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哈利和西里斯都已经衣着整齐地出现在餐厅，端端正正坐在彼此对面——顺便一提，克利切已经被要求滚到了其他地方，不会有机会打扰他们。
哈利显得有些局促，在座位上不自然地动了一下。而西里斯僵硬得好像被施了石化咒，压根不敢抬头看上一眼。
还有什么是比突然发现自己多日的操与被操的床伴是自己亲爱的教子更可怕的事情呢？当然有，那就是他突然想起对方屁股里自己的东西还没被清理，而他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居然可悲地勃起了。
哦，西里斯，你这个变态、混球，彻头彻尾的淫棍。那可是……哈利！
妈的。
西里斯挫败地吐出一口气。
真要命。他那一刻脑子里居然想的是哈利又怎么样，他就是想要这个人，别管是不是他的教子，是他爹他也照上不误……呃，还是别恶心自己了。
“西里斯，”哈利唤出这个名字后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声，还有些不太适应自己能说话的事实，他试探性地出声，“如果你对于目前的情况暂时没什么想说的话，那么我想我可以试着解释下我的来历。”
哦，该死，哈利是从哪里学来了一口官腔。西里斯想着，脑子里又不经意闪过记忆里那具矫健肉体上横陈的伤痕。面前的青年显然比他目前印象中的哈利成熟太多，没用多久那双绿眼睛就恢复了冷静——甚至都有点公事公办的意味了。
意识到这一点，西里斯感觉胸腔里有一整打恶咒预备引爆，大概可以把他炸成一地除了老二哪里都稀碎的肉——哦想想吧，在这么一个离奇的情况下，第二个哈利，成人版哈利——而他居然在脑子里像个怀春的少女一样抱怨对方的语气太冷漠？
“说吧。”西里斯尽可能让自己显得更镇静一点，虽然他现在满脑子混乱的思绪就像一百只金飞贼在尖叫。
“我是二十六岁的哈利·波特。”对面的绿眼睛青年开口了，“也就是说，我来自十一年后的未来。虽然并不知道这是怎么做到的，之前又为什么没办法向你传递信息……咳。”
他掩饰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大概是想到先前两人一见面就滚上床的盛景。西里斯真感谢哈利还对此表现得有所波动，不然他就要觉得自己是个年度笑话了。
“我很高兴知道未来的胜利属于我们。”西里斯无精打采地回答。当然，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不过你要是清楚这属于未来而你压根没有实感，那么能感受到的高兴就大打折扣了。比起缥缈的未来他目前更关注的是哈利的内心——他到底怎么看待两人之间这数月荒唐的情事？
哈利抿了抿嘴，眉头轻微地蹙起。真是该死的年轻的英俊。和詹姆像极了。想到詹姆的时候西里斯心底飞快划过一丝心虚，见鬼，他和好兄弟的儿子、他的教子滚上了床——但是很快又被那两瓣有些干燥的男人唇瓣夺去注意力。他在心底恶狠狠地发誓要是它说出什么自己不爱听的，就要把它亲出血丝。
“当然，这是好事。”对面的绿眼睛青年对此毫无所察，只是说，“但是可怕的是，西里斯，这个未来里没有你。你懂吗？我……”
“我在十一年前，就失去了自己的教父。”
西里斯愣住了。
他对上似曾相识的眼神，几乎无法挽回的那种哀伤和怔愣的回忆神色。他早该想到的，拥有这样眼神的人一定承受过几乎无法承受的生死之隔。
好吧，现在他知道最初见到的那几次那双绿眼睛里的悲伤是怎么回事了。这个二十六岁的哈利居然是在透过他缅怀一个死人，而那个死人……大概是另一个时空的他自己？
西里斯对很有可能即将到来的死亡一点感觉都没有，被关在老宅的日子让他觉得他真是活够了，但是……但是现在有这个哈利的存在，他也不太想死。只是这个哈利对他那个死去的教父的感情似乎深过了头，叫西里斯颇为没底。
没准哈利只是喜欢那个死人，然后对着眼前这个将错就错地凑合凑合。
……西里斯又开始感觉胸腔闷恶咒了。
他有些懊恼地敲了几下桌子，不明白自己的思维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矫情。
哈利全然不知自己对面的教父在想些什么，只是那手指与桌面接触的声响让他从太多灰暗的记忆中挣脱出来，下意识露出一个歉意的得体的笑：
“抱歉，我走神了。”
不知为何对面的教父看上去更不爽了。
哈利有一瞬恍惚，他并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把眼前这个西里斯和记忆中的教父混为一谈。他有时觉得这从始至终就是一个人，就是他的教父西里斯·布莱克，有时又觉得这显然并非他早已失去的那个人，而是他从另一个哈利那里窃取的温存……
关于时间的魔法向来奇妙得难以琢磨，不是吗？
面对他的沉默，西里斯有些生硬地接过话头：“所以我今年就要死了？”
哦，这可不是一个好的话题接递方式——当然，哈利自己给出的上句也并不如人意。
哈利张口想告诉他，关于那天、关于伏地魔的幻象和被欺骗的自己，以及为他的鲁莽在神秘事务司消失了的西里斯……但是不行，他能感觉到，一股无法言说的伟大而冰冷的魔法力量在阻止他，就好像先前如此轻易地封印他的声音又扭曲他的字迹。
所以他最后说出来的也只能是这么一句话：“我不会让你死的。”
“哦，”西里斯用那种轻轻的嘲弄声音说，“这可不一定。”
哈利皱起了眉。他不太喜欢对方这个态度，其中传递的信息可不是他乐意见到的。也不知是不是他那一刻的焦躁过于明显地表达在了脸上，对面的灰眼睛男人有些浮夸地往后仰了仰身子，做出一个投降的手势。
“嘿，嘿，哈利，别那样看我……我发誓我会尽力配合的。我还不是那么想死，毕竟……”
