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最喜欢我吗?”◎

  周行砚佯装害怕, 举起双手,熟练地开口哄道:“我错了宝宝, 我怎么敢。”

  云念在这张冷峻帅气的脸上仔细端详, 微微拧眉,然后将他双手按在头顶两侧,说:“还敢撒谎, 我要把你绑在这里一天,直到你认错求饶。”

  他说这些话时, 语气十分认真,不像是在有意恐吓。

  说完,就在眼前张望一圈, 找不到趁手的东西,就去扯周行砚的领带,要用它来绑它的主人。

  周行砚刚换的衣服准备出门, 他是知道的, 现在却在他手上被弄得一团糟。

  屋子外面,雨下得正兴奋,将窗户玻璃都打湿。

  屋内,周行砚的领带终于被坐在身上的少年解下来,看起来像是屈从于身上这位云小少爷的淫威, 一动不动地任由对方将那条领带缠上手腕。

  云念在那里专心忙活,但绑人这件事比他想象得要麻烦,周行砚只是不动, 但没有要配合的意思,两条肌肉结实的手臂的重量压下来, 让他没办法自由行动, 领带刚要将两只手腕绑紧, 又前功尽弃地松开。

  过了不知道多久,周行砚很体贴地问:“要不要哥哥帮你?”说着,含住那柔软的耳尖轻轻咬了一口。

  云念被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和牙齿轻磨耳尖的举动弄得酥酥麻麻的,强忍下来,没有躲开,一鼓作气地将领带从两头收紧,打了个结,勉强算是把人绑住了。

  然后很有成就感地冲他笑。

  周行砚看着那一扯就能松开的绳结,眼底闪过笑意,准备给正在得意的小少爷一个惊喜,身后的手机屏幕亮起来。

  云念扭头一看,是云孟齐打过来的视频电话,吓了一个激灵,连忙抓着周行砚的手,去解刚绑好的领带。

  周行砚装作不理解,问他:“怎么又要解开?”

  他很严肃地说:“爸爸打电话了,说不定妈妈也在旁边,不能让他们发现我在欺负你。”要是被发现了,他们肯定就不让他和周行砚待在一起了,说不定立刻就会亲自过来管教他。

  在他解释的时候,周行砚手上的绳结成功被他弄成了死结,想解开也没那么容易。

  意外来得有些猝不及防,身后的手机还在震动着,他和周行砚对视一眼,忧愁地求助道:“现在怎么办?”

  周行砚将他圈进怀里,就着两人的姿势,将他抱起来转了个方向,压倒在沙发上,低声说:“那就不接电话了。”

  云念觉得是个好主意,伸手抵在他胸口想将他推开,去挂电话。

  周行砚把他的两只手按在头顶的沙发上,宽阔有力的胸膛几乎紧贴上他,让这具柔软无力的身体更深地陷进沙发里。

  他惊讶地看向周行砚恢复自由的双手,想问,周行砚忽然靠近,他一转眼又忘了,眨着眼睛,怔怔地看着对方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听见对方在耳边不急不缓地说:“看,它不是会自己停下来吗。”

  他扭头看,得不到回应的手机果然已经停止震动。

  周行砚一只手压住他两条细软无力的手腕,另一只手将他的脸扳正,让他的视线只能从手机上移开,盯着近在眼前的这个男人。

  男人的话中带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提醒他:“看哪儿,宝宝,现在谁离得你最近?”

  因为姿势的原因,他的两条腿被迫分开,被身上的男人分别挤向两侧,柔软的腿肉紧贴着周行砚的腰,让周行砚的呼吸控制不住地变得深重,眼神也越发幽暗不明,仿佛有点点火光正在眼底燃烧。

  他盯着周行砚的眼睛,想了一会儿,一脸认真地问:“你是要跟我做那种事吗?”

  周行砚呼吸一滞,倒是被问得有些措手不及。

  这双清澈明亮的眼睛依旧还在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像是怕他听不明白,问得更直白了:“周行砚,你是要跟我做.爱吗?”

