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对于‘占卜命定恋人’这件事,由香织是拒绝的。

  毕竟,上一个冒出来的【歌唱家】,不仅是个脑子有大病的狂热吸血鬼爱好者,还惹了不少麻烦。

  如果可以,由香织希望接下来的几十年,不,几百年,她的【歌唱家】能发挥他们应有的稀缺性,永远别出现在她的面前。

  “试试看嘛,阿织,这其实是个好机会哦。”

  像是看穿了黑发少女在想什麽,太宰治竖起食指,言辞凿凿地说道,

  “你看,与其被动地等待他们在未知的时候,又从哪里钻出来,不如我们主动出击。知道了具体位置,也方便提前采取一些手段,不是吗?”

  “……好像有点道理。”

  由香织若有所思地扶住下巴,露出了明显被说服的表情。

  先不论这位占卜师小姐能算到多少,只要能提前避开一个,对她而言都算好事。

  “你说得对,太宰。”

  想到这,黑发少女的目光顿时犀利了起来,

  “这确实是规避风险的好办法,是我想岔了,谢了!”

  太宰治笑眯眯:“嗯嗯!”

  其馀人:“……”

  香织姐和太宰先生的对话,是不是哪里怪怪的?

  这听着不像是‘迎接命定恋人’,根本就是准备去暗杀人家啊!

  香织姐或许不至于,最多是出于躲麻烦的心态,提前避开,但太宰先生……

  他们敢保证,太宰先生说的‘采取一些手段’,绝对不是‘避开’这麽简单!

  好好看清楚啊,沙条!

  这占卜下去,你才是真正的除了太宰那家夥外,毫无选择,只剩下‘孤寡’这一条路了啊!

  国木田独步一行人,表情复杂,欲言又止。

  但思索了一会儿後,又默默闭上了嘴。

  算了,也不一定真的有。

  毕竟,‘命定恋人’是属于比中彩票还低,无限接近不可能的小概率事件。

  大部分人一辈子也碰不到一个。

  所以——

  “兄长大人,直美愿意和你一起孤独终老哦,啊,变成老爷爷的哥哥大人,也一定很可爱吧~”

  “咳,直美,其实我也……等等,手!手别在这里……!”

  目前为止,只能和电饭锅孤寡的国木田度独步:“……”

  同样被建议去买电饭锅,还是打折款的敦和镜花:“……”

  三人熟练地起身,默默交换了一个位置,挡住了身後愈发热情似火的谷崎兄妹。

  与此同时,另一边

  那位占卜师小姐已经掏出了一副崭新的塔罗牌,动作流畅地洗牌完毕。

  女人手掌一滑,如同炫技一般,78张塔罗牌在她指尖飞舞,仿佛璀璨的流星,齐刷刷落下,在由香织眼前排成一道漂亮的圆弧。

  “请吧,美丽的小姐。”

  占卜师双手交叉,下巴搭在手背上,声音温柔,

  “选三张你喜欢的就好。”

  中岛敦:“……”

  所以,香织姐有崭新漂亮的塔罗牌,他们只配‘敷衍地扫一眼’是吗?

  再说一次,这究竟是什麽毫不掩饰的,地狱级别的差别待遇啊!

  选牌啊……

  由香织看了看眼底一圈排开的卡背,随手从里面抽.出了三张。

  “哦,圣杯。”

  占卜师目光落在第一张塔罗牌上,微微眯起了眼睛,

  “我看到这个人已经出现了,银发,似乎从事和镜头丶屏幕有关的职业,被鲜花和掌声簇拥。”

  “啧,脸倒是不错,就是脑子好像不太好使,是个失败的野心家。”

  旁听的敦嘴角一抽,想到了一个人,

  “这个描述听着,是不是挺耳熟的?”

  国木田独步,语气一言难尽,“嗯,要说出现,也确实出现过。”

  “就是最後吧……”

  谷崎直美擡起头,和兄长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

  不过话又说回来,自从上次的委托後,那个叫‘东条修’的罪魁祸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就跟销声匿迹了一样。

  虽然香织姐说是被特殊的警察部门带走了,但他们总觉得——

  里头有问题。

  至少以太宰先生的性格,怎麽可能轻易放过那个家夥?

