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羽臻:“外面的诱惑那么多,你就不怕他不回来?”

  池海霖脸上挂着淡定的微笑,“不会的,我的人,心里只有我一个。再多的诱惑他心里也容不下。”

  看着池海霖自信的样子,一看就是没吃过爱情的苦。

  做为情场老手,高羽臻小心提醒池海霖,“我跟你讲,能早点找到,就早点找到他,情人闹脾气的时候,得顺着哄。以前没听过你养什么人,这个算是你的初恋吧!”

  池海霖没否认。

  高羽臻笑了笑,“你得有诚意!要我说,什么找机场名单查行踪之类的都不靠谱,还不如你亲自给他朋友打电话,放低身段去问……”

  池海霖放下酒杯,神色淡淡看着高羽臻:“怎么,你要教我怎么哄情人?”

  高羽臻一看他脸色,就知道他不乐意了。“没有没有,当我没说,喝酒喝酒!”

  当池海霖在酒吧与朋友碰杯的时候,远隔万里的南洲城,苏燃坐在接风宴上,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场合。

  椭圆形的长桌上摆满了各类美食,香味飘飘着钻进人的胃里,带着热闹的暖热气。

  苏燃看着自己附近放着的餐盘里的菜,桂花粥烤乳猪鲍鱼帝王蟹鲜虾饺,看起来口味兼顾了两代人不同的选择,又养生又刺激。

  他看着长桌上的好多人,一时间有些头晕。

  陶家的人这么多吗?

  直到坐在他身边的陶米安对上他迷茫的眼神笑了笑开口说话,苏燃才知道自己对外婆家的组成人员有个误会。

  陶米安乐呵呵的:“表弟第一次来咱们家,我来介绍一下。”

  “苏燃,这位是我爸,那是我妈。”陶米安指了指坐在一边穿黑色西装年过半百气质温润的男人,苏燃打招呼道:“大舅好,舅妈好。”

  他大舅笑了笑,问道:“听说你昨天就来了,舅舅工作忙没来得及见你,来到这里不用客气,都是自己家人。想吃什么,玩什么,都跟你表哥说,让他带你去玩。”

  大舅妈笑了笑,夸赞道:“早就想见见你,没想到长的这么好,不比电影明星差了。”

  这种直白略有些夸张的话让苏燃有些紧张,他脚趾扣地,面上保持微笑和舅妈商业互吹:“我第一次见表哥的时候,就觉得他帅,今天一看,还没遗传到舅妈一半的美貌。”

  一边的陶米安吐了吐舌头,低声对苏燃吐槽:“我觉得你好像夸了我,又好像没夸。”

  但是不妨碍舅妈很高兴,脸上的笑容很温柔。她指着另一边面容俊美的男人说:“那是我大儿子。”

  苏燃看过去,发现那人也挂着微笑看过来:“表弟好。”

  苏燃和他对视一眼,总觉得他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他还没想出来,胳膊就被坐在一边的乌九明碰了碰,“那个,苏燃。”

  乌九明压低声音,几乎是和他耳语:“你这个表哥家里不对。”

  “啊,什么?”苏燃侧目,也压低声音。

  乌九明咽了咽喉咙,有些紧张和他继续低声说道:“刚才那个是年世镜。”

  苏燃一时间想不起来这个名字,以为是自己失忆忘记了:“谁?”

  乌九明激动的晃了晃他手臂:“年家那个年世镜啊,行走的商业头条。”

  坐在苏燃另一边的陶米安一不小心听到他们的悄悄话,清了清嗓子提醒:“咳咳!”

  虽然是长桌,隔了一些距离,但也没有隔太远,陶米安都听见了,那么其他人……

  苏燃尴尬的抬头,看着其他人表情都没有异样,只有刚刚说到的话题正主在看着他们,嘴角挂着戏谑的一抹笑。

  “看来小安的介绍不太仔细,”年世镜简单补充几句,“我们家非常民主,有的人名字跟爸爸姓,有的跟妈妈姓。”

  苏燃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他已经想起来了,前一阵的确实在商业头条上看到过这位大表哥。

  苏燃看了看一脸傻笑的陶米安,又看了看气质沉稳的年世镜,忽然觉得他大舅家很神奇,哈士奇和狼王居然是亲兄弟。

  年世镜指了指另一边坐着的面容精致的摩登女郎,“这是我妹妹陶米盈,算年龄也比你大,叫她姐就行。”

  苏燃继续打招呼,“表姐好。”

  陶米盈如水一样的眸子望过来,天真中半带着三分精明,红唇轻启笑道:“叫表姐多生疏,叫姐姐。”

  苏燃从善如流:“姐姐。”

  陶米盈喜欢苏燃的声音:“好乖哦。”

  “还有我,我也是你姐姐!”不等年世镜继续介绍,坐在另一边的龙凤胎其中的女孩抢先开口,“这么算呢,哦,对了。我是你二舅家排行第二的姐姐,我叫年子雪。”

