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小说>耽美小说>怦然心动【完结番外】>第28章 星耀少女

  “砰。”

  徐鹤然几乎弹起来, 一屁股坐回自己的座位中。崔琦只看到灰色毯子飞起,“噗”盖在徐鹤然脑袋上,毯子一角孤零零垂在腰部, 她两条长腿可怜兮兮地蜷缩着。

  崔琦:“……?”

  “我下车去看一眼,你们两个坐在车上不要下来。”崔琦交代。

  车上的两人沉默不出声。

  等司机和崔琦下了车后, 左侧的女生动了下。辛诺摘下毯子, 无声地大口吸气,她黑色长发凌乱, 有几丝碎发因为静电微微扬起,让她微红的脸看起来有些无辜。

  “……”

  辛诺抬手,搓了下脸,余光看向旁边躺着装死的某人,气恼地抿了下唇, 漆黑的眼蔓延出一丝水汽。

  但是这种事,发生在她跟徐鹤然之间,就感觉……不能说吃亏还是不吃亏。

  她在心里拼命给自己找理由, 想要忘记刚刚的事,却见徐鹤然还在装死,僵硬地坐着。

  有些事, 一人的反应超过另一人时, 另一人会诡异地平静下来, 至少此刻的辛诺就是,她甚至还有些想笑。

  “徐鹤然?”她提起声音, “你怎么回事?”

  徐鹤然一动不动。

  “嗯,原来, 你就是这么喜欢我的啊……”辛诺故意拉长声音, 用伤心的语气说, “一般人这种情况,不应该欣喜若狂吗?”

  “你不是喜欢诺诺姐姐吗?”

  “唉,果然有的珍珠,就是嘴上说说而已。”她学着徐鹤然网络中的粉丝口吻,“真是一颗渣渣的珠珠。”

  徐鹤然仍然毫无动作,宛若死珠。

  辛诺感觉奇怪,她微微探出身体,白皙的指尖捏住挂在她肩上的薄毯一角,手臂微微用力,一把扯开薄毯。

  “唰——”

  徐鹤然的脸庞在薄毯中一闪而过,随即一只手忽然冲出来,拽住飞扬的毯子的另一角。

  两人隔着过道各自揪住毯子的一角,毯子被拽得直直的。

  辛诺扬眉,漾着红意的眼尾挑着明媚的光看去。

  窝在座椅中的人“唔”了声,表情并不是辛诺所想的尴尬羞恼,出乎意料的,徐鹤然脸上挂着一本正经地思考表情,她甚至伸出一只手,摸摸下巴。

  几秒后,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徐鹤然侧脸,重新看向辛诺,她的目光如一把柔软的刷子,擦着连接两人的毯子坠落在她颈间,又顺着辛诺的微红的皮肤向上,轻柔地划过她下颚,最后落在她水润的,粉色的,未曾涂抹过任何颜色的唇上。

  “嗯……”徐鹤然喉咙里发出意味不明的感叹声。

  辛诺手指微动,在她仔细地探究目光中,半边身体漫出奇怪的感觉,她清清嗓子,冷静地轻笑,“看我做什么,难道我说错了?”

  “我错了。”徐鹤然积极认错。

  辛诺愣住。

  徐鹤然握着毯子的手微微用力,旋转手腕,慢悠悠将毯子缠在手上,毯子另一端的人不得不往她的方向靠近。

  “我刚刚在想一件事。”徐鹤然苦恼的皱眉。

  奇怪的氛围在只有两人的车厢蔓延,辛诺感觉到一丝被控制,主动权落在徐鹤然手里的感觉,她对这种感觉好奇而迷惑,于是她顺着徐鹤然的话问道。

  “什么事。”

  “就是……”徐鹤然的手猛地一使劲,旁边,黑发女生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带的往前扑,上半身落在徐鹤然怀中。

  辛诺漆黑的眼睛缓缓放大,看着徐鹤然脸上依旧挂着苦恼的表情,蓝紫色的宝石眼睛却熠熠生辉。

  “我在想,隔着毯子的话,那还算,吻吗?”

