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小说>古代言情>首辅为后>第33章 程咬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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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纷纷侧目,殿中的诸位也都想知道能被柳文朝看中,参与夺嫡之争的李承允会趁此提出什么要求。

  距离李承允回京已有四五个月了,大家都不是蠢人,无论李承允在封地如何花天酒地,吃喝玩乐,那都是表面现象,都是为了迷惑皇上的行为。

  柳文朝也扭头看向李承允。

  李承允扬了扬下巴,肆无忌惮笑了笑,说道:“刚好趁着母妃、诸位大臣也在,儿臣想说的事就是本王和唐亦清的婚事……”

  教坊司一曲已毕,纷纷退了下去,这时几个宫女前来收拾地上的乐器,一个宫女不顾规矩匆匆走上前来跪在大殿中间。

  殿里的侍卫立马拔刀相向,应锌上前问道:“你是何人,如此大胆,还不快退下。”

  这宫女非但不退,反而还抬起头来,直视皇上,说:“奴婢是皇后身边的槿年。”

  应锌道:“大胆奴才,直视皇上乃是大不敬之罪,来人,把她押下去。”

  兰贵妃眼里闪过一丝精光,道:“先听她把话说完再押下去也不迟。”

  “今日是爱妃的寿辰,就听爱妃的。”惠明帝道:“既是皇后宫中的奴婢,不好好伺候皇后,跑来这里做甚?”

  槿年把头磕在地上,说道:“奴婢要事要说,刺杀唐亦清的人是皇后娘娘派的人。”

  此话一惊,满殿皆惊,殿内肃静的落针可闻。

  陈学良大声说道:“你可知话不能乱说的道理,说话做事得讲究证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若是拿不出来,可是要掉脑袋的。”

  兰贵妃温声道:“你有证据吗?”

  槿年从袖中取出一张字条,说:“这是皇后娘娘写的字条,她让奴婢交给刺杀唐亦清的人,她本来是想让刺客把唐亦清扔进光祈寺的那口井里,制造一场意外坠井的事件,可惜事与愿违,唐亦清被一个和尚给救了。”

  应锌接过字条递给惠明帝,惠明帝看完后确定是皇后写的字无疑,毕竟做了四十载的夫妻,皇后的字他还是认识的。

  “既然你手里有证据,为何不早说。”陈学良厉声道:“你到底是受何人指使?”

  槿年半哭半笑道:“没有人指使,奴婢十二岁开始伺候皇后娘娘,到如今已有二十年,二十年里奴婢尽忠职守,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可她呢,完全不顾半点主仆之情,把我的亲弟弟冤枉致死。”

  “你弟弟是谁?”惠明帝道。

  瑾年直起了上半身,说:“奴婢的弟弟名叫槿华,是太子身边的近卫,就是太子过生辰那日叫皇后乱棍打死的那个。”

  陈学良道:“他擅自将人掳进宫中,他自己也承认了是他做的,这怎么能说是冤枉。”

  槿年道:“槿华向来乖巧懂事,定不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放肆!”惠明帝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弟弟不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李长烁便会做这伤天害理之事吗?”

  “谁不知太子总是调戏宫女,玩玩太监,前些时日还逼死了闻举人,”槿年道:“就算是槿华将人掳进宫的,也是受太子指使,他有什么错,都是听从主人的吩咐,同样都是人,为什么就得让槿华承担这个后果,就因为李长烁是太子吗?槿华虽然比不上太子尊贵,可也是活生生一条人命啊,说打死就打死,这世间多不公平啊,说什么太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依我看都是拿来骗人的。”

  陈学良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

  “奴婢当然知道,我既然敢说出这番话,自是没打算活下去了,家里唯一相依为命的弟弟死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应锌上前斥道:“皇上面前岂容你这般撒野,快来人,把她押入大牢,大刑伺候。”

  槿年站起身,说道:“不必这么大阵势,我来时已经服毒了。”说罢她疯癫大笑起来:“这太子位置是能者居之,连我这种没读过书的人都懂得的道理,你们这些读了几十年书的读书人,居然还把这样一个毫无品德可言的人视若华国的根基,真是把书都读到牛肚里去了。”

  槿年背对着所有人,在大家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快速撞向一旁的柱子,顿时血光四溅,应声倒下。

  应锌率先反应过来:“来人,去看看她死了没。”

  一个宫女颤颤巍巍地蹲下身子,用手去探她的鼻息,发着抖磕道:“死~死了。”