  周行砚从短暂的怔愣中回过神,在对方柔嫩的脸颊上亲了亲,对上这双无辜的眼睛,不自觉放软了声音,缓缓道:“没有,哥哥只是想要亲一亲宝贝。”

  云念在他腰侧小幅度地踢了下腿,又艰难地扭了下被禁锢在掌心里的手腕,一脸费解的神色:“我以为这个姿势就是要做那种事。”

  周行砚看着他说这句话时脸上坦然到近乎天真的神态,深吸了一口气,放开。

  云念被他抱起来,整理着乱掉的头发和衣服,还在记挂着那条轻而易举被睁开的领带,好奇地问:“你还没说是怎么挣开它的。”

  周行砚过了几秒才意识到,他还在说那条领带,颇有些无奈,在心里又叹了口气,帮他抚平衣服上最后一道皱褶,提议道:“要不要我教你怎么挣开?”

  云小少爷刚听完,就很配合地伸出自己的两条手臂,将洁白如玉的手腕并在一起,示意他来绑自己,然后再教自己怎么挣开。

  周行砚在他头发上揉了一把,轻笑一声,说:“改天吧,今天哥哥还要出门。”

  他耷拉下脑袋,盘腿坐在沙发上,非常遗憾地说:“好吧。”

  周行砚去重新换了条领带,一边又嘱咐他在家的种种注意事项,让他不要给陌生人开门。

  他嚷嚷着自己又不是小孩子,把对方赶出家门。

  周行砚还是不太放心,第二天开始,问云念要不要跟自己一起去公司玩一玩,云念大半年只去过一次,想了想就点头同意了。

  因为行业缘故,员工几乎全是年轻人,云念还是去年跟着周行砚来过一次,虽然只有一次,但是凭着出色的长相给所有见过的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今天云念刚到,就被认出来,有些性格外向胆子大的,更是直接在那喊:“老板的漂亮弟弟终于又来了!”

  周行砚平时虽然高冷,但并不冷酷,底下员工真心信服但不会一味遇见阎罗似的避如蛇蝎,氛围一向很好,今天随着云念的到来,气氛更加热闹。

  其他办公层的人忙完手上的工作都跑来看,尤其是女孩子,云小少爷别的方面都学得马马虎虎,唯独被叶菲芸教得非常懂得体贴维护女孩子,别的地方不知道,但周行砚的公司里,云小少爷在女孩子堆里的人气连周行砚本人都远远比不上。

  周行砚几次借口路过,都看到他坐在茶水间外的小沙发上和不同的女孩子说话,一口一个“姐姐”地喊。

  那些姐姐也很懂得礼尚往来,工作累了就来看看漂亮弟弟,治愈身心,嘴里夸个不停。

  云小少爷被俏皮可爱的姐姐们夸得飘飘然,笑意就没从眼里消下去过。

  周行砚使了几回眼色,都没能把人成功带回自己的办公室。

  最后等所有人该下班的都下班,该加班的都去加班,云念才悠哉悠哉地去找周行砚。

  他都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倒在沙发上玩了好几局游戏了,周行砚的声音才幽幽地飘过来,问他:“玩得开心吗?”

  他以为周行砚是在说手上的游戏,于是含糊不清地应了几声。

  周行砚还有点事要做,没那么快回去,见他恹恹的似乎是累了,就没急着说什么,让他自己在一旁安静地玩。

  云孟齐的电话又打过来,云念这次接了电话,说自己正和周行砚在一块儿。

  云孟齐一听,没像以前那样说什么“那就好,和小周在一块儿我放心”,而是在电话里叫苦,说念念不爱爸爸妈妈了,新年刚过就和哥哥跑了,让他每天想得睡不着觉,吃不下饭。

  云念知道他在故意夸张,淡定地看着他。

  云孟齐一边在心里骂小混蛋,一边说:“反正还没开学,你这样天天跟在周哥哥身边打扰他工作多不好,不如爸爸再接你回来住两天?”

