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小说>古代言情>反派不可欺>第55章 疑团

  等待的时间,霍真真轻启朱唇,“如果你们知道,这背后发生的事,就明白为何有众生相了。”

  就在这时,陵亦和谢翡同时感知到一股气息,有人!

  二人同时发作,攻向树上。

  一位白发老头飘然落下,侧身闪过二人突袭,落在霍真真身旁,俯身闻着烤鱼的香味,“真香,三位小友,让老夫来一条如何?”

  说着拿起烤的差不多的那条。

  谢翡没想到,他和陵亦二人同时攻击,竟然被他轻易躲过,似乎没有敌意。

  于是,跟着坐下。

  借着篝火的火光,这时,才看着老者衣襟上绣着东临学宫的紫竹。

  紫竹标识,代表他是学宫教习。

  陵亦冷哼一声,“东临学宫的教习,这般……”

  尚未说完,只见老者泪眼汪汪。

  陵亦只觉得眼前刮过一阵风,老者抱着谢翡,“大伯,是你吗?”

  谢翡这时,才依稀从他的眉眼中,认出辨出,“晓、晓天?”

  南宫天没想到,在这深山老林里,竟然偶遇了大伯。

  “大伯,你这一千年究竟跑哪里去了?”

  陵亦和霍真真,二人看着这违和的一幕,白发老人抱着青年叫着大伯。

  实在过于滑稽。

  “大伯,你的眼睛怎么?”

  谢翡解掉丝带,“没事,因着在白帝城遇到一些意外,做些伪装。”

  “大伯放心,有我在,在白帝城,无人敢伤害你。”

  谢翡含笑,没想到,虽然一千年过去了,晓天的性子倒是没多变。

  南宫天也认出了陵亦的面容,是聆枢。

  不过他自小被他父亲教导,是聆枢的错,让自己的大伯误入歧途。

  这种想法根深蒂固。

  如果不是聆枢,他的大伯还是风光霁月的牧流仙尊,而不是生死不明。

  只是,没想到一千年过去了,大伯还是跟他纠缠不清。

  在南宫天的执意要求下,三人随他回了东临学宫。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将谢翡与陵亦安排在不同的院子里,冷落陵亦一目了然。

  霍真真安慰谢翡,“时隔一千年,他们之间或许有知心话要说。”

  陵亦道,“我又不在乎,只是在想,想要进入千魔塔,有些麻烦。”

  “是啊,原本为了进入千魔塔,我们换个身份入白帝城,也不知道谁,非要杀害秋亦雨,栽赃陷害你。”

  陵亦沉眉,“在花间重楼,我看到了梅寒。”

  “你觉得是他?他认出你了?”

  “除了他,我想不出,有谁会这么做?”

  “为什么?这种罪名,难道是为了让山河殿对付你?”

  “借刀杀人,一贯是梅寒的手段,只是这一次,倒不若千年前断桥残湖那一次,高明。想要杀我,单靠一个山河殿,怎么可能。”

  “那他这么做,是为了故意激怒你?”

  “不,不可能如此简单。”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他究竟所欲为何。”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我还要跟轻尘联系一下,以免他担心。”

  霍真真阻止他,“他到底是白帝城少城主,身份比较特殊,你联系他,不怕他对你不利?”

  陵亦想了想,罢了,不单是轻尘身份问题,自己当初是神秀的身份,他没认出自己。

  多联系,若是被有心人发现,倒是给轻尘带来麻烦。

  他不知道的是,被关在城主府的段轻尘,和来探望他的谢芳树正说着此事。

  谢芳树见他魂不守舍,在房间内走来走去,甚是不解,“之前,你对秋亦陵也就算了,一个短暂相识的神秀,你怎么也这么在乎?”

  段轻尘道,“你难道没有认出,那是阿陵?”

  谢芳树诧异,“你认出了?那你……”

  段轻尘哼唧了一声,“我知道,在你眼中我愚笨不堪,但是我再笨,再眼拙,也不可能认不出阿陵的琴声吧。”

  “所以,你认出了他,没有拆穿他。”

  “阿陵他肯定有苦衷的,要不然,怎么会伪装自己的身份。”

  谢芳树酸溜溜的道,“你可真是在乎这位童年玩伴。”

  段轻尘的母亲与山河殿前任殿主夫人时常走动,段轻尘少年时,常跟着段夫人前往山河殿。

  比起秋亦帆、秋亦雨,他更愿意跟秋亦陵一起玩。

  表面上,秋亦帆、秋亦雨与秋亦陵,兄友弟恭。暗地里,秋亦帆疏远秋亦陵,秋亦雨对秋亦陵更是时常拳打脚踢,欺负他。

  只因他的母亲,是风尘女子。

  秋亦陵从不怨天尤人,尤其是,他真的对其明面上的母亲秋夫人,非常尊敬与喜爱。

  他曾经问母亲,为何秋夫人对秋亦帆这个侄子都比秋亦陵好。

  母亲只是叹口气。

  “他们不喜欢阿陵,要不,我们接他去白帝城,我正好想要个兄弟。”

