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觉发出轻哼,安绒反手摁住他的手背,殊不知自己的动作完全暴露了身体曲线。
衬衫的领口微微松开,即便omega坐在怀中,刑忱山垂眸也能看见领口下透出的白皙身躯,以及微微绷紧扭转的柔韧腰肢。
安绒鲜少做出这样的举动,此时不禁红了脸。
“不能做。”
他说完顿了顿,察觉到刑忱山眸色幽暗,又补充:“也不能摸。”
刑忱山似乎对此感到十分不满,但安绒却不打算像之前那样纵容他。
“这里面空气太稀薄了,你很容易出问题。”
听见这话以后,刑忱山的脸色几乎瞬间就阴沉了下来吗,看得出来非常不开心。
“什么意思?”
安绒心底微微一跳,知道自己肯定是踩中了他的雷点,只得小心翼翼道:“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
但他说完这话以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架势完全像是个担心虚弱丈夫出事的模样,很容易让内心骄傲的alpha受挫。
他原本还想着要说些什么好好安抚一下刑忱山,但没想到的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便看见刑忱山的脸上缓和了下来。
短短的时间内,他竟然显得没那么生气,看起来反而很正常。
“我会努力养好身体的。”
他说着这话,脸上的表情相当认真,叫人觉得他一点也不像是在胡说。
安绒很不习惯他用这样严肃认真的语气说出这些话的模样,于是此时便也只得斟酌良久再回复。
“好的,我知道了。”
刑忱山闻言转头看了他一样,似乎还想要做什么,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温暖的大手覆盖在他后背,像是拥住自己最后宝藏。
力道没有从前那样大,但安绒却感觉他似乎将自己严丝合缝嵌入了他的怀中。
这种感觉很安定,而且他第一次感知到,刑忱山的心情也和自己是一样的。
在这样危险的情况下,他竟然感受到了比离开主星之前待在家中更为强烈的安全感。
身体传来了细微的困倦感,但他很清楚自己此时身处什么地方,不应该是这样的懈怠。
但是刑忱山却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挣扎,手轻轻在他后背拍着,俨然是哄人睡觉的姿态。
“我不想睡觉……”
安绒发出了抗议的声音,但是声音中却已经带上了清晰可闻的困倦感。
alpha似乎轻笑了一声,接着手上滑,在他敏感的耳垂上轻轻揉了一把。
“没让你睡,放松一下。”
安绒脸颊微红,感觉自己像是被他当成了小孩在哄。
“好吧,那等五分钟以后我就出来。”
“嗯。”
刑忱山说完以后没再开口,重新将他拥紧。
而在得到了他的商量过后,安绒也没再强打精神,软软地靠在他身上。
机甲内一片安静,但前舱玻璃外透出的画面也同样可怖。
刑忱山抱着怀中温软的身躯,心底是强烈的满足感。
而他望向前方广阔的神秘星域时,脑海中忽然闪过了许多繁杂的画面。
回忆中他的似乎正在和许多人说这话,但具体说的是什么,他却听不清楚。
只知道当下的情况十分紧急,不容任何差错。
但很快,他的心情就变得复杂了起来。
那个运筹帷幄冷静精明的人,真是他吗?
在刑忱山的潜意识中其实猜测过许多次自己失忆前的模样,但他围堵没想到过是这样。
所以以前绒绒其实就喜欢这样的他?
刑忱山这样想着,心底变得五味杂陈,酸酸涩涩充斥了整颗心脏,让他几乎想要将怀中的人喊起来,和他当面对峙。
或是在他的身上再次留下自己的印记,从而让他杜绝这种不平心理的产生。
可这其中的每一种,都不是刑忱山想做的。
他知道绒绒不喜欢自己这么做。
如果他真的像刚才想的那样付出行动,在绒绒的心理,他是不是更比不过那个人了?
可那个人……分明也是他自己。
刑忱山面上不显,脸色甚至有些冷硬,但心里的想法却杂乱一片。
抚在omega腰上的手微微收紧,他缓缓地叹了一口气。
他想要把这个人留在身边。
唯有这一点他很清楚,无论是在失去记忆前还是失去记忆后,这个想法都从来没有改变过。
-
安绒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但他醒来时便听见耳边传来了嘈杂的说话声,似乎有很多人在不停走动。
时不时有人靠近,然后询问一些问题,一道熟悉的声音重复着同一句话。
而就在那句“没什么大问题”说到第七次时,安绒的意识总算完全恢复。
他有些艰难地睁开双眼,第一时间是困惑为什么指挥官先生不再抱着他了。
但感受到呼吸困难时,他才逐渐意识到了什么。
手指动弹一下似乎都变得艰难,而它朝着身侧看过去,发现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背对着他,正在小声说着一些什么。
他缓慢张口,却无法发出声音。
自己这是怎么了?
