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序怎么也没想到一场这场影响科技进程的发布会，居然会如此收场。
节版小苹果在父亲的妙手回春下全新升级成“智慧果”程序后，名义上的研究组组长方纬国把颜序列入研究组副组长，并召来他“掏心掏肺”地表示，从此是一家人。
一家人——一条绳上的蚂蚱——荣辱与共的项目——牢不可破的利益共同体。
这些乱七八遭的事，颜序根本不放在心上，他的心思全部被逆向进化项目吸引。
趁院长没空管，他干得热火朝天，对于已经取得的科研成果所能获得的荣耀和金钱，他完全不放在心上，反正现在又不差钱。
不过既然父亲希望他能赚点荣誉，颜序也不拒绝。他淡淡地对方纬国表示感谢，马不停蹄的赶回自个儿的实验室去。
第一次见到自己和父亲的研发成果，是在AND YOU系列Ⅰ发布会上。
记者们围住颜序问技术细节，他挑能公布的数据一一作答。
遇上有人问起对人工智能未来的设想时。颜序意识到这是有人挖坑，想在他给的答案中找茬，把话题往人工智能会取代人的方向引。
于是避而不答开始介绍产品：“现在我给你展示一下AND YOU的功能，相信机器人的未来是什么样的，在场的聪明人都知道。”
应付记者实在太累，颜序得了隙，便悄悄回休息室。
颜序刚顺回气，一台AND YOU推门而入，捧着橙汁进来递给他：“你的橙汁。”
他并没点橙汁，这台美少年外型的AND YOU系列人工智能，不知是基于谁的意愿而来提供服务。
会是卞格派来的吗？卞格应该不会在这种紧张的时刻开玩笑。
难道是方纬国派来的？虽然维持着表面友好，却不能对方纬国掉以轻心。何况周遭还有次子等一群虎狼。
掂量了一下自己穿戴的防御武器，设计好逃跑路线后，颜序强压心中的不安，客气地接过橙汁问：“谢谢，请问是谁让你来的。”
AND YOU突然散发出星星点点的光彩，像少女漫画里那样夸张地挥舞着双手说：“欧，我的BABY，我是听从您的心灵的呼唤，从遥远的银河另一搭乘银河铁道999号匆匆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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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序终于想明是谁在搞怪了。
天底下最爱戏弄他的人，只有那个老不修！！！
他板着脸说“出去，我要休息。”
房门自动关上，AND YOU继续用浮夸的戏腔说道：“在这载入史册的瞬间，在这激动人心的时刻……”
颜序冷冷地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AND YOU忧伤地说：“你怎能这般无礼，一看就没读过颜氏家训。”
“到底什么事”。颜序不耐烦地把装橙汁的杯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橙汁溅了他一手。
AND YOU终于收起戏瘾，温柔地说：“怎么这么不小心。” 从怀中掏出手帕，握住颜序的手。
颜序仍清楚地记得小时候吃橙子时挤了一手的汁，爸爸也是这样小心翼翼地捧着他的手，一根根擦拭干净。
“爸爸，我长大了要造个机器人帮你擦手”
“这也太没挑战了，谁长大了都会。”
“那爸爸需要什么。”
“要你天天都乐呵呵地笑。” 颜靖用手指刮了一下颜序小小的鼻子。
这么多年了，自以为长大的颜序再没对颜靖笑过，自从他夺走了父亲的自由，欠下一生还不了的恩情，再也没法对父亲笑，不管父亲怎么逗弄都只是板着脸。似乎这样就能证明自己已经长大，不再需要父亲的保护了。
颜序清了清哽咽的嗓子：“好不容易借着机器人的视角看世界，干嘛不到外头多看看。”
借着AND YOU来看儿子的颜靖：“一群吵吵闹闹的没头脑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我的狱友有趣，说话又甜，才华又高。”
颜序不再说话，静静地喝起橙汁。
颜靖借着机器人的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像所有父母那样永远都看不腻。
“妈妈他改嫁后很幸福，她给我生了个妹妹”这么多年过去了，颜序第一次提起这件事。
“我知道啊，她年轻时一个人抚养你辛苦了，是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我也有对象了，不过暂时不能告诉你是谁。”
“看得出来，你现在很幸福。”
“爸爸，我的小苹果终于得到世人的认可了，谢谢你。”说着颜序眼框一红，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他说不清现在是喜悦，还是悲伤，一种强烈的不名名状的情绪刺激了他的泪腺。
颜靖借着机器人的身体把儿子揽入怀中：“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一定会做出更伟大的成就，改变这个世界。”
颜序像孩子一样，任性地说：“我不要改变世界，我要爸爸回来。”
“我才不要离开根据地，老朋友都在里头，出来去找谁玩儿。再说了，现在有小苹果代替我走遍世界啦。好啦，别哭了，到外头看看签约情况。方纬国那个家伙热衷名利，业务水得很，指不定哪露出破绽，你得快点帮他补上，免得沉船。”
颜序擦干眼泪，跟着和父亲联网和机器人一道推开门，门外灯光灿烂，如同太阳。
虽然卞格才是纯粹的由颜序创造而出的，可颜序把卞格当作要穷尽毕生去研究的对象。
对卞格，他有欣赏，有向往、有依赖，有恋慕，有所受委屈终被平反的痛快，有长久呼唤终得回应的庆幸，却独独没有完成一件大作的成就感。
他的大作必须和父亲一起完成。
父子俩的心血的结晶终于站在阳光下，无数鲜花和掌声蜂踊而至，虽不是冲着他们来的，可是对颜序来说，这是对他和父亲迟来的认可和祝福。
这是他们的小苹果应该得的。
这是手把手教他编程，耐着性子听他畅想未来，替他承受牢狱之灾的父亲该得的。
从今日起，小苹果的存在不再是罪。
然而命运之神，素来喜欢开玩笑。
孟宥棋为了树立亲民形象，随机连线场外热心观众。
全息呈像的观众像亲来现场一样站在舞台上，一个接一个问着有关AND YOU的问题。
可混入其中的毒蛇，蓄好毒液，发动攻击：“这可真是跨时代的发明，可我听说，十八年前，有位天才程序员因编写的程序攻击了邻居而被判终身监禁，却因才华卓越而成为狱中大佬，而我们的方院长在研发智慧果阶段，时常拜访这位永远走不出牢狱的大佬。”
方纬国淡淡地解释：“这纯属污蔑。”
爆料君：“我说的可是方院长，孟孟宥棋怎能为他行止做担保。”
孟宥棋：“我不知你从哪里得到这种小道消息，但告诉你消息的人肯定不怀好意，方院长的人品和才华圈内人都是服气的，哪里需要去请教一个无名小卒，一听就是谣言。”
“可方院长对于技术细节还不如他的师弟颜院士熟。我听说这位大佬……”话还没说完，这位爆料君突然瞪大眼，张大嘴，消失在大众视线里。
2021-02-06 23:02: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