  徐鹤然轻轻地说,她垂头,以居高临下,却温柔的口吻轻声到,松开托着辛诺手臂的右手,微微抬起,温柔的手掌落在辛诺柔滑脸庞,顺着姣好的弧线下滑,直到修长的手指可以轻松地揉捏到她软而微凉的唇瓣。

  “辛诺姐姐,那是你的初吻吗?”她平静地询问,“对我来说,应该是初吻吧。”

  “隔着毯子的话,可以算作初吻吗?”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我的初吻是跟辛诺姐姐……我好开心,但是,这毯子也太碍事了吧。”徐鹤然弯弯眼睛,拇指在她上下唇之间上下滑动,轻轻扣入唇间。

  温热湿润的触感立刻将她包围,徐鹤然喉咙上下滑动,眼神像被迷惑般散开,她微微垂头,靠近辛诺的脸。

  “我想……再跟诺诺亲一下,就这样。”

  “……”

  辛诺沉默,漆黑的眼静静看着徐鹤然,直到她能感受到徐鹤然鼻尖呼出的气息,直到她宝石的眼睛靠得再也不能更近,直到她同样漂亮的唇几乎要撞上来那刻,黑发的女孩微微眯了下眼睛,眼底深处划过一抹笑意。

  她毫不犹豫启唇,洁白的牙齿将随意侵入的指尖叼住。

  随即,用力。

  “嗷——”

  崔琦上车时,就看到辛诺悠然落座,而旁边的座椅上,某人身体跟薄毯缠在一起,抱着手“呜呜呜”的徐鹤然。

  崔琦:“……”

  不用想也知道。

  “徐鹤然,你是不是又惹辛诺了?”

  “我没有!”徐鹤然立马道,但是她想了想,确实也不是没惹。

  她就是鬼迷心窍了下嘛!

  “唔……就一点点,但是她咬我!”

  咬你?

  崔琦挑眉,看向辛诺。

  身上已然拥有几分成熟味道的女孩撩起耳边的发,温和回望,无奈一笑。崔琦立马明了,扭头对徐鹤然说:“你不惹,别人为什么要咬你!”

  “哼!”徐鹤然自知理亏,悻悻地把自己从毯子里拽出来。

  过了一会,她才感觉到不好意思,转头看向辛诺。

  辛诺故意扭头看向窗外,那束在她们闹起来时落在地上的白玫瑰重新回到主人怀中,美人抱花,神色冷淡。徐鹤然挠挠头,脑袋上灯泡一亮,她迅速摸出手机。

  “叮咚。”

  辛诺手机响了下,她一挑眉,抽出手机。

  “叮咚叮咚叮咚。”

  “”

  “诺诺,你刚刚咬我”

  “是不是因为”

  “之前我咬你脖子来着?”

  “,诺诺,记仇精!”

  辛诺微微一笑。

  “那你想不想看看,我有多记仇,嗯?”

  徐鹤然脖子后面传来一阵寒意,她立马缩起脖子,指尖如飞。

  “我错惹——对不起嘛!”

  “我鬼迷心窍呜呜呜……给你一颗小心心。”

  辛诺勾勾唇,放下手机,之前阴差阳错的吻,被两人心知肚明地轻飘飘掀过,仿佛谁都没放在心上。

  “刚刚那个流浪汉精神不太好,之前就在医院中乱逛乱晃,医院这边原本想将他送到精神病院,结果他看到保安拔腿就跑。”崔琦简单地解释刚才的事情,“不过我们的保镖已经和医院保安联合控制住流浪汉,将他送走了。”

  “哦。”徐鹤然点点头。

  辛诺将座椅收起,她靠在柔软宽大的后背中,透过明净的窗,看向不远处高大的建筑。

  市立综合医院,住院部。

  三辆定制款豪车缓慢停靠,车身标志引来行人注意,等穿着黑衣,面无表情的保镖们下了车,行人纷纷扭开头,加快脚步。

  徐鹤然带上帽子,随口道:“人家不会以为我们是坏人吧?”

  “人家不会那么傻。”辛诺说。

  “不看你们是好事,但等以后,你们想不被关注都是奢望。”崔琦笑道,“作为经纪人,我可不想看到那种场面,走吧。”

  辛诺母亲住在普通病房,一行人坐上电梯,来到十楼。

  电梯门打开,嘈杂的声音传入耳中,还有几个小孩在走廊上打闹,也不见大人制止。

  徐鹤然蹙眉,不满道:“怎么这样。”

  “有时候,热闹反而是件好事。”辛诺笑了笑,笑容一闪即逝,目光沉甸甸的,她迈开步伐,率先往前走。

  辛诺母亲坐在病床上,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正对病床的墙上挂着电视,每天雷打不动播放夸张的,歇斯底里的家长里短。

  “诶,你闺女今天还没来看你啊?”旁边比她大十多岁的女人开始每日雷打不动的固定环节,“让我说,还是得生儿子,你这里里外外,哪里不需要男人。”

  辛诺母亲尴尬地笑,她最开始还反驳,但是有些人不是言语就能改变的,多说无益。

  “你真的不想见见我给你介绍的那人?他跟我差不多大,家里有俩儿子,大儿子都生孙子了!你过去直接抱孙子!”这位阿姨激动地说,“这人家一看就是好命,你过去就是享福啊!”

