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暂时在吴邪的住处住了下来，吴邪把他安排在了他自己房间的隔壁，方便有什么事情随时沟通。.
张起灵倒是对住的地方没什么讲究，只要能住人就行了，从前那么多年走南闯北，什么地方他都睡过，再恶劣的环境也待过。.
不过在这住了几个晚上，张起灵就察觉到了吴邪的不对劲。.
虽说这里是张起灵绝对值得信任的地方，但刻在骨子里的机警使得张起灵在夜晚的时候也基本能知晓发生了什么。.
吴邪一晚上至少会在他的门口徘徊超过七次，每次都会站在他门口好几分钟才走。.张起灵知道吴邪不会做出伤害他的事情，但他不明白吴邪这到底是怎么了。.
又是一个深夜，这一回吴邪倒是没有在张起灵门口徘徊，但张起灵却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动静，他不知道吴邪在客厅里干什么，起先张起灵没有注意，直到听到了一声闷哼。.
那是压抑着极度痛苦的闷哼。.
张起灵的眼睛刷地一下睁开了，他几步拉开门朝客厅走去。.
客厅里没有亮灯，漆黑一片，但是张起灵还是在一片漆黑中准确找到了吴邪所在的地方。.此刻吴邪正痛苦地捂着鼻子倒在沙发上，张起灵打开壁灯，发现吴邪的鼻血流了一地。.
“吴邪ꜝ”张起灵走过去将吴邪扶起来，伸手点了他身上几个穴位，又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然而下一秒，吴邪却突然推开他，一抹脸上的鼻血，眼神阴鸷狠厉地盯着他，沙哑着嗓音道：“谁让你假扮他的ꜝ”
张起灵眉头一皱想要说话，吴邪就突然朝他发起攻击，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张起灵反应迅速地用巧劲拨开吴邪的手，撑起沙发一个空翻翻到了沙发后面。.
吴邪一回头，张起灵已经到了跟前。.
“吴邪，醒醒ꜝ”张起灵道。.
吴邪捂住脑袋狠狠地摇了摇头，嘴里呢喃道：“不可能……怎么可能……他现在还在门里，我又他妈做梦了，不行ꜝ小哥ꜝ小哥ꜝ张起灵ꜝꜝ”
吴邪的眼珠已经布满血丝，他满脸是血，此刻睁圆了眼睛去看张起灵，张起灵心里一凛，他走到吴邪面前，把吴邪的双手弄下来，道：“吴邪，醒一醒ꜝ”
吴邪分不清楚现实与幻境，他一把扣住张起灵的肩膀，道：“还有三年，张起灵，还有三年，你等等我。.”
张起灵的心被拧了一下，他再次开口道：“吴邪，我在这里。.”
吴邪仿佛愣了一下，良久，他才伸出手握住张起灵的手，道：“真的吗﹖”
张起灵直视吴邪通红的双眼，道：“真的。.”
“对……”吴邪突然卸了力气，一下子倒在张起灵身上，说：“对……是你，我把你从古潼京带回来了，对吗﹖”
“是。.”张起灵很快回应他。.
吴邪的鼻血止住，他抱住张起灵，靠在他的脖子上，说：“到底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小哥，我分不清楚了……小哥……”
张起灵伸手，他轻轻拍了拍吴邪的背，道：“吴邪，我们去医院吧，去找你的医生。.”
“不行ꜝ”吴邪突然激动起来：“不可以，我不要你再见她ꜝ”
“好，我不见她。.”张起灵道：“我叫胖子来接你。.”
吴邪冷静下来，也逐渐清醒了，但他舍不得怀里真实的躯体。.
“我不去。.”吴邪道：“小哥，我去洗一洗，今晚……你能和我一个房间吗﹖”
“可以。.”张起灵行动力很强，两个字说完他就已经把吴邪扶到了浴室。.吴邪已经彻底冷静清醒了，但张起灵在外面等他，今晚会和他一起睡，他便可以不那么“清醒”。.
洗完澡，吴邪钻到被子里坐着，他看着站在一旁的张起灵，便往里挪了挪，又拍了拍他身旁的空位，道：“上来，小哥。.”
张起灵走到床边坐进了吴邪特地给他留的空位上，轻声问他道：“这种情况多久了﹖”
吴邪一笑，说：“没事儿，别担心。.”
但张起灵依旧执着地看着吴邪，似乎一定要他给一个答案。.吴邪和他对视不到五秒钟就很快败下阵来，他这些年久居上位，从没怕过谁，只有一个人能让他妥协。.
“小哥，你知道费洛蒙吗﹖”吴邪道。.
张起灵点了点头。.
“偶然间我发现黑毛蛇的费洛蒙可以让我看到一些过去发生的事情，虽然不全面，但是足够我搜集一些想要的线索了。.”吴邪道：“但是这种费洛蒙很伤身体，我用一次，鼻子就会受损一点，肺也会受影响。.”
张起灵垂下眼帘，说：“以后不要用了。.”
这回吴邪却没回答，他没有告诉张起灵，他早就已经上瘾，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用一次，否则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也怕会突然失控给汪家人或是其他对家抓住致命把柄。.
“我尽量。.”吴邪说。.
“不要再用。.”张起灵又强调。.
“可是……”吴邪难得地犹豫了一下，道：“这些年我已经习惯了，我怕不用会出什么状况。.”
张起灵盯着他说：“不会，张海侠的鼻子非常灵敏，他能在海里问道几公里以外的气味，他有一种特殊的方法去保护鼻子，日后我会联系他。.”
“你想让他来帮我治鼻子﹖”吴邪问。.
张起灵点了点头。.
吴邪沉默良久，忽然靠在张起灵的肩膀上，道：“小哥，你会一直和我在一块吗﹖”
张起灵看着吴邪的眉眼，其实仔细看来，吴邪的皮相很好，即使光头这样考验颜值的发型也不影响他，张起灵是第二次这样端详吴邪，第一次是那年长白一别时，那时候张起灵也曾这样看过吴邪，那时候他想，若是他从此长眠于青铜门内，那么吴邪是他想要记住的，唯一的影像。.
最终，张起灵叹了口气，说：“嗯。.”
吴邪和胖子是他最好的伙伴，以后若是无事，他会离他们近点，随时可以照应到。.
吴邪就笑了，他躺下来，轻轻搂着张起灵的腰说：“你在，就是我的良药。.”
张起灵从这句温柔缱眷的话当中读出了一点别样的味道，吴邪的话犹如情人间的耳语，但情人间的话怎么着也不该对他说。.
也罢，张起灵想，只要拔除汪家这颗毒瘤，他们就能休息了，他从未考虑过遥远的以后，过好当下，是张起灵上百年来一直执行的方案。.
一片静默中，张起灵也慢慢躺了下来，他感受到吴邪在他脖子上蹭了蹭，随后呼吸逐渐趋于平稳。.
有风透过窗帘吹进来，张起灵也轻轻闭上了眼睛。.
【待续……】
今天有点事情耽搁了更新，内容也比之前少了一点，请宝子们见谅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