  正好,这次能顺便知道结果。

  “让我看看,这个幸运儿现在的位置……”

  占卜师自信地弯起唇角,手指在牌面点了一下,然後下一刻,脸色一顿,露出了迷惑的表情,

  “……咦?打结了?什麽意思?”

  为什麽塔罗牌会给出‘打死结’的提示,又不是被风干的葡萄干,还被打死结吊起来!

  这要她怎麽解!

  就像某种警示般,一股钻心的头疼袭来,制止了占卜师继续向下看。

  “占卜师小姐,你没事吧?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啊。”

  由香织说道,

  “要是不舒服的话,其实不用勉强……”

  “咳!放心放心,完全不勉强!”

  占卜师用力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迅速跳过话题

  “咳嗯,这个人姻缘线断了,不用在意,我们直接看下一张牌——”

  “嗯?怎麽是宝剑?”

  不对啊。

  占卜师打量着牌面上肃杀的一群男人,皱起了眉头。

  她自诩恋爱占卜大师,曾经见识过无数恋爱牌阵。

  就算是乱得堪比毛线团的修罗场,她也能找到正确的那一根,但从来没见过这种——

  占卜用力眨了眨眼睛,仔细观察了一眼由香织的五官,眼中疑惑更深,

  “我看到了一个丶两个丶嗯?五根纠缠的红线,但其中三根,被一把银色的太刀斩断了。”

  “有一根潜藏在附近,还有一根……在红色的迷雾里。”

  奇怪,这已经完全是‘天煞孤星’的星盘了,可是为什麽桃花树好像更旺盛了?!

  还有那几根‘红线’也是,为什麽塔罗牌给出的是‘再续前缘’提示?

  你们都噶成灰烬了,哪儿来的再续前缘啊!

  糟了,她今天该不会碰到硬茬,真的要把招牌折在这里了吧。

  占卜师心生不妙地看着由香织,如临大敌。

  反倒是一旁的太宰治。

  从占卜开始,都是一副笑吟吟的表情,就算是占卜师提到了‘东条修’,打算推演对方的位置,也是镇定自若的模样。

  五个啊。

  鸢眼青年修长的手指在桌上点了点,脑中一瞬闪过恶鬼从【上呼四】到【上呼二】的脸。

  没想到这位占卜师还有些实力。

  只可惜,最後两个,看来是推测不出来了。

  “……占卜师小姐?”

  由香织看了眼占卜师,发现对方的脸色苍白,连额头都开始往外渗冷汗,一副透支心力的模样,

  “要不你先休息一下吧,我不急着听结果。”

  “不行!”

  占卜师的目光一凛,突然热血了起来,

  “既然开始了,就没有中途暂停的道理!老娘就不相信了,翻不出一条优质的‘红线’!”

  由香织:“……”

  敦他们:“……”

  不要在奇怪的地方燃起胜负欲啊!

  其实……她真不在乎也得到一条‘孤寡单身,趁早买一台的电饭煲’的批语。

  由香织张了张嘴,但在对方坚持的目光下,还是把最後一张塔罗牌递了过去。

  意外的是,和前面两张或是忧郁,或是肃杀的牌面不同,这一次,卡面上是欣欣向荣的春天。

  纯真美好的伊甸园内,代表男性的亚当,和象征女性的夏娃深情地注视着彼此,大天使出现在云端,给出了热烈而慷慨的祝福。

  在牌面底部,标着一行花体的英文——

  【The Lovers】

  “哦!是恋人!”

  看清牌面的瞬间,占卜师的两眼一亮,表现得比当事人还开心。

  太好了,她的招牌保住了!

  她就说自己不会真这麽倒霉,碰上无解的钢板难题。

  “咳嗯!”

  年轻的占卜师清了下嗓子,努力压下眉飞色舞的表情,冷静地说道,

  “美丽的小姐,我看到了两个选择,他们都是你的灵魂伴侣。”

  “一个与你性情相投,对你永远保持追逐的强烈情感。”

  “一个似乎和你的‘特质’很接近,你们琴瑟和鸣,灵魂共振,虽然会有一些小小的摩擦,但时间会消弭一切。”

  “真是太棒了!”