  辛诺母亲笑不出来,“不必。”

  “妈,你有完没完!”大姐的女儿打水回来,一看这气氛就知道怎么回事,她气冲冲地说,“你就不能安静看电视?”

  女人被女儿呛,当即上火,“我怎么了!我好心给人介绍对象我还错了吗?我这是积福,菩萨知道了都得多给我两年寿命!闺女都是外人,等她闺女嫁出去,她一个人孤零零老死在家里,她就后悔没早点再找一个!”

  “妈——”阿姨女儿气得胸口痛,不好意思地看向辛诺妈妈,她妈越说越不像话,什么老死在家里!

  “你别叫我妈!”女人还生气她教训自己的话。

  “好,我不叫你妈,我也没必要在这伺候你,反正我是外人是不是?让你亲儿子自己来吧!”阿姨女儿冷笑,拿起包扭头就走。

  女人同样生气,故意捂着胸口在床上大喊,“唉,我就该死!我就该死了算了!我生你有什么用,说都不能说,我说错什么了!现在就不管我,我能指望你什么?”

  “你们是不是都巴不得我死!指望不上哟,指望不上!”

  只有三张病床的病房中,只有女人吵得耳膜痛的叫喊声,夹着电视中同样吵嚷的叫骂。最左边病床躺着位年轻的男孩,脚上打着石膏,他一脸痛苦地把自己缩进被子里。

  等女人骂累了,发现女儿真没回来,连忙给她儿子打电话,电话响了许久,接通那刻就开始抱怨女儿,她的手机是老年机,电话那头的声音不小。

  “我要上班啊,明天才能请假去看你,今天我姐没去照顾你吗?”

  “她根本不想照顾我,我就说了她几句,她就走了!我怎么生了这么个叉烧!”

  “你是不是又当着我姐的面乱说话?妈你能不能安生些!”

  没等他话说完,女人立马又开始新一轮的叫唤,哭天喊地,电话另一头咔嚓把电话挂掉,女人顿时难过的扑在床上哭起来。

  辛诺母亲和年轻人对视一眼,两人露出终于到结尾的庆幸表情,这戏码,三天两头上演。就在病房凄惨的哭声中,走廊忽然传来叽叽喳喳兴奋的吵闹声。

  吵闹声越来越近,停在他们关闭的门前。

  “花!好多好多的花!”

  “妈妈,妈妈,快看,叔叔有好大的花!”

  扛着半人大花束的保镖面不改色,好像他怀里抱的不是鲜花是木仓般冷酷。

  徐鹤然站在辛诺背后,看着她忽然停下脚步,静静站在病房门口。

  “嗯?”

  她将头搭在辛诺肩上,看了眼她的表情。她二人都戴着口罩和帽子,帽檐阴影中,辛诺漆黑的眼沉沉似水,毫无情绪。

  徐鹤然抬起手,揽住辛诺的肩,微微用力让她落在自己身后,自己从辛诺身侧绕出来,站在门口,一撸袖子。

  “咚咚咚。”

  她豪爽地敲敲门,喊道:“我进来了!”

  病房中,抹泪的女人没听清声音,只听到女孩的声音,以为是她那“不孝女”幡然悔悟,良心悔改,认识到自己错误回来伺候她,立马拉着脸,抬头,恶狠狠道:“你个叉烧,还知道回——你谁啊?”

  个子高挑,穿着宽松外套,双手插兜的女孩歪歪脑袋。她帽子反扣,头发压着头发垂在身后,脸上带着黑色口罩,眉眼便清晰夺目的显露,女生用她那双蓝紫色眼睛打量女人两秒,立刻移开眼睛。

  嗯,这个看起来凶神恶煞一看就不好相处的阿姨肯定不是诺诺妈妈,所以……

  “妈!!”

