在她脚腕。
徐鹤然的鱼尾和上衣是分离的，她上身是抹胸式纱质衣服，跟鱼尾是一个颜色，脱掉鱼尾后，里面还有件贴身的短裤。
辛诺新的紧张缓缓消失，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松了口气。
徐鹤然笑眯眯的，将轮椅转过来，往前坐了下，张开手，抱住辛诺的大腿，将她往自己的方向带带，然后仰起头。
“闭眼。”
黑发女生表情不明，将两团化妆棉贴在她眼部。
覆在女生脸上的妆一点点卸掉，就像将云上的神明，水中的神秘一点点揩去梦幻颜色，她属于人间的部分慢慢展露在辛诺眼底。
辛诺因为这个想法心情越发舒畅，动作也更加温柔，仔细。
坐在轮椅上的银发女生悄悄张开一只眼，直直看着辛诺。辛诺里面穿着泳衣，外面照着宽松的白色蕾丝长裙，抬手时，蕾丝花纹堆叠在她手肘处。
沙滩裙袖子宽宽大大，她本来就纤瘦的手臂看起来更加柔弱。徐鹤然的目光顺着辛诺的脸庞下滑，顺着柔软的布料，落在她手肘处，随着动作轻轻跳动的布料上。
她的目光像一只蝶，停在白色的蕾丝花中。
某珍珠的眼睛不知不觉张开，辛诺垂着眼，看着她有些呆愣的模样，眼里滑过一丝笑意。
“困了——”
吗？
辛诺的话一下子停在嘴边。
一只微凉的手捏在她的手腕处。某人食指伸得笔直，抵在辛诺手腕中央的脉搏处，剩余的四指指尖陷在雪白皮肤中。
徐鹤然轻轻捏了捏指尖下的皮肤，她掌心温热，滚烫的血液流向指尖，与皮肤接触的地方像落入干柴中的火星。
热度轰的上升，向两个方向游动。
辛诺垂着眸，她的手指还按在徐鹤然脸庞，紧紧盯着她额头，贴在脸上的一缕银色的发。
那温热的手掌忽然顺着她的手腕向下，动作很慢，但又如此真实，猝不及防滑入蕾丝袖中，宽松的袖口轻轻松松吞下那作怪的手，蕾丝颤动，显露手指游走的痕迹。
徐鹤然的耳朵一点点红起来，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年轻女孩的皮肤像煮好的牛奶，又热又烫，烫得她指尖发痒，却一而再再而三留恋不舍，直到她的指尖跃入平坦的肩部，某人的手失去方向，脑袋像是冒出白气似的，最后，呆呆地卡在那里，食指悄悄挑起里面的带子。
辛诺：“……”
“你在……做什么？”辛诺轻声问。
徐鹤然的目光直勾勾看着前面，但是正面的位置不太对，于是她轻咳一声，往右歪了下头。
“唔。”徐珍珠假装自然，“就，试试。”
辛诺声音仍然很轻，“试什么？”
“试试看，你的沐浴露好不好用。”
“所以？”
“嗯，很好。”徐鹤然慢慢抽回手，搭在轮椅扶手上，她搓搓手指，表情淡定，“我觉得效果很好，我再帮你买几瓶好不好？”
“好啊。”辛诺微微一笑。
“最好多买一点，回家一起倒进浴缸中。”辛诺声音淡淡，手指捏住徐鹤然的脸颊，语气一沉，“然后再把某颗不老实的小珍珠丢进去，泡到天荒地老好不好？”
徐鹤然：“……”
某颗不老实的小珍珠举手，“那我申请跟你一起泡。”
辛诺：“……”
“你自己洗吧！”
面红耳赤的女生转头冲出浴室，抬手，捂了下脸。
浴室中，徐鹤然抬了下头，看了眼天花板，又用右手撑住脸，平息了下情绪后，笑着问门外人。
“一起泡澡的话，不需要穿泳衣吧？”
“……”
栏杆上，整整齐齐趴着一排人，六个姑娘抱着奶茶，跟海中的自己对视，简悦音举起手机，跟大家自拍，录像。
“呀——”
身后的试衣间内，传来某珍珠的惨叫。
