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此。”
一人负手立于山上,一言不发的望着山脚下那片火海,一袭绣着栖魔门血莲的黑衣猎猎作响,稚气未脱的表情中,充满了不言而喻的嘲讽,听人如此戏言,脸上微微浮现笑意转身,循着他的目光望去,赫然是一眉目不羁,长发飘逸的青年,他同样穿着一袭绣着血莲的黑衣,但他的衣饰,稍微繁复些。
冼淮收回了嘲讽,面目复杂的看着夜将芜,虽然他是继承栖魔门的人选,但栖魔门的继承者众多,他从来得不到冼忱的关注,不像夜将芜,因为哥哥夜将荒的缘故,从小备受冼忱垂怜,而这样骄傲的人,选择了做他随从,背着冼忱一起使计,灭了江湖五大仙派之首——寒山道。
这场战役关系到栖魔门的未来,胜,则奠定教主之基,败,则身败名裂择亡,因为冼忱,容不得败兵。
而他们成功了。
“冼淮,寒山道有一女徒跑了,追吗。”夜将芜一眼就看到山下一形色匆匆的女人,那女人夜将芜总觉得有些眼熟,思来想去才想起来那是寒山道所谓的“天选之女”,往日他一时兴起多了解了这个女人,如今看她这幅狼狈模样,心中的兴趣顿时烟消云散。
冼淮飞身下山,朝着那仓皇身影追去。
拔剑运灵,三两步就闪至那女人面前,看她一脸惊愕,正要挥剑斩了他,突然一白色身影从中飞过,一剑挡住了这一击!
等冼淮看清那人,彻底怔住了。
白衣翩然,眉目清秀,眼中似有柔情,就连嘴角的一抹笑意,也会让人看着不自觉的沉沦,微风拂过,吹散了他身上恬淡的茶香,冼淮心中一动,持剑正打算与他对峙的手也不自觉放下。
但他的温柔,在那瑟瑟发抖的女人身上,等落回他身上的时候,明显掺杂了一些“正道之人”的怒气。
“女眷而已,何必苦苦相逼。”
冼淮的脸上浮现了玩味的笑,“你可知,她为寒山道之人,即便我不杀她,整个仙派,怕是容不得她。”
寒山道虽为五大仙派之首,但那掌事的早已得罪了其他的四大仙派,冼淮就是料到寒山道无人应援,才敢私自下计灭了他们。
“寒山道如何与她无关!”
“这样吧,你告诉我你是何人,我就放了她,不然,即使你现在救她,我也会设法置她于死地。”冼淮抬剑顶了顶他干净的下巴,看人一脸窘迫的微微扬头,露出弧度柔和的脖颈,心动。
“……江观月。”
冼淮心下了然,居然是仙风阁的人,难怪不沾一身烟火气,收了佩剑,转身离去。
“那个女人呢?”
“跑了。”
“跑了?”
“嗯,跑了。”
冼淮全然没注意,自己一脸春心萌动的表情,被夜将芜全然收在眼底,而我们百花丛中过的夜将芜,对他如此痴迷一个人,默默表示了深深的鄙夷。
江观月偶然路过,本看着那女人生命垂危下意识的出手相助,结果被人调戏了一番不说,等冼淮走后回过身想安抚那女人,谁知她不知何时不见了。
那女人的事暂且告一段落,麻烦却就此开始。
“上次忘了告诉你,我是栖魔门的冼淮。”江观月泡着澡,就看冼淮蹲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的身体,表情,是令人汗颜的笑意。
“……”
“仙魔原本互不干涉,不知找我所为何事。”江观月脸上原本平静的笑意在发现冼淮的瞬间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对修魔之人的鄙夷,但江观月良好的心理素质让他尚且保持了一丝冷静,客气道。
“无事,来告诉你我是何人,”冼淮顺手抓起岸边被叠的工工整整的雪白衣物,朝江观月扬了扬,“我拿走了。”
“冼淮你……”江观月全然忘记自己正在沐浴,猛然站起扬起一片水花,冼淮满意的尽收眼底,还算有良心的留了一件披风给他,脚底睬油,悄无声息的在众多仙风阁人眼皮子底下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