  徐鹤然拽下口罩,张开双手,热情地扑向中间床上身材清瘦,表情柔和的女人。时光不败美人,虽然辛诺妈妈眼角已有细纹,但她淡然的气质,姣好的面容仍旧鹤立鸡群。

  “妈——”徐鹤然坐在床上,热情地跟茫然伸手回抱的辛诺妈妈贴脸吻。

  “诺诺姐姐欺负我!她叫我小笨蛋!还咬我!”徐鹤然立马告状,还伸出手给辛诺妈妈看她早已没有牙印,干干净净的手指,某人皱着眉伤心的指着手指说,“就是这里!”

  这是鹤然吧?

  辛诺妈妈晕晕乎乎的,捧着她的手指头,下意识道:“不痛不痛,妈妈给你吹吹。”

  站在门外的辛诺:“……”

  旁边面色犹疑地阿姨和一脸震惊的年轻人:“……”

  “诺诺妈妈,这就是你那不舍得来看你的闺女啊?”阿姨阴阳怪气道。

  为了逃脱痛苦的住院生涯而沉迷网络的年轻人:“…………”

  等等,这不是——

  “徐鹤然!”

  辛诺凌凌声音冷冷叫她,一脚踏入门内,她身后,经纪人崔琦和六名保镖随着走进来。

  本就不宽敞的病房更加拥挤,保镖们靠墙站着,表情冷漠,他们是徐家派来华国知根知底的老人,有好几位都是人高马大的外国人,高大的个头往病房中一站,天花板有种被拉下来的感觉。

  那吱吱歪歪的阿姨立马闭上嘴巴,表情不太好,目光瑟缩的扫过保镖。

  “妈!”徐鹤然往辛诺妈妈身后躲,她伸出两只手,抱住辛诺妈妈的腰,对着辛诺挤眉弄眼,因为找到靠山,所以无限猖狂。

  “你知不知道有个词特别适合你。”辛诺说。

  徐鹤然立马道:“人美声甜?”

  辛诺冷笑:“狐假虎威。”

  徐鹤然:“……”

  “妈——”

  辛诺母亲反应过来,立马道:“怎么可以这么说鹤然。”

  “怎么不是?”辛诺摘下帽子和口罩,漂亮的毫无瑕疵的脸蛋顿时落入病房众人眼中,那年轻人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连那天天对着辛诺妈妈嘟囔的女人都愣住了。

  “您记得隔壁李叔家抱来的狗吗?比熊,刚来只有巴掌大,李叔不在它就老老实实的动也不敢动,躲在墙角瑟瑟发抖,李叔在立马活蹦乱跳追着人叫,是不是狐假虎威?”

  她话说完,人也走到徐鹤然身边,顺手将她的帽子和口罩摘下来,叠好放在桌上。

  徐鹤然仰着头,怀疑地看着辛诺,“我怀疑你想说另一个词,但我没有证据。”

  狗仗那啥。

  “嗯,你中文学的好。”辛诺摸摸她的头,宽容的笑。

  “……妈!”徐鹤然委屈。

  “诺诺,不可以欺负妹妹。”

  辛诺看了眼得意洋洋的徐鹤然,翘起嘴角,坐在病床旁边。当她让开位置,病床上的女人看清徐鹤然的脸。

  “妖精!”她下意识喊道。

  顿时,病房中所有人的目光同时落在她身上,女人一哆嗦,缩缩脑袋。

  “诶,阿姨是想说我长得好看吗?”徐鹤然笑嘻嘻地说,“华国的妖精不是都很漂亮吗?”

  见她态度不错,女人心里对保镖们的惧意渐渐褪去,她顺杆往上爬:“你眼睛怎么是这个色!”

  徐鹤然故意道:“我眼睛怎么啦?不好看吗?”

  “花里胡哨的。”女人说。

  “哦~这您不懂了吧,这叫美瞳。”徐鹤然开始胡说八道,“多漂亮,这是时尚,怀深!丝带藕!”

  女人皱紧眉头,“什么藕啊蒜啊,你家里人怎么不管管你,还有你这头发,乱七八糟,小小年纪,不学好!”

  她又看向徐鹤然膝盖上方的短裤,眉头皱得更紧了。

  辛诺斜眤过去,正想开口,听到徐鹤然的笑声。

  “阿姨您家有几个孩子啊?”她脸上一点生气的表情都没有。

  提到孩子,女人一脸骄傲,“我有个小儿子,还有个闺女。”

  提到她闺女,她的口吻淡了许多。

  “哦~一儿一女啊,好字。”徐鹤然笑嘻嘻地说,“我有个姐姐,还有个双胞胎弟弟呢。”

  女人眼睛一亮,“那你家人肯定很疼你弟弟吧。”

  “疼啊!”徐鹤然斩钉截铁,“但是她们更疼我啊,因为我是我们家不学好的那个,任性不好管,所以她们就多花心思管我呢,而且我弟天天被我欺负。”

  女人顿时露出不舒服的表情,但徐鹤然看起来很想跟她说话,干脆起身,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女人旁边,跟她聊天。

  “阿姨,您两个孩子一定都很乖吧?啊,都工作了啊,是继承家里的公司了吗?”