  “住一段日子,也不是不可以。”

  小轻尘拍手欢呼。

  只不过,后来,段轻尘还是被秋夫人派人给接回去了。

  之后,又听到秋亦陵被天道门接走了。

  他们之间彻底断了联系。

  后来,还是湖神任务,才相遇的。

  总觉得,阿陵跟自己生疏了许多,连性子都变了。

  “谢芳树,你能不能跟我爹求求情,让他放我出去。”

  谢芳树拂开他的手,“可别,你爹这样也是为了保护你。之前,你邀他入城主府居住过一段时日,难免山河殿会以此发难,要是发现你与他之间还有联系,岂不是给城主府带来麻烦。”

  “适当如今,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别急,他已经逃离了追捕,我已经花重金,打点了追捕之人,让他们若是真遇上,放放水,让他安然离开。”

  段轻尘没想到,他会做这么多,“谢芳树,原来是我误会你了。没想到,你也这般重义气。”

  谢芳树气结,“那你是根本没用心了解我。”

  “是是是。”段轻尘认错的很快,“你今日怎么一直有空闲,难道花间重楼受牵连了?”

  “谁敢动本公子的底盘,只不过没心情去。”

  “?”

  “我七妹她虽是私生女,一直以来,因着是家里唯一的女孩,作为兄长的,对她都很疼爱。没想到,因着她未婚有孕,素来疼爱她的兄长,竟会因她有损凤凰林的清誉与名声,不准她回凤凰林。”

  段轻尘没有见过谢婉清,只是听说过。

  毕竟,说来,谢芳树年纪,比他大了几十岁,当初在城主府,城主寿宴上初识见面,段轻尘以为他年纪跟自己相仿,上前打招呼,惹得众人笑。

  那时,凤凰林早已回归一流仙门,花间峰更是谢芳树一人说了算。足以与各大仙门掌教平起平坐。

  不过,谢芳树倒是无所谓,问起了段轻尘的身份。

  段轻尘这时才留意,谢芳树虽然看着年轻,却坐在贵宾席位,自己冒失了。

  只不过,谢芳树私下里,与段轻尘相处,不是长辈对小辈,非要逼着段轻尘,当他跟他一般年岁,还喜欢时不时地逗弄段轻尘,惹恼他。

  段轻尘不理他也不是,理会他也不是。

  二人吵吵闹闹是常事,谢芳树乐此不疲,段轻尘搞不懂他的心思,这么几年,也习以为常了。

  段轻尘想了想,他刚刚帮了自己,自己对他的态度应该好些,“你别生气,你兄长所为,也是为了你们家族。你不是说你兄长最疼你七妹,或许,他也是有苦衷的。”

  谢芳树道,“正是这样,我才没与他翻脸。只是有些气愤。不说这个,关于秋亦雨被杀之事,还有疑点,谁会冒充秋亦陵杀害秋亦雨?”

  “你为什么会觉得是冒充?”

  “山河殿已用搜魂之术,见到了杀害秋亦雨的凶手,的确是秋亦陵。只是有些奇怪,明明发那名弟子发现,他没有立刻逃走,反而回身看了一眼弟子,再离开,这不就是明晃晃告知所有人,杀害秋亦雨的是自己。”

  “是啊,这就是诬陷啊。”

  “我有两种猜测,第一,对神秀求爱不得的人,因爱生恨;第二,知道神秀是秋亦陵之人。我更偏向第二种。”

  “为何?”

  “若是因爱生恨,众所周知,神秀与你我跟为亲近,难道,不应该对你我下手,一旦对你或者我下手,神秀岂不是在劫难逃,必死无疑。所以,我更倾向于第二种。”

  “那神秀就算是变幻成阿陵的模样,岂不是也危险。”

  这时,谢芳树的手下来了,说是有要事回禀。

  那人说秋亦雨死掉的白日,对霍真真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动脚,之后,被二位修士解了围。

  谢芳树细细琢磨,“之前我还不解,为何偏偏杀的是秋亦雨?原来是为了让动机更为理所当然。秋亦雨常来花间重楼光顾,对霍真真更是一掷千金,要求霍真真作陪,每每被神秀拦住。神秀袒护霍真真,动手杀人的理由更为合理了。”

  “这人的计策真是毒辣。我要去告诉父亲。”

  “此事还是交由我暗地里调查,你就不要参与了,好好在城主府待着。”

  “凭什么?”段轻尘不服气。

  “凭着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万一,为了给秋亦陵泼脏水。我们又迟迟抓不到秋亦陵,他再次行凶怎么办?”

