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1.
林止望着手臂上的弧形牙印面上浮现了惊讶，他不理解我为什么大病初愈起床做的第一件事是咬他的手臂。
我舔掉口水，“你可能觉得夸张，但是那天和你弹奏完那首曲子以后我做了很多天的噩梦，对我来说这曲子不太吉利。”
我自诩不是什么封建迷信之人，但我又离奇地相信我的第六感。
想来这句话对于向来理智的林止来说有些荒唐，我也懒得多做解释。
大后天要返校拿毕业证，我接过林止递来的笔记本观看上周拍摄的视频，角度筛选的好，天气的阴沉被吊灯的暖光驱散。
林语郡拍照片的审美一直很好，他在我原有的角度基础上又做了改动，使得光照的力度增强，整个人都被光晕笼罩着，显得又白又有氛围。
打开视频剪辑软件将每人所属的部分剪辑分割，去噪音的同时加强音效，林止放下手中枯涩难懂的书偏头看我编辑，我问他需要给我提供建议不，他摇了摇头，只是看我一段段编辑，修改滤镜和其他数据参数。
“剪辑会调整参数，摄像不会？”林语郡削了好半天的苹果皮还是断了，我以为他要削给我吃，刚想拒绝就看到他送自己嘴边了，唇角不禁抽抽一下。
“有你这么照顾病号的？”
“你不是喜欢吃沙瓤苹果，这是脆苹果。”
“真是难为你了，竟然还能记住我喜欢什么苹果。”
我说完，眉头忍不住挑了下。
和贺暃相处多了，我竟然也开始随时随地冷嘲热讽了。
“我后天返校拿毕业证，你们谁陪我去？”
保存编辑一半的视频合上电脑，我抱臂望着两林猜测应该是林止，因为晕晕乎乎期间听到林语郡和他哥打电话，说什么找到银行卡资金流动方向之类的，还间或听到林语郡问程衍什么时候处理这件事。
但是程衍的回答我没听到，等我再清醒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我陪你去，林语郡要回主宅一趟。”
“那我20号返校拍毕业照谁陪我去？”
其实我想要他们都陪我去，甚至想把爸爸妈妈也过来陪我拍毕业照。但是爸妈那天要上班，程衍他们最近都神经兮兮的，根本没时间陪我。
“宋绪宇吧。”
“他啊，好吧。”
宋绪宇陪我，肯定会给我买花，我在心里想着。
“我其实挺希望你们都能来陪我拍毕业照的，大学四年有三年半的时间，身边都是你们。你们拍毕业照可以在一张相片上，我也想。”
我抿抿嘴唇，还是忍不住将这句并不通情达理的话说出来，有点像无理取闹要贫穷父母给他买玩具的既视感，他们虽然不贫穷，但是在时间上并不宽裕。
“谁说合照只能在拍毕业照那天拍？明天大家要凑一起开小会，咱们在疗养院音乐厅合拍一张多有意境。”
林语郡伸手捏我鼓起的腮帮子，我知道这是一个比较合理的方案，但如果我不是那么在乎形式的人，也不会跟风和同系学生一样拍摄纪念视频。
“好啊，挺好的。”我笑笑。
抬头看向窗外略显阴沉的天空，最近雨停了，但是天一直不晴朗。
392.