最后那句西里斯说得有些含糊。哈利愣了一下。
“呃，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哈利努力使自己看起来不要这么尴尬，“你是不是说了一个有点敏感的词比如……‘上床’？”
西里斯那一瞬间的表情有点像被塞了一嘴斯内普的头油。对不起，教授。
但是他很快调整过来，有些生硬的声音带着些许没好气地吐出来：“没错，就是我们他妈的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一直在做的事情。我说我他妈还不想死因为我他妈的见鬼地还惦记着和我面前这个教子上他妈的床。”
这句话fucking的含量真是惊人的高。
哈利沉默了。
沉默完他几乎是有些虚弱地开口——哦见鬼他也不知道自己空白的大脑里组织出了什么语言：“我还以为你不打算提起这事儿了呢。”
“如果你不想的话，”西里斯再次做了那个投降的手势，不过这次的脸色简直发白，“毕竟虽然我是个好色的混球，但强奸自己的教子这种事——不管是多少岁的教子——对我来说都还是有些太混蛋了。”
那很明显是合奸。哈利在心里反驳，因为我他妈该死地同样惦记你的肉体，教父。
“呃，”最后他干巴巴地回答，“我想我并不介意。事实上，那还挺爽的。”
傻小子，你在说什么？
哈利一点也不想回忆他说了什么。
鉴于在场的两人都处于词不达意而束手无措的状态，餐桌上的氛围一时尴尬得仿佛能滴出水。大概三个呼吸后哈利终于决定担起自己傲罗队长的责任来——他对西里斯说，好吧，既然这个话题结束了，我们不妨从餐桌上下来，坐到沙发上，烧起壁炉假装这是一次一点也不凝重的聊天，然后真的聊点什么。
西里斯有那么几秒坐在椅子上没动，然后说好。
他们坐在沙发上，隔着能塞下两个人的距离，各自僵硬得像和蛇怪来了个深情对视。然后这次是西里斯决定担起他教父的责任，清了清嗓子开口，问起他关于未来。
出乎意料的，哈利自己的未来发展很轻松地就说出了口，没什么力量阻止他。
他讲起战后的重建，罗恩赫敏的婚礼（西里斯：噢，我还以为那小子永远不会开窍呢），追捕食死徒的任务（西里斯表达了相当的不赞成，“太危险了”，他说，“你那时候还那么小！”），以及傲罗队长的任命。
听到最后西里斯那双灰眼睛里流转出惊喜的光，下意识往哈利身边一歪，揽着他肩膀哈哈一笑：“好样的，哈利！你可真行！”
话音刚刚落下，不仅是哈利的身形僵硬，西里斯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个哈利可不是那跟他清白的教子，顿时有些讪讪地放下了手，端端正正地放在膝盖上。
但此刻他们的距离已经这么近了，再坐回去好像不太合适。
青年人蓬勃的热量就在这细微的距离里蔓延到他的肩臂。西里斯坐得更不自在了——鬼知道都做过多少回的关系，他为什么就坐在旁边还能这么紧张。
哈利揪着裤兜，绞尽脑汁地试图让下一个话题过渡这片静寂。
快想想，还有什么，哈利，还有什么。
“金妮……”名字刚一冒出来，一个戛然而止。
哈利恨不得面前出现一面镜子，然后他回到过去给自己一个封舌锁喉。
哦他妈的梅林的坩埚。
他在自己的教父（上过很多次床的那种）面前提起了前女友。
“金妮？”西里斯挑起了眉头，古怪的眼神在哈利身上逡巡而过，很响亮地啧了一声，“你……我猜得没错的话，你们发生过什么甜腻腻的小故事？”
“前女友。”哈利叹了口气。
“前女友。”西里斯生硬地重复了一遍，微微歪头问，“怎么分的？”
哈利沉默了半天，西里斯都打算投降表示不想说算了，哪怕他确信这句话说说出来他会把自己怄死，而哈利却抿了抿嘴开口：
“她的原话我不记得了，不过大概意思就是……”绿眼睛青年侧头过来面对西里斯，有些不好意思似的，微微笑了笑，“她说我对西里斯·布莱克的感情已经超过了教子对教父应有的，她不能接受。”
“什么……”西里斯的大脑有一瞬空白，“哈利？”
哈利稍稍往前倾身，凑得更近了些。温热的吐息喷洒在西里斯的面颊上。完蛋，西里斯混乱地想，老二你先冷静一点，哈利有很正经的话要说……
“西里斯，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那双绿眼睛眨了眨，热切又有些羞涩地看着他。
什么？
这个思维跳跃得西里斯差点没跟上，然后他对着那碧湖似的眸子突然反应过来。是……天呐，先前他说了什么？他说眼前的哈利是个妖精，他说他能给他一切而对方最好只是要他的心脏……
“其实男人在床上的话最好别信，小哈利，但是，呃，不，我绝对是认真的，虽然我当时没意识到你是谁……哦见鬼，为什么我意识不到……”西里斯几乎有点语无伦次。
哈利凑得更近了。西里斯能看到他因为紧张绷起的肌肉线条——他混乱的絮语戛然而止，几乎屏住了呼吸。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哈利舔了舔嘴唇，大概依旧是紧张的，声音越来越轻，“那我能……要求一个你的吻吗，西里斯？”
梅林呐，哈利多么认真地说了一句废话。
西里斯揽住青年的后脑。而在他自己意识到之前，那两片柔软的唇瓣就已经贴了上来。
他们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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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也没有多长了，预计是五万字内来着，我尽量快点完结（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