  周行砚刚好从一旁走过,云孟齐像是遇到了同盟,喊住周行砚使眼色:“小周你说我说得对吧?”

  云念立刻去拉周行砚的手,生怕他被云孟齐说动心思。

  周行砚反握住他的手安抚似的握了握,对另一边的云孟齐说道:“没什么打扰的,这事主要看念念的意思吧。”

  云念有了底气,连声拒绝过后,不给云孟齐继续唠叨的机会,挂了视频。

  因为有个项目需要加班,助理在公司楼下的餐厅订了晚饭送上来,准备吃饱喝足继续工作。

  云念不肯提前回去,也和他们凑一块吃饭,吃不了几口就饱了,依旧坐人堆里笑眯眯听众人闲聊。

  周行砚不是第一次见他这样,只好在一旁多盯了一会儿。

  有个和云念下午刚聊过天的女孩子吃着吃着就哭起来,说自己被分手了,引得一众同事的同情和安慰,周行砚也只好被迫无奈地跟着众人一起听感情故事,听着听着就开始走神。

  刚一回神,云小少爷就已经挪到了离失恋姐姐最近的位置,又是递纸巾,又是安慰姐姐别哭,“姐姐这么聪明好看,那个人真没眼光,他不喜欢我喜欢。”

  姐姐听得破涕为笑。

  周行砚听得眉心一跳,再也顾不上许多,长腿迈过人群,众目睽睽之下,把人抱回办公室。

  这下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吸引过去,连那个刚失恋的女孩都转眼忘记自己的悲伤,开始兴致勃勃地关注自家老板和弟弟的进展。

  云念被抱进去后就在沙发上睡着了,周行砚也什么都没说,回去继续工作。

  直到深夜来临,才抱着依旧酣睡中的云念再次打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来。

  几层楼的员工都走得差不多了,碰巧偶遇这一幕的几个人迅速挪开眼,非礼勿视。

  周行砚神色如常,脚步平稳,一路把人抱到地下停车场。

  光线的明暗变化和脸颊传来的痒意让云念悠悠转醒,他蒙眬地朝身边看,发现自己已经在车上了,嗓音微微沙哑地咕哝着问:“要回家了吗?”

  周行砚的指腹在他脸颊上轻轻摩挲,问:“怎么,不想回去?”

  云念听不出他有什么情绪变化,没有把这个问题放心上,推开他的手,懒洋洋说:“我要喝水。”

  周行砚给他开了瓶水,把他圈在怀里,亲自喂到唇边。

  他喝了几口,周行砚的手像是没有拿稳瓶子,一些水渍沿着嘴角溢出来,淌进衣服里。

  潮湿感让他微微蹙眉,抓着周行砚的手腕往外推。

  周行砚把瓶子拿开,扫了一眼他嘴角的水渍,拿手指去抹。

  只是抹来抹去并没有减轻这种潮湿感。

  他不悦地横了对方一眼,起身去给自己拿纸巾。

  他睡得迷糊,周行砚看着他动作,并不阻止,目光落在那一截随着弯腰的动作而露出来的又细又软的腰上,问:“今天玩得开心吗?”

  云念正忙着自己动手给自己收拾湿掉的衣服,随口应道:“开心呀。”

  周行砚又问:“公司那么多人,最喜欢谁呀?”

  云念想了想,名字跟脸也对不上,随便报了个名字。

  刚说完,就被人从身后拥上来。

  对方的力气像收不住似的,手臂越收越紧。

  “你要勒死我了。”

  他皱着眉,艰难地开口,连发脾气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周行砚像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和自己融为一体,在他背后贴着耳畔,有些委屈地问:“那我呢,不是最喜欢我吗?”

  云念愣了一下,恍然道:“是呀,我怎么忘了。”

  周行砚忽然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在这里郁闷半天,他那里轻飘飘一句话就带过了。

  “你那些聪明漂亮的姐姐呢,不喜欢了?”

  “喜欢呀,谁不喜欢。”

  云小少爷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