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子，走，吃饭去。”
“李山！李山！醒醒，别睡！”
……
巴基拿着礼物打开门, 发现家里只有电视的声音在响。他喊了声“我?回来了”后，有两道声音先后回应，一道如往常般温和平静, 一道闷闷的低沉。
他换好鞋走进客厅, 就看到杰森盘腿坐在沙发上转过头正看着他, 脸上气?鼓鼓的神情显出几分不驯。
巴基在他身旁坐下，将手中的礼物递向他微笑着说道：“生?日快乐。”
杰森垂着眼睛说了声“谢谢”后接过礼物拆开, 看到里面明显是私人定制、仅此一件的神盾局最新型号宇宙飞船仿真模型兴奋激动了一瞬间, 接着像是想到什么又明显失落起来。
巴基察觉到他情绪的异常, 转过头就看到从画室出来的史蒂夫倚墙站在走廊口，正面带笑意地看着自己和杰森。
巴基和他对视几秒，转向杰森问道：“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高兴？”
杰森自我感觉无人理会的气?愤被他这么一问又复燃了起来，还略有些单薄的胸膛都因为运气?上下起伏了一次, “史蒂夫还是不同意我当超级英雄！”
他指责的话里既有愤怒还隐约透着些委屈，让史蒂夫实在忍不住笑了一下。
“这一点都不好笑！”杰森转过头看向他, 捶着沙发更气了。
巴基偏过头掩饰自己扬起的嘴角。
“我?在很认真、很严肃地在向你?们表达我思考了很久的想法。”杰森挺直脊背郑重且不苟言笑地说。
“我?知道。”史蒂夫点了下头说, 接着话题一转催促他道：“快去换衣服吧, 摩根他们说不定已经到了, 都等着你?呢。”
等杰森撅着鸭子嘴回了房间，史蒂夫好笑地摇了摇头。
巴基走过来揽住他的肩膀说：“我?看这次他比以往都坚决。”
史蒂夫抬眼看着他, “他哪次不比以往坚决？”
说得也是, 巴基点了点头，接着问道：“你?还没告诉他我?们昨天商量好的决定？”
在被史蒂夫收养后，杰森一直非常渴望成为一个超级英雄。他的监护人是最强的两个超级英雄团队之一的领袖，身边相熟长辈也大多身具拯救世界的兼职，又有彼得和迪克等少年英雄朋友作为前例, 完全可以称得上是站在顶峰的超英二代。
然而史蒂夫虽然同意他接受成年超英们的训练，学习各种知识和技能、练习格斗，但却从来不同意他戴上面罩正式出道。别说自己一个人单独行动了，就连当个小跟班，帮忙递武器都不行，史蒂夫还明令禁止彼得他们行侠仗义的时候带上他。
而对于史蒂夫这样的做法，巴基是很赞同的。杰森聪明坚韧，嫉恶如仇又性烈如火，他不担心他被罪恶侵蚀，却恐怕他在心智还未成熟时为了焚毁罪恶而烧伤自己。
“我?打算今天晚上告诉他。”史蒂夫移开目光回答道，他心里其实仍在迟疑是否真的要按照昨天所做的决定让杰森开始当自己的助手。
杰森渐渐长大，总有一天会振翅飞向更广阔的、属于他自己的天空。而既然他意志坚定地想要成为超级英雄，那么让他跟着自己参与几次行动的确是最好的选择，既可以避免他因为青春期叛逆瞒着家长做些什?么遇到危险，也可以让他在自己的引导下积累更多经验。
只是……杰森还未满11岁时史蒂夫就收养了他，看着他一点点长成今天这个正直、挺拔的少年。他从来都不希望他成为超级英雄，没有哪个父亲会高兴看到自己的孩子从事高危职业。
巴基看着史蒂夫神情复杂的脸，不用猜也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一把搂紧史蒂夫带着他晃了晃，“别担心了，老妈。你?儿子今年都十六了。”
史蒂夫一肘怼在他肚子上。
巴基哎哎叫痛。
杰森换好衣服出来，就看到史蒂夫和巴基两人腻在一起，又笑又闹。
杰森：……行吧，我?也习惯了。
注意到杰森已经出来，史蒂夫推开了巴基，看男孩仍然情绪不高的样子也没再说什么，只叫两人换鞋出发。
巴基开车，史蒂夫坐在副驾驶，杰森靠窗坐在后排。
若是以往，杰森从还没出门就该开始绘声绘色地说起自己在学校的事情、听彼得他们吹的牛、看的书还有又学了什?么。而现在，杰森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车窗外。
史蒂夫和巴基对视了一眼，想到今晚自己将不情愿地给杰森一个“惊喜”，也没有开口。
三人就这样一路无话地来到斯塔克大厦。这些年复仇者陆续加入了几个新成员，于是复仇者公馆也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集体宿舍。像史蒂夫和托尼这样在纽约有自己固定住所的人，除了忙于任务、时间紧急，一般都不会去那休息。
而在纽约市郊的复仇者基地修建完并投入使用后，斯塔克大厦的两层临时基地也还仍然保留着，只是成为了初代复仇者们的聚会、活动中心。
电梯门打开，史蒂夫和巴基站着没动，杰森抬脚走了出去。
