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唐北风的调查比想象中顺利，谈愿4号上午就从春城回了北市。
回来后，她给何鹰打了几次电话，都没人接。
想到他上次见面时不让发信息的叮嘱，谈愿就没继续打，“只能等他有空联系自己了”。
她打开微/信，点开他们几个人的小群，在群里发送消息，顺便@了蒋方音。
“我从老家回来了，带了特产，可以来我宿舍拿，也可以等节后上班我带到社里。”
谈愿昨天跑了几家店，买了糕点、酱肉等家乡特色美食，打算一份带给同事们，一份拿给叶迷藏。
蒋方音假期一直在外面玩，没回复。
“给我留点，晚上我去你那儿取。”常而假期没出去玩，就留在北市，在群里积极响应。
“哇，感谢爱心投喂。”陈天奕回复，“对了，你们有没有人要去车展？之前和一个展商有合作，他们给了几张票。”
“车展，什么时候？”谈愿想到自己要买车的事，不如去车展看看，趁过节品牌可能有优惠。
“今天就有，到6号。”
谈愿本想找他要两张票，约叶迷藏一起去的。但车展到6号结束，叶迷藏7号才能有时间，刚好错过了。她在群里问：
“我想去看看，还有人去吗？”
“谈老板要买车了？”陆思庭在群里现身，“可惜我这几天不在北市，还在海边度假。”
然后炫耀地配上了他在沙滩上带着墨镜的自拍。
“冷知识：回复消息可以不用加自拍照的。”常而在下面补了一句，配上一个流汗的表情。
“要不今天下午？我陪你去转转。”陈天奕回道。
“老陈，我看好你。”作为他俩头号cp粉的陆思庭迅速开启八卦模式，后面还加了两个坏笑的表情包。
谈愿：“好”。
这次展会规模很大，知名车企基本都来了，购车的活动力度也不错。
谈愿对车没什么太高的要求，赶上高峰还得坐地铁。有时候一上午跑几个地方采访，忙不过来才需要车。逛了一下午，她选中了一辆丰田卡罗拉。落地一共十二万，分期三年付清，刚好在她的预算范围内。
有陈天奕帮忙把关，谈愿当天就签了合同，就等着半个月后取车了。
毕竟是拥有了人生中第一辆车，谈愿有点兴奋。在回去的路上，她给合同拍了个照，发了个朋友圈。
然后又点开叶迷藏的头像，发送消息。
“小月，我买车了，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开车出去玩了。”
*
车展结束后，叶迷藏拖着酸胀的双腿回到家。
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是谈愿发来的信息。
叶迷藏没有回，她不知该说什么好。
在沙发上瘫坐着，本想好好休息一下，但脑海里就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谈愿和那个男生在一起的场景。
想到他们可能聊着的话，那个有说有笑的画面，心里始终无法平静。
谈愿没看到自己，是她黯然心情里唯一的侥幸。
想到后面两天还要继续去车展兼职，叶迷藏心里越来越乱。
看了眼时间还早，她索性收拾东西，回公司了。
刚到时音，叶迷藏碰到另一名练习生韩青，从练习室里出来。
“小月，好几天没看见你了。”韩青热情地打招呼，“刘奂姐下午来找了你一次，但是你没在。”
“她有说找我什么事吗？”叶迷藏问。
刘奂是分管练习生的经纪人，最近公司活动不多，她很少出现。
“这我就不知道了。”韩青指了指二楼的办公室，“要不你上去看看，她可能还没走。”
“好。”叶迷藏心里有点疑惑。她把包放到了练习室，上了二楼。
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叶迷藏上前轻轻敲了敲门。
“刘奂姐，我是小月。”
办公室的门被拉开，梳着马尾、带着黑框眼镜的刘奂出现，手里拿着个保温杯。
“什么事？”她打了个呵欠，看起来有些疲惫，似乎忘了自己下午找过叶迷藏的事。
“刚才在楼下遇到青青，她说你找我。”
“哦。”被她一提醒，刘奂才想起来，“不是我找你，先进来坐吧。”
叶迷藏走进去，发现办公室除了刘奂外，还坐着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女人。
