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越前龙雅上场前,被岳星阑喊住说了两句,待听到内容时,表情带上了几分微妙。

  岳星阑点头:“确定。”

  走了两步,越前龙雅还是没忍住又停下,好奇问:“他怎么得罪你了?”

  没容岳星阑回答,白雀就探了一个脑袋过来,将实情说出:“那小朋友想做星阑父亲。”

  岳星阑想阻止没来得及,郁闷指数再次升高。

  越前龙雅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白雀话中意思,他倒是没笑,反而端详起白雀来,少顷,很认真说:“我想,无论是青葱年少的少年,亦或是成熟稳重的男人,都会为您的容颜倾倒。”

  “哎哟小伙子真会说话,很不错,有前途。”白雀被夸心情自是十分愉悦,顺手就从包里摸出小零食递到越前龙雅面前。

  这熟悉的手法看得越前龙雅也是忍俊不禁,他接了小零食才道:“谢谢阿姨,不过我暂时应该吃不了。”

  白雀差点忘了他马上就要上场比赛,还纳闷他怎么还收了,却见他将小零食往后方抛去:“小不点,帮大哥保管好,不准偷吃。”

  越前龙马:“……”

  将大美人和越前龙雅互动看在眼里的普朗斯只觉置身在醋海之中,本来只是对对手的战意,现在这份战意又浓了好几分。

  “希望你能让我玩得开心点。”普朗斯赛前挑衅。

  越前龙雅弯了弯嘴角,意味深长道:“也希望你能让我玩得开心。”

  普朗斯扬了扬眉,轻哼一声,走向接球区。

  比赛开始,越前龙雅发球。

  抛球发球一气呵成,这一发球直接落在了侧边线上,属于界内球。

  普朗斯非常轻松接下了一球,并且回以一个特别刁钻的球……得分。

  第二球,越前龙雅加重了发球的力道,但这一球仍然延续了先前一球的结果,普朗斯仍然接发球得分。

  “有点东西。”岳星阑看不惯普朗斯归看不惯,但这两个接发球倒是有点东西在内。

  乾合上笔记本,推了推眼镜,说:“普朗斯·卢多维克·夏鲁达鲁,拥有法国王室血统的王子,从小学习骑马和网球,在马背上进行网球练习,他在颠簸起伏的马背上得到了平衡感的锻炼,上半身的强韧性非寻常人可比,他能够以任何体态大力击球,因为他绝不会失去重心。”

  三津谷接着说:“他以29分32秒的记录成为本届世界杯获胜最快选手,他接发球得分,通常一局仅90秒就能结束。”

  “一局90秒结束……” 岳星阑望着场上被连得三分的越前龙雅,口罩下的嘴角扬了扬——一局90秒被接发球得分的是其他选手,不是越前龙雅。

  如他所料,越前龙雅发出第四球并被回以又一个角度刁钻的球时,他没有再丢球,直接回了一个同样角度刁钻的压线球。

  緎脅筝梨1

  普朗斯略有些诧异,这还是世界杯开赛以来他上场第一次没有一局全部以接发球得分,看来,日本队这选手实力比他先前那些对手要强一些。

  但,也就如此罢了。

  几个来回后,越前龙雅丢掉了这一球。

  1-0,普朗斯拿下第一局,双方交换场地。

  “就这样到结束吧。”错身而过时,普朗斯语气轻松道。

  越前龙雅脚步不停:“那恐怕不行,我今天有任务在身。”

  “什么任务?”普朗斯顺嘴一问,旋即想到比赛开始前他和大美人及大美人儿子的交流,若有所悟,“大美人的儿子让给你布置的任务吗?那他恐怕要失望了。”

  说是这么说,他还是想起了赛前那十分钟的比赛,不是七球的七球比赛,完全是将他的自尊放在马蹄下踩踏式的碾压。

  思及此,普朗斯被还有些美妙的心情瞬间不美了。

  心情不美时还听见了另一个人的声音:“不会让他失望,他如果失望,难受的就得是我了。”

  越前龙雅说着朝选手区看了一眼,按照他对岳星阑的了解,若他输了比赛,绝对不是一两万字检讨就能过去的,尤其这一场比赛前岳星阑还特地叮嘱过,也是唯一一场在比赛前被叮嘱过的比赛,输的后果可想而知。

  不过,即使岳星阑不刻意说,他也不会输。

  角度刁钻的网球……只要是能追上的网球,角度再刁钻又如何?

