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小说>都市情感>遇尔明时>第四十六章 今朝都到眼前来

  虽然说是要搬家但是也没有太多东西要带,解时清在卧室里收东西,路溪午就在客厅里逗解知知,解知知已经对他天天出现在自己面前见怪不怪了,都懒得搭理他。

  等了一会儿解时清突然跑出来,路溪午松开解知知的爪子,“怎么了,要拿什么?”

  解时清没说话,而是突然弯下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路溪午愣了一下,但手疾眼快的扣住他的手腕防止他溜走,“怎么突然亲我?”

  解时清也没有想走的意思,站在原地耸耸肩,反问他,“不行吗?”

  “当然可以,”路溪午说,“就是有点突然。”

  “亲你还要给预告啊小路同学,”解时清跟着他一起坐下来,“那你用我照片当头像的时候也没和我预告啊,还偷拍我。”

  路溪午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发现了,摸了摸鼻子,“你发现了啊,我还因为很隐蔽呢。”

  他看见坐在自己对面的解时清突然心里痒,于是就把他拉过来一点抱在怀里。解时清刚刚收拾东西有点累,很顺从的被他抱住,下巴搁在他肩窝那。

  “路溪午。”

  “嗯?”

  “你会不会,”他停顿了一下,“会不会觉得我不够喜欢你?”

  路溪午对他这句话表示很震惊,“不是吧哥哥你在想什么,你这种叫不够喜欢我,那什么样的喜欢才叫够啊?”

  “嗯因为我确实是不太懂怎么去表达自己的爱,是不是偶尔还会有点冷漠,就比如你头像那件事还是江辞告诉我的,我好像一直习惯了爱就是默默的。”

  他这段话越说到后面越小声,“所以我不太会谈恋爱,可能跟我在一起会有些无聊。”

  路溪午摸了摸他的背,像在摸一只猫,“你现在就很好啊,又不是一定要会谈恋爱才能叫爱。”

  “而且会谈恋爱的定义是什么呢?”

  解时清笑了笑,“怎么突然变成议论题了?”

  “本来就是在讨论啊,”路溪午说,“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不一样的,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你不用为了贴合所谓的爱去改变了什么。”

  他又肯定的说了一遍,“我觉得你这样就很好。”

  路溪午安慰他的方式很简单,就是把一个结论肯定的说上几遍,但很奇妙的,解时清很轻易的就会被他安抚好。

  他很小声的说,“你果然要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路溪午安抚性的揉了揉他的头发,揉完发现乱了,又悄咪咪的把他捋好。

  “你在干嘛,一直动我头发。”

  路溪午装作不知道,“没有啊,我什么都没干。”

  解时清切了一声,明显不信。

  路溪午把他拉开一点,在解时清不解的目光下捧住他的脸先是揉了两下,然后对着他的嘴唇亲了一下,这回轮到解时清愣了。

  “……你干嘛亲我?”

  路溪午重新把他抱进怀里,“没亲你,我在亲我男朋友。”

  他又把解时清的话原封不动的抛给他,“不行吗,亲你还要给预告啊时清同学。”

  解时清拍了拍他的背,“能别学我说话吗。”

  “不能,我觉得你很可爱。”

  解时清不是很想接受可爱这个词,“你才可爱。”

  “也行,那我们一起可爱。”

  两个人又抱了一会,解时清想起自己的东西还没收拾完,就让路溪午松开他,路溪午磨蹭了一下才松手。

  但解时清刚进去没多久又出来了,还让路溪午和他进去。

  “怎么了?”

  他一边走一边说,“给你看些东西,江辞应该和你说过了,其实应该早点给你看的。”

  路溪午此刻已经意识到会是什么了。

  解时清从床头里找出来钥匙,他们又绕到客厅拐角的柜子前面,柜子上面的锁很快被拿下来,解时清开柜子前还深深的吸了口气,拉开一看,空旷的柜子里只放了两样东西。

  一张纸和一个黑色的小礼盒,礼盒看上去年头有些久,边边角角都有磨损的痕迹。

  他先把那张纸抽了出来,仔细看才发现还塑了膜,保护的很好。

  “这个是我在高二,就是你快走的时候画的,”解时清把画递给他,“之前觉得自己画的很好,还想拿奖,现在看起来这画并不完美,还有很多地方处理的不好。”

  路溪午看他只字未提画完画后和他妈妈的事,表情平淡的好像真的只是在讲少年时期的画,路溪午心里酸酸的,替解时清感到难过。

  解时清看他的眉头蹙着,以为路溪午觉得画的不好,笑了笑说,“不好看吧,确实很失败。”

  他话音还没落,路溪午突然用力抱住他,抱的很紧。

  解时清听见他说:“很好看的,很完美,一点都不失败,我特别喜欢。”

  又是路溪午专属的否定式肯定。

  解时清其实并没有多难过,至少路溪午看上去要比他悲伤的多。

  “说谎鼻子是会变长的。”

  “没有,”路溪午拿鼻尖碰了碰他的颈侧,有点痒,“没有变长,所以我没有在说谎,这是我见过最完美也最好看的画。”

  路溪午继续说道:“你可以把这个画送给我吗?”

