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小说>古代言情>被宿敌推下断崖以后>第65章 章六十五:邢遮尽的舌头……怎么会这么长?

  宋庭誉出征六年,归来已老练不少,使性报复的手段却还是同幼时一般无二。

  邢遮尽在说完那句话后,也不顾岁浓错愕的神情,便转过头去,用那双发寒的眼睛盯向宋庭誉。

  他心中愠欲交加,只是当真正同宋庭誉倔强的眼神对上时,却只剩下了好笑。

  宋庭誉半靠在他的身上,本来身量就比他低几分,如今抬起的凤目里不卑不亢,脸上竟也浮现出冷漠和愠气。

  邢遮尽当真不知道此情此景,前因后果算下来,这位宋家的小将军在气个什么东西——无端反悔不算,还背着夫君逛花楼,这换做平常的哪个男人能够忍受?

  大塍的这位裕王殿下先前面对心上人的步步逼问而扯出的那句“徒有夫妻之名”的由头,当放到自己身上时便消失了个一干二净,甚至将那“夫妻”的头衔拿出来倒打一耙,觉得自己快要委屈疯了。

  他这般想着,不免嗤笑一声,方才撩拨岁浓的手骤然收起,覆上了宋庭誉的后脑。

  经年大起大落,宋庭誉自认为与邢遮尽间早已形成了难以磨灭的隔阂,只是身体却在潜意识中做出了反应。

  他在邢遮尽的面前,总会在不觉间表现出几分自己都难以察觉的幼稚和放松,即便在如此情景下,这一时刻间,他竟然也将查案之事淡漠了几息,专心着眼在了“报复”二字身上。

  因而当后脑被覆上一阵温热时,宋庭誉还在想方设法地把身侧人掐死,冷不防被这么一带,面容骤然和邢遮尽凑近。

  “你还生气上了?”邢遮尽独特气音旋即而至,竟听出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宋庭誉原本的错愕在这话尾音落下的瞬间消失,转而被一股无名怒火覆盖。

  他原先只是因为邢遮尽突然而来、打破他计划而内里产生烦躁,可一切的事物在看见对方亲昵上岁浓之时变了味。

  宋庭誉毕竟离京多年,自然没有邢遮尽磨事清晰,只不过对方与岁浓说话声音毫不避讳,周围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再愚笨的人也清楚那是什么意思。

  几乎是一刹那,他便想起了在边都客栈时,邢遮尽高烧畏寒,将自己紧紧抱住取暖的场景,当初的疑惑重上心头。

  【邢遮尽抱他抱的这样紧,是单纯得觉得他暖和,还是把他当做了谁?……倘若是前者,是不是现在换一个人钻被窝里,对方亦会如此亲昵?】

  往日的疑惑和如今的轻佻场面重合,宋庭誉一口火气在邢遮尽那咬牙切齿的发问的爆发,同样在心头也泛上委屈。

  ——邢遮尽方才答自己来花楼时怎么说的?说什么再不过来,就怕自己另寻新欢……如今的所作所为,哪有一点害怕的样子?!

  看起来倒是自己想要去找新欢寻爱!

  “王爷身份尊贵,我怎么敢生您的气?”宋庭誉盯着他,一字一顿道。

  岁浓眼睁睁地看着两人咬耳朵,火药味越来越浓,却碍于听不见,而眼波乱转,求助向四面八方。

  目光所及薛界时,却见对方依然漠着一张脸,似乎已经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郎君,您不劝劝么?”雁儿拉了拉他的袖口。

  薛界的眼睫颤了颤,冷凉的视线扫了一眼衣袖的手,不着痕迹地退了些。

  “没事,过会儿就好了。”声音低沉稳重。

  雁儿微微怔愣,她胆子比岁浓还要小,早将身前二人的剑拔虏张看了个清楚,闻言樱唇微张,脸上明显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宋庭誉说的话中没有一点不当,邢遮尽却不是个痴傻的,将其中的阴阳怪气听得一干二净,唇角的笑意更甚,眼中的怒火几乎要烧起来了。

  宋庭誉偏生还补了一把风,没停几息,便再次开口:“毕竟王爷和我没有半分关系,您喜欢谁爱干什么,我都管不着。同样的,您方才对岁浓姑娘说的话也做不了数——岁浓姑娘如此可人,末将在边疆吃了那么多年黄沙,好不容易看见个中意的女子,今日必然要定她了——”

  “你再说一遍……!”邢遮尽忽而高声。

  周围人吓得一惊,形形色色的客人女子向这边往过来,岁浓忙讪笑着去安抚,抽空又扫了一眼薛界。

  薛界漠然的脸上终于有一丝松动,目光转向了争吵的二人,精准地落在邢遮尽的身上,只是须臾,他又移眼,周转一圈,最后停留到了远处潺潺流动的香炉上。

  他微微眯了眯眸子。

  宋庭誉显然也没有预料到对方会突然大声,滞了一瞬,转而愠火也被点燃,心像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踩了一下,一抽一抽地难过。

  他看也没看,一把将身侧的岁浓拉了一把,那一边岁浓还在安抚大众,冷不防被带过去,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我今日要定她了,您无权干涉……”

  宋庭誉眼睛隐隐发红。

  岁浓被这句话打得措手不及,杏眼都忍不住瞪大了些,红唇动了又动,还是没有说出话。

  ……合着这两人火药味这么重,竟然实在争她么?