  没想到,谢芳树一语中的。

  连着几日,那些对霍真真和神秀表达爱意的修士,一个接连一个的死亡。

  死亡方式,跟在落梅山庄的那些修士死状极为相似。

  在花间峰的修士一个个的接连死亡,直接影响了花间峰的生意。

  谢芳树冷笑,凶手竟然明目张胆的在花间峰一次次行凶,这是在挑衅凤凰林吗?

  看着底下人上报的画像,正是目击者所画,是神秀,也有秋亦陵的画像。

  看来,是想要大家误会,是神秀与秋亦陵合伙为之。

  若被发现的是神秀,那死者必是被琴弦割断头颅,若是被发现是秋亦陵,那死者定是被一剑砍下头颅,甚至有人亲眼描述,那把剑正是秋家的名剑雪光。

  山河殿因着秋亦雨死在花间峰,秋谷吉已经向谢必瑟名上哭诉,实则催促谢家给个交代,毕竟凶手是在花间峰动手,谢家要负责。

  现在,找凤凰林要说法的家族,越来越多。

  凶手还在花间峰上。

  谢芳树近来,忙得头昏目眩,应对这些家族。连去看望段轻尘的时间都没有,只得加派人手,留在段轻尘的身边,保护他的安危。

  这事情闹得很大,连东临学宫都有所耳闻。

  陵亦自知自己不受欢迎,日日将自己关在屋内,压制体内的灾厄死印。

  霍真真阻止不得,只好由着他。

  谢翡说,想要跟容锦说话,陵亦说已经抹杀他的存在。

  其实是因为,当初在无字碑,陵亦为救谢翡,将黑刃转移到自己体内时,容锦一入了陵亦体内,以自身之魂,对陵亦下了灾厄死印。

  容锦魂飞魄散。

  在广寒寺,陵亦一走了之,便是因着住持告诉他,他已时日无多。

  这件事,他谁也没说。

  陵亦不是等死之辈,向来不信命。

  若非天下,还有哪个地方,能够找到关于解决灾厄死印,莫过于东临学宫的藏书阁。

  千魔塔试炼,是东临学宫为了甄选收弟子。

  比起偷偷闯入守卫森严的藏书阁,他选择更为稳妥的方式,没想到功亏一篑。

  原本打算拨得头筹,入选东临学宫。

  现在,被请进来了,倒是限制了他的自由。

  灾厄死印的诅咒力量,日渐增长,他必须想办法进藏书阁。

  不能请谢翡帮忙,不能让他和霍真真知道。

  日日在屋内,不知白帝城发生的连环命案。

  在刚刚学宫的仆人给他送饭时,多望了他一眼,他也没在意。

  只是有些气愤,谢翡一连数日,都不曾过来。

  谢翡身在何处,得从那一日被南宫天带回东临学宫竹岸听风院子。

  谢翡嘱咐南宫天不要声张,不要透露自己回来。

  南宫天跟他讲述,这千年来,他发现的关于封白的事,或许根本没有飞升。

  谢翡自是不相信,想当初,是他与梅寒、南宫天亲眼所见,九天雷劫降下,封白飞升。

  怎么可能没有飞升?

  南宫天道,“大伯,说来你可能不相信,断桥残湖那日,聆枢魔尊与各大仙门掌教对战,我亲眼所见,魔尊遭遇的九天雷劫,与那日封白仙尊所接受的九天雷劫很相似。”

  谢翡道,“九天雷劫本就一样……”说完便顿住了。

  旁人不知,但是他知道,聆枢与西陬镇守阴山渡桥的山河同归阵相连,西陬平安至今,恐怕是山河同归阵无碍。

  既如此,就算是东陬仙门几大掌教全部上,也奈何不了聆枢。

  又岂会发生,游舟动用自己给他的万物生?保命之物。

  再者,聆枢与山河同归阵相连,此生再无飞升可能,又岂会降下九天雷劫。

  谢翡问南宫天,当日断桥残湖的情形究竟是怎么样?

  南宫天讲述了封情滥杀无辜仙门子弟,后被聆枢救走。

  聆枢与仙门定下断桥残湖约战。

  郁孤台的杜七堂拿出神器渡难,对付聆枢,危机关头,是封情挡了致命一击。

  就从南宫天的描述之中,谢翡也感受得到,当时的情形,有多危险,对聆枢有多么的不利。

  南宫天又说起,聆枢的逆天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