  越前龙雅展现出了他从小学习网球的天赋,尽管普朗斯有些难缠,但,再难缠能有老爹难缠,有岳星阑那个怪胎难缠?

  1-1

  普朗斯看着落到身后的网球,未被刘海遮掩的眼中露出一丝凝重。

  轮到越前龙雅发球,法国选手区的多隆喃喃:“王子大人能用接发球得分吗?”

  他的队友还没来得及回答,场上局势就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普朗斯接到了球,但球拍也被打飞了。

  “这个是……”德川瞳孔微缩,目光转向了平等院。

  越前龙马将他未尽的话补充:“‘光击球’。”

  说起“光击球”这个名字,岳星阑想到的不是曾经被平等院用这种球攻击,而是日常吐槽球会发光,想到身边坐着他见多识广的母亲,遂直接将疑惑问了出来,包括异次元的成型等等,这种事情在世界级比赛场上难道很常见?还有,精神力究竟是如何存在,他们有没有精神力?

  “这个问题,我暂时不能回答你。”白雀说。

  闻言本来还只是很随意询问的岳星阑不禁诧异起来:“暂时?不能回答?”这意思是说她知道真相,但不能告诉他,这是什么原因?

  白雀只是笑着揉了揉他脑袋:“乖,别问,妈妈说不能告诉你自然有不能告诉你的理由。”

  岳星阑就问:“那什么时候能告诉我?”

  “唔……至少等你成年后吧。”白雀道。

  “要这么久?”岳星阑表情狐疑。

  白雀伸出一根手指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脸上虽在笑,但声音中带着与往常不同的丝丝冷意:“别问,别探究,该学习学习,该打球打球,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明白吗?”

  岳星阑怔怔看着她,这似乎是他出生以来第一次见母亲如此态度,陌生,危险,隐隐地,仿佛还在忌惮什么。

  他没再追根究底,总归妈妈不会害他。

  岳星阑将视线重新落回到球场,另一边的幸村则是稍稍靠后朝白雀看去,正好对上白雀朝他看来的目光,心中倏然一紧,没等他去细看白雀眼中情绪,白雀已先朝他一笑,随后又很自然移开了视线。

  不知是不是错觉,幸村觉得白雀那一眼中包含许多,可他看不懂。

  越前龙雅以6-2的比分拿下了第一盘,短暂的休息后迎来了第二盘。

  前一盘略大比分的差距并没有让普朗斯受到太大影响,或者说,在赛场上,所有人都该心无旁骛,沉浸在前面的失败中只会让自己寸步不前。

  但在对待越前龙雅时,他已不会再大意。

  普朗斯如同一名脱下了王子繁复精致衣服穿上铠甲的骑士,他的身下仿佛有战马驰骋,手中球拍则是他的武器,

  可是,武器挥斩,却只是落进了一个黑色的漩涡之中。

  “开始了吗?”平等院神情凝重,他是亲眼见过越前龙雅的能力,也知道他的危险,但在几个月前,越前龙雅的招式还不会见效那么快,而如今……

  他的视线落到前方岳星阑身上,越前龙雅的进步,也是从和岳星阑打第一场球成为朋友那天开始。

  普朗斯十分专注的打着球,就连法国队主将加缪都评价:“这是王子最认真的一场比赛,他的对手,比资料中的更难对付。”