  解时清道:“本来画的就是你,你想要就给你吧。”

  路溪午快乐点头,但解时清又觉得不太对,“你要来干嘛?”

  “当然是挂在我家墙上了。”

  解时清立刻伸手去抢,“不行,你还给我。”

  路溪午抬高手不让他拿,这个时候几厘米的身高差距就显得很明显,“你说好给我了的。”

  “你的处理方式我不同意,所以我反悔了,给我。”

  “不给,说话不算话,你是小狗吗?”

  “你才是狗,”解时清道,“你倒是提醒我了,给不给,不给我让解知知咬你。”

  “不给不给就不给,咬我也不给。”

  当然解时清也不可能真的让解知知咬他,到最后两人各退一步,解时清不拿回画,路溪午不把画挂在客厅的墙壁上。

  后来他们又在柜子前面坐下,解时清说道:“你还记得你上次说我在你走之前没有送过你礼物吗?”

  “哎呀我随便说的,没有也没有关系嘛。”

  “其实是有的。”他把那个小礼盒掏出来,“当时花了我全部的钱,但还是没有送出去,而且还被我妈……反正就是碎掉了一点,款式也很老了。”

  解时清的眼光很好,如果忽略表盘边缘那道细密的裂痕的话它依然精致

  “哪有,我很喜欢,也给我吧。”

  解时清把手表拿出来递给他,“你除了喜欢不会说别的了?”

  “是啊,我就只会说喜欢,喜欢画,喜欢表,喜欢你。”

  路溪午手腕上本来是有手表的,还是哪个大牌出的新款,但他拿过来后就立刻把自己的手表摘了然后随手扔在地上,压根不在意这块表。

  他赶紧把解时清的那块戴上,“好看,非常好看。”

  解时清把他放在地上的表捡起来擦了擦,“随便戴戴就摘了吧,这块表已经不太适合你陆家小少爷的身份了,而且都碎了也不好看了。”

  “不要,碎了一点而已,而且我又不是戴给别人看的,我给我自己看,而且我觉得挺好看的啊。”

  “从现在开始他就是我的手表了,可以是我所有手表里最喜欢的一个,我会一直戴着他的,除非我男朋友解时清送了新的表给我。”

  解时清把他原来那块表收起来,“你是在暗示我给你送新的吗?”

  “没有,不送我就戴这个就很开心,有了我会更开心。”

  解时清看着路溪午突然笑了下,“路溪午,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幼稚啊。”

  幼稚、直白又真诚,很容易就能打动到人心。

  “有啊,有个叫解时清的人说过,你认识他吗?”

  解时清失笑,伸手揉了揉他的脸,“外貌与内心极度不符的小学鸡。”

  路溪午不知道小学鸡是什么意思,之前沈逾白说过,现在解时清也说,大概也是什么幼稚一类的词吧。

  “我长的这么酷我有什么办法,父母的基因强大。”

  他说到这解时清突然好奇起来,“你是长的像爸爸还是妈妈?”

  路溪午道:“像我爸,我哥像妈妈,但我俩的性格又是反过来的。”

  “那你哥帅一点还是你帅一点?”

  他这个问题问的路溪午一下子坐直起来,“我我我,我比较帅。”他抓着解时清的手放到自己脸上,“你看看我这个高挺的鼻梁,看看我这个优越的五官。”

  他现在更像一只小狗,一只在争宠的小狗。解时清象征性的摸了摸,“好,你天下第一帅。”

  路溪午听到答案显得挺满意,手虚虚的握住装成话筒递到解时清嘴边,“采访一下跟天底下最帅的人谈恋爱什么感受。”

  “都挺好,就是太幼稚。”

  路溪午道:“幼稚的男人才贴心好不好。”

  “补充一条,”解时清自己握了个话筒说,“他还有好多歪理。”

  “不喜欢?”

  “当然喜欢,很喜欢。”

  “谢谢,”路溪午把手收回来,“我也喜欢你。”

  他看了眼表,“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快去收拾东西,到家刚好吃午饭。我再说一遍啊,你松我的画和手表我都特别喜欢,超级喜欢的,按照你自己喜欢的方式和我谈恋爱就是最好的。”

  “做自己就好了,你怎么样我都喜欢。”

  解时清十七岁的时候画了一副不完美的画,他把它和未送出的礼物放在一起,连同自己心里无法诉说的情感一起锁在柜子里,不见天日。

  然后在漫长的岁月中沉默下来,并且再也不抱希望。

  可突然有一天这个尘封的柜子被打开,里面所有的东西都重新有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