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就是你说的很不错的日常必需品?嗯?”

  由香织瞪着手腕上的铐链沉默片刻,微笑地擡头,开口问道。

  少女感觉自己额头的青筋正在疯狂跳舞,距离把某个失常的垃圾搭档揍成小饼干,只差一点点。

  一时间,商店内的气氛有点微妙。

  即使是见多识广的店主,在左右看了看後,也默默咳嗽了一声,无声无息地往门外退了两步,又退了两步,然後猛地一转身,彻底把舞台让给了这对年轻的小情侣。

  不过……真没想到啊,那个小姑娘看着柔柔弱弱,身材娇小,竟然能扛得住栓北极熊的镣铐而面无改色。

  啧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

  敢对着这样的威武恋人玩锁链Play,真不愧是你啊,太宰小兄弟!

  所以说,还是年轻人会玩啊!

  嗯,希望他等会儿回来的时候,店还在。

  ……至少别多出一些什麽奇怪的痕迹。

  神秘的便利屋老板摇了摇头,两手後背,保持着世外高人的悠然表情,脚下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後干脆撒丫子往外冲,生怕慢一步,听到什麽奇怪的声音。

  与此同时,商店内

  太宰治瞅了眼由香织一脸黑百合的笑容,背後就差往外冒地狱之火的表现,语气无辜,

  “阿织,你的表情好可怕哦,都说了,这个是礼物啦,也可以算是未雨绸缪的提前演习哦!”

  “……什麽演习?”

  由香织眉心一跳,迟疑地看着自家搭档,有理由怀疑这个心眼绷带怪又在坑她。

  不过,这种突然拷上来的行为,也确实不像这家夥的风格。

  黑发少女思索了片刻後,小心地把怀里抱着的鸭血放在了一旁,又顺手接过了太宰治手上的那袋,一起放好,确保珍贵的储备粮不会被波及,全程的动作流畅,完全没有受到所谓的‘能栓北极熊’级别的锁链影响。

  做完这些後,由香织才双手环胸,板着脸看向太宰治。

  一副‘你有三分钟时间狡辩,胡说八道就把你揍成小饼干’的超凶表情。

  至少在由香织的认知里,她的眼神绝对超凶的,足够吓哭路过的小朋友。

  但在另一位搭档看来,少女这副模样,又是可爱到让人想要摸摸脸颊,再欺负一下,看她会不会直接大骂出声。

  说起来,他好像从来没听到过阿织骂粗口啊。

  连教训起人的说辞也少得可怜,来回就那麽几句,唔……糟糕,这麽一想,好像更可爱了怎麽回事。

  想到这,太宰治忍不住勾了一下唇角。

  但在被黑发少女发现前,青年又很识相地把唇角重新拉成了一条直线,努力绷住表情,严肃地说道,

  “你忘记了吗,阿织,是你说的哦——”

  如果有一天,你控制不住了,就用铁链锁住你的手脚。

  如果你想要咬人,就用刀鞘卡住你的牙齿,把动物血从喉咙里灌进去。

  “这个锁链就是为了那时候的紧急情况,而提前准备的哦!”

  由香织:“……”

  由香织一愣,好半天反应过来,她好像确实这麽说过。

  ……欸?也丶也就是说,是她反应过度,错怪太宰了?

  啊,这,这个就――

  黑发少女张了张嘴

  面对自家搭档真挚,诚恳得仿佛赤子之心般的眼神,由香织心虚地移开了视线,突然觉得良心好痛。

  “咳,这个,这个其实是……”

  由香织艰难地咳嗽了一声,想要随便编一点理由转移话题,结果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响亮的抽泣声。

  某个鸢眼青年熟练地抽出一张手帕,开始伤心地擦拭眼角,

  “西库西库西库,阿织,你太过分了!亏我还把你的每一句话都放在心上,特地找时间打了一副手铐为将来做准备,结果你竟然完全忘了这件事,还想要揍人家,呜呜呜。”

  “阿织,你这个花心鬼!”