  “诶,您家没公司吗?”徐鹤然立马苦恼的皱眉,“您怎么没开公司给孩子啊?”

  女人无语道:“公司是随随便便能开的吗,现在经济不好,能找到个好工作就是菩萨保佑了!”

  “您怎么能这么想!”徐鹤然立马摇头,“我爷爷当时那么难,都一步步走过来了,还开了公司给我妈,我妈又给了我姐,您不努力,怎么能怪经济!”

  “阿姨,您是不是年轻的时候不努力,不学好,所以才没有钱留给孩子,让他们不得不出去工作,面对这个残忍的世界啊?”

  “您也太不争气了吧?您为什么不努力,给您的孩子创造美好的未来!”

  徐鹤然痛心疾首,她左看右看,从女人桌上摸起遥控器,调到某台,屏幕中正回放《星耀少女》往期节目。

  “您看到这个节目没有,当初我不想上学,我妈就给我搞了个节目让我玩,看到那个跳舞的没有,就是我。”徐鹤然诚恳道,“要是您当初努力,现在站在前面跳舞的,就是您闺女了!”

  女人被她一连串说下来人有些发傻,愣愣地看着节目中跳舞的一群女生,她还看到了名叫辛诺的女生,她就坐在隔壁床上,小心翼翼地伺候病床中,她一直想给拉红线的温柔女人喝水。

  “你……你是明星?”她惊愕地瞪圆眼睛,“辛诺妈妈,你闺女也是明星?”

  明星她知道,能赚大钱的!

  怪不得辛诺一直没来伺候她妈妈,原来是去当明星去了!

  还在电视上唱歌跳舞!

  辛诺母亲笑了笑,抬手摸摸辛诺的脸。

  “我们诺诺争气。”

  辛诺低头,眼眶微红,嘴角却忍不住弯起来,她像天下所有被母亲疼爱的宝贝般,露出孩子气的笑容。

  徐鹤然抬手,挡住女人的眼,让她看向自己,“阿姨,您说说,要是当初您争点气,现在当明星的就是您家孩子了!”

  “而且办个节目又不贵,只要……额。”徐鹤然卡了下壳。

  “五千万。”崔琦微笑着说,“初始投资五千万,徐总又追加两千万,总共七千万。”

  当然,这只是节目本身的投资,环球娱乐作为国内新兴娱乐公司,与电视台网络各渠道沟通合作的花费以及其他成本比节目本身成本高数倍,单看环球娱乐公司,就是一台巨大的,源源不断吞噬的碎钞机。

  但这台精密的机器,目前只为徐鹤然服务。

  只能说不愧是矿里矿外都是家的徐家!

  崔琦来到环球娱乐,就从没有因为资金皱过眉,对徐家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那是问题?

  钞票,那不是最便宜的东西?

  “对啊!”徐鹤然一拍手,“只要您当初赚到七千万,别说您孩子了,您自己都能上去跳两圈,全家出道,风靡娱乐圈!才七千万,多值啊!七千万,不过是我一年的零花钱。”

  “您这么疼您儿子,七千万都不舍得啊?”徐鹤然摇摇头,“就您刚开口那架势,我还以为您家里有皇位继承的呢。”

  女人:“……”

  她觉得不太对劲,这丫头是不是拐弯抹角骂她呢?

  不等她反应过来,徐鹤然真情实意叹气,“唉,要是我当初争点气,不乱染头发,不带这花里胡哨的美瞳,不知道零花钱能不能再多点,您也是提醒我了,回去就让妈妈给我加零花钱!”

  “我们家没有皇位,只是有点小钱钱啦,像我这种小作精不帮家里花钱,还有谁能呢!”

  徐鹤然说完,对着目瞪口呆的女人温柔一笑,“谢谢阿姨,跟您聊天很开心!”

  说完,她屁股一抬,拽着小凳子,迅雷不及掩耳“嗖”回到辛诺妈妈床位旁边。

  辛诺觉得,她再不回来,就要挨打。

  “凡尔赛?”

