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答应他啊!快答应他!”经过这么一吓,那边的姚晨晨显然已经吓坏了,她身体颤抖着,就是叫喊的声音也变得尖利了起来。
和前两天她的嚣张气焰相比,此时的姚晨晨整个人简直都像是被击垮了,眼泪如同不要钱一样朝外冒着,她抱着手臂浑身发抖,双脚也在反复踹着空气。
只见她满脸都是悔恨的泪水,“妈的。妈的。我当初就不应该答应那老不死的上船,你们这群疯子,狼到底是谁啊!自己蹦出来啊啊!!啊!!明明我和这件事压根就没关系!为什么连带我也要到这里来啊!”
她尖利的声音穿透在场每个人的耳膜,刺耳到所有人都不由地皱紧了眉头。
“妈的闭上你的嘴死三八!”江天运才被自己老爹的尸体弄了一身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粘液,现在心情可以说是早已低到了底谷,现在听见姚晨晨的抱怨自然是更加烦躁,“你他妈这么想活命还跟着你那个蠢逼一样自作聪明的傻屌男朋友投我了是不是?”
姚晨晨没有回应江天运的所有辱骂,她身体痉挛着,仿佛时没有精神再回应,只是用一双美眸死死地瞪着对方。
反倒是风子文先受不了江天运的谩骂,他冷着一张脸恶狠狠瞪向江天运,“现在我们又看不到彼此的底牌,凭什么你说你是预言家就是真预言家,朱集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老子现在就投你了你就说怎么办吧?他妈的,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现在这船上大家大不了一起死嘛贱人。”
场面眼看又要重新变得混乱起来,在船上接连死人而平民无法确定任何一个人是狼的情况下,所有人的脑袋顶就像是重重地压上了一层随时会爆炸的阴霾,谁也不肯让着谁。
“好了都别吵了!”最终还是晏展天站出来打断了这场闹剧。
此时距离会议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小时,场上的氛围却在众人一并停下的沉默里越发剑张跋扈起来。
人人相互对视,人人心怀鬼胎。
室内一时之间只剩下了众人沉重的呼吸声。
“如果我把那些事全部告诉你,你确定会站在我们这边?”江天运还是优先打破了这沉默,他看过在场每个人脸上悬挂着的表情,再重新把视线放回到了何惊年的身上。
“当然。”何惊年不假思索直接应答,“我会参与进投票里,现在场上的几具尸体你们也都看见了,这个游戏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要是你们之中某些人想要活命可就要抓紧时间讨好我了。”
“他妈的这个游戏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在得到何惊年的回答以后,江天运烦躁地抓了把自己的头发,一张脸涨得通红,似乎还是极为纠结这件事到底应不应该做。
相对比起在场每个人脸上表现出来或多或少的不赞同与不安,何惊年就要显得平静许多,从最开始就置身于这个游戏之外的身份以及上帝赋予的一点五票票数就是他最好的保护枷锁,也许狼从第一天开始就意识到了他手中的这一点五票会是一个队伍获胜的关键,所以在第一晚的时候他的门把手上才会出现砍的痕迹。
在第二天到来以后,晏展天猎人带头抿神,结果却抿出了一个只剩下毒药的女巫。
想到这里,何惊年就不由自主地扯了扯嘴角,“在座的各位都是商人,那么作为我的诚意,江老板,如果是和我达成合作,我可以告诉你昨天有一个在场的人说谎了,我相信这对你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吧?”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脸上都微妙的变了些许颜色。
“……真是够了。”饶兴津拄着拐杖,在一声叹息过后,他苍老的脸上再次浮现出那种老者独有的平和,“想来今天我是不能继续弃票了?都快点做决定吧,我昨晚一整夜都没能入睡,现在的精神状态很差,我想开完会以后回去好好补一觉。”
肖震瞪了眼饶兴津,“饶教授倒是看得开,现在大家随时都会死人的情况你还能想到好好睡觉,昨晚一晚上没睡该不会是在和你的狼队友外出合作杀人吧?”