  加缪的话说完没几分钟,在普朗斯好容易拿到一局开始下一局时,他在接越前龙雅球的时候抬起的手突然顿住,这一顿的功夫,越前龙雅已经得分。

  “普朗斯在做什么?他为什么突然停下?”迪莫迪蹙眉问。

  没人回答他,而接下来,普朗斯连续“失误”,并且“失误”的地方完全与之前一样,这就让人很费解了,法国队选手都看向了加缪,以期他能给出一个答案。

  加缪眸色是以往不曾有的深沉,他看着球场上普朗斯的对手越前龙雅,“我从他的球中,看见了黑暗。”

  “黑暗?阿玛迪厄斯?”众人第一个想到的是瑞士主将那位职业选手阿玛迪厄斯。

  “不,不一样。”加缪否认了他们的猜测,“他的网球,比阿玛迪厄斯的网球,更加危险。”

  众人都有些不解,比职业选手的网球还危险,那究竟是怎样的网球?

  没过多久,他们就知道了越前龙雅球的“危险”从何而来。

  普朗斯……对网球拍陌生了起来。

  是的,陌生。

  明明是年幼时就接触的伙伴,明明每天都有大部分时间陪伴的伙计,尽管不如加缪将球拍当成妻子那般热爱,可普朗斯对球拍再熟悉不过,分明再熟悉不过的,可现在,他却变得无比陌生。

  他握着球拍,手感非常的陌生,握拍的姿势如同拿水果刀,他知道要接球,将对手的球打回去,可……球是怎么打的?网球那么快,要怎么接住?

  他,忘记要怎么打网球了。

  恐惧笼罩全身,普朗斯的脸色已是好无血色的苍白,无论他如何去回忆,不管是在球场和人打练习赛,还是他幼年就开始骑马在马背上打球,那些记忆那些画面统统变得模糊不清。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他的网球呢?

  6-1,越前龙雅再胜一盘。

  “哐啷……”普朗斯的球拍落在球场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抱歉了小王子,这是我的网球。”越前龙雅朝他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但脸上却一丝抱歉的意思也无。

  普朗斯嘴唇轻颤,许久,才似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正要下场的越前龙雅脚步一顿,给了他一个算是友善的微笑:“放心,我没有夺走你的能力,只是让你暂时遗忘如何打球,接下来,你可能得费些功夫将你的网球找回来。”说完就欲离开,走出一步忽又想到什么,提醒他道:“多花些时间在网球训练上,漂亮的美人,尤其是有儿子的漂亮美人,轻易不要招惹。”

  普朗斯:“……”

  “你就差指名道姓了。”岳星阑看越前龙雅下场,没好气瞪了他一眼。

  越前龙雅举手作投降状,“对不起,我错了。”

  岳星阑一噎,幸村在旁看着好笑,又隐隐有点儿……酸酸的,星阑和越前龙雅的脾性,太合得来了。

  越前龙雅的胜利意味着日本队进入了四强,而和法国队的这一场比赛结果,也是大大出乎人的意料——3-0,世界排名第三的强队法国队,竟然一场胜利都没有得!

  尽管三场比赛是在众观众面前开始并结束,可于支持法国队的观众而言,这样的比分仍然是让他们震惊甚至恍惚不敢置信的。

  岳星阑在知道前两场双打都赢时基本已经知道今天比赛的结果,除非越前龙雅突然掉链子,比如临阵逃赛,突然拉肚子等等无法上场,不然他赢是必然的。

  他的情绪还算平稳,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兴奋和激动,四强,四强,世界赛前四强,如何能不激动?

  “那个……请问,你们队是否有一名叫真田弦一郎的选手?”岳星阑刚懒洋洋站起身准备离开会场回宾馆补眠时,忽有一个操着奇怪口音说着日语的人走了过来询问。

  岳星阑循声望去,没忍住眼皮一抽,眼前这人,正是一身忍者装束的法国队选手多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