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小说>古代言情>偏执阴郁疯徒妄折他腰>第四十一章 少年衣衫凌乱

  也因为少年天生适合伪装,演的一半真一半假却更显逼真,让他没起一点疑心。

  此刻少年又这样委屈巴巴的说了两句话火上添油,别让他觉得是自己错了,决定以后一点主动亲近少年,让少年觉得温暖。

  段轻舟从背后将少年圈住,果然这次少年的身体没再僵住,他覆盖着少年的双手,手把手教他折。

  原本这也没什么,毕竟他们都是男人,距离近一点并不会有损清誉,况且在他眼里相墨还是个小孩子。

  可当他费了好大的劲帮助少年折完,热的出了一身汗,将相墨松开时,才发现对方的耳朵和脸全都红了。

  “殿下,你……”

  他纵使再迟钝,也是情场里滚过万丈红尘的。少年脸上的潮红像极了羞涩怀春的女子情动时的模样,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两人刚才的距离是否合适。

  相墨忽的被松开,理智一下子扯回来,没了令他心动不已的胸膛,脸上的红晕也很快消褪。

  看着男人眼神的怀疑,他的心里咯噔一下。

  他几乎立刻就作出了回应,只用三个字便将段轻舟的疑虑打消,“太热了。”

  “嗯,确实有些热。”段轻舟点点头。

  明显的,相墨看到男人松了一口气,就连紧绷的唇线也松弛下来,周身的气场也温和很多。

  就仿佛,被他相墨喜欢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犹如洪水猛兽般。

  暗处,他广袖下的手攥紧成拳。

  不甘心!

  心里要将牙咬碎了,脸上还是澄澈乖巧的模样,暗暗的打量着段轻舟的脸色。

  直到段轻舟又摸摸他的头,说:“走吧,去放灯。”

  他才收起来了心思,拿着折好的花灯乖乖的跟上去。

  二人站在上游的河岸。

  段轻舟俯下身子,将点上灯芯儿的花灯放到在月光下泛起粼粼波纹的水面上。

  看着花灯顺水而下,他闭上眼睛,合掌祈愿。

  看着一旁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的男人,相墨也和他一样做。

  等许完愿,相墨问:“太傅许的什么愿望?”

  段轻舟轻笑,“你难道不知道,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吗?”

  “嗯,好吧。”少年显得有些低落。

  段轻舟最看不了他委屈,简直和方书年如出一辙,只是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算了,其实说出来也没什么。”

  “因为我知道,我想的永远实现不了。”他声音里带了自嘲的笑。

  相墨仰头看着男人的眼睛,“为什么?”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不可能的事情有很多。”

  段轻舟低头看着河里的灯盏,喧闹的人声中,他的声音传的悠远,也模糊不清,“我想要一个人回来,哪怕不在我身边,只要他还在就好。”

  少年语调没能控制平稳,显得很是急促焦急。几乎是逼迫的问,“谁?”

  段轻舟轻笑一声,用一种思念又缱绻的目光抬头望向月亮,只说了两个字:“故人。”

  相墨看着男人眼里流露出的深刻的情意,心里不知怎的,就像被猫爪子挠了一下,火辣辣的疼。

  不同于从前,这情绪不是他主动生成的,而是被男人牵动,被迫的挤压出胸腔,从嗓子到心口都在冒酸水。

  他知道,这种感觉名为嫉妒。

  相墨甚至都没有勇气去问——故人,是不是太傅的心上人,是男还是女。

  若是男人……

  他怕自己嫉妒到面目狰狞。

  压低声音,克制情绪,“如果他回来了呢?太傅要弃我而去吗?”

  段轻舟看他的表情很奇怪,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问,“他永远不会回来的,而且,我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嗯,太傅说过永远不离开我。”

  明明是肯定的语气,可那话里的意思却还是疑问的。

  他笑笑,相墨还是太孩子气了,整天疑神疑鬼,“说什么呢,今年的元日好像还有题诗,一起去看看吧。”

  “嗯……”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复,相墨垂下了眸子,白皙脸上没有了表情,眼里划过一抹阴暗神色。

  “在想什么?别胡思乱想,我再说一遍就是了。我答应殿下,在你登上王位之前,绝对不会离开。”他说。

  少年抬起头来,漆黑的眼睛盯着他,脸上表情都是绷紧的,像是要把他的脸盯出个洞来。

  忽的,又恍出一个笑容来,声音是刻意装作的轻松愉快,“说好的,太傅不能骗我。”

  最好不要骗他,不然,他就不会再装的这样乖了。

  段轻舟身披貂裘,长身玉立,站在夜幕下如同兰芝玉树,声音也泠泠清泉般动听,“嗯,不骗你。”

