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的飞机去往帝都,他和孙阜一起过去的,比他们约好见面的时间提前了一天。事情没真的确定下来,谁都不知道会不会有变数,万一这个好消息最后只是一场空欢喜呢?所以提前到这里做好一些准备是很有必要的。

  苏清河用了一个下午和晚上的时间,把王喆斌导演的几部著名的代表作都一口气看完了,他小时候也看过这些片子,不过到长大后再去看的时候,感觉全然是不同的了。

  这位导演前期和后期的作品风格变化很大,人到了他的这个年纪后心归于平静,他的作品表达的方式和情感也没那么地激烈了,反而去趋于一种平和和感动,让人看完后都沉浸在那里故事里难以自拔,完全地被故事里面的人物和事件吸引了。情感才是感动一些人最根本的东西,这位导演很好地拿捏了观众们的心理。

  一个晚上紧张地睡不着,在酒店的大床上翻来覆去地,脑子里想了许多的事情,从前的和现在的,乱糟糟的。如果这一次的选角能拿下来的话,他日后在演艺圈就站稳脚了,他的心里也有担心,凡事都没有十全的把握。

  半夜睡不着给萧屹打了个电话,响了一会才被接起来,男人的话里带着睡意,显然是睡着了被他闹醒的,他反应过来,问道,“萧屹你这么早就睡了啊?”

  男人低沉的嗓音夹杂着笑意,问他,“你半夜打电话回来就是查岗的?”

  “嗯。”他煞有其事地点头,说道,“查岗还有顺便给你报告,我也是一个人睡觉。”

  “呵呵……”男人低低地笑了。

  心里的烦躁在男人低沉的声音里慢慢地消失,在床上翻了个身,手里拿着手机放到耳边听着,两个人在黑暗的夜色里说着电话,那个脾气好的男人半夜被人闹醒了也没发脾气。

  到把人哄睡了,萧屹自己反而是有些睡不着,瞪着手机,放到了床头的柜子上,起身拖沓着拖鞋去喝水。

  前一天晚上很晚才睡,第二天早上很早就起来了,他也不觉得困,脑子很兴奋。

  对着镜子把外套上最后一个扣子扣好,为了这一次的见面他还穿上了正式的西装。苏清河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问着站在他身后的孙阜,“孙哥你看我衣服整理好了吗?”

  孙阜走上前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嗯,没问题了。”

  “走吧,我们出发了。”

  从酒店出来的车子他们直接过去约定的地方,帝都老街里的一间古色古香的茶馆,他们一到等在门口的陶然就把他们往楼上引上去,一路上他们相互地握手打招呼,算是认识了一番。

  陶然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端正的相貌,那个年代里出来的高材生,也算是难得。这个女人结过婚生过孩子,后来离婚了当了王喆斌导演的助理,这一当就是十几年。这个女人待人没有摆着高架子,一说话就知道是一个素养极好的女人。

  外人传言她跟王喆斌导演的事,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了。但是即便是真的,这也是人家的私事,外人都不应该窥视和致评。

  他们进去包厢就一身唐装坐在那里泡茶的老人。一个小身影从桌子上蹿下来,速度快到让人来不及反应,苏清河弯下腰小孩就直接地冲进他的怀里,他把人抱了起来。

  小孩兴奋地抱着他叫“哥哥,哥哥……”

  小孩在他的脸上吧唧的就是一个大大的亲吻,告诉他,“哥哥我可想你了,可你都不来看我。”说着他还挺伤心的,不过转而又很高兴,兴奋地告诉他,“哥哥我在电视里看到了你哦,你和爷爷一样都会上电视,你们可厉害了。”

  其实这也是因为小孩看电视的发现,他告诉爷爷在电视里看到了哥哥,拉着爷爷告诉哥哥在电视里,王喆斌导演在让人查了知道那个少年是娱乐圈里还算是不错的艺人后,也才有了后面的事。

  正好他的一部新片在选角,正好他的小孙儿把这么一个人带到了他的面前。年纪跟他要的主演的年纪差不多,是一个新人,演技不需要多好才会更加地自然纯真,还有少年给人一种谦逊内敛的感觉,这在很多的演员身上都找不到的一些气息,在这个孩子的身上很巧妙地融合了在一起。

  后来在了解到这个少年的一些基本的背景资料,和他这部片子的主演的背景差不多,他就决定把这么一个人请过来。

  “涛涛下来,怎么大个人了还要人抱,羞羞脸。”老人喊道。

  “我不嘛。”小孩撒娇道,“我就要哥哥抱,哥哥的身上香香的,我不下来,羞羞脸也不。”

  这话把大家都惹笑了,人小鬼大。

  “王老师您好。”苏清河问候道。

  上一次他喊这个老人是老爷爷,称呼上的变化并没有让老人感到任何的不适。

  “嗯,都坐下来,别站着。”老人应了一声,手挥了挥让人坐下。

  “王老师,您好。我是苏清河的经纪人孙阜,很高兴见到您。”孙阜把手里的一个小盒子递过去,老人疑惑地看了一眼袋子,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绑正了脸告诉他,“嗯,你好。我可是不接受贿赂的啊,你用什么东西来贿赂我?”

