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小说>都市情感>沉没乐园>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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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停在楼下了,陈津南还坐着不动。

  隋陆支上车撑,先一步跨下来,看他一动不动,伸手帮他摘了头盔,动作很轻,掀盖头似地认真对待。

  一串雨水顺着头盔边缘滴下来,落在陈津南的领口里,他被凉得打了个哆嗦,搂住隋陆的脖子。

  小区里的路灯坏了没人修,这也是陈津南总觉得治安不好的原因之一。此刻雨还在稀稀拉拉地下,不密,但雨点子挺大,砸在身上有种沉重的存在感,隔着雨幕、昏沉夜色、湿透的衣物,还有一座座废墟,他向隋陆无声索要着拥抱。

  隋陆保持俯身的姿势,胳膊肘还夹着头盔,感受到他的嘴唇贴在颈侧,在轻轻颤抖。

  半晌,隋陆就着这个姿势,把他从后座上抱了下来,嗓音微哑,带着点笑意:“到底谁是公主?下个车还要人抱。”

  “你是。”陈津南勾上他的手,小声说。

  这一带租客多,单元门从不上锁,用砖头抵着,门前的地砖坑坑洼洼,凹陷处积了一洼水,陈津南不小心踩了进去,溅了一裤子。上身也狼狈,即便罩着隋陆的外套,也免不了后背湿透。

  他带着隋陆上楼,楼梯窄小,站不下两个人,但他们全程牵着手,没松开过。隋陆回握住他的力道很稳,梦里绝不会有这样的触感。

  灯开了,隋陆站在玄关。

  淋雨受了凉,他的嘴唇少了些血色,瞳色漆黑,皮肤还是和以前一样白,怎么也晒不黑,衬衣湿透后贴着身体,勾勒出腰身的线条,很薄,但刚才陈津南在后座搂着他时,能感受那处的力量,不是瘦弱的。

  他像是从黑白老电影里走出来的,带着雨水的潮湿,摸了一下陈津南的脸,说:“先把湿衣服脱了,去洗澡。”

  陈津南用力拽他的手:“一起……”

  他给隋陆找拖鞋时,隋陆的手机又响了。

  他这才注意到隋陆用的手机是两三年前的诺基亚翻盖款,边角处有磨损的痕迹,上面用红绳系着个铃铛样子的挂坠,但晃起来没有响声。

  隋陆这次很快接起了电话,像是打算尽快解决,语速比平时快。

  “是,我知道,明早就赶回去。”

  “麻烦舅舅了,先安抚一下我妈,别让她太激动,不然容易犯偏头痛。”

  但这通电话还是没能如愿地挂断,陈津南安静等了一会儿,把拖鞋放到他跟前,小心翼翼地贴上去抱他,环住他的腰。

  他的脸依旧很烫,体温倒是正常,不像发烧。

  隋陆身上沾满风和雨的凉意,尤其是衬衫的扣子,金属质感,冷嗖嗖的,他把脸贴过去,甚至用嘴去咬,好像这样能帮自己降温。

  他还是不知道隋陆这些年都在哪里,也没有告诉他自己现在如何,但只要抱着他,即便心存疑问,也会被安全感占了上风。

  等到隋陆讲完电话,他很自然地抬起脸。

  “我外公住院了,不是什么大病,但是家里让我回去一趟。”隋陆没有瞒他。

  “可能需要三四天,”隋陆搂住他,继续说,“家里规矩多,打电话不方便,你乖乖的,等我回来找你。”

  他也不是在哄陈津南,从A市回来以后,他肯定会第一时间来找陈津南,见面既然已经发生了,就算不在计划之内,也不能再扔下他了。

  但显而易见,陈津南不是对通话内容感兴趣,也没有考虑到之后的事,他只是望进隋陆的眼睛,也看他眼里的自己。

  “……南南。”

  隋陆喉结滚了滚,臂间发力,手背的青筋鼓起来,托着他的后腰,几乎要将他抱离地面。他低头吻他,连预告性质的厮磨都没有,上来便是直截了当的、深深的舌吻。

  这样的吻在他们十六七岁的时候不常发生。

  如果不上床,大部分时候就只是碰碰嘴唇,背后的含义往往是希望对方不要难过,后来有了实打实的性关系,又因为距离太远,一周只能见一次,再后来……

  陈津南想到那个很长的晚上,和那个躺在诊疗床上的,可怕的早上。

  隔着吸饱水的湿衣服,摩擦感成倍增加,拥抱太紧时,甚至会磨出疼痛,但他们谁也不想停,雨水顺着鼻梁滑落,融入相贴的唇瓣,变得和呼吸一样滚烫。

  “脸怎么这么红?”隋陆鼻息沉重,垂下眼睫,贴着陈津南的嘴唇说,“南南,你知道自己很像在梦游吗?”

