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你。”

  灯光下,江屿的眼眸因为情动而覆上了一层薄雾。

  “可以。”

  周凛说完江屿却吃惊了“这么爽快?”

  “都是男人,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还矫情啥呢?有需求很正常。”

  江屿简直爱死现在的周凛了,早知道挨砸可以解决他心心念念的烦恼,他恨不得早几个月被砸,也不用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然而当他准备要下个步骤的时候,周凛却推开他下了床,江屿一脸迷惑地看着他跑出去,没一会儿又跑进来上了床,并且兴奋地对他说“自从咱们上次那个后,我特意去网上查了,男人之间要是不做点准备,干那事实在是痛。”

  他边说边拆开润滑剂的包装袋。

  江屿不免感慨“还是你想得周到。”

  周凛挤了一大坨在手指上,双眼期待地望着江屿。

  江屿隐隐感觉哪里好像不太对劲,只听周凛催促“你躺下。”

  “………….”江屿身体往后倾斜,他瞪着眼“你… …你想干嘛?”

  “不是你说想要?”

  “……..是,是我想要… ….”可老子想要你,不是让你要我啊操!

  周凛眯起眼,似乎明白过来了,倏地脸色就阴沉下来“江屿你什么意思?不是说好这回我来的吗?你玩我?”

  “我… …”面对周凛的质问,江屿的脑子里飞快闪过N个计划,他得让周凛从此打消这个念头,可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出什么好的主意。

  “行吧,既然你不愿意,那就当今晚谁也没提过,以后你也甭想了。”他伸手就要去拿床头柜的盒子里的抽纸。

  “等等!”江屿蓦地抓住他的手,他咬了咬牙说道“你想来就来吧。”

  “真的?”

  “来吧。”江屿深吸了口气,紧紧地闭上眼。

  周凛却紧张到不行,他连女人都没碰过,更别提男人了,对他来说是极其刺激又有难度的挑战。

  但他作为男人,总不能一直雌服在另一个男人身下。

  于是,他没作多想,他把江屿推倒在床上。

  “周凛… …”

  “你… …你别担心,我会小心的。”

  “不是,是你的手在抖。”

  “不好意思… …”周凛实在是太紧张了,不亚于他当年考科目三。

  忽然江屿凉飕飕地飘出一句话。

  “其实我有陈年痔疮。”

  “………”周凛的手顿住。

  江屿一副脆弱的表情,向周凛娓娓诉说他的病历,跨度十多年,这颗痣疮从小学伴随到现在,期间开过许多次刀又复发,医生说轻则便秘出血,重则开刀住院。

  “那上次你怎么不痛?”

  “上次我也痛,只是我怕你内疚没敢表现出来。”

  “……..”

  “没事的,你来吧,我受得住。”语气楚楚可怜却又为爱坚强。

  “……….”

  最后,周凛倒在床上,他太无语了。他怎么就这么倒霉,碰上江屿这个同性恋,还这么倒霉,同性恋是个病美人。

  “凛哥… …”江屿轻轻摇了摇他的手,巴巴地侧着身看他。

  “凛哥?”

  周凛闭着眼郁闷的不想说话。

  “我也不想这样,你要是不信我给你看。”江屿心里其实还挺忐忑,要是周凛执意要看,他上哪给自己找颗痣疮。

  幸好周凛拒绝“我没有看人屁股的嗜好。”

  “那你给我呗……”江屿说着嘴唇又凑到他的脸上蹭,跟只幼犬似得小心翼翼讨好着“我努力,我好好学习,尽量让你舒服成么?你要是觉得难受,我立马停好不好?”

  说实话,周凛还真的吃他这套,江屿这人要是不嚣张跋扈的时候,凭着一张漂亮的脸撒个娇,那是相当讨人欢心。

  见周凛神色松懈,江屿又再接再厉“我真的很喜欢你,虽然我们刚开始不太愉快,可是我后面对你怎么样你也看得到,那天酒店里看到你差点出事,我一下就慌了,你知道吗我宁可自己出事也不想看到你受伤… …”

  周凛睁开眼,随即轻叹了声气。

  “算了,你来吧。”

  江屿为了以后,这一晚格外有耐心,生怕对方有一丝不痛快从此又断绝了来之不易的幸福。

  事后他献宝似得询问周凛,周凛别别扭扭地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这回过后,江屿是彻彻底底吃上荤腥了,甚至说是肆无忌惮也不为过,而周凛基本上一周无休。

  不过疲惫的同时日子却也越来越舒心,二十八年后的今天,周凛真正体会到了这种下班后有人在家里等待,有人一起吃饭,睡前还能有人陪着一起说会话的滋味。

  他在享受这种生活的同时也陷入了迷茫,按他这个年纪该是成家立业,而他却在即将三十而立之年做着惊世骇俗的事情。

  可是他孤单,他渴望陪伴,而在他孑然一身游荡在这个人情冷暖的社会时,江屿闯了进来,这个顽劣张扬的大男孩风风火火地闯入了他的生活。

  他不知所措,他排斥同性恋,可当江屿奋不顾身替他挡了一脸血时,他轰然坍塌,他想,如果这个同性恋是江屿,他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周凛既然想通了,就不再别扭,他对江屿更是实心实意的好起来。