17号下午，一群人燕归巢般来了疗养院。我看他们几乎人手提着一个斜挎包，搞得神神秘秘的，只有程衍甩着个U盘过来了。
音乐厅一三五不对外开放，里面静悄悄的。四面墙壁贴的都是彩色玻璃和碎裂的镜子，与疗养院的安静氛围不太符合。
等我们进去坐了一会儿，宋绪宇才拿着一箱子的快递过来了。他冲我挥手示意里面有我的快递，而我看他一眼忍不住心虚地往前凑，快速拿过快递盒放进帆布包里，鬼鬼祟祟的动静引起林语郡的注意，他垫着我的头问我是不是在网上淘了少儿不宜的东西。
我白他一眼，瞄了下身侧正在分发快递的宋绪宇，看他随意扣了几颗纽扣的衬衫，以及挂在领口晃动的墨镜，弯腰拿东西时露出臀部的挺翘曲线，黑色休闲裤上移贴住腿部，两条腿又长又直，肌肉线条流畅又好看。
我的视线过于耍流氓，他起身回头看我，眉头微微皱着似是不解，被墨镜下压的领口还能看到他的胸肌线条，实在是美味。
“你干什么？”他在众人拆快递的时候走到我身旁，压低声音问我。
他声音低沉悦耳，尾声的厉气让我不禁想到把他夹紧时，他发出的低喘，性感又撩人。
“你都这样看过我，我不能这么看你？”
“除了床上，我有这么看过你？”
宋绪宇说完见其他人陆陆续续拆完包裹了，他抬手看了眼时间，以警告的眼神让我不许再这么打量他。
我忍不住张嘴静音大笑，憋得想死。
林语郡拆了两个猫耳朵发箍出来，在我快要憋成内伤的时候将发箍戴在我头上，另一个戴他自己头上。
靠近我，举起手机就是咔咔数张连拍，动作熟练到一气呵成，以至于我的笑容还没收起，他就已经拍完了。
“你他妈适合做狗仔。”
我取下猫耳朵磨挲其上柔软的毛发，眼神与林语郡和程衍之间徘徊，最终还是聚焦在程衍身上。
程衍今天没抓发型，叼着烟正在敲键盘，和其他人急着翻快递盒不一样，微皱的眉头显示他此时的认真严肃，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我偷瞄几眼，见他一脚踩着高脚凳的横杆，一脚踩在地上，腿长到惊人。
黑色高领毛衣一般人穿得很显脖子短，在他这完全不成问题，褶皱间还能看清他的胸肌曲线。
他和宋绪宇一样敏感，我没看几眼就把我抓个正着，但他不像宋绪宇那样偶像包袱重，伸手捏了下我视线最后停留的位置，弄得我面红耳赤。
就他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我是这么想的。
我接过宋绪宇递来的白玫瑰低头嗅闻了好一会儿才醒过神来，有些惊讶，“这花是你给我买的？”
“我们都给你买了。”林语郡晃动他手里包装极为精致漂亮的粉玫瑰花束，看着很可爱。
其他几人是直接把花放在钢琴琴壳上，各自塞了一张贺卡在上面。
程衍送的是香槟玫瑰，里面夹了像薰衣草上白下绿的花，这种非常见的花我不认识。看他们没人注意我，我打开浏览器识图发现这种花叫落新妇，花语是我愿清澈地爱着你。香槟玫瑰的花语是，只钟情你一个。
要是其他人送，我可能会觉得是根据花语来挑的，但这花是思维很大男子主义的程衍送的，我很难想象他会按花语挑花，应该是偶然，就他这种不懂艺术，只想着让我赤裸弹琴的牛。
我放下他祝我毕业快乐的贺卡，心里竭力贬低他，但还是忍不住哼哼小曲。
瞄了眼林语郡送的粉玫瑰，是铭记于心的初恋，爱的宣言。宋绪宇送的白玫瑰，纯洁的爱情，我足以与你相配。
宋绪宇我毫不怀疑他，他绝对是故意的。这狗心都是黑的，“纯洁的爱情”会3p吗？我足以与你相配，才是他的心里话吧。
“这束是贺暃送的，他的贺卡被我不小心弄丢了。”林语郡指着那束水仙花跟我说，“他说他特意按花语送的，不是敷衍你。”
我怎么不信呢，他毕业我送的就是水仙花。那个时候我根本没看所谓的花语，纯纯觉得他配得上象征“自恋”的水仙花而已。
我翻阅刚才扒拉出的花语，找到最后一页才看到所谓的水仙花语是多情、想你。
我望着这俩花语沉默一瞬，按照贺暃的思维来选的话，肯定是“多情”了。
选的真好，选的真妙。配他，也配我。
林止送的是铃兰花束，花语是幸福再次降临，没有阴霾的纯粹。贺卡上先写祝我毕业快乐，再写铃兰花束有毒，让我不要过度接触，包括与它相近的花束也不要再碰了。