视频中六人表情不变，像早已习惯似的，简悦音放下手机，问：“哈雅雅和然然拍完了，下午还有人要拍吗？”
林薇宁举手，“我下午拍完，晚上赶飞机回去跟然姐她们汇合，还要参加节目。”
“辛苦哦。”哈雅抬手，捏捏林薇宁的后颈。
林薇宁双手捧着奶茶杯，笑眯眯道：“打工的仙仙是快乐的仙仙。”
其他人脸上露出“仙仙坏掉了”的震惊表情。
轮船正在返航，到岸的时候，徐鹤然也换好衣服，吹干头发出来，她把自己银色的头发吹得乱蓬蓬，遭到其他人嘲笑，最后还是向面无表情地辛诺借了帽子戴。
“哦？小珍珠这次惹诺诺生大气啦，挨揍都没平息诺诺的怒火哦。”江琼看热闹不嫌事大，无情嘲讽徐鹤然。
徐鹤然摸摸帽檐，从包里掏出墨镜和口罩戴上，一副冷漠帅气的模样。
如果她银发旁的耳朵，没有那么红的话。
SGS其他人不明所以，纷纷看向辛诺。
辛诺戴上黑色口罩，暴露在外的眸子凉似寒星，从众人身上扫过。以江琼为首的看热闹大队立马转身，欣赏背后海浪。
辛诺冷笑，抬手，将徐鹤然脸上的墨镜摘下来，自己带。
“好吧。”徐鹤然低笑道，揽了下辛诺，“诺诺怎么样都可以，好不好？”
“哼。”
辛诺冷笑，抬手，戳了下徐鹤然脑袋上的帽子，意思不言而喻。
带别人帽子的小珍珠没资格对墨镜的佩戴权指指点点。
下午，大家奔赴摄影棚。
剩下的几人开始上妆。
简悦音的是城市风，她穿着风衣外套与马丁靴，坐在灯光下的马路边，身旁躺着吉他，一瓶白色香水放在她身边不远的位置。
导演对简悦音道：“请冷酷一些，表达对这个世界的不屑。”
“哇，悦音姐这样看上去好可怕哦。”江琼小声道，“比我高中老师还凶。”
徐鹤然立马道：“悦音姐，江小琼说你可怕，说你像教导主任，说以后再也不敢跟你说话惹！”
江琼：“？？？”
简悦音挑了下眉，眼尾的笑意还未淌出，被摄影师“咔咔咔”连拍。
“报告，徐珍珠添油加醋！我才没有说不敢跟你说话！”江琼声音超大。
简悦音站起来，准备去下个摄影棚，她对江琼说：“好的，我知道了，那你可不可以对着我的眼睛说话？”
江琼：“……嘿嘿。”
徐鹤然和哈雅拍完，两个人满场乱窜。香水的题材是早就定好的，摄影棚搭得很大，江琼一身红裙，卷发，站在歌厅舞台，她的设定是乱世佳人，倾城歌女。
“乱世我看到了，佳人呢？”哈雅故意道。
“假人哦。”徐鹤然说，“看琼儿笑得多假。”
江琼愤怒地将两人赶走。
哈雅拽着徐鹤然去看林薇宁。仙仙的造型两人不陌生，一席雪白旗袍，气质宛然，凭窗而立。
徐鹤然摸摸下巴，“又像大家小姐，又像姨太太。”
“……宝你脖子上的珍珠项链谁给你带的？”哈雅笑着问，“看起来比以前成熟了哦。”
林薇宁转过头，弯起嘴角，女生的表情顿时灵动，像从画报上活了过来，有几分成熟矜贵的大小姐顿时变得可爱。
哈雅抬手，摸摸鼻子。
“好看吗？”林薇宁笑着问。
徐鹤然哈雅立刻竖起大拇指。
来的时候两个人，小珍珠独自踏上寻人之路。
“也就是刘姐团队放假了，不然她肯定要追过来又要拍一堆东西。”徐鹤然跟助理说。
助理了然的笑，跟她说：“前面是风华哦。”
“哇哦，小风华。”徐鹤然立马道，“不知道小风华的主题是什么。”
“是戏曲。”宋风华声音冷淡，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徐鹤然，“是不是不太合适。”
徐鹤然瞪着蓝紫色大眼睛，立马摇头。
“哇哦！”
