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

  宁丹臣一直将肌肤相贴体温交换的拥抱当做很浪漫的事, 在他看来,有时亲吻都抵不上一个拥抱。

  好像所有的想法与思考都能在双手搭上对方后背,呼吸声贴近交缠时毫无阻隔传达给对方, 没有误会, 不会理解困难。

  于是他抓住夏玄的手腕一把将他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夏玄先是懵了下, 而后反应极快地绷紧全身,维持住虚虚撑在宁丹臣上方的姿势。

  宁丹臣坐在椅子上, 他要真不知轻重摔进对方怀里,会压到对方。

  “不必太担心, 我的身体还没有那么脆弱。”宁丹臣轻拍他的背, 察觉到他的迟疑,又可怜兮兮地说:“我现在很需要一个拥抱, 真的不愿意安慰一下我大战异兽后的疲倦心灵吗?”

  夏玄低下头,宁丹臣微微抬着下巴,俊秀的脸近距离落进他的眼底。

  他再次意识到宁丹臣的长相有多出众, 那双桃花眼有多能扰乱雌虫的心弦。

  被这样温柔的双眼注视着, 就仿佛自己在被他彻底偏爱着。

  他能察觉自己的耳廓与脸颊烧的慌, 视线不住左右漂移, 就是无法在宁丹臣装可怜的脸上停留片刻。

  某个黑发人类知道自己的脸有多少优势, 也将优势发挥到极致这门学问用得炉火纯青。

  至少现在夏玄虽然偏过了头不去看他, 但还是慢慢松开撑着椅背的手, 缓缓下沉, 任由他自己陷入温暖的怀抱中。

  身体僵硬,不过已经算得上一大进步。

  他的掌心贴着夏玄结实干练的脊背, 稍稍偏移一寸, 便是骨翅延展的位置, 也是凸起的蝴蝶骨。

  但宁丹臣要是真敢摸, 估计会收获一只恼羞成怒的雌虫。

  那是雌虫的重要部位,不可能任由他者肆意触碰。

  因此宁丹臣只是将掌心置于夏玄的脊背上,手掌之下是肌肉与脊骨。

  他们之间的拥抱其实并不带太多柔情蜜意的色彩,更像是一种安慰与安抚。

  宁丹臣的颈侧是夏玄平稳略带紧张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宿舍内,连心脏跳动的响声都震耳欲聋。

  他忽地开口:“为什么害怕?”

  话说的没头没尾,可夏玄却立马反应过来宁丹臣在说他从幻境里挣脱后的焦虑恐慌反应。

  他撑起身子,神色一变,冷淡的面容浮现愠怒:“幻境居然影响到你了。”

  话里话外都是对宁丹臣看见脏东西的不快,恨不得把制造幻境的祢虹拖出来打一顿。

  宁丹臣将他视作最优先,他又何尝不是把宁丹臣当做自己的最优先。

  “我倒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你。”宁丹臣满不在意道,抬手又将夏玄搂紧,“夏小玄,你在害怕什么?”

  怀里的雌虫一怔,他在害怕什么?

  是与宁丹臣的离别与死亡,还是自己的无能与懦弱,又或是被放弃?

  他没有答案,内心一团乱麻,于是给宁丹臣的回答便是空泛简洁的“没有”。

  高阶一级异兽精神力污染制造出的幻境勾起虫内心的恐惧惊惶轻而易举,更别提幻境的制造还有祢虹的手笔。

  祢虹几次动手,宁丹臣都能从事件里察觉到若有似无的狠意,上一回的简短交流,已经让他明白对方是个棘手的敌人。

  心思敏捷情绪稳定,擅长操纵人心,必要时绝不心软,大人物应具备的因素他全都有。

  这次幻境也是如此,在他看来极其拙劣的戏码,居然能把夏玄吓成那副狼狈模样。

  只能说明祢虹把握住了夏玄的软肋,说不准还在某个地方,恶劣地欣赏夏玄挣扎的可怜模样。

  他不是不知道夏玄在想些什么,也不是不清楚夏玄在恐惧害怕什么,他只是希望夏玄能够自己说出来。

  闷在心里并没有任何好处,它会变成一个不定时爆炸的炸弹,谁也不清楚这根刺会在什么时候生长冒头,然后重伤夏玄。

  宁丹臣叹了口气,忽地换了个态度,低声正式喊道:“夏玄。”