  柳文朝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打量着躺在地上的槿年,她额头流着血,嘴角也流着红的发黑的血。

  柳文朝道:“这个宫女想来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不仅事先服了毒,更是怕自己死得不够彻底,才又往柱子上撞的。”

  兰贵妃不忍心看这血腥的场面让人抬了下去,掩面哭泣道:“若是想揭发皇后,太子,何至于此啊。”

  惠明帝握拳撑着额头,略显疲惫,没有说话。

  陈学良道:“皇上,依臣之见,此人必定是受人指使,她的话不能信。”

  唐维桢道:“陈大人,此人的话能信不能信,自有皇上定夺,何况证据也已呈上。”

  惠明帝看向刘芳,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此事便交由刘爱卿主审,顿了顿,他又道:“朕乏了,寿宴提前结束,你们都回去吧。

  发生了这样的事,大家也不好再留,纷纷起身告辞。

  柳文朝和唐维桢领着唐亦清出宫,唐维桢小声说道:“清川,槿年怎么会寻死。”

  柳文朝长叹一口气,说:“可惜了一条人命。”

  “你是怎么让她出面当这个证人的?”

  “我救了槿华后,把他安置在‘福来客栈’,他一直想见他姐姐一面,然后我就派人告诉槿年他弟弟没死,让她到福来客栈见一面,她见到槿华后,便主动对我说,她手里有皇后买凶杀人的证据,也愿意当这个证人,然后我就把她安排到今晚了。”

  “你为什么要把她安排到今晚,”唐维桢恍然大悟:“你是想把事情闹大,让所有人都知道事情的真相,这样皇上就不能再徇私枉法,这事一出,皇后和李长烁恐怕再没有翻身之地了。”

  柳文朝微微一笑,默认了。

  “清川,”唐维桢眼里露出精光:“你这样还不够。”

  “哦?”柳文朝笑道:“莫非喻之还有高招?”

  唐维桢神秘一笑:“过几日你便知道了,现在,就让我保留一点神秘感吧。”

  “你就嘚瑟吧。”

  二人有说有笑,跟在身后的唐亦清不满道:“两位哥哥,你们在说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唐亦清不说话还好,没人注意到她,现下,她一开口,柳文朝唐维桢两人顿时变脸,两人颇有默契的一人提一只耳朵。

  唐亦清泪眼朦胧,委屈道:“痛,痛,放手,两位好哥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私自把请柬给藏起来了。”

  唐维桢道:“回去再收拾你。”

  柳文朝在一旁添油加醋,笑道:“是该好好管管她。”

  唐亦清撇撇嘴。

  几人出了宫,相互告辞后,柳文朝上了早已等在宫门口的轿子。

  刚掀开帘子,便被抱了个满怀,柳文朝不慌不忙,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袍,才幽幽地说道:“楚王喜欢钻别人轿子的这个习惯打哪儿学来的。”

  李承允低声笑起来:“看见你的轿子停在这就会了,还需要学吗?”

  他从背后抱着柳文朝,用鼻子拱了拱他的后脖颈,说:“我离开的这一个月里,先生有没有想我?”

  柳文朝一颗心在怦怦乱跳,但他还是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他其实是想的,但是他羞于说出口,便道:“偶尔。”

  李承允吻着他的耳后根,说:“只是偶尔吗?”

  柳文朝浑身过电般细细打着颤,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很多时候。”

  下摆被李承允掀起一点,突然,李承允笑道:“抓到‘它’了。”

  柳文朝‘啊’了一声,羞愤难当,脸憋得通红:“你~你放手。”

  李承允非但不放,还恶作剧的使了点力气,坏笑道:“看来先生的身体比你人更诚实,你看‘它’多想我。”

  柳文朝满脸委屈地转过头看着李承允,仿佛再说都怪你,都是你害得。

  李承允心上狠狠一震,凶狠地吻上他的唇,勾着柳文朝的舌头吸/允。

  不过一会儿,便听见柳文朝闷哼一声。

  李承允笑起来:“衣衫脏了……”

  柳文朝满脸通红:“你~你故意的。”

  “那也是先生你定力不好,”李承允道:“回去我亲自给你洗,可好?”

  柳文朝不再理他。

  姬如风识趣地把马车驾驶到南苑:“大人,王爷,南苑到了。”

  “我抱你。”李承允说。

  柳文朝:“我自己走。”

  下马车时,李承允给了姬如风一个赞许的目光,便随着柳文朝一同进了南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