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脸颊泛着滚烫,整个人像是要烧起来了。
而周围的人听见‘肖明武’的话,立马便开始了起哄。
“肖哥真是好手段啊。”
“这小omega看着倒也是挺乖的,要不是……”
那些人的话语中都充满了令人遐想的空间,叫安绒觉得浑身难受。
没办法,他只能微微放松,将自己的额头抵在那人的肩膀上,隔绝开其他人的视线。
而其实那些人也根本不敢朝着他的方向看,毕竟还有个‘肖明武’像是守护财宝的恶龙一般将那omega揽在怀中。
安绒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沉了,一时间便不由得抓紧了他的衣角。
而刑忱山察觉到他的动作以后微微垂眸,声音很沉:“怎么了?”
安绒只将脸闷在他的怀中,接着很慢摇摇头。
刑忱山应该也猜到了他的心思,便没再多问,只抬眸将那些探究的视线都一一扫了回去。
反叛军中并没有多么严格的规矩,但作为干部还是有着属于自己的威严。
于是很快那些人将视线收了回去,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也很快跟着出去了,并没有跟在他们的身边。
等听见周围的声音都消失了,安绒才终于慢吞吞地将脸给抬了起来。
视线左右飘忽,可就是没有落在刑忱山的脸上。
“心情不好?”
边上没了别人,刑忱山却也没松开他,只伸手揽住了他的肩,带着他朝着外面走去。
大厅内一片嘈杂,但是‘肖明武’的部下都很有眼色的没有朝着他们看过来。
安绒朝着他们的方向扫了一眼,乖乖摇头。
“我没事,只是觉得好像……”
他不太好意思说,但是想到现在他们身处的地方有多么危险,便又觉得应该要将这些说给刑忱山听,否则要是发生了什么的话……
回过神来,安绒正好被他带着回到了办公室,于是在沙发上坐下以后便主动道:“我的发情期可能快到了。”
他不确定办公室里面有没有开启屏蔽系统,所以也不敢多说什么。
而刑忱山的脸色明显有些错愕,这会儿愣怔良久,只是点了一下头。
“我知道了。”
安绒有些尴尬,但是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他问的含蓄,刑忱山却明白他的意思,伸手摁下了终端上的一个按钮。
“我身体如何,你难道不是最清楚吗?”
他说话间,身体逐渐变化为了安绒所熟悉的高大,那张属于肖明武的脸也逐渐被覆盖。
安绒眼睛微微一亮,知道这就是可以随便说话的意思了。
“可是我还没有为您做过新的检查。”
“安医生亲身经历,难道还不能分辨出最真实的情况吗?”
安绒闻言脸颊瞬间一红:“您……”
他有很多话想要说,可是张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憋屈地盯着面前的人。
指挥官先生怎么会这么坏,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这里暂时没这个条件,还麻烦安医生好好回忆。”
刑忱山说完以后便将视线给转移开,径直坐在了办公桌后面,开始处理公务。
反叛军的干部也需要处理很多事情,但好在并没有像是星际联盟那样繁琐。
肖明武负责Q星内部的维护和安全,所以需要分配和解决重要事件。
安绒看着他开始认真工作的模样,心情一下子变得复杂下来。
虽然告诉自己没必要,可是脑海中却已经开始浮现出了那天晚上的画面。
在学校的时候,他不是没有学习过如何凭借床事的细节分辨alpha和omega的身体情况,可那时候……分析的都是别人。
他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需要剖析自己的床事,而且对象还是他曾经最仰慕的指挥官先生。
脸颊通红,他努力将那天晚上的过程回忆完全,并且将重要的细节记录完全。
而在他没察觉到的时候,对面的男人从光脑屏幕后抬起头,视线落在他冷静的脸和通红的耳廓上,眼底却浮现出了几分笑意。
安绒没发现他的动作,这会儿还在努力回忆之前的画面。
一整晚好像都还好,就是在某些时候有些太过于……过分,这算是接近易感期的易爆状态吗?