  年轻的雌虫抬起头,脸上还留着茫然。

  他向来是沉稳笃定的,不允许出现怀疑,坚定地朝既定目标大步前进。

  生活上也是如此,很少会有摇摆不定之时。

  可他总是会在宁丹臣面前茫然,像是荒芜旷野上失去方向的旅者,又像是找不到家的孩子,学不会嚎啕大哭,只会用茫然的表情对待世界。

  宁丹臣想,他不该心软的,就像夏初对待自己唯一的虫崽那样。明明只有狠心才能让雏鹰往高处飞,不会坠崖即身亡。

  可当他看见夏玄的表情时,还是选择了等待。

  下一次吧,他在心里对自己说,他和夏玄还有足够多的时间去解决问题,这一次就先轻拿轻放吧。

  “老实说看到自己的尸体还是很惊悚的。”宁丹臣叙述的语气平静低沉,像是在讲一个温馨的睡前童话,尽管童话内容血腥暴力,不宜儿童倾听。

  夏玄不可避免回想起手中流逝的腐肉触感,过分真实的回忆让他开始反胃,喉间涌上强烈的干呕念头,又被他生生忍了下去。

  宁丹臣敏锐察觉到他的不适,将场景的叙述方式换成更模糊的语句:“不过也就一秒的愣神而已,因为我知道你不会那么做。那个‘夏玄’的眼睛太浑浊了。”

  他看向夏玄清透的眼珠,怀着纯粹的欣赏与赞美。

  “就像你相信我会来救你一样。”他说,“我也信你会保护我。”

  “我与你如果真有离别的那一天,不会是那种惨烈的场景。”宁丹臣想了想,又连忙找补,“当然只是一个假设。”

  他提前打好预防针,构想应该有离别场景,浪漫的描述甚至让夏玄产生“如果这就是离别,似乎也不错”的想法。

  可见宁丹臣在浪漫这件事上的确有点天分,和他那张会说情话的嘴遥相呼应了。

  “你看,离别也不是什么件悲苦的事。”宁丹臣道。

  他很少有这种把自己的壳子全部脱掉,只留下纯粹温情的时刻,在夏玄的宿舍里,简单平淡的拥抱中。

  更深层次的东西他并不准备说出口。

  他对自己与夏玄之间的关系把控自有一套标准,什么时候适合说什么话,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他安排的清清楚楚。

  现在并不是最佳时机。

  夏玄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低着头,仍旧固执地说道:“没有害怕。”

  “好,没有害怕。”宁丹臣像是个溺爱孩子的家长,夏玄说什么他都能哄上一两句,用郑重其事的语气附和小雌虫。

  夏玄靠在他的怀里,始终没有抬起头。

  他将低头视作保护自己的方式,如同恐惧的人用装腔作势来喝退敌人,没有武器,只能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也就没有看到宁丹臣略显担忧的神情。

  听见附和的夏玄望向宿舍窗外,他的眼神落不到实处,没有焦点,只不过是为了让眼睛找点事情做。

  他略带沉闷的声音响起:“我只是……”

  他话还未说,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宁丹臣很沉重地叹了口气。他今天受了伤,虽说痊愈了,还是会受点影响,连吐槽都没精力了。

  上回也是一样,总是在关键时刻被打断,像是有人拦着,刻意不让他们往更深层次进行沟通交流一样。

  敲门的家伙似乎有点强迫症,一下一下,很规律,很有节奏感。

  似乎是意识到什么,敲门声停顿片刻,换上了语音:“请问我可以进去吗?”

