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去。”
谭梨拒绝，而且公司里敢这么干脆利落拒绝冷帆的他是第一个。
冷帆靠着车门，问道：“理由？”
“我又不是秘书。”再说了，我和你不熟，对你更没好印象。
但他这句话落进冷帆耳里意思就不一样了，冷帆失笑，颔首道：“对，你不是秘书。”顿了顿，他又说：“不过我现在是我员工，老板发话，不管你什么职位，都得陪我过去。”
“……”这公司迟早败在他手中。
谭梨屈服了，这人拿老板身份压他，意思就不同了。
听说陪客户都要陪吃陪喝外加陪那个，这老板不找秘书找他，难道那客户……是个同？想想还是不对，谭梨立马否决，他又不漂亮。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谭梨还是提醒冷帆：“我只负责吃饭，谈生意我不会，喝酒不会，那啥那个也不会。”
那啥？冷帆用了两分钟才明白谭梨说的那啥到底是什么，一时忍俊不禁。
“你放心，就简单吃个饭。”顿了顿，还是忍不住打击：“再说你也没色相，除非是你弟。”
雾草，这人果然打的是谭遥的主意。谭梨整个人不好了。如果现在不是在马路上，他能立即甩他两耳光然后跳下车。
把车停到酒店外，谭梨跟在冷帆的身后，他还是第一次进这么高档的地方，左右看看，只觉得自己一个人都会走迷路。
经理把冷帆带到一间包厢，谭梨就看到他说的所谓客户，是个二十七八岁，打扮利落精干的女人。
她的目光先从谭梨身上扫过，露出一丝笑意，才对冷帆说：“我说不喜欢看到女秘书，你就给我带一个男秘书了？不过看着有点钝。”
冷帆拉了一张椅子，又指着自己旁边，叫谭梨过来坐，才说：“我是来谈生意，你说这个，我就随手指了一个带过来。”
服务员这时过来，冷帆把菜单给胡艳，对方点菜倒是慢吞吞，看得谭梨都捉急。
十分钟后菜单到了谭梨手中，他翻了翻，一看价格就有点下不去手……这不是吃饭，这是在吃钱。
谭梨把菜单递给冷帆，干巴巴道：“我都可以。”
“那我随意点一些。”冷帆把菜单还给服务员，非常熟悉利索点了几道。
服务员一一记下，才出去准备菜。
胡艳还记得冷帆之前的话，说：“这倒是像你，不喜欢的就会敷衍。”
咦……谭梨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他给自己倒茶，竖着耳朵听，只是冷帆似乎不想说这个事，和她谈起正经事：“今天我见你也是合作的事，不知道你考虑怎么样？”
谭梨对生意这些一窍不通，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喝喝茶，看看这个，瞧瞧那个。他又不是傻，看那胡艳眼神，明显是对这个猥琐老板有意思。谭梨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就是电灯泡，难怪那胡艳不喜欢他身边女秘书，试想一下，她这边话中有话和冷帆说着什么，那边一个女秘书虎视眈眈盯着，怎么看都不顺眼。
这边上菜速度很快，谭梨就把全部精力放在鱼翅鲍鱼上面，这么多东西，不吃浪费了。
他也没注意那两个人有没有吃，反正他是过来负责吃的。
那两人谈完，桌上的菜也被扫的差不多。
到车上时，谭梨摸摸肚子，有点撑。
“你是真能吃。”冷帆扫了一眼他的肚子：“四五个人的饭菜你吃了三人多的份。”
这是在讽刺。谭梨辩解：“我这是怕浪费。”
“你倒是有理由。”
谭梨瞪了一眼他的后脑勺，反正不是付钱，不吃白不吃，被说几句又不会掉肉。
回到公司，谭梨被小姑娘一把抓住，对方连珠带炮噼里啪啦问了一堆。譬如你和总裁关系；譬如你是不是隐藏在部门的高层；譬如你们去哪里了？做什么了？
这种八卦问话谭梨一点也不喜欢，就算他讨厌冷帆，但这些都是他们的私事，并不喜欢被人这么抓着八卦着。
“没什么事，就出去吃饭。”
“那你和总裁什么关系？”小姑娘一脸兴奋。
谭梨虽然没钱，但好歹为了生活也很早迈入社会，小姑娘的心思明明白白写在脸上。谭梨很清楚，自己说和总裁有关系，往后小姑娘不敢叫他做这做那，他要和总裁没关系，小姑娘会像以前一样压榨他。
“我和他没关系。”谭梨说，鬼知道他怎么和那人认识还会吃饭。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怎么都不应该扯到一起，何况还是冷帆上赶着，实在有点奇怪。
小姑娘不信，没关系一个总裁会对实习员工这么好？
“好歹我也是你前辈，可别隐瞒着我。”
“哪里敢。”谭梨举手：“我要真和总裁有关系，早就跳他身边当助理，在这里做什么？”
好像是有道理。小姑娘仔细想了想，就放过他，丢给他一些工作。
谭梨这句话本来是做个保证和总裁没关系，也决定还是离这个人远一点，但是第二天到公司就被经理叫住了，脸上笑的跟朵花一样，夸他工作出色，以后记得提携提携他，最后才告诉谭梨：“总裁叫你去他那里，升你当助理。”
“……”
他好像没有说过想当助理，这总裁这么用人，你确定你公司不会倒吗？
“经理，会不会你听错？”
“命令都下了，再说，公司有几个谭梨？就算有，那实习的谭梨也是你一个。”
谭梨觉得还是跟做梦一样：“会不会是哪个程序出错？”
“错也不会错这么离谱。”
果然连经理都觉得这件事很离谱，一个实习不到一个月，突然跳去当助理，怎么都觉得不是出错，就是里面有什么猫腻。
谭梨决定还是去问问，他可不想搬着东西到办公室又被通知出错，然后再搬回来被他们嘲笑。
他是个非常有自知之明，甚至自知之明到带了几分自卑。他的心底有一条线，这条线衡量着他与接触的人能交心到几分，与他们是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冷帆明显不是，甚至起点上还要倒退。
谭梨坐电梯，往十六楼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