  “冷酷丶无情丶没有良心!你果然只是随口说说的,欺骗人家感情,西库西库西库~”

  这下,由香织是真的脸色僵硬,另一种意义上的头皮发麻,

  “抱歉,呃,这次确实是我不对,我又没说忘记了,只是一时没想起来……”

  “没想起来?”

  某个伤心抹眼泪的青年动作一顿,从手帕里擡起头,眼神幽幽地看了过来,精准地直击少女话里的漏洞,

  “所以——阿织,你果然是随便说说的,现在想抵赖啰?”

  由香织脑门一炸,

  “谁说要抵赖了啊!你不要突然借题发挥啊!”

  这种她突然变成了欺骗家里的妻子,跑到外面花天酒地,还把给妻子的周年钻戒送给第三者的人渣丈夫既视感是怎麽回事啊!

  太宰治幽怨的眼神太过生动,一时间,黑发少女被自己脑内的画面震得灵魂出窍。

  没办法了……

  介于某个心眼绷带怪控诉的眼神,实在是太过醒目,扎得黑发少女的良心隐隐作痛。

  最後,由香织只好妥协地叹了口气,硬着头皮,把那个‘棺材床’的噩梦重复了一遍。

  “我没有欺骗你感情的意思……唔,这话怎麽听着怪怪的,算了,总之丶总之,我就是有点被吓到了,所以稍微反应过激了一点。”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件事怎麽想,你也要付一半责任吧!”

  又是突然把脖子伸过来,要求她咬人,又是一声不吭地拿着副锁链拷上来……

  尽管这麽说,但黑发少女还是抿起嘴唇,不好意思地抓了下头发。

  “抱歉,是我误会你了。”

  不管怎麽样,她反应过度是事实,难得自家搭档一片心意……

  想到这,由香织懊恼地耷拉下肩膀,老实向自家搭档道歉。

  由香织没有多想,以至于在某一瞬间,低下头的少女,恰好错过了太宰治在听到梦境的内容时,脸上骤然淡下去的神情,以及眼中一闪而过的深色。

  如果此刻,有熟悉太宰治的第三人在这的话,就能一眼看出——

  这可不是人在听到荒谬的梦境时,该有错愕的表现啊。

  倒不如说,这样的眼神,更像是另一种危险的寓意。

  仿佛是被无意间戳破了心中的所想,于是本能地收敛起神情,却还是从眼瞳中不慎泄露出一点端倪。

  危险。

  非常危险。

  太宰治静静地注视着垂头丧气的由香织。

  店内明亮的光线落在青年鸢色的瞳眸中,一瞬映出接近琥珀的明亮光泽。

  明明是温暖又清透的颜色,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可怕气息。

  那个时候,在深林里时,有一句话中原中也说对了。

  太宰治的搭档永远不知道,自己护在身後的青年是多麽糟糕的品种。

  事实上,太宰治早就预料到了,作为‘素食主义’的由香织,迟早会遭遇到势均力敌的苦战。

  就如同这一次的上呼之二,窝猗座。

  因此,他特地用了一些小手段,把中原中也作为後手。

  除了以防万一的救场之外,当然还打着借重力使,五大干部之一的身份和立场,彻底拉港.黑下水的主意。

  然而,在这之外,除了这些之外,还有吗?

  还有其他隐瞒的算计吗?

