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又来一个?”先前那声音再次响起,是一如之前的轻蔑和不屑,同时,也抛起了网球。

  “前辈小心……”切原瞳孔微缩。

  岳星阑将切原交给仁王,护在两人身前,夜色中,长时间藏于头发与帽檐下的红眸再无遮掩,不若往日的懒散,而是彻骨的冰寒和无尽的杀意。

  他扬起手臂,挥舞球拍。

  仁王想提醒他网球不是普通网球的速度慢了一步,将他球拍打得稀烂的网球到岳星阑这里丝毫没有影响到岳星阑接球,往常还能看清岳星阑球路的他今天却没能看清这一回球,只在听到击球声的同时听见了一声惨叫。他的视野中,发球的不明人士倒飞出去,摔在地上不知死活。

  不明人士的同伴愣了愣,旋即暴喝一声:“你找死——”

  充满暴力的两球朝着岳星阑的眼睛而来,仁王和切原本都该担忧的,可担忧刚升起又被压了下去,他们该担心的不是星阑/星阑前辈,不,他们是该担心星阑/星阑前辈,他们担心星阑/星阑前辈把人打死。

  果不其然,岳星阑的回球迅速且暴力,他奉行的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你去死吧”的观念,对切原的教导也是如此,网球风格可以走暴力路线,但暴力并不指代用网球伤人,作为运动员该恪守运动员精神,用网球伤害他人是最low也最可耻的行径。

  所以,他决定以牙还牙。

  当然,是收了力的,否则他的全力一击能把人送走。

  饶是未用全力,三个不知名人士也都被他一球一个打晕。

  “我家孩子,也是你们这些杂碎能欺负的?”岳星阑望着地上三张陌生的面孔,声音冷若冰霜。

  切原见危险解除,心头一松,带着对岳星阑浓浓的崇拜和仁王的感激陷入了昏迷。

  岳星阑和仁王都被吓一跳,仁王半抱着切原坐下。

  岳星阑勉强学会了用超声波检测人体内器官是否正常,幸而切原除皮外伤外骨头和内脏器官都还好,仁王外表可见只有手臂上一些擦伤,安全起见,也是他对自己水平的不信任,他决定还是带切原和仁王去让医生检查下。

  于是,等到幸村等人接到有陌生人在球场袭击本次赴英参与交流赛青少年前往寻找自家部员并想确认安全在中途遇上岳星阑看到他背着一人拖着两人时齐齐呆愣当场,背着的切原可以理解,他一手提着两个死活不知之人腿还拖着那两人前行时,就很荒诞!

  哦对了,旁边还有个仁王手里也拖着一人。

  “他们袭击赤也和仁王,被我打晕了。”岳星阑如此云淡风轻地解释。

  如此……其实也不算荒诞。

  岳星阑将三个昏迷的不知名之人丢给了主办方的工作人员,他和立海大众人则先将切原和仁王送去了最近的医院,意外的是,送来的检查治疗的不止立海大两人,还有好些个来自其他国家的青少年选手以及他们的熟人——青学的桃城、冰帝的宍户。

  一问之下才知道,很多人都是在练习时受到了不明攻击,脸孔都是陌生脸孔,比较有辨识度的就是他们左手中指都戴着一枚银色戒指。

  岳星阑想起被他打晕那三人也都戴着银色戒指,所以,是一个组织?

  不管这破组织是什么组织,岳星阑单方面宣布他们很快就会解散。

  ……

  “星阑,你没受伤吧?”安置好切原后,幸村真田等也纷纷关心起岳星阑来。

  岳星阑披星戴月赶来与他们会和,兴致勃勃告诉他们有礼物要送给他们,但因为仁王和切原还在外练习他就先去找人,没想刚找到人就发现他们被袭击,切原已经昏迷,仁王手臂上有一点擦伤并不要紧,幸村等人自然也担心岳星阑,哪怕袭击仁王切原的人已经得到了和他同样的下场。

  “我没事。”岳星阑摇头,望着病床上的切原,神色间有些懊恼,“要是我早点过去,仁王和赤也也不用受伤。”

  幸村拍拍他肩膀:“跟你没关系,是那些人太卑鄙。”

  岳星阑抿了抿唇没说话。

  幸村和真田柳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心里都很清楚在网球部岳星阑绝对是最宠切原的一个,如果将严厉的真田当成严父,那么岳星阑绝对是慈父,他养切原,是把切原当孩子养,包含方方面面,切原最头疼的学习成绩能基本不挂科,也都是他一点一点耐心指导教出来。

  现在切原受伤,岳星阑心里自然不好受。

  至于仁王,虽然狐狸时不时会作弄一下星阑,惹得他总把仁王打趴在球场上,可两人关系亦是不差,加上他们之间还存在一层表兄弟的关系,比之旁人也是要亲近许多。

  柳开口道:“你到的及时,赤也伤势不重,休息一晚就差不多了,之前赤也一直等你回来,想必也不愿看到你愁眉不展。”