  徐鹤然笑嘻嘻地说:“我实话实说,她没准不信呢。”

  就凡给她看!

  辛诺修长的手指点在她额头中心,将她脑袋往后戳了下。

  嗯,然然是颗非常值钱的珍珠。

  她空闲的间隙往旁边看去,床上的女人呆呆地坐着,不时看看电视上的人,又看看站着的保镖,好像在怀疑徐鹤然的话,又因为保镖觉得徐鹤然可信,没有钱的话,请这么多保镖干什么。

  辛诺忍不住笑。

  徐鹤然正坐在床边跟辛诺妈妈讲训练营的生活,话中许多关于她的事,辛诺妈妈听得很认真。

  “怎么买这么多花,放不下的。”辛诺妈妈又是开心,又是觉得孩子乱花钱,有些心疼。

  “哪里多,正正好。”徐鹤然说。

  她买的花束中,大朵大朵的向日葵竞相开放,水仙杜鹃康乃馨色彩雅致,另外还有金桔马蹄莲百合玫瑰非洲菊满天星,开得正好的娇艳花朵们纷纷攘攘,让看到的人心情跟着好起来。

  这束花放在床尾的位置,看起来病床还高,几乎占满过道,整个病房因为缤纷的花朵而明媚。

  徐鹤然不知道辛诺妈妈喜欢什么花,干脆就让花艺师捡合适的看望病人的花都包起来。辛诺母亲捂着嘴笑,觉得徐鹤然这是给她搬了个花园回来。

  真是个有意思的孩子。

  有意思的珍珠感觉差不多了,辛诺的心情大概缓了过来,她便将位置让给辛诺,自己背着手开始闲逛,病房就这么大,没什么东西,她一扭头,正对上旁边男生的眼神。

  男生:OoO

  “你,你是徐鹤然?”男生激动地坐起身,靠在枕头上,举起手机,另一只手指了指,“小公主!小珍珠是不是!”

  “嘻嘻!”节目里正在播放公演舞台,徐大神明正在舞台上睥睨众生,徐小珍珠在病房里跟粉丝问好。

  “我超喜欢你们组的!我还给你们投票来着!”男生怕她不信,点开星耀少女官网,给他看自己的投票。徐鹤然没事可做,就又把凳子搬过来,坐在男生旁边,感谢他,问他怎么了。

  “打篮球不小心歪了下,伤到骨头了。”男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徐鹤然年龄一看就比男生小,非常热心地嘱咐他以后要小心,健康最重要。男生忍俊不禁,“谢谢你,下次我多给你投一票!”

  “什么!难道你每次都不给我多投一票的吗?”徐鹤然故意问,“你是不是有其他pick的练习生?”

  她看向趴在妈妈肩头,跟妈妈低声说话的辛诺,转过头来,“如果是我们诺诺的话,一切都好说。”

  男生闻言,年轻的脸上飘出一抹羞涩的笑。

  “那个……我喜欢,风华。”

  哦~绝世风华正茂小风华~

  那没事了!

  徐鹤然郑重其事,语气沉沉:“小伙汁,你很有眼光!”

  小伙汁脸红起来,头都快被他挠破。

  “我替小风华感谢你!”

  “客,客气。”小伙汁脸通红,“那个……能不能给我个签名啊?”

  “没问题!”徐鹤然大手一挥,向路过的护士姐姐借笔,挥毫泼墨,在小伙汁厚厚的石膏上潇洒签下自己的名字。

  小伙汁:“……”

  他眼睁睁看着徐鹤然还把辛诺叫来,在她名字旁边又签下辛诺的名字,为了替宋风华转达感谢,徐鹤然还模仿宋风华的字写了个“祝你早日康复”,被辛诺评价一点都不像。

  年轻的男生欲哭无泪,这石膏,他怎么收藏啊!

  徐鹤然戏弄完人,哈哈大笑,跟他道歉,重新在纸上签名送给他。

  “真心希望你早日康复哦,加油!”

  徐鹤然蓝紫色眼睛充满笑意,对着男生打气的握拳。

  男生:“……”

  等徐鹤然一转身,他捂着怦怦跳的心脏倒在病床上,整个人红如虾子。

  麻麻……她好像会魔法,呜呜呜,麻麻,我好像恋爱了,虽然,单方面,呜呜呜。

  徐鹤然又给年轻的护士姐姐们签名,被护士姐姐们围在中间夸可爱,她脸皮厚,一点都不怯场,嘴里说道:“没错,是吧,是不是超喜欢我?是不是立马想打开星耀少女官网狠狠给我投上三票?剩下四票可以投给辛诺吗?”