  ——当然有。

  东条修的出现,给太宰治带来了不错的灵感,也验证了他一直以来的猜想。

  对于吸血鬼来说,食欲丶血液,这些本能的东西,永远比虚无缥缈的承诺来得更加可靠。

  所以,在那个时候,太宰治解开了脖子上的绷带,把咽喉和血管,一起递到了重伤的少女嘴边。

  如果阿织心动,獠牙刺破了他的血管。

  那麽在这之後,事态的主动权就会永远落在他的手中——

  ‘太宰治’会成为‘纱条由香织’最特别的人。

  比死去的挚友丶身在美国的卡伦家族,莫名其妙的鬼族,都更加特别。

  唯一心怀愧疚,并且在心中占据极大分量的人类。

  恶鬼磨童曾经说过,肉和血的滋味,只要尝过一次,哪怕是一点点,就不可能拒绝第二次。

  虽然这样的情况放在阿织身上,会延伸出什麽样的变化,太宰治还不敢断言,但理想的结果就是——

  吸血鬼会被饲养。

  他也就能顺理成章的,得到了期待已久的永恒钻石。

  内心深处,太宰治是这麽期望的。

  然而很可惜,期望果然落空了。

  吸血鬼是遵循本能的生物,而他的阿织,一生都在和本能对抗。

  比起无法控制的欲望,她更喜欢自己的选择和理智。

  对沙条由香织来说,她的选择,从来也只有一个——

  “结果,宁愿鬼化,也不愿意咬一口吗?”

  那个时候,太宰治望着黑发少女重新执刀,带着一身可怕的伤势与压迫感,冲向鬼族的背影,一个人在原地站了很久。

  直到有剧烈的震动从前方传来,白昼的光芒在天边亮起。

  刀光如倒挂的流星星幕冲刷而下,太宰治才眼睫微微一动,仿佛从漫长的等待中苏醒过来一般,走向了黑发少女所在的方向。

  【如果有一天,我控制不住了,就用铁链锁住我的手脚。】

  【如果我想要咬人,就用刀鞘卡住我的牙齿,把动物血从喉咙里灌进去。】

  不可否认,初听到这些话时,太宰治相当的心动。

  以至于即使是带着沉睡的少女,一路返回横滨的路上,青年的脑中都在不断模拟着相关的计划。

  选择什麽材质的锁链,才可以束缚住吸血鬼?

  阿织的话,又要多少的重量和筹码,才会让她有所忌惮,心甘情愿地不敢挣脱?

  地址呢?藏在哪里才不会被她的家人们找到。

  那些福克斯的吸血鬼——

  意大利的【沃尔图里】势力或许可以利用。

  只要稍微挑拨,例如,用上类似歌者‘东条修’的手段,就能轻松引发一场家族之间的麻烦对峙,让他们再也没有心神和馀裕,寻找失踪的家族成员。

  还有呢?

  还有哪些有关的关系人?

  通往横滨的高速路上,太宰治驾驶着汽车驶进隧道。

  【呼——】

  隧道内昏暗的灯光与阴影如流水般,从青年面无表情的脸上滑过。

  直到远远的,横滨公路的标志出现在视线里,太宰治也已经在脑中构想出了一个完整方案的雏形。

  但是——

  “怎麽回事?!到底发生了什麽,沙条怎麽会……晶子!”

  侦探社的成员被惊动。

  国木田独步等人慌张地从门内跑了出来,目光紧张地盯着昏睡中的黑发少女。敦急得就差变成老虎,在原地团团转,但不敢贸然上前。

  几个事务员已经凑在一起,着急地抹眼泪。

  这个时候,太宰治就知道了,他脑内筹谋的计划不会成功。

  算了,反正也只是想想而已,他可不打算这麽做。

  虽然很心动,但这对他和阿织来说,无异是最糟糕的处境。太宰治很清楚地知道,只有在合适的时机出手,才能最大概率,捕获到想要的猎物。

  而在这以前——

  晨曦的光线从窗帘的缝隙落入,照亮了青年鸢瞳中明亮的笑意。

  “……早安,阿织。”

  太宰治微笑地回复道,心中却在思考另一件事。

  他必须要忍耐。

  然後,等待一个确切的信号。

  比如说——

  “我没有欺骗你感情的意思……唔,这话怎麽听着怪怪的,算了,总之丶总之,我就是有点被吓到了,所以稍微反应过激了一点。”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件事怎麽想,你也要付一半责任吧!”

  隐蔽商店内

  由香织咕哝地说道,但声音在搭档目光的注视下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最後心虚地闭上了嘴,老实道歉,

  “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没有误会啊,阿织。

  不如说,你的直觉也太敏锐了一点。

  而且,真正计算起来的话,不是一半的责任,是所有的责任,都在他这一边哦。

  太宰治在心中想道,但理所当然的,不会把这些告诉好骗的搭档。

  “阿织,我好伤心啊。”

  某个鸢眼青年单手捂住胸口,忧愁地叹了口气,就差在眼角挂一滴泪珠,显示自己心碎又难过。

  由香织默默低头:“……抱歉。”

  太宰治举手捂脸,发出了夸张的咏叹调,

  “啊!被这样误会,就像是万箭穿过胸口,感觉天空都暗了下来,连今日份的入水都失去了吸引力!”

