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燃抱着池海霖很久很久,直到在场的其他人抗议。

  不知道是谁抱怨:“你们小两口,是舍不得松开了吗?”

  听到这话,苏燃才尴尬的松开了手,和池海霖分开。

  池海霖的亲朋好友们全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他究竟是怎么回来的?

  池海霖就四个字:“说来话长。”

  亲戚们:“……”

  他们很好奇:“那就长话短说呀。”

  池海霖暂时不想讲这个,他说:“太短了也说不完,等以后回去再说。当务之急是先把我的墓挖开,里面埋的什么东西?全都给我拿出来。”

  商欣亚一脸懵,还是有点没回过神,她站在儿子身边,听到他的疑问顺口回答:“里面埋的是你的衣服,还有一块你失踪那天戴着的手表。”

  “什么,我的手表?”池海霖一听是那个,就有点儿着急了:“那怎么能埋在地底下,得抓紧时间挖出来。”

  那可是苏燃亲手给他送的手表,陪伴他很久很有感情了,池海霖以为落在海里了找不到了,没想到竟然在自己的墓地里面。

  池海霖亲自拿起工具,一边指挥一边帮着其他人挖自己的坟。

  “那个墓碑,赶紧给我推到,用不着了。”池海霖指了指竖着的非常明显的墓碑,一脸牙酸的表情。

  看池海霖亲手指挥别人挖开自己的墓,场面实在太过滑稽。

  苏燃不由得一笑。

  ***

  之前池海霖失踪多日,被认为遇难了。池家人情绪激动下,砸重金地毯式找线索,很快就配合追查出来在池海霖的游轮上放炸弹的男子。

  警方调查那个男子的账户之后,发现有一大笔国外账户转进去的资金,是很明显的□□。

  本来商欣亚以为要多费一番功夫才能查到是谁下此毒手,但是,苏燃说:“谋害池海霖的人可能是尤君柏,我之间让人报过警。”

  爆炸发生后,苏燃急急匆匆的去了码头证实事情的真假,留下当天和他一起见过尤君柏的中介张先生报警。

  后来张先生对苏燃说了那天的情况。

  本来尤君柏一直在挑衅他,可是警方来时候,尤君柏自己改口说他开玩笑的,没有放什么炸弹,所以什么事儿都没有。

  苏燃不相信这个人是无辜的,在苏燃眼中尤君柏就是个疯子,坏的莫名其妙的疯子。

  他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商欣亚。

  “尤君柏。”商欣亚难以置信的看着苏燃,摇了摇头有点不愿相信:“我们两家公司之前有很多商业合作,他为什么会做这种事情?”

  这件事情太匪夷所思了,商欣亚没有立刻相信也是正常的。

  苏燃有心理准备,叹了口气,把爆炸案当天,自己遇到了尤君柏的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诉商欣,包括尤君柏那些挑衅之言,恶意的语句,全都说的一清二楚。

  听完这些话之后,商欣亚就立刻选择相信了苏燃。

  苏燃还以为说服她要费一番功夫,没想到商欣亚说:“你是个好孩子,也是我儿子最爱的人,没必要向我撒谎。更何况说的和尤君柏碰面的地方是个有名的餐厅,那个地方我知道,里面有监控。”

  苏燃听到她相信自己,轻松的舒了一口气。

  在池家的打压下,尤家不得不腾出手,亲自冻结了尤君柏的卡,去一一调查,最终那一笔罪恶的资金流水,还是被查了出来,铁证如山。

  池家告尤君柏□□,要求死刑,因为证据确凿,尤君柏已经被拘留。

  本来下一步,很有可能死刑。

  但是,失踪遇难的池海霖回来了,他没有死,尤君柏的杀人罪变成了杀人未遂,加上非法购买运输弹药□□,危害公民生命安全,造成他人私有财产重大损失,情节严重,数罪并罚,最终处二十年有期徒刑。(注)

  这件事情在八月之前尘埃落定,尤君柏锒铛入狱当天,池海霖带着苏燃一起去看他。

  其实池海霖完全不想去,是苏燃想去看看。

  池海霖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出发之前他就问苏燃:“你不是一向和他合不来吗?怎么突然想见他?”

  “你不懂,”苏燃摇了摇头,想起自己很久失忆之前捡到的那本书,心里的疑虑很多。

  “我很好奇,他为什么要在你的游轮上放炸弹,非要你死?”苏燃看着池海霖,心情有些复杂的说:“其实你对他很好,帮助他很多,他没道理做这些。”

  池海霖轻轻的摇了摇头,不知道如何开口。

  半晌,池海霖叹了一口气,“他的想法,只有他自己知道,如果你好奇,就去问问他吧。”

  苏燃看着池海霖笑了笑,说:“我问你,你总是不肯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你要把这个秘密保留到什么时候?”