  陈津南摇摇头,神情茫然,又点头:“我今天下午,睡午觉起来,自慰……太舒服了,头有点晕,”他断断续续地说,“然后晚上就见到你了,好像做梦……”

  “再抱一下我就好了……”

  说完他又贴过去,舔隋陆下巴上冰凉的雨水,舌面感受到轻微的刺扎,是将将要冒出来的胡茬。

  隋陆偏过脸,颈侧的血管悄悄绷紧了:“先洗澡换衣服,着凉了怎么办。”

  见陈津南还是呆呆地看着自己,他只好上手帮忙。

  他拉下陈津南外套的拉链:“等我回来,把所有事情说清楚,我再好好抱你。”

  “那你今晚不走了好不好?我的床是一米五宽的,可以睡得下两个人。”陈津南眼巴巴地追着他,跟他打商量。

  “不行,我得坐最早的一班车回A市。”

  拉链卡在了半道,隋陆试了几次才拉开,接着又去脱里面的长袖T恤,好像把陈津南当成了不会穿衣服的小孩,让他抬胳膊,掀开他的衣服下摆,往上拽。

  随着T恤掀开,一截松松垮垮的纯棉布料露了出来,很眼熟。

  隋陆动作一顿,迟疑道:“南南,你里面穿的……是什么?”

  “就是你的背心啊。”陈津南低头看了一眼,似乎对此习以为常,很快又转回来盯住他,怕他跑了似的。

  他一般把这件打底背心当成睡衣,今天午睡起晚了,出门急,便直接把外衣套上了。这衣服他穿本来就大了,再加上这些年里经常洗晾,衣服越抻越松,更显得不伦不类,像老头汗衫。

  他还没放弃,执著地劝着隋陆:“这里离地铁站很近的,出了小区右拐就是,你可以明天早上从这里走。”

  “早饭的话,我可以给你冲黑芝麻糊喝,我上个星期刚买的,很好喝。”

  隋陆盯着那截白色布料,呼吸愈发急促,颈边青色的血管一跳一跳,因为皮肤白,格外明显。

  五年前的那个冬日清晨,除了这件衣服,他什么都没给陈津南留下。

  那时他手无寸铁,几乎绝望了,以为自己要背负着期望和惩罚,被困住一辈子。多庆幸他没有,他花了几年时间,把自己变成烧不光的野草,再不做温室里的盆栽。

  听话卖乖只能在笼子里得到奖励,但再牢固的笼子也关不住一条疯狗。

  它会撞到头破血流,哪怕奄奄一息也不会闭上眼睛,牙齿就算咬不断锁链,也会越磨越利。

  “你就在这里睡,好不好啊?”陈津南还在努力争取,“我的卧室很暖和……”

  长期压抑的渴望被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点燃,隋陆再难自抑,用唇舌堵住了他换着花样的“诱惑”。

  他好几次没收住力气,把陈津南弄疼了,但他不想在这时候心疼,一边更加疯狂地啃咬着怀里人的下唇,一边摸索手机,抠下电池,连着机身一起,哐当一声扔到了鞋柜上。

  ……

  雨不怎么下了。

  秋天的雨,本来也浇不出多大气势,能带来的只是单纯的冷。

  淋浴的水迟迟放不热,隋陆给自己和陈津南脱干净衣服,只留一条内裤,接着取下墙上挂着的浴巾,裹住陈津南,一边用手试水温。

  陈津南觉得隋陆变得不一样了。

  隋陆以前在床上也有攻击性,偶尔很凶,很用力,但现在这种锋利的棱角好像是融进他骨头里的,他好像脱胎换骨,变成了另一个隋陆。

  他好像能自己飞,不需要任何东西托着,也没有任何东西能拽住他。

  隋陆一直亲他,舌头又凶又热地抵进来,不需要说明,这样的亲热只能是性爱发生之前的预告,陈津南不由自主发起了抖。

  “怎么这么敏感,”隋陆从他嘴里退出来,转而轻吻他的脸颊,“不是说下午才自慰过?”

  “……”陈津南说不出话来,哽咽着呛了一声。

  “碰的哪里?”隋陆的手探至腿间,隔着内裤,从囊袋摸到流水的龟头,“这里吗?”