面对肖震的污蔑,饶兴津却只是单纯地叹了口气,再紧接着摇摇头,摆出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如果你是平民,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了。”
饶星津说:“现在平民票吃紧,昨天是狼预言家和真预言家之间的对决,只有狼队才知道这张票到底多重要,一旦坐实了狼预言家的位置推真预言家出局,狼预言家直接带队,所以在昨天的时候,真正的狼是一定会冲票的,这样才能打出狼队跳预言家的最大优势,而我昨天在听完两个预言家发言之后就表示过了,我会弃票,因为我是闭眼玩家,场上两位预言家都各有各的破绽,我谁也不相信,所以造成了平局的场面。”
“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弃票啊?”肖震不服气饶兴津这样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的态度:“再说了,如果不是你弃票,保不齐我们今天场上就剩下一个预言家了呢,这样咱们还能少废点脑子。”
“说的轻松,你有脑子吗就费脑子?”桂子尚现在也是直接不装了,说话的时候也是夹枪带棒的,特别是在肖震说出场上只剩下一个预言家的话以后。
“真不知道你这样的蠢货到底是怎么长大的,你要是留了个狼预在场,平民就完蛋了,还是说你就是要狼预在场?——不过无所谓,反正在我眼里江老板是第一匹狼,你是第二匹,双狼已出,现在女巫在场,今天就先先后随便出一匹走,晚上让女巫去毒一匹,这样下去场上稳走两狼,今晚我去验饶教授。”
“目前在我这边的已知身份是我是预言家,风子文是带药女巫,姚小姐跟从风子文投票,我可以认好,小许昨天投了谁我不知道,我要重点听发言,饶教授我今晚验,明天出结果,如果是狼就票走,如果是平民就出小许,这样的话我至少可以保证明天过后场上稳定走三匹狼,等到最后一天的时候狼已经是必输的局面了,要是游戏还没有结束就在白天的时候把猎人出了,让猎人开枪,带小范走。”
何惊年在旁边听着。
毫无疑问,桂子尚的这份安排可以说是没什么问题,哪怕是在今晚或者明天的时候有人要袭击他,也能确保为平民排出一道狼坑,可以说是天衣无缝,然而桂子尚却忘记了一点。
出于内心极度恶劣的心思,何惊年咳嗽着发出笑声,发烧中过重的身体让他整个人都仿佛一块落在座位上的石块,“想法不错,但你怎么保证狼会按照你说的做,你怎么确定他们晚上不会出来杀人甚至是……自相残杀?一旦有一个节点出错,你的推理可能在第二天就会被全盘推翻不是吗?而且,你说要让猎人带人走,你问过猎人的意见吗?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推强神牌去死吗?”
桂子尚冷眼看向何惊年。
他算是看出来了,何惊年根本就不是什么真心实意要和他们达成什么合作,而是唯恐天下不乱地在这里给所有人推出更多的但可能性,提升每个人心里的不安与恐惧。
这个游戏确实和对方没有太大的关系不错,然而却关系着他们每个玩家的性命。
分明昨天对方表现出来的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今天就主动说要加入游戏投票当中,这其中的变化实在是让桂子尚在意,总觉得在对方身上似乎出现了什么微妙的变化,然而他却找不到这变化的源头。
作为被桂子尚安排的晏展天脸上并未流露出太多情绪,搞不清是赞同还是反对,不过到底他是到走投无路的时候才需要上场的人物,现在还不是他的轮次。
而作为猎人前一轮就被安排的风子文则看起来就要不淡定多了,“毒药就这么轻飘飘用掉了是不是太……”
他欲言又止,明显不太想这么迅速就把手里这瓶毒药交出来。
不过说是如此,可实际上到现在为止,谁也没有真正见过他身上的毒药到底在什么地方,长什么样子。
靠在风子文身边的姚晨晨则更是在这个时候直接跳了出来,“反正都知道狼是谁了,我们直接明天投票不好吗?毒药难道不应该是放在最适合的时候用吗?我们也是要保命的,万一到时候狼人怀恨在心,要直接杀了我们怎么办?”
桂子尚一时语塞,大概是不明白姚晨晨这段话里的语言逻辑,面对这样的话语,就是他也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姚晨晨的意思:“什么最适合的时候用不用的…我们现在不就是为了活下来所以在排狼吗?现在江老板和肖震是两头定狼,票一毒一,有什么问题吗?”
“你也说了是两头狼,局内有四只狼呢,如果子文的毒药没有了,那我们不就是场上的平民牌了吗?”姚晨晨眼睛乱转着,她揪住风子文的衣角:“到时候不是任人宰割?不行,我不同意。”
桂子尚约莫也没想到这种情况,他脸上表情越发差劲,开口却还是耐着性子想要劝说姚晨晨回心转意,“…你怎么能那样想呢?要是两头狼已经走了,我们在场的话平民数量是占优势的,就算是要杀人也肯定是我这个预言家在前面,不管怎么样你们的轮次也是够得啊。”
“那万一不够呢?”
“怎么会不够……”
“哎呀好了你烦死了别说了,我不同意。”姚晨晨烦躁地别过头去,似乎是不打算继续搭理对方了。
桂子尚气得简直就要从座位上蹦起来。
坐在姚晨晨旁边的许天赐从被桂子尚点名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收起了表情,脸上除了苍白几乎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在桌上三人的对决安静下来以后,他才像是好奇一样地追问:“我有个问题…”
“女巫的毒药,到底是每个人房间枪械的昵称,实际上还是用子弹解决,还是需要自己主动下到别人杯子里的东西?为什么姚小姐说,可以保命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