“嘭，嘭。”托尼和班纳拉开了手持礼花筒，幻视提着篮子飞在半空向下洒金闪闪的亮片。
“嘟——嘟——”克林特和索尔吹着喇叭。
一个小炮弹冲过来，抱住杰森的腿往上爬，兴奋地喊着：“杰伊，杰伊——”，接着另一个小炮弹紧随其后抱住了他另一条腿。
佩珀和劳拉一人一边扶住快被两个人孩子带倒的杰森，给了他两个温柔的脸颊吻。
娜塔莎在旁边拍完照上前亲了下他的额头，“生?日快乐，宝贝。”
站在一旁的彼得、迪克他们也都拉响了礼花，高喊：“生?日快乐！”
走出电梯的史蒂夫和巴基看着被簇拥着的杰森，相视一笑。
顶着满头彩带和亮片的杰森现在怎么也沮丧失落不起来了，他一一拥抱过每一个人，嘴角不自觉已经快要咧到耳根。
“我?们去吃饭吧。”托尼开口道，他看向坐在杰森手臂上一蹦一蹦要去游戏室的摩根，“摩根，吃完饭才可以和杰伊玩。”
摩根看了眼自家父亲不容反驳的神情，瘪瘪嘴，转过头趴在杰森肩膀上。
被杰森另一只手牵着的纳撒尼尔捂嘴偷笑。
众人移步到餐桌前各自坐下，桌上已经摆好了丰富的各色菜肴。班纳从开放式厨房将芝士焗龙虾端上桌，“先吃这个，刚刚做好的最好吃。”
众人一边吃一边聊天。
克林特和杰森听着摩根手舞足蹈地讲述她如何在学校用聪明才智击败“傻瓜”老师，坐在她旁边的纳撒尼尔一脸崇拜显然很想效仿。彼得、迪克和幻视交流着各自的行动经验，一旁的库珀吃着土豆炖牛肉和听冒险小说一样听得津津有味。佩珀、劳拉和娜塔莎从秋季最新款聊到时政民生?。巴基、索尔和班纳谈起了宇宙中的种种事情，莱拉听得入了神。
史蒂夫和班纳听着托尼讲昨天佩珀出差没在家，他专心工作了一上午摩根都没来打扰他，还以为她终于听话懂事了，谁知道等上楼叫她吃午餐的时候才?发现她把一个旧方舟反应炉安装在了自己的机器小狗上，还把床砸出了一个大洞，床头柜切成了两半。
“最可气的是，她竟然还让J帮她打掩护，J还同意了！”托尼一脸“你?们敢信这世上竟有这样的事发生?”的老父之怒。
史蒂夫和班纳为了表示深切的同情，笑得特别大声。
晚餐结束，摩根迫不及待、一马当先带着杰森冲向游戏室，要给他看自己进阶版的机器小狗。
是的，老父托尼并没有没收她危险性严重超标的玩具——不仅没有没收，还和她一起给它做了改进，开发更多功能，设置了安全和保护模式；不仅和她一起做了改进，还帮她在可爱的妈妈面前打掩护。
最后，发现了真相的温柔慈爱的波兹女士欣慰地奖励了父女两人“面壁一小时”大礼包。
孩子们欢快地玩耍去了，享受他们无法无天的快乐时光。大人们来到起居室，从酒柜里拿出威士忌和葡萄酒，斟酒碰杯，开始享受没有孩子在旁边的时光。
“当爸爸真难。”一口喝完杯子里未满三分之一的酒，托尼瘫在沙发上，望着虚空中的一点感叹道。
克林特端起酒杯一笑，“摩根都七岁了，你?现在才发现？”
托尼转着自己手里的空杯子说：“我?早就发现了，只是现在才知道这件事的难度是会与日俱增的。”
从他第一次抱着摩根，那个小小的、温热的、太过柔软的身体闭着眼睛躺在他的臂弯里，他就知道她是他这辈子无法割舍的难题。
这不，现在就开始拉着他有难同当了。
“难”老妈老婆佩珀横了他一眼。
而想起一心要做超级英雄的杰森，史蒂夫深有同感的叹了口气。
“你?为什么叹气？”至今仍无找到另一半的希望的幻视拿了薯片过来，看着史蒂夫问。
劳拉接过一包薯片拆开，猜测道：“杰森终于开始叛逆了？”
“不应该啊。”娜塔莎翘起腿，疑惑又好奇，看着史蒂夫说：“杰森虽然在一些事上是有些偏执和急躁，但他聪明又好学，跟同龄的那些男孩比起来简直可以说毫无缺点。”
佩珀点点头表示赞同她的看法。
“哈，我?知道，杰森又闹着要当超级英雄了。”最近几年开始减少饮酒的人到中年的托尼给自己倒着葡萄汁说。
史蒂夫点了下头，表示他说的没错。
这下众人都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了。杰森和史蒂夫因为这个问题而产生矛盾不是一次两次了。第一次他们还齐上阵使出十八般武艺劝解，然而两人一个坚决要当超级英雄，一个坚决不同意他当，问题毫无解决的希望。于是第二次大家也就抱着零食默默旁观父慈子孝了。
游戏室里，杰森同样和小伙伴们谈起了这件事。感觉前路一片黑暗的他恶向胆边生对彼得说：“你?最近不是在查那个莫比亚斯博士吗，我?可以帮你，咱们组成一个秘密超级英雄团队。”
彼得既尴尬又抱歉，坚定地摇了摇头。他可不敢对史蒂夫阳奉阴违。
杰森垂头丧气?了三秒，将期望的目光转向迪克。
迪克疯狂表示，“我最怕史蒂夫那种‘我对你很失望’的眼神了。”
“你知道为什么史蒂夫不让你做超级英雄吗？”摩根仰着头小大人似的地看着杰森。
“为什么？”杰森无精打采地说。
“因为你智障。”学完自家老爸托尼说话的摩根咯咯笑起来，旁边连话都没怎么听懂的纳撒尼尔也跟着傻笑。
彼得他们顿时忍俊不禁。
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