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里看见这一幕瞬间沉默。
而安绒睁大眼睛,只觉得很神奇:“这是什么原理呢?”
“不清楚,或许就是所谓的机甲之魂吧。”徐杰说着搓了搓手指。
这是个很典型的犯烟瘾动作,但检修仓库内明显是不能吸烟的。
“结束了就走。”哈里不太高兴地说了这么一句。
但徐杰又响起什么似的说:“安医生也能试试,万一这机甲对你有点好感呢?”
安绒脚步一顿,有些犹豫:“这样好吗?”
他嘴上这么说,可眼神却止不住地朝着刑忱山瞟去,明显是想要尝试。
“想试就试试吧。”刑忱山说。
安绒这才放心了下来,小心翼翼走过去。
那晶石的位置对于他来说有些高,需要微微踮起脚尖才能触碰到。
细白的指尖贴在了凹凸不平的冰冷晶石上,很快整个手掌也贴了上去。
可是直到十秒钟过去,晶石都没有任何反应。
安绒有些沮丧,将手给抽了回来。
“看来这鬼士对小安医生也不太喜欢啊。”徐杰说完安慰了一句:“没关系,我检修了这么久它才亮那么一点,明显是除了指挥官谁都不喜欢。”
安绒有被安慰到,好在他本来也不觉得自己会让鬼士的水晶亮起来,只是有些期待而已。
“先走吧。”
徐杰说着要去揽安绒的肩膀,他对这个小家伙还是挺有好感的。
但还没来得及碰到他,便听见前面有个人开了口。
“安绒,过来。”
安绒闻言有些错愕,但还是小跑着追了上去。
看着安医生和指挥官先生站在一起的背影,徐杰怎么想都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怎么感觉像是故意的,是他的错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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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几人离开了仓库以后,里面的维修人员也都齐齐下了班。
仓库的灯被关上,鬼士陷入了一片漆黑的环境当中。
不知过去了多久,腿部的水晶却忽然发出了闪烁的光芒,随之越来越亮。
但很快便暗淡了下去,无人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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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接近出发的日期,安绒的心底却越是不安。
但他很清楚,自己并不是因为第一次上前线而紧张,而是因为一些其他的事情。
安康乐的星电始终打不通,像是在给他一个警告,刻意让他紧张。
这种手段他很熟悉,从前安康乐就使用过很多次,而且每一次这么做,都是因为手上掌握了足够多的把柄,想要威胁他。
这一次又是什么呢?
安绒不敢想,也想不到。
但他知道,只要自己去了前线,安康乐就没办法插手了,所以他对于那个日子很是期待。
指挥官先生的身体做好了最后的检查,鬼士与队伍也已经整改好。
每一次在动身之前,亲军内部都会进行一场庄重的宴会,以此来激励战士们的热血。
这一次也不例外。
安绒到地方的时候宴会已经开始,里面不少他不认识的人。
此时他站在里面也感到有些唏嘘。
毕竟在两个月前,他绝对想不到自己会站在这里。
而上一次宴会所发生的事情,也让他毕生难忘。
这样一对比之下,他才发现自己的心境产生了很大的变化。
原先对于覃在,他的视线总是不由自主落在他的身上,想要让他多看自己一眼。
可是当知道他和安元然确定了关系以后,起初是痛苦的,可随着时间沉淀竟然也已经习惯了,导致他现在想起这个人,心里面竟然也没有半点的难受。
原来放下一个人,也不是那么难的事情。
“安医生,过来过来!”
愣神间,熟悉的声音窜入耳中。
安绒抬眸看去,发现是穿着休闲服的詹邵宁。
他手中端着鸡尾酒杯,冲着这边笑的时候眼底带着几分醉意,迷迷糊糊的样子。
安绒有些诧异走过去:“你这么快就喝醉了?”
“说谁呢,我酒量好得很。”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alpha都会执着这一点,但安绒表示无法理解。
他坐在詹邵宁对面的高脚凳上,只要了一杯橙汁。
詹邵宁其实已经有些恍惚了,他刚才和哈里徐杰一起拼了好几杯,后面德莉卡也来逗弄他。
他盯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安绒,视线落在他搭在膝盖上的细白手指上,心里像是有团火在烧。
“安绒,我第一次上前线,总觉得很紧张。”
忽然听见他开口,安绒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反应过来安慰道:“没关系,亲军有很多人,你如果有不懂的可以随时询问他们。”
他说完以后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也是第一次上前线。”
听见他这句以后,詹邵宁的眼睛微微一凉,就像是找到了什么共鸣般。
“你以前没有过吗?”