  声音极其熟悉,和夏玄那位叫若泽的室友一模一样。

  若泽很是善良地选择了出宿舍自己找地方待着,给夏玄和宁丹臣挪出交心空间。

  只是接下来要开会,他没穿制服,到会议地点得被记过,一旦记过对他的毕业势必产生影响。

  他还想早点从这地方跑路,绝对不会让任何因素阻碍他的毕业大计。

  因此再不情愿,明知道可能会被夏玄或是那位神秘的宁先生削,他还是义无反顾,坚定地敲响了宿舍大门。

  夏玄匆忙从宁丹臣的怀里离开,去给若泽开门。他离开后,丝丝冷意贴上宁丹臣的胸腔——被夏玄捂热的身体又冷了。

  他想从椅子上站起来放松放松,双脚刚踩实地面,针扎的刺痛与千万只蚂蚁啃咬般的痛苦让他的五官狰狞了一瞬。

  宁丹臣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腿是完全麻了的状态。

  方才拥抱夏玄的姿势,更应该说是夏玄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小雌虫虽然刻意卸了力道,尽可能让他轻松点,但抱了那么久不麻就奇怪了。

  若泽从门后探了个脑袋,眨眨眼,很是纯良地说:“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他的头发丝儿出现在门边时宁丹臣已经将自己狰狞的表情与别扭的走姿完全掩饰,重新坐回椅子里装高深,只为了维持形象。

  也不知道他如此沉重的偶像包袱究竟是怎么培养而成的。

  若泽没敢在夏玄和宁丹臣面前瞎逗留,拿着制服就钻进浴室换衣服了。

  谈话的氛围被他冲的七零八落,夏玄也没心思继续将先前的未竟之言说出口,对宁丹臣道:“我晚上要开会。”

  潜台词是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宁丹臣自动翻译,摇摇头道:“我在宿舍等你。”

  夏玄应了声好。

  今年的学院训练可谓是多灾多难,个体赛赛场出现围困军校生,不知从何而来的异兽。

  团体赛的赛场内,监控全部失效,高阶四级异兽全部被换成高阶三级,甚至出现一只高阶一级异兽,让宝贵的未来战士们身受重伤,甚至还有十几名在赛场内直接失去了性命。

  校领导层的军雌们已经完全不能保持铁血冷峻的面具,一个比一个疯。

  会议室的长桌不知道被拍烂几张,抬出去的时候桌面全是掌印和深沟,有些地方直接被掰弯成直角。

  他们从团体赛军校生入场,监控突然失效时就开始拍桌吵架,有些虫甚至是可索星政府要员,或是在某军区就职,照样吵得耳红脖子粗。

  连吵四天,什么援救的章程都没有,光顾着推卸责任去了。

  直至第五天,监控突然恢复正常,他们才急慌慌派出飞行器救援,带回经过惨烈战斗的军校生们,以及十三具军校生尸体。

  五名大一生,六名大二生,以及两名大三生。

  训练闭幕大会被安排在契索军事学院的大会堂内,所有的军校生们穿着最正式的礼仪制服站在台下。

  台上是十三具同伴尸体。

  经过绝望痛苦的厮杀后精神必定疲倦无力,这种情况下学院只给了他们三个小时休整,晚上直接召开大会,烦闷在情理之中。

  可没有虫发出一句怨言。所有军校生神情肃穆,在教礼的带领下,为逝去的同伴祷告。

  “他们是英勇的战士,理应咏唱激昂的颂歌……”

  “他们高傲如星,陪伴塔佩亚身侧……帝国的荣光照耀于身,虫母降下恩泽……”

  祷告的声音飘的越来越远,夏玄望向前方被红布盖着的十三具尸体,沉默地哀悼。

  肃穆沉重的气氛里,他与在场所有军校生,都是幸运的生还者。

  祷告结束,校领导为他们颁发荣誉,以此来铭记十三个尚且年轻却陨落的英勇灵魂。

  夏玄突然想起契索军事学院的校训,就刻在学校广场的塑像上。

  “意志为不屈的荣耀。”

  闭幕大会的第一流程已经结束,接下来是校领导冗长的发言。

  很显然这个环节并没有任何吸引力,会场内的军校生们看天看地发呆走神。

  站在夏玄身后的若泽已经开始打哈欠,仿佛下一秒就能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站在原地拥有虫崽般的良好睡眠。

  夏玄索性放空大脑走神,脑子里回放傍晚宁丹臣抱着他的场景,对方低沉温和的问话不断循环播放。

  他在害怕什么?