好家伙，我连忙放下手中的水仙花，原本还打算把这些花做成干花收藏的，现下一朵都不能要了。
花语是好的，就是花有点毒了。
真可惜，我挺想要这些花的。
*
忙完一切，宋绪宇叫来的专业摄像师给我们找了合适的位置拍合照。
我以为是一群人站在一起咔嚓一张就是了，没成想拍的跟时尚大片一样。
我不喜欢这样，每个人站得都很有距离感，我只想要普普通通的合照。
摄像师临走前，我叫住他给我们拍一张普普通通的合照，我们六人挤在一起，程衍在混乱之中牵住了我的手。
我回握他的同时，悄悄去牵林语郡的手。然而回握我的摇晃一下的却是宋绪宇的手，我有些错愕，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挤到了我的右边，而林语郡个没心没肺的半蹲在我身前，正和林止说笑。
贺暃懒得挤，就他一人坐着凳子。身子倚着林止的手臂，唇角挂着淡笑。
很快晚上他就笑不出来了。
*
晚上大家因为某事，我不知道的某件事高兴庆祝，都喝多了点。林语郡一杯倒的惯例并没有因此改变，喝了不少的程衍半途中消失了。
我等了好一会儿不见他回来，只能先将半杯解酒药和半杯给猪配种的药粉搅和在一起，粘稠的像是粥一样的东西一口一口喂给半醉半醒的宋绪宇，他一边吃一边干呕。
他半醉就没那么在乎偶像包袱了，我薅了一下他柔顺的头发，手指在他高挺鼻梁上弹琴，确认他是真的意识不算清醒才解他的皮带帮他撸动。
但是药效还没上来，它起立不了。
我只能半是劝半是扛的把他带回房间扔到床上，他唇角还有残留的药，看着怪涩情的。
我解开他的衬衫纽扣揉他的胸肌帮他活血，又快速撸动他身下物，但还是起不来。
急的我一头汗，我跑出房间看客厅东倒西歪的林语郡和林止，还是没看到程衍的身影。
大概过了一刻钟（15min），宋绪宇突然低声哼哼说热，不愧是大剂量给种猪喝的药。
我叼着烟，颤抖着手转打火机，转了好几下都没点着火，额上、后背都是汗，手心也是汗，紧张到两腿发软。
如果成了，我不跑路也得跑路了。
说是一时冲动也不是，早有图谋，但是真到要做的时候就开始想各种后果，比如程衍会不会杀了我，宋绪宇会不会把我的钱都拿走，连同我的大house一起拿走。
想到这，我开始后悔了。我准备进房间，大不了让宋绪宇操一顿时，贺暃叼着烟过来了，眼神有点迷离。
“等我呢？”
他今天穿得仍是中性风格衬衫，酒后冷白肌肤泛着粉红，纵然眼神有些迷离，也是艳得要人挪不开眼，唇色红得滴血似的诱人。
“没等你。”我蹲下捡掉在地上的打火机，余光瞥见宋绪宇热得正在扒衣服，倒霉催的。
贺暃看我一直看着那边，一副颇有兴味的样子往卧室走。
卧槽，二字在我脑子里刷屏。
我伸手拦他，但是喝醉的人身体会很沉，更何况他比我高还健身，我抱着他的腰也阻挡不住好奇心害死猫。
“不能去，你会后悔的。”
“后悔什么，及时行乐。”
被他拖着往卧室走，在他望着宋绪宇发出“咦”声之前，我脑子嗡嗡的。
一把把他推了进去，一不做二不休顺手关上门并上锁，抽了钥匙跑到客厅扔到林语郡旁边，抱着酒瓶佯装喝醉了。
听到贺暃砰砰砰的敲门声，心都在颤抖。
这倒霉催的，他自找的，我阻拦过。
我听到沉闷的痛呼声，感觉头上青筋都在跳动。翻来覆去，越来越害怕。
后半夜，我抽出折腾几次塞进林语郡手心里的钥匙跑去开卧室门。
满地狼藉，到处都是血。
血手印、血脚印。
没看到贺暃，只看到宋绪宇极为痛苦地蜷缩着，身下都是血。
完蛋了，真的闯祸了。
我咬紧下唇，下意识想拨打120，但是被痛得满头是汗的宋绪宇制止了。
那一刻，他看着我的眼神是充满杀意的。毫不夸张，但是我真的没想到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只是啪啪而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俩……没做……不用看了。”
宋绪宇捂着头不停干呕，我过去扶他，他见我眼睛四处打量，喘息不断说道。
“那贺暃呢……”
“他打……不过我……估计晕了。”
我不太信他俩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