  孙阜就笑了,说道,“我知道您就爱喝茶,正好我老家是产茶的地方,家里那边给我带了些野生茶叶过来,我知道老师您爱喝茶就带了些过来。这茶里没有添加任何东西,只是粗加工后的茶叶,所以也说不上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味道却是最全天然的东西。正好现在一起喝茶,我泡来给老师您喝上一口如何?”

  要知道现在野生的茶树摘下来的叶子制成的茶叶,就是市面上都很少有来卖,市面上的茶叶大多是经过加工添加了一些佐料进去的。所以孙阜的这里礼是送得极好,而且是从他的家里出来的,保证原滋原味。

  这么一听,老人就来了兴趣了,也没再推脱,一把抓了过来打开凑进去闻了一下,闭上了眼睛,悠长地嗯了一声,说道,“是好茶。”

  “都赶紧坐下来,泡上泡上。”爱茶的人一见到好茶就完全地变了一个人,一旁的助理陶然见到老爷子的反应摇了摇头,走出门去让服务员送多些餐点过来。

  一餐早茶喝下来他们都没谈工作上的事,王喆斌这个导演到有了陶然这个助理后,他只负责把看上的人找过来,后面的事就让助理去处理。所以吃完后,爷爷带着孙儿去斗鸟玩儿,顺便地捎上苏清河这个保姆,后面的孙阜和陶然就扔下了,让他们去谈工作。

  所以这两天的担心和紧张完全就是没必要的,到这里不过就是吃一顿饭和小孩玩儿的事。苏清河也没刻意地去讨好这个王喆斌导演的孙子,他从前没跟小孩相处过,现在他发现自己对这种小生物还是很喜欢的。

  喜欢和拥有是不一样的,即便是到现在苏清河的心里也没有任何想要孩子的念头。

  他不是天生的同性恋,以前是学校读书的时候被男孩子喜欢他觉得挺恶心的,所以后来对萧屹那个人做的那些事才会那么地反感。人活了两世,现在的想法跟从前都不一样了,对待的方式自然也不同了。

  从茶馆出来,一路上他跟着这对爷孙看他们一路上熟练地逛街遛鸟,王喆斌导演和一个普通的老人一样,带着孙儿出门去玩,跟一群老人们扯嘴皮子斗鸟。

  苏清河看着他们爷孙的相处,想到了自己去世了好些年的爷爷,他爷在世的时候对他也是不错的,只是后来走得早。想到童年的那些事,他摇了摇头,心里是有些遗憾的,到他现在会赚钱那个唯一爱过他的老人已经不在了,他想去孝顺他都没机会。

  “在想什么呢?”老人看着站在那里发呆的少年,问道。

  “突然想起了我的爷爷,他早些年就走了。”他的语气里略微地带着些遗憾。

  后来这天他被小孩请到他们的家里去作客,他也和孙阜一起去了,小孩还想留他下来住,被他妈妈哄住了。那是一个漂亮而性子温柔的女人,跟小孩讲道理,告诉他哥哥下次还会过来,你这样拖着哥哥不许哥哥可不行……

  不知道是不是天下所有的母亲对待自己的孩子都是这样。走的时候,苏清河心里想着。

  事情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顺利。

  当天的飞机,他们就飞回了了辽城。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刚好萧屹也在家。苏清河把这个好消息跟家里的男人说了,萧屹一听也诧异了,不过很快就笑着说道,“这是好事啊。”

  他才知道原来家里的少年出去两天是去做什么了。

  不过在事情没有正式公布出来,这是一件保密的事,在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签下了合同,一式三份,他的这个角色就正式地确定了下来。

  现在只有等这部片子的开拍了,片子还在筹备中,一些选角都没决定,最快也要到下半年才会开拍。

  苏清河并没有因为拿下了王喆斌导演的主演就什么都不干了,他的工作还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该出席活动就出席活动,该去跑宣传就跑宣传,如果时间能抓紧的话,没准他还多能拍一部片子。

  钱是永远都赚不完的,努力点就赚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