没人能回复,他只得自己微微用力抬起头来,去看自己身上所覆盖着的仪器。
等看清楚以后要,他缓慢地松了口气。
还好,这只是在缺氧状态下使用的恢复仪器,如果只是这个的话,他很快就可以恢复体力。
想到这里,他缓缓放松了身体,只睁大着眼睛看向一片洁白的钢板天花板。
身下的病床还有细微的摇晃,让他清楚,自己现在正处于飞船中的医务室。
他们是被亲军救下了吗?
刚刚醒来,他的脑子运转速度还有些慢。
但这次没等他自己猜多久,便听见了边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你醒了?”
安绒身上没什么力气,何况刚才还费劲地抬起了头。
此时缓慢转头看过去,视线落在那几个白大褂身上时不禁微微愣住了。
这几个人……都是他曾在亲军医务室中见到过的人。
甚至熊圣都在。
他的表情稍微显得有些别扭,但始终没说话,也躲避着安绒的视线。
“你还好吗?”
最前面的徐灵笑着上前,缓缓伸出一根手指,语气难得轻柔。
“眼睛跟着我手动一动。”
这是她的老把戏了,安绒的唇角不禁勾起了笑容。
黑白分明的瞳孔跟随着她的手指微微移动,等到手指被收回去时,他也终于觉得脑子清明了不少。
“师、父……”
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他却说了很久,声音也轻到几乎听不真切。
徐灵毫不介意地摸了摸他的头发,脸上是不同于实习时严肃的温柔。
“没事了,再修养一天就可以完全恢复体力,我们会马上落地。”
听到这句后,安绒缓慢地点点头。
接着很快反应过来了什么,但看见她身后站着其他的医生,又缓缓将要说的话给压了回去。
最后,只是简单问了一句。
“指挥官先生还好吗?”
他问完以后,徐灵便笑了:“你还担心他呢?指挥官先生刚被救援就被送进了看守最严的房间,听说状态没什么问题,alpha身体都挺好的。”
“他……”
安绒听到这情绪有些激动起来,想要和她说刑忱山头上的伤口。
但奇怪的是,他还没说出口,徐灵便轻轻嘘了一声。
“你刚醒来别说这么多话,先好好休息,有什么情况等好了再和我说。”
她说完以后垂眸又看着安绒良久,最后才转头看向了身后的护士。
“不用再上其他仪器,注意营养补充。”
“知道了,徐医生。”
护士说完,几个医生便跟着徐灵一同离开了。
猜测他们是要去刑忱山那,安绒便没有开口再说话。
只是等病房内再安静下来,他回想起刚才徐灵和自己说的那句话,还有那饱含深意的笑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劲。
难道师父已经知道指挥官失忆的事情了?不让他说是因为周围还有其他人吗?
只是想到这里,lin那时候告知他们的消息便又猛然窜入了脑海中。
安绒顿感一阵头疼欲裂,不敢再多想。
看来即便回到了队伍中,真正的危急也并没有解除。
而他还有许多的问题想要弄清楚,只有等身体好了以后才能再去探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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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徐灵允许下地已经是第二天晚上,原本安绒想要偷偷请求她带着自己去看一眼指挥官,但徐灵却以他身体还未完全恢复拒绝了。
这一次的搜寻队伍是一艘巨大的飞船,安绒伤好了以后竟然也分配到了属于自己的单人房间。
将身上好好洗干净,他在穿衣服时在镜中看见自己后颈的腺体,却半晌反应不过来。
在被救援回来时,他并没有做任何的隐藏措施,那是不是……很多人都知道他其实是omega了?
安绒的心情一瞬间变得很忐忑,可回忆到后颈曾被落下的灼热,却又不觉得是一件大事了。
他现在也算是有功了吧,应该不会因为这个受到太重的处罚。
如果真的没办法避免,那他就……申请调离主星,正好可以满足他之前一直期盼的愿望。
可奇怪的是,如今的他一想到要这么做,心脏就泛起了一阵阵的钝痛。
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