  那是他无法宣之于口的、乱麻一般的情绪。他耻于向宁丹臣开口,选择怯懦地逃避,反复向宁丹臣说明并不害怕。

  何尝不是一种洗脑自己的方式。

  走神的时候其实是听不见任何声音的,等夏玄回过神,大会已经是最后的流程了。

  宣告参与联合训练的前二十名选手。

  名单里有他,有诺艾尔,有楚瑛,有赛尔斯,有默里,有若泽,甚至还有赵兰泽。

  唯一参赛的雄虫凑够了积分,卡在第二十名的成绩成功入选。

  夏玄虽然在赛场内彻底觉醒到A级,但在校内登记册上仍旧是D级,更何况他还有个隐藏虫纹的能力,他今晚不想暴露,脖颈上便干干净净。

  落到其他军校生眼里,便是他凭借D级身份跻身联合训练参赛成员名单之中。

  他的积分甚至是这二十名参赛者里的第一位,连护卫队队长诺艾尔都位居他之下。

  四方打量的眼神惊异不善,这帮从异兽口中挣扎活下来的军校生们都褪去了身上那点天真和生涩,杀气包裹的他们终于有了点军雌的影子。

  “我请求检查夏玄的积分!”

  一道声音如同平地惊雷,将意识还有些混沌的军校生们彻底惊醒。

  这句名为请求实则是质问怀疑的话语点燃了现场沉闷的气氛,越来越多的雌虫要求检查夏玄的赛场表现,还比赛一个公正。

  其实这是没有必要的行为。

  所有军校生进赛场前会被搜查,不允许带除学院装备包外的任何东西进场。

  赛场规则里又有可争夺积分这一条,换言之,夏玄的高积分可以是斩杀异兽,也可以是从其他选手处抢夺而来,并不存在“作弊”这种说法。

  宁丹臣的存在又被他自己隐瞒,现场的失效的监控恢复后他就检查过,将自己的身影全部消除。

  他甚至刻意模糊了除若泽外,夏玄队伍所有成员的记忆。

  积分只属于夏玄。

  质问的军校生说是质疑比赛公正,不如说是暗示夏玄在同伴死亡中有嫌疑。

  瞬间成为风浪中心的夏玄八方不动,一张脸冷若冰霜,压根没有任何感觉。

  若泽哈欠也不打了,凑到他耳边有些贱兮兮地问:“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感觉怎么样?”

  夏玄睨了他一眼,那意思是滚。

  和他待久了若泽也能看出一点他的情绪变化,“诶”了一声后麻溜滚回原位置,继续打哈欠入眠。

  赛事总负责教师格里温神情严肃,暗黄色的眼瞳扫视一圈,抬手向下压了压——那是安静的命令动作。

  吵嚷的会堂慢慢安静下来,教师的声音严厉,只说了两句话:“学院不会轻视每一位学生,也不会放任破坏比赛公平的虫逍遥法外。”

  “比赛录像会上传校园星网,各位可自行判断。”