安绒点点头,想到自己作为军医,以后免不了要给亲军所有人负责,而安抚情绪应该也在医生职责范围内,便又小声安慰了他几句。
詹邵宁点点头,但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安医生,我怕自己做不好,让指挥官先生失望了。”
他说着有些愤怒,又道:“你都不知道他有多严厉,每天在训练场都骂人!”
安绒眼睛微微睁大,惊诧丝毫掩盖不住。
“真的吗?”
他好像都没有见过指挥官骂人的样子。
詹邵宁坚定地点点头:“可凶了,而且他对自己的要求也很严格,就一直想要我们也像他一样。”
安绒听到这没忍住脑补了一下,心底没忍住发笑。
“那也是正常的,毕竟他希望你们也变得更加优秀。”
这本是他的真心话,可谁知詹邵宁听完以后却像是有些不高兴了。
“安医生,你为什么总是向着他啊,就不能安慰安慰我吗?毕竟我还没毕业呢。”
还没毕业的小屁孩,承受能力的确比较弱。
想到这,安绒纠结着要如何安慰他,但詹邵宁却像是没了耐心一般腾得站起身来。
“算了,我看你也一点都不在意我。”
他说着转身离开,朝着宴会厅门外走去。
安绒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生气,思忖良久还是追了上去。
詹邵宁看起来有点醉,要是在外面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
詹邵宁并没进电梯,而是直接朝着楼梯走去,慢悠悠地往上爬。
没办法,安绒只能跟在他的身后,小声说:“你要是觉得困了,楼上有定好的房间,可以进去休息。”
但詹邵宁面对他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好像压根没听见。
安绒无奈,两三步上了台阶,打算去拉住他。
但还没来得及接近,就嗅到他身上散开一阵诡异的味道。
这是……他的信息素扩散了。
与此同时,詹邵宁侧首朝着安绒的方向转过来,眼眶泛着很明显的红。
是易感期吗。
安绒意识到这一点,立马进入了高度紧张中,点开终端调转出了虚拟界面,直接拨通了哈里的星电。
“安医生,怎么了?”
在对面接通以后,安绒便毫不犹豫道:“哈里助理,请您上楼一趟,詹邵宁进入易感期了。”
哈里原本的声音中还带着几分笑意,但听完以后却严肃了下来。
说了一句好便将星电挂断,明显是正在朝着这边赶来。
将星电挂断以后,安绒看着面前明显有些失控的alpha,没忍住摸了一下后颈的抑制贴。
这次来特意粘了双层,应该不会有太多的影响,只要不和他待太久。
想到这,他便直接从口袋中找出了随身携带的抑制剂,拆除了包装朝着詹邵宁走去。
“忍一忍。”
他说完以后,便毫不犹豫地抓起了詹邵宁的手腕。
可还没来得及往上扎,便忽然被失控的alpha捉住摁在了墙上。
“安医生,我好难受。”
詹邵宁贴在他的身上,高大的身体滚烫而又灼热,不受控制地凑到他肩膀上闻。
“你身上好香啊。”
安绒大惊失色,开始剧烈挣扎起来:“松开我!”
可他的力量太难撼动詹邵宁了。
alpha的大手落在他的侧腰上重重摩挲,脸贴在他被衣领所覆盖着的后颈,轻轻蹭着。
“安医生,你真的不是Omega吗?可是你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
“詹邵宁,你再这样我生气了。”安绒的身体微微颤抖,他实在受不了和别人这样接近,而后颈腺体隔着抑制贴被蹭过的感觉也尤其明显。
“快松开我!”
随着他有些绝望的话出口,詹邵宁似乎稍微冷静了一些。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这样的……”
他虽然这么说着,可却并没有将怀中的人松开,反而抱着的力度更加大了一些。
方才喝下去的酒似乎也在此时上了头,他身上的信息素味道越发浓郁,热辣的呛人烟草味在楼梯间内窜开,几乎到了一个让人难以忍受的程度。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安医生,你身上真的好香啊,是什么味道?你真的是beta吗?我有点受不了了,可不可以……”
詹邵宁几乎已经不知道自己脑海中都在想什么了,他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
可是这一次那话还没说完,他便在看见怀中人转头过来时眼角落下的晶莹泪珠时骤然愣住了。
那一瞬间,身体夸张到像是窜过了无数簇电流,让他的身体变得很麻。
安绒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