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声响，让安静变得如此刺耳。
火庆龙呼叫了几遍，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大家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一时间气氛沉重。
“第二队，第三队，”下一刻，火庆龙冷静地命令，“不能触碰任何尸体，不能随便开车门，控制住制动，降低车速。出发！”
“是！”
明明知道下去可能跟第一队一样，可他们没有半分犹豫。
胡志一想要阻止，却被叶啸轻轻拉住，脸色正经得不像他，“军令如山，这不是我们该干涉的。”
“但这样下去几乎就是送死，”胡志一低声控诉，“怎么能不把人命当回事呢，刚才就已经失去了是一个小队。”
叶啸没松手，他所认知的许多东西都比胡志一想象的要残酷，不忍心，但是事实，“这就是军人的宿命，如果这里过不去，这次任务就失败了。”
那么大的爆炸，必定已经引起对方警觉，胡志一能想到这些，可不代表他就能接受。
两个车厢前后相隔一分钟，离开了停靠平台一路滑向还有火光的深渊。
跟其他灵类一样，胡志一也紧紧盯着它们，就怕再出现意外。
时间和距离同样缓慢地走着，胡志一眼睛有些酸痛，叶啸动了动耳朵，“已经过了爆炸的地方，轨道没有坏。”
胡志一连忙问，“那是不是说明爆炸可能发生在空中，第一队很可能还有幸存？”
叶啸不知道怎么回答，那么大的爆炸，不可能留下活口。
果然，火庆龙很快收到第二队汇报，车厢没了，同伴也没了，“到处都是燃烧的尸体和残肢，无法分辨哪些是我们的人。”
这个消息简直比没有留下遗骸还要残忍。
胡志一不忍心地移开视线，不好受。
他见过拼杀和死人，那时候是为了逃命，死的也多是仇灵者。
现在呢，一路上来的时候，还跟自己开玩笑、递吃的这些灵类。他记得他们一大半人的名字，健康、阳光、大高个们，不过几个小时，都没了。
察觉到胡志一难受，叶啸大手放在他肩头，轻轻拍。
“我没事，”过了一阵，压下了眼眶里的热意，胡志一抬头露出个艰难的笑，“我们也准备吧。”
火庆龙那边已经接到两队顺利找到轨道控制室的消息，留下五个灵类守在上面，其余的乘坐最后一截车厢下去。
车厢下去的速度依然不快，行至一半时，听到几声枪响，停了下来。
“报告，有不明生物接近，有攻击性，请注意。”
火庆龙立刻命令加快速度。
感觉到身边的青年身体紧绷，胡志一却什么都听不到，也闻不到，“你知道是什么？”
“是灵类的味道，”叶啸并没有疑惑，声音大了些，“那些东西的气味跟附近的尸体一样，你们小心点。”
他没说的是，在那些东西身上，还有周家村的气味。
“砰砰砰！”
黑暗中有东西撞击车厢，动静还不小。
即便是军人，面对未知的攻击，也感到忐忑。
叶啸闭上了眼睛，根据声音辨别方位，突然一拳打烂窗户，狼爪撕破铁丝网拉扯进来一个。
被他挡在身后的胡志一探出脑袋，下一秒干呕起来。
那哪里还算是灵类，简直就是被造物主惩罚的怪物。
脑袋和脸是人形，身体如同软体的蛇，却有四肢。被掼在地上，只能扭动爬行起来，呲牙的口里流出腥臭浓黑的液体，腐烂的味道几乎瞬间弥漫整个车厢。
“这是什么鬼东西？”叶啸也被恶心到了，并且无比后悔抓了那玩意儿。
看清楚了，大兵们反而镇定起来，有人朝那东西脑袋开了两枪，它不动了。
“死了？”胡志一能感觉到自己声音里的恐惧和厌恶，可他没办法控制这种颤抖。
“死了，”叶啸回答，狼爪没有变回去。
见两个青年都看到了，火庆龙解释道，“这就是我们必须找到真正实验室的目的，这些人丧心病狂的程度你们看到了吧。”
胡志一脸都绿了，他猜到了，想要跟叶啸说，可见对方神色，便知道这头狼也明白了。
这些试验品都是灵类，而且很可能是二次转化后的成年体。他不知道他们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但这项实验本质肯定是邪恶且惨无人道的。
有东西趴到了车厢顶上，大兵们立刻射击，连续变换位置后，打穿的洞里有腥臭的黑色液体流进来。
“不要沾到液体，会传染！”
有大兵招呼胡志一和叶啸，后者拉着他变换位置，躲到了安全角落。
这么恶心，居然还会传染，胡志一很想问清楚这究竟是什么实验。
叶啸不敢再徒手去抓了，胡志一也立刻想到了这点，“我帮你消毒！”
也不管有没有用，掏出一瓶酒精全倒在叶啸爪子上，“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刺痛？”
有伤口才会刺痛。
“没有，这种程度根本伤不了我，”叶啸说明事实的时候，并没有多用修饰词。
胡志一放心了，车厢轻微震动后减速停靠。
外面两队分别守在轨道两侧，时不时开枪攻击。
车门打开，大兵们护着胡志一和叶啸下车。
二队的队长冷风上前，“报告上校，不明生物数量并不多，初步猜测为实验失败后被遗弃在这里的实验体。”
“发现一律击杀，”火庆龙当机立断，并没有因为它们曾经是灵类而生出半分怜悯。
又一头扑过来，车顶上居然还活着一个。
叶啸眼疾手快，拉着胡志一直接一个后翻躲过了攻击。
这一个也被他们附近的大兵击杀，几人快速跟先前下来的两队站到一起。
冷风举着步qiang上前，警戒的同时跟火庆龙汇报，“上校，与其说这里是入口，我们查看之后认为更像是废弃物处理场。”
胡志一将背包里的口罩一层层戴上，目光所及，除了爆炸后的惨烈，还有许多在无法形同的异变灵类。
有活的，有死的，更多是半死不活的……
“这帮魔鬼！”胡志一不敢看，低下头，恶狠狠地骂。
叶啸脊背绷紧，将周围仔细打量，蓦然想起以前大哥叶吟说过的一句话：基因研究本身就是一种罪恶。
“别怕，数量不多，攻击力也不强，”这话并不能安慰第一次见到如此景象的人，就像他第一次撕开猎物时，是本能，却无比反感。
父亲说是无用的道德心在作祟，大哥不赞同，他们两当时还吵了一架。
“你靠在我背后，就看不到了。”
小狐狸没必要经受那些阴暗的东西，更没必要怀疑道德的底线在有多单薄。
“谢谢，”胡志一拿出了手机，将闪光和声音关闭，躲在叶啸背后胡乱拍了几张。
【作者有话说】：（怕被卡审核，所以军人，军队，武器这些稍微改了一下用词，要是前两章有**，多半也是与军方有个的词语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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