  “对不起。”

  “所以作为补偿——”

  上一秒还摆出‘我好柔弱啊’架势的太宰治见状,眼中‘咻’地闪过一道暗搓搓的光芒。

  只见他把手伸进口袋,抓出了一直录音笔递到由香织嘴边,得寸进尺地说道,

  “来,阿织,跟我念,把誓言重复一遍,我,沙条由香织,自愿与太宰治结成约定,一生……”

  巴拉巴拉,以下省略无数要求词汇。

  其内容之精彩,是教堂里脾气最好的神父,听了都要额头青筋直跳,从背後拿出老虎指套,当场对某个垃圾搭档进行人道主义肃清的水平。

  由香织:“……”

  由香织一脸震撼地瞪着递过来的录音笔,眼角一抽。

  眼见那个什麽奇怪的誓言,越来越过分,黑发少女终于忍无可忍地劈手夺过录音笔,手指一用力,当场把东西捏成了碎片,

  “你是变态吗,太宰,竟然随身带录音笔!”

  “还有什麽叫‘每天一起睡’,这是什麽破廉耻的承诺啊,你是需要讲睡前故事的三岁宝宝吗!”

  “不对哦,阿织。”

  太宰治保持着被夺走录音笔的手势,精准地指出了其中的差别,

  “阿织,三岁的宝宝至少还有晚安吻,可我连拥抱都没有呢。”

  “另外,销毁了也没关系,反正我还有备份。”

  就放在神奇的网络云端,三层加密,以某个老古董吸血鬼对电子仪器的棘手程度,大概就算把电脑拆了都找不到位置吧。

  鸢眼青年一边说着,把手收回口袋里,捏出了一把钥匙,一副早就预料到的机智表情。

  “……那你还挺聪明的啊。”

  黑发少女一言难尽,但还是配合地伸出手,把戴着锁链的手腕递到太宰治的面前。

  “咔哒——”

  钥匙插.进锁孔,随着细微的转动发出清脆的锁舌撬动的声音。

  沉重的锁铐应声而落,重新露出少女纤细光洁的手腕。

  太宰治垂眸看了一会儿,在由香织准备收回手时,突然毫无预兆地伸出手臂,握住了眼前的手腕。

  青年修长的五指合拢,代替沉重的锁铐,轻轻地扣在了原来位置上。

  乍眼望去,仿佛是另一种更加温和的束缚。

  “阿织,如果我真的准备了‘棺材床’,你会生气吗?”

  如果,我真的做了和梦中一样的事情,你会怎麽办呢?

  青年的嗓音在阳光下晕开,轻得就像无光紧要的羽毛,不过是随口一说,不具备任何的威胁性。

  由香织一愣,倏地擡起头,去看搭档此时的表情。

  然而入目一切正常。

  太宰治的神色平静,眼中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就好像真的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唔……”

  黑发少女思考了一会儿,片刻後,以一种科普的口吻说道,

  “太宰,只是以北极熊的程度,是扣不住失控的吸血鬼的。”

  “铁链的话,至少需要在刚才的重量上,再往上叠加三百倍才行。还有地点也是,可以的话,我不想要棺材床,太老土了。”

  换成普通的地窖就可以了。

  隔音和抗震性要足够好,否则很容易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由香织任由搭档扣着自己的手腕,一字一句地说着困住吸血鬼的条件。

  少女的神色同样很平静,就好像不是在说什麽超出理解的发言,而是在阐述‘空气是由多种气体构成’‘人类需要氧气才能生存’这样的普适性常识。

  “不过——”

  由香织忽然停顿了一秒,看向太宰治,认真地说道,

  “如果真有那麽一天,太宰,我应该会很开心吧。”