还是正常的。
安绒一直觉得这一点很难确定,因为从前他将一切性|事上的失控行为都归类于信息素失去控制时,便被徐灵给狠狠训斥过一顿。
徐灵那时候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还在耳边,让他如今想起来都还有些尴尬。
“无论是alpha还是omega,在标记的情况下失控,都属于正常的情况,你怎么就……算了,等你以后有经验的时候就明白了,并不是一切数据都能用来当做参考。”
从前安绒完全听不明白,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却隐约间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还记得那天晚上自己哭得很厉害,而指挥官也因此变得很凶,可是在他求饶的时候,却又获得了相应的安慰。
带着安抚性质的吻落在脸颊脖颈上,宽大的手掌顺着脊背一节一节摸下去,被紧紧拥住的时候身体止不住战栗,可灵魂深处的归属感却让人无法从中逃脱。
其实那时候的他,又何尝不是失控了呢。
“想起来了?”
对面传来指挥官的声音,安绒心底瞬间一紧,连忙坐直了身体,轻咳一声认真道:“您的身体没什么问题。”
“不是在敷衍我吗?”刑忱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语气中带着点儿认真:“从哪得出的结论?”
安绒好不容易降下温度的脸又火烧火燎滚烫起来。
“从那天晚上得出的结论。”
他看上去真是羞赧极了,于是刑忱山也不再刻意刁难他。
“没事就行。”
安绒松了口气,可还没来得及放下心来,便又随着他下一个问题心底一紧。
“刚才去做什么了?”
安绒被问的措手不及,因为完全没有准备,所以脸上的惊愕也十分清楚。
刑忱山看见他的表情以后,眼神微微一变。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可安绒就是觉得他好像猜到了什么。
心底一紧,安绒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和他说实话。
可是那些人说的话完全是针对他的,指挥官先生听见了以后,肯定也会觉得不高兴吧。
“去了地牢?”
没等他回答,刑忱山便先一步猜到了。
安绒微微一怔,有些不可思议:“您知道?”
他本来以为刑忱山已经见过了地牢中的那些恶人,可没想到却并不是这样。
“只是听说过,地牢里关着联盟的士兵,反叛军以此为乐趣,在大型活动时还会将他们进行展览。”
说这些话的时候,刑忱山的语气非常冰冷,脸上带着庄重。
可安绒的心却随之一颤。
听起来,刑指挥官还不知道那些人都是怎么看待他的,只是清楚地牢中关着那些人的身份。
“您知道那些人都是谁吗?”
刑忱山难得犹豫了一会儿,半晌才道:“是原先跟随亲军一起出征的主星士兵,那时候因为一些意外成了俘虏。”
一些意外。
安绒抿了一下嘴唇,第一次追问:“什么意外?”
“情况有变临时撤退,他们的接应队伍提前撤离,导致他们没能够成功撤出。”刑忱山并没有做任何隐瞒。
而安绒听见他的话以后,不知为何长舒了一口气,原本沉重的心情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
他很庆幸,庆幸指挥官先生没有随便找一个借口搪塞自己,也庆幸这些过程能够和地牢中的那些人对上。
所以这其实只是一个误会吧。
想到这里,安绒也没打算继续隐瞒。
“先生,我今天见到了地牢中的那些士兵,他们看起来都不太好,我们这次是不是可以直接把他们一起带走?”
“视情况而定,他们在地牢里比较安全,等将Q星重新攻占下来再议。”
安绒点点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但那些人好像都有些误会您。”
刑忱山闻言皱紧了眉头,似乎不太理解他话语中的意思。
“我今天去的时候,他们好像都对您有些一件,说您是……叛徒。”
最后那两个字,安绒很艰难才将其吐出口,脸上还带着点儿郁闷。
他实在不想将这两个字和指挥官先生牵扯到一起。
但刑忱山听完以后,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仿佛这件事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您不生气吗?”安绒没忍住问。
“他们会这么想也正常,没有任何原因临时改变作战方式,使队员陷入险境,的确让人多想。”
安绒闻言脸色瞬间苍白,摇摇头道:“那是因为他们在这里被反叛军洗脑多了才会这样想,联盟的士兵都很崇敬您,知道您不是这样的人。”
“是吗?”
刑忱山似乎对此已经不甚在意了。
可安绒却忍不住站起身来,认真道:“大家的初心一定都是这样,就算是您将我陷入了险境当中,我也不会怀疑您的。”
如果一个团队中的成员,对领导者都没有最基本的信任,那即便是原本简单的任务,或许都会因为这摇摇欲坠的信任而土崩瓦解。
刑忱山看着眼前人干净而又单纯的脸上满是认真和坚定,心瞬间就软了。
他毫不犹疑起身大步上前,将那清瘦的身躯揽入怀中。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