  占卜师小姐擡头看向由香织,脸上带着真心的祝福,

  “那就提前恭喜你们百年丶你丶你……嗯?!”

  那句‘百年好合’还没说完,衆人就见到,刚才还如释重负的占卜师突然脸色一僵。

  她像是确认什麽一样,猛地低头看一眼塔罗牌,又看了看由香织。

  占卜师不可置信地用力闭了下眼睛,露出了见鬼的表情,

  “……不对,剪丶剪刀?”

  什麽剪刀?

  由香织困惑地抓了下头发,完全跟不上这位占卜师的节奏。

  然而在占卜师的视线里,她清楚地看到‘恋人’的伊甸园突然分崩离析。

  一把黑漆漆的泥巴剪刀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咔擦’一下,剪断了第一根红线的幼苗。

  又‘嘣’地一声,绞断了另一根红绳。

  只剩下一根黑漆漆的,看起来相当不妙的黑线缠在少女的手腕,眷念地蹭了蹭,发出满足的喟叹。

  这这这这这……怎麽回事?!

  这又是哪门子地提示?!

  她占卜这麽多年,从来没见过这麽离谱的结果!

  “完了,一切都完了……”

  占卜师两眼无神,仿佛遭受到了严酷的精神打击,

  “翻不到,真的翻不到……”

  “小姑娘,你的红线全被一把黑泥剪刀绞断了!你没有命定恋人了,你要跟一把黑泥剪刀共度馀生了啊!”

  “呜呜呜,老娘的招牌,老娘的招牌……呜呜呜哇哇哇哇!”

  侦探社衆人:“……”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现世报吧。

  上一秒还嚣张的,就差被人当街套麻袋的占卜师,这一刻直接趴在长桌上,哭得像是个被抢了骨头的狗狗,总之就是非常悲伤。

  “唔……”

  由香织望着快哭成汪的占卜师,有点为难地挠了挠脸颊。

  眼见周围的人群听到动静,慢慢靠了过来。

  最後,由香织还是伸出手,拿起了那张恋人牌,递到了女人的面前,

  “请别哭了,占卜师小姐,你的招牌好好的呢。”

  “记得吗?你算到了我的命定恋人——黑泥剪刀,黑泥剪刀挺好的。实不相瞒,我的武器是太刀,都是利刃,不是很相配吗?”

  “希望有生之年,我能遇见他,我期待与他相遇。”

  “小姐你……”

  占卜师泪眼汪汪地擡起头,感动地看着由香织。

  下一刻,只见她的双目一凛,两眼直勾勾地竖起,带着一脸的鼻涕泡豪迈地扑了上来,

  “配黑泥剪刀什麽的,实在太可惜了!小姐,请和我结婚吧——!”

  由香织:“!!”

  不要突然扑上来啊!

  由香织头皮一麻,吓得瞪圆了眼睛。

  黑发少女本能想躲开,但很快反应过来,如果自己闪开的话,这位占卜师小姐,估计就真的要丢人地趴到地上去了。

  呃,这个……

  由香织犹豫了一秒,眼见就要被对面抓住机会,扑个满怀——

  一只手臂突然从旁边伸来,准确地圈住了少女的手腕,把人带开。

  “真是的,阿织,不可以对无赖的骗子太温柔哦,会被得寸进尺的。”

  太宰治认真地说道。

  “都说了老娘不是骗……呜噗!”

  扑了个空的占卜师大脸着地,刚爬起来想反驳,结果话还没说完——

  “呼啦。”

  一根擀面杖突然冒出,转着圈破空而来。

  它飞过衆人的头顶,‘咚’的一声,精准地砸在了占卜师的脑袋上,瞬间肿起一个大包,成功阻止了女人的胡言乱语。

  “欸?”

  “欸——??!”

  哪丶哪儿来的擀面杖?!