  “因为就算到了那样糟糕的境地,你还是愿意相信,我可以恢复正常。”

  这对于她来说,大概是再珍贵不过的信任。

  “但是可以的话,我还是更希望你能跑远一点,因为饥饿而失控的吸血鬼,是真的很可怕的。”

  由香织注视着太宰治,神情严肃地强调。

  她还不想某一天清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散落在身边的搭档的骨头。

  那未免也太过绝望了一点。

  无人的商店内

  太宰治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由香织。

  青年鸢色的瞳眸内沉淀了光线,似乎又有其他的东西,隐匿于其中,由香织与太宰治对视,就在黑发少女以为,它即将浮上水面时——

  下一刻,太宰治又忽然擡起唇角,微笑地弯起了眼瞳。

  于是,那些无法窥见丶无法理解的东西,又重新隐蔽了起来。

  “好,我记住了。”

  由香织听到自家搭档如是说道。

  但後者却没有解释,他记住的,究竟是‘困住吸血鬼’的部分,还是‘跑远一点’的部分。

  “对了,阿织,其实我拜托五金店老板的委托,是其他的事情哦。”

  回公寓的路上,太宰治一手拎着鸭血,突然说道,

  “锁链只是惊喜的礼物啦,不过好可惜,没有派上用场。”

  “……所以你到底是想让它派上什麽用场啊!”

  由香织忍不住吐槽,

  “都说了那种东西完全没有作用,和玩具手铐差不多,你定制的时候,好歹稍微问一下当事人的意见啊。”

  黑发少女抱着冰冻的储备粮,和自家搭档走进电梯。

  两人一个敢说,一个刚应,完全不觉得他们的对话,在其他人听来多麽突破下限。

  这是什麽大庭广衆之下,破廉耻的锁链Play啊!

  同样在一个电梯里的无辜住户:“……”

  大受震撼,但不敢说话,只能默默缩在角落捂住耳朵,假装自己不存在。

  “……真是太可惜了,明明我很有自信的。”

  太宰治遗憾地鼓起脸颊,右手在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一张全黑的入场券一样的东西,递到由香织面前,

  “好吧,我说的‘好东西’其实是这个啦。”

  由香织定睛看去,露出了有点意外的神情:“……这是,名刀展览?”

  “对,据说是一个有名的富豪在死後,捐出了自己的所有藏品,准备展览拍卖。属于邀请性质的私人拍卖,里头有很多未收入博物馆的古刀,从便利屋提供的情报来看,有一部分,和月华刀很像哦。”

  “怎麽样,要一起去看看吗?”

  古刀……

  黑发少女的目光一顿,眼前浮现起窝猗座那把,几乎和月华刀如出一辙的火红刀刃。

  这确实是相当重要的情报,说不定能找到一点和鬼王有关的线索。

  “去!”由香织一秒犹豫也没有,干脆利落地同意。

  “嗯嗯,那约好了,是约会哦,阿织!”

  太宰治笑容满面地点头,堂而皇之地借着语言的用词差异,欺负自家国际友人搭档。

  “……哦。”

  果然,由香织没反驳,只是瞅了眼太宰治,今日依旧无法理解,自家搭档到底在开心什麽。

  对猎手来说,选择合适的时机,才能以最大的概率,捕获到珍贵的猎物。

  他的阿织,从来都是这样,固执又可爱。

  没有漏洞吗?

  那可不一定啊。

  有的时候,最重要的搭档,反而是最难也是最有利的突破口。

  太宰治侧过头,目光透过窗外阳光的阻拦,落在了身边,正专注地研究刀展邀请函的少女脸上,鸢色的瞳眸中浮现着清透的笑意。

  阿织,你会纵容‘最重要的搭档’到哪一步呢?

  让我看看吧。

  至少这一回,别让我的期望落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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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知线索:

  【搭档→恋人】计划啓动

  太宰扛着铁锹,辛苦地擦了一把不存在的汗水

  阿织一无所知

  脚边的坑,正在奇怪的速度

  疯狂叠加

  不过,宰啊

  过程真有那麽顺利

  就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