  池海霖的目光一顿,迟疑不定。

  “这倒不是秘密,只是……我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

  就连他自己也搞不明白,那天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

  爆炸案发生当天,池海霖那天走上游轮的时候,很突兀的有点心惊肉跳的感觉。

  或许是有警惕心,等到他看到游轮上的炸弹,毫无迟疑的就跑向围栏边纵身一跃,跳了海。

  爆炸发生后,巨大的冲击波让池海霖瞬间就晕厥过去,当他醒来就已经在遥远的海岸边了。

  不知道是被海水冲过去的,还是被什么生物救过去的,那片海域的海豚很多,池海霖猜测自己也许遇到了一条好心的海豚也说不定。

  池海霖断断续续的,把自己遇到的事和自己的猜测告诉苏燃,也讲出自己没有立刻回来的顾虑:“因为不知道到底是谁想置我于死地,我醒来之后,怕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所以找路人借了钱,给我信得过的朋友打了电话。

  我身上没身份证件,也没带手机,是我朋友一路开车带着我偷偷摸摸的去了一家私人诊所养伤。

  我伤好着手调查爆炸案线索的时候,突然发现不对,你们好像要给我举办葬礼,于是,我就抓紧时间赶回来了。”

  其实池海霖的朋友,劝他再等两天,伤好利落,所有的凶手都落网再回去。

  但是,池海霖不能容忍自己还活着,亲朋好友就参加他的葬礼,在他看来,这是在透支自己的信用。

  池海霖甚至顾不上自己有可能遇到凶手和危险,坚持要回去。

  “高羽臻,你根本不懂,我要是现在不回去,过段时间再回去,他们可能就参加完我的葬礼了。可是我现在还活着,等以后我真的没了,万一他们觉得参加过一次我的葬礼,不参加下次怎么办?”

  池海霖觉得,这种事情不能开玩笑。

  他的朋友高羽臻已经快笑岔气了,“行,我帮你想办法回去。”

  高羽臻帮池海霖请了很多保镖,还帮他买了防弹衣,甚至还想给池海霖佩戴一个头盔,不过被池海霖拒绝了。

  保镖们一路护送着池海霖直奔墓地。

  不过池海霖没想到,他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

  池海霖到现场的时候,最心爱的手表已经进了四方盒子,连墓碑都竖起来了。

  酸兮兮的墓志铭落款,全都不是他的审美。

  池海霖后来仔细一看,看的他直皱眉头。

  这墓志铭,他不能忍。

  事情过了好几天,再次想起来,他还是不能忍。

  此刻,池海霖认真的看着苏燃,说:“要是以后我先你走一步,肯定要睡双人墓,把我骨灰盒子放了其中一个墓里,等你大限将至,你就要安排后辈们,把你的骨灰和我合葬在一起。”

  “得是一个风水宝地,至少得是山清水秀,依山傍水,三面环山那种,骨灰盒子要最好的那种,必须是配套的情侣骨灰盒。”

  “对了,墓志铭,要简单大方的,比如……”

  苏燃疑惑的看着他:“比如什么?”

  “池海霖与爱人苏燃,长眠于此。

  请过路人的脚步轻一点,不要打扰我们。”

  苏燃傲娇的哼了一声:“你想的真美。”

  他低着头,有点闷:“我可什么都没答应,都是你自己在空想。”

  池海霖一时间有点着急,他凑到苏燃的眼前,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苏燃:“这怎么能算是空想?你现在就在我身边啊。”

  见苏燃低着头不肯看自己,池海霖以为他不高兴,一着急就把苏燃一把抱起来,就像抱小孩儿似的,让他坐在自己的膝盖上。

  苏燃烦恼的挣扎了一下,嗔怪道:“你做什么,不要动手动脚的。”

  “你别动,”池海霖对着苏燃一脸严肃,仿佛在做什么正经的事情,他压低声音说:“没看到我在哄我的未婚夫吗,配合一点。”

  “你叫我配合,我——”

  “不对呀,你这个厚脸皮的男人,我算你哪门子的未婚夫啊。”苏燃坚决不承认这个名分。

  池海霖有点苦恼的看着他。

  “可是你昨天收了我的花,说考虑考虑。”

  苏燃笑了笑:“我说的是考虑,不是答应你。而且我还没考虑好呢!”

  池海霖故作为难的面色,心里倒是很甜蜜:“那你说说看,怎样才能考虑好?”

  苏燃拍了拍池海霖的肩膀,手掌撑在他的胸膛上,随口戏谑道:“我什么时候答应?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池先生,你得努力取悦我啊。”

  池海霖真的很少见过苏燃这么轻松愉悦的模样,似乎从他回来之后,苏燃像是放下了什么负担,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轻松了很多。

  见苏燃高兴,池海霖也乐意配合。

  他挑眉看着苏燃,锋利的眉眼写满了温柔。

  苏燃的手指挑了挑池海霖的下巴,跟网友学坏了,以故意调戏的语气压低声音:“池先生,你也不想你的男朋友过个十年二十年还没升职变成你的未婚夫吧?”

  他的手指顺着池海霖的喉结轻轻的滑落下去,勾开池海霖的衣领的第一颗已经半松的纽扣。

  看着池海霖一脸期待下一步的表情,苏燃轻笑出声,坏心眼的逗弄完了池海霖就要离开。

  可他双脚刚刚落到地上走开一步,却在下一瞬间又被池海霖从背后抱紧了。

  “苏先生,不是想看我取悦你吗?”池海霖靠在他白皙的后劲上闷声笑了笑,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苏燃的颈侧,让他感觉有些痒。

  苏燃这个时候又正经起来,“别闹,这要出门了,回来的时候你再表现也不迟。”

  但是,池海霖已经不管不顾的把苏燃抗在肩膀上往回走,“先让我表现表现,今天出门要做的事情,推到明天再说吧。”

  池海霖拉上窗帘关上灯,开始没羞没臊的表现自己的实力。

  久别重逢的小情侣,喧闹了一整天。

  作者有话要说:

  (注:刑法案例,是引用参考了现实中的法律条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