  护士们被她逗得咯咯笑,有人当即搜索官网,注册,投票给她看。

  “谢谢,你真是好人!”徐鹤然弯着眼睛,白皙的脸上笑容真诚灿烂,她蓝紫色的瞳孔仿佛流动的银河,星雾缭绕,散落,勾勒深邃光辉。

  “肯定是天上的神仙指引我们今天遇到的!我爷爷常说一切冥冥中自有注定,冥冥注定我们有缘分!”

  虽然爷爷还天天说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不过那些现在都不重要!

  年轻的护士被她牵着手,用宝石眼睛炯炯盯着看,嘴里还说着这种话,骨头都要软了,红着脸不住点头。

  对!你说的都对!

  遭,遭不住!

  麻麻,她好像会魔法呜呜呜!

  她好像被一个比她小将近十岁的女孩撩了,呜呜她好心动。

  “徐鹤然?”崔琦从门外走进来,“不要打扰医护工作,你给阿姨额外准备的礼物送给阿姨了吗?”

  “哦!差点忘了!”徐鹤然说,她跟护士姐姐握手,再次感谢她的支持,“以后会再见的哦~”

  呜呜……她跟我说要再见。

  小护士捂着怦怦跳的心脏走出门,久久不能回神,她趁休息的时间,打开微博,立刻关注徐鹤然的微博,点开她最新一条微博,点了赞,随即打开评论。

  最高赞的评论。

  “渣女,是不是又撩诺诺了?又是送花还把人送回家,但是你们还是清白的没有关系的普通朋友是不是?算了,我已经看透了,粉丝们注意,这是一颗渣渣的小珍珠!”

  “对,只撩不负责的渣珠珠,只能我带走了。”

  “从她在镜头中对我wink那刻,我就知道,我爱上一个不归家的珠,每天以泪洗面,只等珍珠入怀。”

  “前面的姐姐,那个wink是给你的,还是所有麻麻都有?”

  “我单方面宣布是给我的!这么渣的小珍珠,就不放出来祸害大家了,让我自己独自承担这份痛苦吧!”

  “你休想!”

  小护士:“……?”

  小护士:“!!!”

  救命,她好像也被“渣”了下呢!小护士神情激动,迅速将名字改成暴雨梨花珍珠贝,以徐鹤然的真人签名为敲门砖,在引来众珍珠贝羡慕哀嚎中与大部队汇合,共同讨伐某珍珠撩人不负责的行为,并且表示这份痛苦可以多多的!

  “对了,小珍珠发玫瑰花照片前还在评论里问了一嘴,给长辈送什么礼物,她要去见长辈吗?她家人不是都在国外吗?”

  “是诺诺的家人吧,送诺诺回家顺便上楼坐坐。”

  “所以,你们有看到回答吗?我很佩服那位姐妹的机智,顺便希望你有其他的号,不要被小珍珠拉黑。”

  “她敢!我是她麻麻!而且我推荐错了吗!不是见家长送礼物吗!我推荐得刚刚好!狗头。”

  病房内,徐鹤然揉揉耳朵,从保镖手里接过红色的礼盒,礼盒重重的,沉沉的,她抱着放在病床上。其他两张病床的病人,包括崔琦都好奇地走过来。

  “这孩子自己挑的,她说第一次见您,一定要给您带点礼物,这是她身为小辈的礼貌。”崔琦对辛诺的母亲说徐鹤然好话,“您一定得收下,这是孩子的心意。”

  “我真的不能收,您看看这些花,水果,已经足够了,千万不要其他礼物了,诺诺,站着干什么,你快跟然然说,妈妈不要。”辛诺母亲焦急地对辛诺说。

  “嗯。”辛诺应了声,抱着手臂走到徐鹤然身边。

  她有些惊讶,原来除了花,她还偷偷买了其他的东西,连崔姐都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徐鹤然将袋子里的红色礼盒掏出来,盒面印着“长城黄金”四个字。辛诺眨了下眼睛,徐鹤然真敢送,黄金?

  这种礼物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收的。

  “我特意跟朋友们打听的,她们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我送您这个东西!”徐鹤然骄傲地仰起头,将盒子转向辛诺妈妈的方向,自信道,“时间紧急,我就捡店里花色最多,克数最重的买啦!”