  衆人惊讶地睁大眼睛。

  反倒是抱着脑袋喊痛的女人,在看到那根擀面杖之後,‘嘁’了一声,跟被揪住了後颈肉的猫咪一样,不服气地闭上了嘴。

  “很抱歉,诸位,我家的姐姐,给各位添麻烦了。”

  伴随着一个低沉的嗓音,一个瘦弱的少年出现在衆人面前。

  黑发紫瞳,容貌清秀,穿着随处可见的帽衫和运动短裤。

  明明是一米五三的身高,却莫名地自带五米三的沉稳气势,堪比对全天下所有小学生特攻的教导主任。

  “药研藤四郎!老娘才没有添麻……”

  占卜师‘嘶’地一声捂着脑袋的大包,反驳的话才出口,又被两道稚嫩的声音打断。

  “姐姐,不可以说脏话。”

  一个小小的脑袋,‘啵’地一声,从黑发少年的身後钻出。

  “姐姐,羞羞,不可以骂人。”

  又一个小个子,小萝卜似的,从少年的身後探出脑袋。

  “你们是?”

  由香织蹲下.身,和两个小孩平视。

  这两个小孩应该是双胞胎,大概七岁左右,身上的衣服朴素,但质地柔软。

  衣服密集的针脚一看就知道,是家里的长辈用旧衣服,用心改出来的。

  他们脸蛋红扑扑的,两颗圆润的苹果似的,相当可爱。

  两个双胞胎男孩转头,看了看侦探社衆人。

  出于小动物天性的直觉,男孩们一秒就锁定了,在场谁是最心软,又最有话语权的人——

  “对不起,大姐姐,我家姐姐是笨蛋,请不要在意。”

  男孩一号停在由香织面前,从小奶兜里掏出了一颗糖果,递了过去。

  “对不起,大姐姐,我家姐姐是傻瓜,见人就求婚,你可以原谅她吗?”

  男孩二号跟着仰起头,眨巴着晶莹的大眼睛,从小裤兜里掏出了另一颗糖,递了过来。

  与此同时,另一边

  叫做‘药研’的少年,没有理会占卜师抗议的眼神。

  他径直走到国木田独步面前,认真地点头说道,

  “你好,先生,我是药研藤四郎,具体的事项我已经听见习生小姐说了。很抱歉我家长姐给各位造成了困扰,关于占卜的费用和赔偿,我们会全数缴纳。”

  “另外,我们保证会敦促长姐正当营业,在姐姐掌握了其他课题技术前,绝不会擅自给客人占卜。”

  药研藤四郎一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张名片,递给国木田独步,

  “这是我们的家庭住址,有任何不满,欢迎您随时上门拜访。”

  国木田独步接过名片,在看到上面的文字时,脸色一僵,反而露出了有点不自在的神情。

  对方递来的与其说是名片,不如说,更像是从一张儿童垫板上,急急裁剪下来的白色卡片。

  应该是赶时间的缘故,只来得及写上地址。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当地儿童福利院的住址。

  很显然,这个少年和小孩,都是其中的一员。

  原来,那个占卜师说的‘养家糊口’,竟然是这个意思吗?

  “……咳,这个,我明白了。”

  国木田独步咳嗽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侦探社的名片,递了过去,

  “我们丶我们接受道歉,另外,赔偿就不用了。”

  “比起这个,你们院内的情况怎麽样,少年,你有在接受正规的学业教育吗……”

  哇,不愧是能以一己之力镇压长姐的人。

  这个少年好可靠,也很厉害。

  一眼就抓住了他们之中的领头人,看穿了国木田独步的弱点。

  至于那两个双胞胎孩子——

  谷崎兄妹默默转头,发现两个小孩,已经从由香织的手里,换来了一口袋的糖果。

  太宰先生就站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切,看上去没有阻止的意思。

  不如说,自从占卜结束,由香织说出‘黑泥剪刀也很好,很相配’之後,鸢眼青年就一直是笑容满面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心情愉快。

  于是,一场莫名其妙的冲突,就这样更加莫名其妙地结束了。

  当然,在对方离开以前,占卜师还被自家弟弟压着,老老实实道歉,外加多送了一卦。

  “嗯?水难?”