  自慰和隋陆的触碰,哪怕是针对同一地方,用同一力度,也有着天壤之别。陈津南抓着他的手指,吞了好几次口水才找到声音:“只揉了豆豆,没有射……”

  隋陆笑得很温柔:“南南,你几岁了?还管它叫豆豆,这么笨。”

  “那、那应该叫什么啊?”

  叫得太正经不是更奇怪吗,他想。

  隋陆没说话,拉下内裤,手指碰到里面的湿润,只绕着阴蒂碾了几下,便划过穴缝,拨弄吐水的逼口:“还是好小。”

  水没热起来,最多只到温温的状态,应该是出了问题。

  隋陆略显急躁地关了水龙头,用浴巾将陈津南裹紧。

  他胸口泛着红,性器将内裤前端高高顶起,洇出一片深色的湿痕。陈津南的内裤刚才被他拉下来一半,皱巴巴地挂在臀上,半根阴茎露在外面,女穴只被碰了一下就陷入高潮前的状态,哆哆嗦嗦地淌着骚水。

  两个人都喘得厉害,不该湿的地方都湿透了,像在重演青春期罪行。

  这些年里,陈津南和身下那个女穴相处得不太好,总是想起被冰冷异物进入的感觉。但是隋陆碰他的时候,他只觉得整颗心都被攥紧了,是紧张的,但不害怕。

  应该如何处理青春期的性冲动,他在书上看了很多规则道理,可都没能让他想明白妈妈口中隋陆的罪大恶极,就算有罪,他们也是同谋。

  他是把自己好好地管束住了,与关起来无异,可钥匙只在隋陆那儿。

  这算不算是一种白费力气,殊途同归。

  陈津南舔了下嘴唇,伸手覆上隋陆腿间的胀大。那处湿痕散发着荷尔蒙的味道,似乎比以前更具侵略意味,一时间,他脑海中闪过许多模糊的画面,亲密的、幸福的。

  他们已经长大了,是成年人了,这个认知让他喉咙发痒。

  “你的好硬了,我想摸摸……”

  他刚碰上内裤边,想把它拉下来,隋陆先他一步,将他挂在臀上的内裤用力扯了下来。

  内裤顺着双腿滑落,掉在脚腕上的同时,隋陆蹲下身,像饿了好几天的流浪狗,循着气味,含住他腿间的穴。

  他把自己逼得太紧,饿得太急了,那根弦一旦松开,便是铺天盖地的放纵。

  他一下子舔上阴唇,整张脸都埋了进去。

  从陈津南的角度,只能看到高挺的眉骨。他“嗯”了一声,咬住指节,下意识夹紧腿根,大腿内侧的软肉挨在隋陆脸上,一下下,没什么压迫感地挤过来。

  隋陆被压得呼吸一沉,鸡巴在内裤里胀得发疼。

  大概从十七岁起,他的这种癖好就已经初现端倪。他喜欢从陈津南身上得到的窒息感,哪怕很轻微,根本没有影响到呼吸,也会被他在潜意识放大,进而转化成性快感。

  他恋恋不舍地松开阴唇,偏头吮住腿根的软肉,同时手臂绕到陈津南身后,捧着臀瓣,将他的下体往自己脸上压。

  “啊……”陈津南咬紧了指节,依然有细碎的呻吟溢出来。

  太舒服了。

  他敏感得像第一次经历性爱,在濒死的快感中,阴茎先丢了精,被他攥在手里,怕沾到隋陆身上,紧接着是抽搐的穴——整个过程还不到两分钟。

  “要到了,嗯、要喷……会弄脏你,呜……”

  他试图推开隋陆,然而根本来不及,腰臀绷紧后,忽然不受控制地脱了力,骚水一下子喷出来,像尿了一样,泄得到处都是。

  此时水管忽然发出几声闷响,似乎是热水恢复正常了。

  隋陆停了片刻才从他腿间站起来,舌尖最后在穴缝里吮了一个来回,鼻息粗重,吸满了那处的骚味。他头发乱了,鼻尖上挂着一抹晶亮的液体,狼狈,但不难看。

  淋浴重新打开,水温正常,热气也漫了出来。

  隋陆眼尾潮红,眼皮一颤,几乎称得上艳丽,他搂着陈津南,带他站到喷头下,掐着他的下巴,再次吻上他。

  热水冲刷过脸庞,陈津南不自觉闭上眼睛。

  手指摸索着,他扣住隋陆的指缝,仿佛和他一起屏住呼吸,钻进已经沉入水底的旧日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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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