  她猛地一打开盒子,辛诺恍惚了下,忽然想到许久前,徐鹤然打开珍珠盒,她被晃花眼的那刻。现在,她又有这种感觉,不同的是,这次的光芒,真的是金色!

  安静躺在盒中的金项链是凤鸟造型,造型夸张,周围一圈牡丹花纹,旁边金手镯足有手掌宽,同样雕着展翅欲飞的凤凰,更别说剩下的耳环戒指脚链,各比各的夸张耀眼,造型一看就是套装。

  徐鹤然还沾沾自喜,“我朋友说要送三金,还给我推荐华国信誉好的金店。我到店里一问才知道还有五金呢,五金应该比三金档次高一点吧,五比三多!”

  “是吧,诺诺。”

  辛诺沉默地看着安静躺在礼盒中,金灿灿的,看起来就是结婚时当做彩礼的五金金饰,一个字说不出来。

  徐鹤然眨了眨眼睛,感觉到危险的气氛,她立马转头,求救地看向崔琦,“崔姐,我送这个没问题吧?”

  崔琦:“……”

  崔琦深吸一口气,艰难地挂上笑容,手掌重重按在礼盒上,“啪嗒”一声,刺人眼的五金饰品重新关进黑暗中。

  “抱歉,辛妈妈,鹤然她之前一直在国外生活,五……这种东西她不懂,被人忽悠了。”

  什么,我被忽悠了!

  徐鹤然睁大眼睛,肩膀板的直直的,脑袋不敢往后看,她总觉得,身旁某人在悄咪咪散发黑气。

  怎么会有人骗珍珠的!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徐鹤然委屈的抠手指头。

  “没,没事,孩子嘛,孩子还小,不懂,哈哈,哈哈哈……”辛诺妈妈轻笑,越想越觉得有意思,她遮着嘴巴,忍不住放声大笑。

  “妈?”辛诺惊讶地看着她母亲,她很久没见过母亲这么开朗的笑容。她忍不住跟着弯起嘴角,抬手揉揉徐鹤然的头。

  小笨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送东西。

  徐鹤然见大家都笑起来,连忙舒了口气,她拽住辛诺的衣角,悄咪咪问:“我看着咱妈挺开心的啊,可不可以……”

  她的目光又瞄向被崔琦没收的礼盒。

  买都买了,来都来了,不如——

  “不可以!”辛诺抬手,扣在徐鹤然的修长的颈部,某珠像被抓住死穴的狗崽,立马缩起脑袋。

  “还好是我妈妈,要是其他人,呵。”

  徐鹤然舔舔嘴唇,摸出手机,搜索五金是什么,除了五金商店,就是关于彩礼的介绍。

  “嘶……”徐鹤然吸了口气,手指一颤,想也不想关掉手机。

  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起粉丝们调侃她只撩不娶,但是吧——

  崔琦和医生交流过,订好酒店,大家准备一起吃顿饭,辛诺妈妈正在收拾东西。

  正在给妈妈的水杯添水的辛诺就感觉熟悉的甜橙香传来,热乎乎的某人“啪”黏在她身上。

  “诺诺姐姐……”某珍珠声音吞吞吐吐。

  “说吧。”辛诺温声道。

  徐鹤然往前靠靠,嘴巴凑到辛诺耳边,只要张张嘴巴,就能将耳垂含入唇齿的距离。

  “那什么,你有没有想过……叫我负责啊?”

  辛诺拧水杯的动作顿住,眼皮一跳。

  “你看我亲……还摸——嗯哼过你,要是放在古代,我早就得娶你了吧。”徐鹤然心虚地说,“我也不想当渣女啊,你要让我负责吗?”

  “哒。”

  辛诺将水杯放在桌上,转过身,低垂着眼睫,似笑非笑。

  “对我负责?”

  “你想怎么负责,像你说的,娶我?”辛诺抬手,将徐鹤然耳边的发拢到她耳后,漆黑的眼底光华闪烁,她温声道,“可我们都是女孩子啊。”

  “最关键的是……徐珍珠,还记得你的年纪吗?”

  “小朋友,整天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还是快快长大吧。

  小笨蛋。

  *

  作者有话要说:

  徐鹤然:娃娃亲?

  辛诺:“……”

  狗崽挨揍中

  没看礼物前

  崔琦:您一定得收下!孩子的心意!

  看到礼物后

  崔琦:孩子的心意您心领了吧……

  某梦:快了快了!在(脑子里)写了!很快就会长了!

  (快!快催我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