  年轻的占卜师看了一会儿手里的塔罗牌,脸上笑容逐渐放大,幸灾乐祸地说道,

  “哈哈哈哈,你们要倒霉了!”

  “尤其是你丶你丶你——!”

  占卜师激动地逐一指过国木田独步丶敦丶和太宰治,嚣张地说道,

  “四十八小时之内不能碰水,否则绝对会倒霉,倒大霉哈哈哈哈哈!”

  “咳,姐姐。”

  “……对不起,我尽量笑得小声一点。”

  国木田独步:“……”

  敦:“……”

  确定了,这个占卜师绝对是故意的。

  他们明天就要去海滩,怎麽可能不碰水。

  嚣张的占卜师还想再说什麽,但直接被自家弟弟镇压,领回了家,旁边还跟着两个更小只的男孩。

  远远的,还能听到他们的斗嘴的争执。

  “药研藤四郎!你这个败家的笨蛋,什麽叫做‘只占卜恋爱课题’,几个新来的小鬼头学费要怎麽办!你去街头表演胸口碎大石吗!”

  “……都说了,无需把学前补习班算入学费内。”

  “小智他们还小,书法绘画之类,可以拜托对门的歌仙先生,三日月先生也会帮忙的,现在学习物理化学还太早了。”

  “不行!咱们不能让孩子输到起跑线上!现在不开始补习,以後就晚了!”

  “……可是姐姐,小智才捡来一个月诶,他甚至还不会说话。”

  “所以姐姐,真的是笨蛋呢——”

  吵吵嚷嚷,吵吵嚷嚷。

  商业街中心

  中岛敦出神一般,定定地看了那群渐行渐远的背影许久。

  直到泉镜花有点担忧地提醒了一句,虎敦少年才反应过来,跟了上来。

  “怎麽了,敦?”

  “没事。”

  中岛敦摇了摇头,忍不住又回头,最後看了眼那些同样来自福利院的孩子们,脸上忽然浮现起一个笑容。

  其中的情绪复杂,很难用一句话形容。

  但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概括的话,那应该是——

  祝福比羡慕更多一点。

  “镜花酱。”

  敦开口说道,话音的语调微微上扬,

  “我只是突然觉得,那些孩子……真是太好了。”

  有那麽一个擅长赚钱的长姐,还有操心稳重的大哥,他们应该会被保护得很好吧。

  这样真是太好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

  和自家弟弟离开的占卜师,想了想,又莫名觉得不对劲,于是重新从口袋里抓出了塔罗牌,洗牌切牌。

  只是这一次,她不是以由香织作为占卜者。

  出于某种直觉,占卜师把起卦对象,转向了由香织的身旁,那个视线始终落在搭档身上,从未离开过的鸢眼青年。

  从刚才起,就有一种奇妙的预感,催促着占卜师。

  她直觉这一次,说不定能占卜到新的东西。

  然後下一秒,随着抽卡结束,一张恶魔牌,直直映入占卜师的眼帘。

  画面内,面容英俊的恶魔一手拥抱着少女,一手持着足以绞断一切的利刃藏在背後。

  他微笑地转过头,目光透过牌面,与牌外人对视。

  占卜师定定地注视着塔罗牌片刻,忽然惊悚地睁大了眼睛,瞬间明白了过来。

  她猛地扭过头,刚想喊住远处的由香织。

  就在这时,一旁的太宰治像是察觉到了什麽。

  青年早有预料般回头,对占卜师扬起了一个灿烂如暖阳的笑容。

  明明是和煦无害的表情,太宰治的右手掌却擡起,竖起食指于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像是在说——

  【不要多事】

  【记得保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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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知线索:

  阿织的恋爱卦象

  充满了不妙的气息

  黑漆漆的泥巴剪刀

  功不可没

  但是太宰很满意

  他的阿织说了

  他们很相配呢(笑眯眯

  PS.

  这位占卜师虽然在其他地方半桶水,但是‘水难’是真的哦,国木田丶敦丶宰啊,你们最好还是听一下比较好哦(笑容逐渐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