  另一边的男孩子纠正她:“是第三,我比你大。”

  “是我比你大!”龙凤胎同时出生,年龄上谁也不服谁。

  坐在他们附近面容略有些病气,黑眼圈很重的男子开口制止他们:“好了,安静一会。”

  他看着苏燃,很简单的介绍:“我是你二舅家的表哥年世赞。我爸他们今天加班还没来,咱们先开饭吧,不用等了。”他说完这话,看了看主位:“伯父,咱们开动吧。”

  年仁会点头:“那行,先吃着。”

  苏燃看他们动了筷子,才跟着夹菜。

  这一顿饭,吃的苏燃很心累,因为不熟悉的人太多了,而且大部分也很热情。舅妈和表姐总是劝他多吃点,“尝尝桌子上的特色菜,多吃一点。”

  这家没有食不言的习惯,吃饭的时候也闲聊几句。

  大舅年仁会看着苏燃:“既然来了,就在南洲城多住几天,你外婆真的盼了你很久。”

  苏燃点头,说:“好。”

  年仁会忽然想起来什么,“我听小安说,你前一阵出了车祸,有一部分记忆还受到了影响。找医生检查了没有?现在怎么样?”

  苏燃说:“已经找医生检查过了,没有大碍,但是受损的记忆暂时找不回来,还需要点时间。”

  年仁会看着这个外甥:“也有可能是你们那边的医生水平不行,明天去医院看你外婆的时候,顺便也在这边查一查吧。那医院有个专家,水平还不错,我明天帮你安排。”

  苏燃有些推拒,他笑了笑:“舅舅,我现在真的没事了。”

  年仁会:“哎,身体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还是查一查比较安心。”

  苏燃还想说些什么推一下这种安排,看着年仁会的表情忽然又觉得不对。他点了点头,顺从的说:“好吧,我听舅舅的。”

  舅妈:“别说这些了,吃饭吃饭,菜快凉了。”

  年世赞开口问:“对了,表弟,你是做什么的?”

  苏燃:“做一点小生意上的投资。”

  年世赞不感兴趣:“哦。”

  年子雪笑了笑:“那不错呀。”

  陶米盈:“有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

  苏燃摇头,“不用了,谢谢姐。”

  年子穆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讲话。

  好好的一顿饭,到最后也尝不出多少滋味。

  苏燃习惯性吃七分饱想放筷子,一看大家都还在继续吃,还有人劝他也吃,只能继续坐在位子上,隔几分钟动一动筷子慢慢又吃一点。

  最后硬生生吃了九分饱时,他感觉有些小撑,看到大舅年仁会放下筷子,他才松了口气:“我也吃饱了。”

  “真饱了,要不要再吃点?”“在舅妈家不用客气,跟在自己家一样就行。”

  苏燃慌忙摆手:“不了不了,真的吃饱了。”

  乌九明哈哈笑着,感觉这家族的气氛和他们家差不多,“菜的味道不错,谢谢伯父伯母款待。”

  “不用这么客气。”

  苏燃看着乌九明自然的笑容,心里略有一些羡慕。

  他从小家里就没几个人,亲戚往来也很少,见的场面自然也很少。

  长大后转行做投资人,渐渐地要应对一些场合,才针对一些饭局聚会之类的做了一些练习,自认为也能算得上应对自若。

  可是今天再看看陶米安和乌九明,他们应对的方式又是不一样的,比苏燃大方多了,看起来很舒服自然。

  苏燃今天话很少,并不是他不想讲话,而是他发现在这样的场合里,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只能被动的去回应别人的热情。

  大概在血脉相连的亲缘里,他从没有掌握过主动权,一直都是边缘人物。

  所以遇到这种想把他当做中心的场合,他也做不成中心,逐渐把自己又边缘化。

  到最后,和他聊天的越来越少,苏燃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他看着周围的人,有那么几刻钟,心里很是没有底气。

  ……有些,羡慕他们。

  苏燃来之前并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现在,和坐在身边面带着幸福的同辈人一比较,还是有很大落差,自以为厚的底气也削减三分。

  在看得见和看不见的细节里,都在提醒苏燃,他们既是一家人,也不是一家人。

  毕竟,十几年没有联系。大家到底怎么想的,谁又能说得准呢?

  苏燃略感心酸,面上努力的笑了笑,应对着和各位表姐表哥的谈话。

  这一餐乌九明精神异常,有人和他聊天他就接话,毫不怕生。每过一会儿就和苏燃眨了眨眼,那兴奋劲儿,仿佛掌握了第一手八卦资料。

  晚餐后,大家闲聊几句都散了,长辈们出去散步遛弯。作为继承人的年世镜和陶米盈今天上班忙了一天,到了晚上还有事情要处理,先走了一步。

  还在场的只有苏燃乌九明和陶米安和龙凤胎年子穆年子雪几个人,年轻人光聊天没意思,过了一会儿,有人提议出去玩。

  年子穆看着陶米安:“哥,听说你创建的那个乐队最近搞了些名堂,不如去看看?”