“小风华，你也太好看了吧！”她震惊地说。
宋风华一身戏服，站在台子上，头戴青色点翠，脸涂得白白的，眼尾用红色颜料挑高。她本就是古典长相，丹凤眼外勾内翘，此刻站在台上，冷冷的眼神亮如宝珠。
“哇哦！”徐鹤然又感叹一声，“我本来想象你会是那种古代大美人，但是没想到你这样也好合适！小风华，你真的要多多尝试，太棒了！”
徐鹤然疯狂鼓掌。
宋风华涂得白白的皮肤慢慢变红，她顶着一头华翠，慢慢点头。
多尝试吗，好的。
“加油！”
徐鹤然跟宋风华摆手。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摄影棚，宋风华才收回目光。
下一站，徐鹤然找到laurel，头发长长的laurel束起高马尾，腰佩唐刀，是古代侠女形象。
“设计师认为laurel是个很有特点的女生，她一直以来的形象很符合华国侠与义，便根据这两个字，设计这段宣传片。”导演跟徐鹤然说。
laurel正在拍摄，徐鹤然不敢多打扰，跟导演说了几句话后，匆匆离开。
“嘿，我喜欢把最好吃的放在最后。”徐鹤然轻声道，手指在墙上轻轻地滑，眼神跟着转向面前的摄影棚。
“dingdong。”
某人自己给自己配音，走入昏暗的棚内。
白色的雪将森林淹没，绿色与白色构成和谐的画面。
丛林中，一位精灵身影越来越近，她赤裸的脚踩在雪中。
站在人群外的徐鹤然顿时屏住呼吸。
雪落在她松软的发中，落在她微红的鼻头，懵懂的精灵睁大眼睛，抬起头，看向天空。
风吹过，细软的雪花随风飘动想，像活过来的雪灵，催促精灵追逐自己。精灵黑色的眼睛瞬间亮起来，她提起裙摆，在林间奔跑，像一只自由自在的鹿。
最终，林间诞生的精灵停在清潭边，这儿生长着洁白的花朵，花蕊被雪填满，濡湿，一滴洁净的水滴坠落。被雪覆盖的潭水瞬间荡出浅波，雪飘远，露出清潭下，藏在寒水中的香水。
精灵俯身，双手扶着冰凉的地面，粉色的唇向盛开的白花靠近。
镜头中，精灵稳着白花，而她的影子落在水里，像是隔着水，在亲吻香水。
“很好，咔！”导演喊道，大家纷纷鼓掌。
辛诺微笑着坐直身体，目光猝不及防，对上人群后，抱着手臂，表情有些冷淡的徐鹤然。
银发女生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落在她裙摆旁，被精灵亲吻过的假花上。
亲花有什么意思。
徐鹤然不满地想，小珍珠不好亲吗？诺诺都没这样温柔地亲过我！
摄影棚开始变得热闹，大家收拾东西，准备下一场拍摄，而坐在林景中的女主角却轻轻笑起来，她低下头，将那朵白花揪出来，捏在指尖半举着花枝。
眸色漆黑的女生抬眼，看向徐鹤然，花朵像她的脸颊靠近。
一个温柔的吻再次落在花朵洁净的花瓣中。
是故意的。
她抬着眼睫，清冷的目光与徐鹤然对视。
好坏呀，有的诺诺。
徐鹤然心里想，轻轻笑了笑。
她对着辛诺摇摇头，松开抱在胸前的手，举起自己的左手。
这只手的指尖，在今日某刻，曾温柔抚摸过某人柔软的肌肤，一点点滑过她细腻的，手臂内侧，曾在某人纤瘦的肩头，停留许久。
小珍珠缓慢地搓了下手指，看着辛诺。
一个同样温柔的吻，落在她温热指尖。
*
作者有话要说：
（摊平）这个霸王加更……先欠着，大概率明天会补，如果明天没有，那就是明天没有（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