  这是变相告诉所有军校生,夏玄的成绩没有任何问题,若有怀疑自行查看证据判断,学院的名誉不允许被诋毁。

  格里温不是好脾气的教师,学院内大部分军校生都怕他,他一旦开口给这件事定了性,质疑声再大都无用。

  恢宏的礼乐响起,大会流程走到最后一章。

  学生宿舍内,宁丹臣站在窗前,眺望可索星并不清澈的夜空。

  大抵是今日天气不好,连干净的夜色都挽留不住。

  远处的大会堂传来隐约的礼乐,既是为了歌颂军校生的勇气,也是为了哀悼已逝去的年轻灵魂。

  他虽然参与了训练,其实并没有多少感触。他无法融入这个世界,始终在边缘游离,听见悲鸣钟声,内心也是毫无波动。

  游戏助手陪着他不发一言,沉默过后开口道:“玩家的心情很平静。”

  宁丹臣打开光屏,上方是夏玄与若泽并肩行走的场景。

  他看着若泽单方面引起吵闹的场景,唇角勾起几不可察的弧度:“对于NPC的死亡,我向来是平静的。”

  “对于离别也是。”

  夏玄离开去参加会议的时候,他就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问题。

  左手出现几秒钟的频闪状况,指尖甚至开始粒子化。

  虽然只持续了几秒,后面左手就恢复了正常,但也足够让他意识到自己即将离开回归现实世界。

  “玩家会不舍么?”游戏助手今晚难得没有抬杠吐槽,每一个问题都是认真问出。

  宁丹臣也难得没有对它说刻薄话,只是用异常轻松明快的口吻回答:“我既然能进来一次,那就有第二次。再不济,还有手机,和他的联系不会断开,那有什么不舍的。”

  他没有在精神识海里,视线一直跟着夏玄,也就无从得知机械虫全身透露出的犹豫气息。

  “玩家要和养成对象道别吗?”

  游戏助手问。

  宁丹臣想到傍晚对夏玄描述的浪漫离别场景,摸了摸鼻尖:“其实我想过分地不告而别,说不准能看看夏小玄难过的样子。”

  “会不会掉眼泪啊?”

  游戏助手心说按夏玄的性格不会哭,但有可能把你打一顿。

  想完又发现夏玄对着宁丹臣就心软,压根下不去手,任宁丹臣捏扁搓圆,面团似的没什么脾气。

  “算了,离别还是叫人难过,亲自道别我怕是要千方百计让自己留下来了。”

  宁丹臣低声道,还是选择给夏玄留了封信,字数并不多,只是让夏玄期待下一次的见面而已。

  游戏助手耐心等他写完信,又留下一束璃思花,这才通知没有时间了。

  宁丹臣敷衍地应了几声,左右打量花束与信的摆放位置,总觉得哪哪儿都不满意。

  宿舍外传来吵嚷的声响,他似乎能听见夏玄军靴踏地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他叹了口气,在第十三次摆弄信件位置时,游戏助手的倒计时终于跳转为零。

  他的身体化作了粒子,慢慢消散,最后彻底消失在宿舍内。

  宿舍楼走廊上,若泽压低声对夏玄道:“察来疯了。”

  他也是不久前才知道。

  夏玄的耳朵动了动,瞥了他一眼,脸上写满不明所以。

  周边还有其他军校生,若泽含含糊糊地说:“大概是我们比赛期间,他从校外回来,在宿舍里待了几个小时,晚间宿管老师查寝,就发现他倒在地板上,翻白眼发疯,全身都是自己用刀划出来的伤口。”

  “学院直接把他送去治疗中心,雄保会调查了原因,是精神力污染。”

  “精神力源压根追查不到,而你当时在赛场,监控与队员都能证明,所以他们并没有来找你。”若泽说道。

  夏玄和他对视一眼,自然能想到察来疯了的那天,说要去办点事后就离开了赛场的宁丹臣。

  “宁先生,真狠啊。”若泽感慨道。

  夏玄对此只是平静地说:“他只在特定情况下心狠。”

  若泽只是看着他,并不说话。

  两虫走到宿舍门前,夏玄掏出身份卡解锁打开了门。

  宿舍内空空荡荡,他悄悄释放出一缕精神力查探,什么都没有。

  身后的若泽似乎在说什么话,但他听得并不清楚。

  宁丹臣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

  先让他俩回去网恋……一天到晚腻在一起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