  岳星阑宠切原,切原又何尝不依赖岳星阑,可以说,他俩是纯正的父慈子孝。

  岳星阑深吸一口气,调整了情绪,“今天太晚了,你们都去休息吧,我今晚在这里陪赤也……算了,我先送你们回去再过来。”

  “我们又不是孩子,能自己回去。”幸村哭笑不得。

  岳星阑语气闷闷道:“我礼物放包里了,先回去拿一下。”

  ……行叭。

  一行人回到酒店,岳星阑从背包里拿出他的礼物一一给小伙伴们分发,众人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一条项链,黑色手工编绳配一块白玉的简约组合,而这些白玉都是来自他妈妈从姐姐送的木匣里挑出的那块白玉板。

  “……我本来还嫌弃无事牌太简约不好看,现在我就希望你们一个个都平安无事。”要不是时间不允许,岳星阑肯定不会给小伙伴们整这么单调的吊坠,起码得雕个花什么的,奈何时间有限,他有好东西又迫不及待想分享,所以恳求母亲用一天时间打磨了九块带有一丢丢雕刻的无事牌,也只有白雀,才有本事一口气弄完。

  姑且不论玉石是否真有养人的功效,但无事牌的寓意听起来还是不错的,尤其仁王和切原才经历一次无妄之灾,希望给他俩戴上无事牌以后能平安无事。

  九块无事牌大小并不完全一样,其实像他们这些运动员身上戴点东西有时候还显得累赘,不过把衣领扣上,应该也不碍事……吧?

  岳星阑将给切原的那块带去了医院,今晚他陪护,天明时其他人来轮换。

  等到第二天幸村真田过来换岳星阑时切原还没醒,岳星阑回去休息后他才睁开眼,醒来就精神抖擞,本还想着今天能看到星阑前辈开心不已呢,待看到正副部长时,一秒下跪请罪。

  对,没错,在桃城、宍户被自家部长和同伴关心伤情的时候,小海带在求部长们原谅他太弱才被击倒。

  叩了两下他突然发现有什么从衣领中掉了出来,项链不算长,但掉出来也能看清,他抓住无事牌纳闷道:“这是什么?”说着,他就要用力扯下来。

  “住手!”真田暴喝一声。

  切原登时给吓得一激灵,同病房其他人也同样如此,纷纷拉开隔帘查看情况,而后就见到切原这伤患很弱小无辜可怜地跪在床上。

  “早就听说立海大严苛,对伤患就没这必要了吧,嗯?”迹部语气慵懒。

  真田一记冷眼刀子甩过去,没理会,而是对切原说:“星阑就是因为这个玉牌才来的比较晚,他说这叫无事牌,戴上后希望你日后平安无事。”

  切原一听是岳星阑送的两眼睛里顿时闪烁出星光,继而又变成泪眼汪汪的荷包蛋眼,捏着无事牌如握着世上最珍贵的宝贝:“星阑前辈对我真是太好了。”

  真田轻哼一声,扬了扬脖子,露出领口处可见的黑色编织绳,不动声色道:“不是对你,网球部所有人都有。”

  切原充耳不闻,摩挲着无事牌爱不释手。

  “一个小玉牌,好像不怎么好看呐。”青学的菊丸伸长脖子,他眼神好,倒是看清楚了无事牌的样子,切原的无事牌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玉牌,没什么雕刻,没有看点。

  “嗯,普通的玉牌。”乾附和点头。

  切原可听不得这话,闻声顿时就要怒起,不过在他怒起前迹部先出声道:“那可不是普通玉牌。”

  他一开口,很多人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他那里,他也不卖关子,边走近切原上手感受了下质地边不紧不慢说:“玉牌的材质是产自中国新疆的和田玉,油润度细度脂粉感顶级的羊脂白玉,市面上已经见不到这么好的料子,这一小块玉,走拍卖的话勉强也能在伦敦买一间小公寓吧。”

  乾:“……”

  其他人:“……”

  虽然信息量很大,但没人会怀疑迹部所说,迹部的阶层摆在那里,他的学识和见识都不是普通同龄人可比。

  “岳星阑呢?本大爷最近对中国玉石感兴趣,他还有没有类似玉石?”迹部很喜欢手下羊脂玉的手感,可切原防他跟防贼似的,他想多摸两下都不行,干脆问起羊脂玉的原主人岳星阑。

  真田还处于“这一小块玉,勉强也能在伦敦买一间公寓”的震惊中,幸村倒是在短暂的错愕后回神,无他,岳星阑在他这里就是一个对金钱没概念的小呆子。

  有一说一,对于生命不知多少岁月的血族而言,金钱的意义确实不怎么大。

  “星阑还在休息,等他醒来我再转告他。”幸村回复迹部,又顺便换了话题:“眼下我们要做的,是弄清楚袭击者的身份和他们的目的,还有明天的大会……”他说到这顿了顿,给了迹部一个眼神又望向切原:“赤也,你今天好好休息,医生说明天就能出院。”

  切原见幸村真田都要走,突然机灵了一回:“部长,我明天肯定会好,我要参加明天的大会。”

  幸村没说好或不好,只叮嘱他休息,而后非伤患一一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