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小说>历史军事>重生陈玉成之再塑中华>第14章 血路

“副都统大人,前方八百步发现粤匪。”斥候早早地发现第二小队的踪影。温德勒克西举起手中的千里镜,细细的查看一番,然后放下千里镜说道:“没事,都是粤匪的一些火枪手,另外有十几尊老掉牙的火炮。枪炮射程均不会超过二百步。弟兄们离壕沟远些。待消灭了粤匪主力以后,再来收拾这些小鱼小虾。”

庐州城南也有两门,左门叫做南熏门,右门称为德胜门。两门相距两里有余。陈玉成率领的主力就在德胜门东,而第二小队就守在南熏门外的壕沟附近。看着这些清妖骑兵进入了射程,小队队帅田生金当即下令开火。

温德勒克西他们的反应和西门的那些炮兵差不多,对于这些胡乱开枪的粤匪们相当鄙视,不过他们很快就见识到了厉害。因为从侧面射击,任意一颗子弹都有可能击中,所以第一轮的射击效果就非常地好,一下就击伤清妖不少人马。

见到自己部下在一轮射击之下就伤亡了百余人马,温德勒克西顾不得吃惊,连忙下令加快速度,向尚有千余步的粤匪的主力冲锋。粤匪的射速很快,一排连着一排,加上南门守军的子母炮,让冲击中的温德勒克西部伤亡又是不少。

在接连折损了三四百人马以后,温德勒克西部终于距离粤匪不到400步,此时已经无法再停下来休养马力,唯有拼着战马死命继续冲锋。

“成锥形阵,凿穿贼阵。”

温德勒克西在飞驰中发出命令。自己的人马已经不多了,唯有采用古老而又有效的凿穿战术,才有可能穿透敌阵。再视兵力情况,或从阵后攻击敌人,或逃离保命。不过这只是温德勒克西的美好想法,能否实现就不是他们能够把握了。

骑兵们开始在行进中整理队形,他们也都知道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不过随着对面的白烟升起,随着听到熟悉的火枪声响,这时他们的噩梦又开始了。

留在主阵的第二小队三百余将士们早已等的不耐烦了,一待温德勒克西的骑兵进入了射程,小队副帅秦德胜就迫不及待地压下军刀,喝令射击。“砰砰砰”的射击声顿时连成一片,密集的弹雨将正在冲锋的前部骑兵打得人仰马翻,旋即被后面跟上来骑兵踏成了肉泥。第二轮飞来的枪弹再次将靠前的人马打倒,而后再次被身后的骑兵超越。

第一排射击完毕,立即后退,到后面装填弹药。第二排就地开火,射完以后,再退到第三排的后面。如此循环往复,边打边撤,即使如此,火力照样密集的可怕。三百余步的距离对于温德勒克西部的骑兵来说,是那样地遥远,那般的可望而不可及。前进的代价是那般高昂,需要用弟兄们的血肉来铺就。尤其是已经抛在身后第二小队不要命地又追了上来,前后夹击,让清军马队损失更大。

十余轮射击过后,轰鸣的马蹄声越来越小,能够听到的呼喊声也越来越弱。副都统温德勒克西在第八轮射击时,被一颗包着铅的铁珠射中了前胸,铁珠随即从背后钻出,在身后开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很快落地踩踏成了肉泥。

余下的骑兵并未退缩,他们依旧挥舞着弯刀,催促着战马,去迎接下一个死亡。死亡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不再可怕。他们只有一个希望,那就是用手中的长刀,砍掉粤匪火枪手的头颅,哪怕立即死去,他们也能闭上眼睛。进攻的队形早已经没有了,战马经过长时间的高速奔驰,已经喘着了粗气,他们已经顾不上了。

二百步,对于蒙古硬弓来说,已经进入了它的有效射程,可是对于现在的蒙古骑士来讲,那只是一个神话。自从伟大的蒙古帝国消亡以后,成吉思汗的子孙已经成为了满族人的炮灰,他们拉动硬弓的历史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蒙古骑士们所装备的不过是能够射出几十步远的软弓,祖先的神勇只能成为他们用来夸耀的资本,而这种资本并不是他们所具备的,他们有的就是前往送死的勇气。而这种勇气,却是曾经有过“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辉煌历史的满族人无法比拟的,八旗子弟已经成为窝囊废的代名词。

踏着战友的鲜血,剩余的八百骑兵们也终于逼近到了二百步以内,可恶的粤匪火枪手已经退入了他们炮阵的后面。眼前那黑洞洞的炮口和火炮后方已经支好了枪架的千余杆火铳,已经说明这将是他们人生的最后路程。

“注意,间隔射击,开炮……”炮队帅石大勇刚才还在问候第二小队队帅田生金的老婆,因为眼看第二小队疯狂的射击,几乎要把清妖骑兵包圆,让他们免费当观众。总算田生金刚那小子有些自知之明,还给他留些残羹剩饭。现在大展身手的机会终于来了,石大勇急不可耐地发出了命令。

按照事前安排,单数炮位劈山炮率先开炮。千余粒炮子极其热烈地欢迎满蒙骑士的到来,它们亲热地迎了上去,将它们所欢迎的对象穿成筛子。无数血雾爆起,残肢断臂同舞,人马痛苦嘶鸣,无数生命升华,霎时成了人间修罗场。

“开炮……”石大勇却是没有一点同情心,反而迫不及待地在第一轮炮声刚息,又命令第二轮火炮发射,他要将这剩下的八百骑全部包圆了。

二十余门劈山炮加上十余尊子母炮依次发射,密密的弹丸一次次扑向对方,传来 “噗嗤、噗嗤” 的入肉声,疾驰的马蹄声仿佛随风而去,骑兵的喊杀声再也无法听到,只有人马惨叫和哀鸣的声音。随着白烟散去,眼前空旷了许多,只剩下一具具鲜红的人马尸体,汩汩的鲜血。抬眼望去,眼前一片红色,这道刺目的红色一直向前延伸,直至伸向远方。

“血路,这才真的是一条血路啊!只是不知这条血路还要有多长?”前世的陈玉成何曾见过如此惨烈的景象,一边不时地干呕着,一边利用间隙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