  她讪讪地扯了扯嘴角,露出的神情好像用膳走错了处所,到了茅厕一样难以言喻。

  那边的雁儿见扯到了自家姐姐,赶忙着急得想要搭把手,岁浓缓和两下,却给她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仿佛在说:这些都是小场面,她见的多了,一切不过都是美貌犯下的错。

  雁儿深知这位姐姐自恋的性情,却也在稍稍放心下来。

  岁浓确实仗着一副好皮囊见过许多场面,此情此景,竟没有几分怀疑便相信了内心的认知,红唇微张,就要为自己的美貌买单,谁曾想比她更快的,却是前方一人的身影。

  手臂上窜过一股力道,将宋庭誉拉她的手精准地断离开,紧跟着眼前花糊一瞬。

  邢遮尽在宋庭誉说完那一句话后,叩住他后脑的手骤然向前,脸上的愠怒透过层层冰雾,在这刹那间完全显露。

  原本咫尺之间的距离消失干净,暴怒的人上前,近乎撕咬地吻上了面前人的唇。

  正打算上前为自己美貌买单的岁浓:……?

  她想破头也想不明白,为何两个相争自己的人,最后会抱头拥吻起来。

  那一头,宋庭誉正怒气上身,甚至做好了与邢遮尽动手的准备,邢遮尽的吻几乎毫无征兆,他只觉得很大的力气压迫到了自己的后颈,带着乌木沉香的气味就扑面而来。

  这吻粗暴而没有章法,只知道一昧地侵略、侵略,本该薄凉的唇变得炙热,无度地吮吸着对方的唇瓣。

  宋庭誉被吻得猝不及防,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浑身瘫软下,他本就没有力气,大半个身体都靠在对方的身上,如今更是完全靠着腰间的手,才不让自己倒下。

  偏生邢遮尽的侵略还在继续,表面的吮吸轻咬已经不能够满足他的情欲,躲藏在贝齿后的舌尖也上前一步。

  宋庭誉只觉得口腔被撬开,一条湿软的舌头蛮横探入,竟直直地伸进了喉咙。

  “唔咳……!”

  邢遮尽在干什么??

  宋庭誉倏而皱眉咳嗽,手无力地去推搡他的胸膛,却毫无作用。

  他的眼前浮现出了一层水雾,原本的怒气转变为诧异,又演变为抗拒,最后在缺氧中彻底迷失。

  他全凭自身在挣扎着,仅剩的意识全部集中到了邢遮尽侵略的舌头上,感受到湿软的舌刮过自己的口腔,报复性地去向里深入,恶劣够了,才缓慢地退去来,去追逐自己的舌尖。

  他固然是不想让对方得逞,舌头逃窜在口腔当中,徒有的力气也用在了躲闪里,这一举动似乎将对方激怒,他能明显地感受到对方的停滞,而后更加压迫式的进攻。

  邢遮尽……邢遮尽的舌头,怎么会这么长?

  宋庭誉脑袋发沉,蹙着眉,恍惚之间,竟生起将这舌头咬掉的冲动,总归这人狗嘴里也尽是犬吠,说不得一句好话,留着也不知有何用。

  这般想着,他竟是如是这样做了,在对方又一次恶劣却侵略自己喉咙时,贝齿生力,直直地咬了上去。

  口腔中立时蔓延出血腥味,邢遮尽溢出一声闷哼,在疼痛的刺激下,终于离开了他的唇齿。

  脱离唇瓣的一瞬拉出两条长长的银丝,血水和津液交融在一起,顺着上扬瓷白的脖颈下滑。

  邢遮尽眼底的愠愤早在这番纠缠后被情欲取代,深黑的瞳孔隐隐发红,如同刚刚得到喂养的野兽,舌尖渗出颗颗粒粒的血,宣誓着没有满足的贪餍。

  宋庭誉两眼昏花,在对方收手的一瞬间直挺挺地向前方倒过去,毫无偏差地落入了邢遮尽的怀中。

  他微微张着唇喘息,往日凌厉的凤眸里,此刻还有褪不去的欲色,与失神的瞳孔相依相恋,好几息后,缺氧的大脑才缓和过来。

  邢遮尽恶劣的声音在这一刻落入耳畔,低哑而深沉,丝毫不掩压迫。

  “你再说一遍,你今日要定谁?又是谁无权左右你的言行?”

  “阿誉……”

  说·给·我·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