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肉眼看不出来，但仪器检查得到，”林殷解释，“就像异能者身体里的激素和常人有一定差别，感染者也同理，每次我们出行动受伤的时候保险起见都会拿仪器检测。”
云锡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他在A号基地里出任务的时候就没过这待遇:“所以，你怀疑是有什么东西在树上可以伸缩你们才找不到的?”
看林殷的表情云锡知道自己猜对了，他把手一摊:“说实话，有点离谱。”
林殷:“在知道你的朋友控制草根卷走纸条前我也不会往这方面想。”
云锡沉默。
好吧，无法反驳。
“既然这样，我们打个赌要不要?”云锡忽然道，接着果不其然地看到林殷警惕起来的神色。
“我就知道你不像会好心帮忙找原因的人，是有事求我吧。”林殷说。
“别紧张，我真没传闻中那么可怕，”云锡自知不少人被传言的他荼毒不浅，尽量表现得和善些，“就是个很普通的小赌约。”
“你先说。”
“就赌你们找不到感染源的原因，你觉得是在树上，而我猜，在下面，”云锡笑眯眯的，“赌约的话，我只是想知道一些言队之前的事，仅此而已。”
林殷迟疑:“你确定要问我，我带过的学生数不胜数，可不一定能想到和他有关的。”
而且，他问这些干嘛，莫不是想找一些言临归的把柄?
这么一想，林殷眼中的警惕又加深了。
云锡头冒问号，不是，这指挥官再自我脑补什么呢，他只是觉得以前的言临归和现在同样有意思，想多听点他之前的事罢了。
总不能直接问本人吧，要真问了以言队现在的样子哪像会说的。
结果谁知他解释完了之后，林殷看他的眼神更奇怪了:“冒昧问一下，你的性取向是?”
云锡:?
你们这些官大的都这么八卦是可以的吗?
他逐渐面无表情:“我对男的女的都不感兴趣。”
林殷越发惊悚:“你就栽我那位学生手里啊?他榆木脑袋你看不出来?”
云锡已经产生转身就走的念头了，这人怎么油盐不进呢:“就一句话，赌不赌。”
“赌什么?”
在两人拉扯期间，见云锡迟迟未归的言临归站在了他身后，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他越过云锡视线落在林殷身上，像是在警告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没什么，”林殷率先反应过来，“就随便聊聊。”
言临归没说话，表情明显不信。
不过下一秒发生的事成功打断了他的探究，在言临归要开口的前一秒一声枪响打断了他的话。
“砰——！”
这一声来自医疗部的房车，震耳欲聋，一看就是没装消音器。
林殷脸色骤变，吃瓜的心思瞬间全无，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一下猛地敲响车窗:“什么情况！?”
房车内安静了好一瞬，良久才有一只沾满血的手颤抖着拨开了车帘:“长官，他发作了，我们摁不住差点被咬到，只能采取必要措施。”
林殷的大脑空白一瞬:“不是打镇定剂了吗，小吴呢，小吴去哪了，小吴不是说他的感染不严重，有机会救下的吗?”
“我诊断失误了，”小吴从另一侧走过来，他手上还维持着刚才开枪的姿势，神色比林殷还要难看，“那是我们从来没见过的病毒，我以为会好控制，可是没想到……”
林殷手背的青筋暴起，攥紧拳头，仿佛马上就要砸在眼前的窗户上了，但在即将碰到的最后一刻，他深吸一口气，还是强忍着情绪放下了。
“你知道在关键时刻，最忌讳的就是‘以为’吗，”林殷语气冰冷，“我不怪你在必要的情况下动手，这是情有可原的，但这次你能及时开枪，下次呢，下下次呢，万一枪不在旁边呢。”
“你的同伴信任你的判断放松了警惕被咬了呢怎么办，一个还好，可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你的以为会导致我们的全军覆没，这次出行人数的三分之二都在这里，你知道你的行为会造成多大的后果吗?”
事态可能并没有林殷说的那么严重，可是在这种时候出现变故往往会发生没这严重但却是最麻烦的事。
那就是群众之间的不信任。
小吴手中的手枪哐当落地，他身旁的同伴赶忙替他拾起又退至一边，没人敢替他说话。
“我知道，”小吴的声音不轻不重，头不觉地垂下，“在最开始仪器里显示的他只是血压有点高而已没什么异样，我不知道他……”
“他是你朋友对吧，我见过你们经常待在一起。”林殷打断了他的话，审视的目光让小吴把头低得更低了。
“是……”他过了好久才轻声回答。
四周很快就有被枪声吸引围过来的人，他们的窃窃私语惹得林殷更加心烦，回头训斥一句那些声音又立马消失了。
林殷看了眼众人，命令他们都离远点，接着压低了声音问:“你告诉我，有没有因为这层关系放水。”
小吴身子颤抖，摇了摇头又点头，然后像是终于要忍不住了一样，双手掩住脸面，泪水从指缝间流出:“最开始显示的真的没有问题…！我不知道变化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我面对不了他那个样子……！！”
都说学医的最难做到给亲近的人开刀，小吴只有二十几岁，在面对好友那副在感染后迅速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下意识地想逃避。
一逃避就没注意他看管的机器的变化，仅仅是几分钟，他最好的朋友就变成了他最惧怕最厌恶的丧尸。
医疗部只有配对一把枪，而这把离他最近，只拿过手术刀的他根本没有思考时间，几乎是刹那就握住了枪。
然后，他亲手杀死了他最好的朋友。
“宇义死了…他死了……”他喃喃重复了好几遍。
还是没人敢安慰他。
林殷生气归生气，到底还是有点于心不忍:“把帘拉上，今天都别出来，一会我会让人把宇义的尸体找个地方埋了。”
说罢，他转身看向云锡:“我答应你的赌约，现在给我证明，为什么感染源会消失在地底。”
【作者有话说】：昨天上医院了，回来睡一觉起来写也没赶上，还是双更补上哭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