  硬算的话,他现在跟江屿也算是在处朋友了,他就是这么个人,别人要是惹他,他能忍就忍,忍不了脾气上来了也会不管不顾。

  可别人一旦对他好,他也真诚相待,从不占人便宜,比如李澈,又比如江屿。

  他到现在并没有认为自己是个同性恋,对李澈,他只觉得无法接受,当朋友更好。

  对江屿… …讲实话,他倒现在也没搞明白怎么就搅和在一起,并且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做了那么多破格的事。

  不过,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今年的s市雪格外多,从十二月开始到现在二月,已经下了好几场,瞧这天气,看来过年也不会停了。

  江屿缠着周凛要了一周后也消停了,这阵子纪淙哲他们还逗留在s市,差不多等云澜开完年会后同江屿一块儿回J市。

  所以这段时间白天,江屿也基本上都在云澜。

  “二十五云澜年会,二十八我就回了,行,我挂了。”江屿在落地窗边打完电话。

  纪淙哲问他“你今年打算回哪过年?”

  “老样子。”

  纪淙哲他们一听就明白了,自从江屿他妈过世后,他每年过年都在杨家,大年三十他自个家基本都是空荡荡的,父子俩就没在一块过一个完整的年。

  江屿说晚上订了包厢,纪淙哲他们倒新奇了。

  “你不是天天回小白脸那的吗?怎么今天有空跟我们一块儿吃饭?”蒋天宇问。

  “陪你们吃饭还不好?”

  “好!谢谢江总赏脸。”

  他们正打趣着,周凛的电话来了。

  江屿说“今天下班你先回去,不用等我,我跟朋友在云澜吃饭。”

  周凛“行,那你喝酒别开车。”

  男人就这德行,江屿也不例外。

  以前跟周凛做了几次,江屿心心念念的天天想,最近一阵子天天了,也就逐渐平淡下来了,也不再跟粘人精一样缠得紧了。

  晚饭跟纪淙哲他们吃到了快九点,吃完他们又说去酒吧,江屿看了看时间,觉得还早就一起去了。

  三个人富家子弟怎么可能光喝酒,自然又是叫了几个漂亮的女孩子作陪。

  江屿感受着喧嘈的气氛,觉得仿佛很久没出来嗨过了,跟周凛在一起过于养身,久了不免枯燥,生活偶尔还是得掺点醉生梦死才像样。

  他们几个很久没聚了,一时间都喝嗨了。到最后,江屿醉醺醺地看了眼时间,说不早了要回去了。

  具体怎么回的云澜他有些模糊了,只记得有人帮他脱衣服,接着又脱裤子,他下意识以为是周凛,就长臂一揽,把人给抱进怀里。

  “周凛,给我亲亲… …嗯?今天这么主动?”

  “宝贝… …”他身体热了起来,手也急切地钻进了对方的衣服里,可摸了一会儿,察觉手感不对,周凛没这么纤细。

  突然,他猛地睁开眼。

  瞪着面前这个白净纤弱,穿的骚里骚气的男孩子厉声喝道“你谁啊?!”

  “帅哥,我送你回来的啊?”

  江屿看着自己衣服大敞,一瞬间清醒了许多,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在踉踉跄跄绕了一圈后,从卧室里抓了只钱包出来,又抽出一叠钱给男孩。

  “快走。”

  而这边周凛打了两个电话没得到回应,他又等到了十二点,后面想着第二天要上班,只得去休息,结果第二天醒了,发现江屿还没回来。

  他脸色就沉下来了。

  可两个男人相处又不像男女,何况周凛又是个成熟男人,即便是心里不爽,嘴上也不会说什么,他心想,年轻人嘛爱玩正常。

  于是第二天,他神色如常去上班。中午吃过饭,他就在前台那处理工作。

  江屿下来的时候,正好中餐的黄总带着主管营销们都在大厅迎客,他回应了几句就略过他们假装巡查似得逛了一圈,然后坐到了前台前的皮沙发上。

  “江总好。”

  “江总。”周凛也跟着打了声招呼,又低头看电脑。

  江屿见他在忙,就打算先等他他忙完。二十来分钟后,周凛明显忙完了,可他却待在前台不走。

  江屿心虚,也不敢催促。就从口袋里摸出烟,边抽边等。

  后面黄总跑过来又跟江屿唠嗑,江屿心不在焉地敷衍着。直到周凛跟其他人笑呵呵地聊天,却自始自终选择无视他后,他再也忍不了,倏地起身。

  “周经理,我有事找你。”

  周凛转过头笑容便在脸庞上消失了“什么事啊?”

  江屿头歪了下“去… …办公室说?”

  作者有话要说:

  江:不好,老婆生气了!

  周:呵,狗改不了吃屎。

  江:读者也在骂我……

  周: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