  苏燃想起来陶米安的头像,“乐队?”

  陶米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是吉他手。”

  ***

  陶米安的乐队名叫“灵魂启航者”今天在城西一家夜场有演出。

  实际上,苏燃不太懂,在半路的时候他问陶米安:“你不是吉他手吗?你不在场,他们怎么演出?”

  陶米安理直气壮的笑了笑:“我已经跟他们请假了,吉他手有临时替补的。”

  苏燃点点头,似懂非懂。

  年子穆开着超跑在前面,陶米安载着苏燃开的倒是不快,一直到了地方,苏燃发现酒吧台上已经有人在唱歌。

  年子穆和年子雪一直往前走,乌九明断后,苏燃在中间,跟着陶米安,振聋发聩的场合里,苏燃感觉有点不适应。

  记忆中,他好像因为某种原因,很少去酒吧,即使去也是是氛围相对安静的场合,和现在的疯狂相比,小巫见大巫。不过到底是什么缘故呢?苏燃一时觉得奇怪,还没细想,

  陶米安在他身边喊着:“真tm挤!今天怎么回事?人这么多!”

  走在最前面的年子穆有点艰难,“是不是这破酒吧又搞活动!”

  苏燃身后的乌九明推了推他,“台上唱歌的妹子真好看!”

  “啊?”苏燃抬头,盯着漂亮小姐姐的摇滚现场看了一眼。

  那女歌手唱完一句,开始打广告:“老板说了,他上星期情人节求爱成功了,心情好!这一周所有的酒水打七折。”

  当即有人高兴:“好!老板牛比!”

  “爱情万岁!”

  女歌手还没说完,“下面有福利,舟哥来唱,唱完扔玫瑰花,谁接到吻谁!”

  陶米安难以置信:“艹,疯了吧!玩这么大!”他疯狂往前挤,引起了前面人的抗议,“别动,别挤。”

  有人抗议:“不成不成,扔我头上怎么办,小爷没这个取向!”

  “玩嘛,别毁气氛!”“不敢玩吗?”

  苏燃艰难伸手,碰了碰陶米安的手臂,“表哥,上面的是你们主唱吗?”

  陶米安头疼:“不是,我队里的主唱男的,很拽,就是她说的下面那个。哎,可能打赌输了。”

  正在这时,换了人上台,好多女生的尖叫声响起。苏燃没听清楚表哥说了什么。

  周围的人躁动起来,他听到很多人胡乱的喊着一个人的名字。“戚一舟!”“戚一舟!”“啊啊啊啊!”

  陶米安的脚步停了一下,没有继续往前挤,他回头,对着苏燃介绍:“呐,台上那个就是我队里的主唱。”

  苏燃抬头看去,被抬高挥舞的手臂遮住了视线。

  周围人潮拥挤,不算安静。

  但是当台上的戚一舟对着麦克风唱出第一句,忽然之间这一片嘈杂声全部沉寂下来,只能听得见他的冷冽如冰的声音轻轻唱出第一句:“Step on the road paved with roses

  I'm ready with a long gun”

  即使是苏燃这种很少听乐队现场的人,也瞬间被戚一舟的嗓音惊艳了。

  苏燃环视周围,发现大多数人的目光都被台上的主唱抓走。

  即使刚才交谈甚欢的人都断断续续衔接不上刚才的话题,逐渐成为附和着歌曲节奏的聆听者。台上的主唱嗓音带着一种无畏和叛逆,越唱越燃:Come on

  I declare war on you

  Don't be stubborn

  I will win

  I am the ruler who conquers everything

  Don't hesitate

  Surrender to me

  苏燃听着戚一舟含带着感染力的语调,不禁也沉浸进去。

  台上这个人天生就是舞台的光,不需要看到他的模样,在他的场地,他的声音能燃烧一切,他就是唯一的王。

  一曲唱完,口哨声和尖叫呐喊声络绎不绝。

  有好多人在喊着戚一舟的名字,而戚一舟环视一圈,随手从一边的花束里抽出来一只,甩高手臂对着天空抛了下去。

  “给我给我!”“啊啊啊别挤!”“让我躲开躲开!”

  苏燃不知被谁推了一下,等他回过神来站稳,发现一只艳丽玫瑰正挂在他肩膀上。

  周围的人注意到苏燃,兴奋的喊了一声:“有人接到了,在这里!”

  随着这一声呐喊,周围的人已经散开了一点,台上的人看了过来。

  目光对视之间,过分帅气的主唱挑眉看了苏燃一眼,“抓到了一只漂亮小猫?”

  作者有话要说:

  (简修一部分)

  1号小狼狗出场,2号排队中。

  本文歌词是幻想那种很燃的旋律自己瞎写的,要是感觉不好就怪演唱者戚星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