是她的老板，程寂。
“程总好。”
见到她，叶迷藏有些惊讶，还是礼貌鞠躬问好。
“坐。”程寂本来在拿着手机看东西，见到叶迷藏后点头示意。
叶迷藏在她对面椅子坐下。
刘奂说：“程总，那没什么事我就先下班了。”
程寂点点头，刘奂就抱着她的保温杯出去了。
刘奂走后，剩下叶迷藏和程寂二人相对而坐。
“程总，你找我有事？”
叶迷藏开口。
程寂没有马上说话，她盯着叶迷藏看了一会儿。问道:
“叶迷藏，你很缺钱吗？”
“我…”叶迷藏被她这样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当然缺钱，但也很清楚，程寂肯定不想听到这个答案。
“这几天，你没在时音，有人说你出去接活动了？酒吧唱歌还是夜场跳舞？”
虽然时音不限制她们出去活动，但大部分练习生的空闲时间都泡在练习室唱歌练舞。叶迷藏连着几天缺勤，又是程寂钦点的新人，一举一动受到关注是难免的。
她没想到，程寂居然亲自来管自己的出勤，顿感歉疚。
“程总，我家里的情况不好，需要我赚钱。”叶迷藏想了想，觉得没有必要瞒着程寂，“公司之前安排的课程我都有上，您放心，我不会疏于练习的。”
她们练习生的工资很低，确实没办法支撑她家里的开销。
“之前你面试时的表现我有看到，这么多练习生里，我觉得你是很有天赋的一个。但你的天赋，不应该浪费在跑那些场子上。”
程寂的声音和之前一样，冷冰冰的，话里却有对叶迷藏的赏识与惋惜：“你缺钱的话，我可以让刘奂给你预支几个月的工资。”
“但是，那些活动就不要再去了。当然，你如果不同意的话也可以，时音也不会限制你，你可以在这边待到合同结束。”
“我知道了，程总。”
叶迷藏点头。既然进了时音，就应该好好珍惜。程寂说的没错，两头跑确实顾不过来，如果这样下去，再有网剧的机会，公司也不会考虑她了。
“没事了，你可以出去了。”
程寂没再看叶迷藏，继续拿起手机处理自己的事。
七点多，叶迷藏回到练习室。
其他练习生都去吃饭了。
空荡荡的镜子前，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
叶迷藏决定后面两天不去车展了，她发消息给中介：“王哥，临时有点事，明后天找个人替我吧。”
她换上运动装，开始练习之前排过的舞蹈。
一遍遍重复着的动作和汗水的恣意挥洒，让她渐渐感到平静。
谈愿下午给她发的那条消息，还静静躺在手机里，没有回复。
*
晚饭后，谈愿和常而去了健身房。
中间休息时看了一眼手机，还是没有叶迷藏的消息。
她说这几天都在公司，那应该是排练很忙，没时间看手机。
谈愿又发了一条。
“我从春城回来了，7号可以去找你吗？”
此刻累到力竭的叶迷藏，正躺在休息室的地板上休息。
看到有谈愿的消息，她下意识坐起来将手机解锁。
手指刚触到键盘，又缓缓放下了。
前一条下午收到的信息，自己还没回复。
她要回复些什么呢？
“我最近比较忙，下周可能有演出，7号应该也没时间了。”和程寂聊完后，叶迷藏已经完全没有了和谈愿见面的心思。
程总在提醒自己，想要成功必须心无旁骛。那么就设定一个期限吧，如果25岁前事业没有起色，就彻彻底底地放弃。不过在这之前，无论是唱歌、跳舞还是演戏，都要全力以赴。
“你要上台表演了吗？在哪里，我去买票。”
“内部的演出，不对外售票。”
“我从老家带了很多好吃的回来，等你有空拿给你。”
不用了。
叶迷藏很想这么回复，但又怕谈愿多想，还要和她解释，就回复了一个“好”。
小月这是怎么了，心情不好？
这女团的训练，也太辛苦了吧。
谈愿能理解，自己之前熬夜赶稿子时，也是这个样子，说话都有气无力的，更不想打字回任何消息。
等过两周把车提了，约她出去走走，缓解放松一下吧。
谈愿打开旅行软件，输入了“北市周边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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