  他本就没有骗他。

  他来到周国的目的就是帮他成为一个仁君。

  看完题诗后,两人又去了酒肆。

  准确说是相墨想去买写新上的桃花酿,段轻舟就随着一起去了。

  段轻舟也爱饮酒,成神后并没有戒断,会自己酿一点,闲来无事时在竹屋里喝个微醺。

  借酒消愁,又是另一种愁滋味。

  不过今日他不打算喝,当少年拎着两坛桃花醉问他要不要一坛时,他摇摇头。

  不是时候。

  马车在不远处停着。

  他走回去的途中,路过那个买水灯的摊子,看到摊子空旁放置的折好的五个纸水灯,他忽的想起来自己还有这些灯没放。

  将它们取回来,摞成一摞倒也好拿。

  他说:“扔了可惜。”

  相墨:“那就给我吧。”

  少年说的迫切,似乎很是喜欢他折的花灯,眼里几乎要冒出星星。

  他“嗯”了一声,便全都交与少年。

  元日这晚的灯会,也算落下了帷幕。

  将相墨送回后,段轻舟独自乘马车回府。

  一路上,他回想今夜发生的事情,隐隐约约觉得有哪里怪异,也说不上来。

  一想,那少年的泪烫的就仿佛穿透了他青色的衣襟,将他衣服烧出一个窟窿,烧穿他的心脏。

  今夜的六殿下,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脆弱,把他当成倾诉对象,说了很多心里话,仿佛对他完全信任、依赖。

  可他却觉得有些太快了。

  不该。

  六殿下这样的人,不该对他这么快就完全放下警惕。

  总觉得不对劲。

  可少年哭的那样悲恸,隐忍不住的模样……又那么的真切,那么的无助。

  算了,六殿下愿意对他敞开心怀说出心里事,这已经很好了,不要再多想了。

  他思及此处,才将皱进的眉头松开。

  段轻舟不会料到,将来有一天,昏暗的牢房里,少年的吐息会侵犯他的耳朵,一面在他柔润暖玉般的耳垂上舔着,一面拨弄着他手腕上的镣铐和铁链,一字一句的向他解释了这个他曾经的疑惑。

  ——太傅,你所看到的,只是我想让你看到的。仅此而已。

  ……

  次日,段轻舟便后悔允许少年夜里买酒了。

  这几日都不用授课,他原以为能窝在屋子里不必出门受冷。

  谁承想,他又被加急喊出去了。

  来报信的是刀风,说相墨指名要见他。

  段轻舟不明所以,刀风身为专业刺客也闭口不言其他,只带了句话就闪身离开。

  他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驾马车去六王子府上。

  六殿下因为失势被排挤,府上人丁奚落,竟然连个持戟守门的都没有,还是年纪一大把的老管家来为他开的门。

  管家为他引路,穿过石子路,又绕进回廊,最后进入正殿。

  这个府邸偌大,显然是建造时便以太子府规格建的,足以见得当日的盛宠和偏爱。

  只是现在变得萧条寥落罢了。

  他推开正殿的门,刚进去,老管家就贴心的帮忙从外面合上了门,发出轻轻的“砰”一声。

  此情此景,像极了下一刻就要把他锁在这里。

  当然,是不可能发生的。

  段轻舟没管那门,只是往里走,还没走到里间的寝殿,就听到“唔”的一声闷哼。

  他急忙推开虚掩着的屏风,进去便看到摔倒在地痛呼的少年。

  相墨三千发丝披在肩上,黑色瀑布般顺滑,白皙的脸露出一小节精致漂亮的下巴,看不见神色。此刻跌倒,衣衫凌乱,弄糟后别有几分惹人怜爱的意味。

  段轻舟只听他痛呼便急步上前,想将他扶起,却被扑面而来的酒味冲的皱起了眉头。

  一把扶着少年的胳膊,在少年低低的呢喃声中,段轻舟扫视四周,看见塌旁的桌上摆着一坛酒,而少年脚边也有一只空坛子。

  段轻舟心里骂自己,昨晚就不该让他进酒肆。又一想,如果当时自己收下另一坛酒,或许少年就喝不醉了。

  左右都是他的错。

  男人扶着少年的胳膊,想要将他扶起来,可少年一身软骨像是烂泥一样瘫在地上,根本失去了力气,也没有了理智。

  不论他怎么唤,少年都听不见。

  就在他考虑要不要将少年打横抱起来时,对方竟然伸手扯起了衣服领口。

  这一扯不要紧,却让本就凌乱松垮的衣服直接开了。

  露出少年人精致明晰的锁骨和白皙浮粉的胸膛,衣服遮掩着紧实的小腹,隐约可见未成形的腹肌线条。

  嘴里小声嘀咕着什么,让人听不明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