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
傍晚,马家的酒店。
今天是马家大女儿的生日, 一说起这马家大女儿, 那就能联想到英姿飒爽,女中豪杰等等词语。
在如今这个社会,马家大小姐靠着自己的本事, 在商业圈杀出了一条花路, 聪明、能干、利索、有本事,不输给任何一个企业家。
她如今的成功, 大多数都是她自己的功劳。女企业家的生存环境,受各方面的影响和局限,往往很难做大做强。而她仅仅是凭借着自己的本事, 就打破了局限性,打破了传统视角下的女企业家形象。
她是业界最受人崇拜的女性, 因为率直的性格, 和果敢的魄力, 她在业界有着女王的称呼。虽然眼下马家出事,但是她的生日很多人还是受邀前来。
毕竟马家出事和夏家出事有着本质的不同, 前者是因为企业遗留问题, 和这个世界更新太快,导致的商品问题,是技术能力问题。而夏家却是因为产品出现问题, 损害到绝大部分人的利益, 又禁不起调查,这就是属于产品质量问题和企业信誉问题, 不单单是资金上的问题。
后者是接锅,前者顶多算是需要帮助。
今天马家生日会, 还有个心照不宣的事情,就是给马大小姐相亲,这个事情也不知道是从谁口中传出去的,有人拿着问马家人,马家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大家也都是体面人,不会戳穿。
马家这位厉害的千金,早年忙事业去了,谈过好几个明星男友,也算是娱乐新闻的常客,身边的帅哥那是不少的,但是没有一个是超过一年,女王这个名头一般是因为这个上面来的。说起女王这个称呼,也还都是网友取给她的,后面在财经报纸上,也沿用了这个称呼。
她今年34岁了,父母很着急他的婚事,一直催着她结婚。
有些家里需要扶持的小企业,都喊来了适婚的男性过来,到还有一种女王选宠的架势。
傅严亦站在楼上,俯身看着下面那些人,摇晃了一下杯中的香槟。他今日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里面穿着常见的西装三件套,黑色领带上扣了一个红宝石领带扣。手腕上戴着定制的昂贵手表。
灯光下,他身形修长,仪态优雅,身上有种儒雅感,但又因为没有过多的表情,显得有些淡然。
身上有一种儒生气质,矜贵又优雅。
“傅先生,久等了。”一个大气的御姐音传过来。
傅严亦转过身去,就看到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烫着一头波浪,风情万种的女人走过来。一种成熟,又极具风情的女人,魅惑不庸俗,是一种很高级的性感。
傅严亦绅士地点了点头,道:“马小姐。”
“走吧,去阳台聊,等下我站在这,那些人很快就靠过来了。”马小姐摇晃着杯中的红酒说道,她扫看了一圈下面的人。
傅严亦就懂她意思了,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让她走在前面。
马小姐的高跟鞋在地上踩出来的声音很清脆,“傅先生,我之前还以为你不会答应呢,你本人比照片上还要好看。”
“马小姐也是。”傅严亦回声道。
一段时间后。
冬天的夜晚风都是带着寒意的,冷风吹起马小姐的裙摆,她在风中如艳丽的玫瑰花。她呡了一口红酒,玻璃杯子上是她红色唇印,她笑着,有种说不上来的魅力。
“我以为傅先生是来和我谈情说爱的,没有想到是来和我谈工作的。”马小姐靠在围栏边,红色波浪的头发在风中摇摆,一双上挑的桃花眼看着傅严亦。
傅严亦靠在墙边,呡了一口香槟,看着天上皎洁的月光,露出一个商业的笑容:“马小姐说笑了,比起谈情说爱,马小姐应该更看重自己的事业。”
“当然。”马小姐笑着,干脆地回答道,“我一个人也逍遥快活。我爸妈觉得我要是没有男人就要被说大龄剩女,我不明白,我觉得结婚也有离婚的那天,等我哪天想结婚自然就结婚了。不想的时候,就不想。”
“看你照片挺帅的,没有想到人也这么有趣,我对你有点意思了。”马小姐笑着。
“说笑了。”傅严亦摇了摇头,“马小姐对我的提议如何。”
“是一个双赢的局面,你可以从傅家出来,我也能正式脱离马家的束缚,我当然同意。”马小姐外表看起来光鲜亮丽,但是因为是女子,又因为家里关系复杂,她的东西总是被马家的一些蛀虫占有。
她想要单独出去,但是没有一个好的途径。
“傅先生送上门来的生意,我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马小姐向傅严亦举杯。
与他碰了杯后,道:“不过,傅先生就专门来给我送生意的,我想不是吧?”
傅严亦低头看着已经快要见底的酒,对上马小姐探究的目光:“你还有个弟弟吧。”
马小姐听到有人说起自己的弟弟,神色有些微妙,笑容也在不自觉中收拢了,她摸着酒杯边缘,笑道:“怎么,我弟弟招惹到你话,可不能算在我这里。”
“马小姐真爱开玩笑,我觉得他要是有喜欢的对象就应该去追求。”傅严亦笑着看向她,眼镜将他的视线全部都遮住。
马小姐的神色更为古怪了,她弟弟的那些破事她都知道:“你也知道,夏家那么大的一个窟窿,我们一个小企业怎么能填得住。”
“我的意思是年轻人都有追求爱情的权利,至于后面发生什么,他们要怎么做,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爱情这东西很玄妙,能有,就能无的。”傅严亦漫不经心地说道。
马小姐摸杯子的手停住了,眼睛看了傅严亦半天,最后哑然失笑:“没有想到,傅先生有着爱好。”
“不是爱好,只是不希望看到别人的爱情被阻止。”傅严亦笑着。
马小姐算是听出来他话里潜在的话了,让他弟弟去追求人,至于后面在一起还是不在一起,都是他们家事。
爱情这个事情说不准的,她弟弟今天能为一个人要死要活,明天就能重新爱上另外一个人。
一个没有忠心的人,爱的保质期很久。
对方想让她弟弟去追夏家那位,不知道在想什么,她们家也不会亏。
其实这些日子,也是由她拦着她弟弟,她弟弟才没能去追求对方,但是天天都在闹绝食要和对方在一块,她就是怕这家伙出去给她丢脸,倒不是真认为他能爱上夏家那位。
夏家那位她见过了,眼底都是算计,而他弟弟三天两头爱得要死要活,都还不是同一人。
“行,我也不是很想阻止我弟弟追求真爱。”马小姐笑着说道,呡了一口红酒,“不过,我家弟弟就是个浪子,没准转眼就爱上别人了。”
“那就顺其自然吧。”傅严亦笑着,眼底多了一丝嘲笑的意味。他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做什么,什么时候他为一个人这么费尽心思。
要马家的公子哥出来追求夏家那位,只是想给江抚明一些阻挠。
但是他自己也知道,根本就和小朋友过家家似的。
他自认为是个成熟的大人,可以体面地收场,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放手。理应来说,脏了的玩具,其实扔掉也不会觉得可惜。
可,这是一开始他就打算收藏一辈子的玩具。
被人抢走,他当然不愿意。
他心里明白,其实对方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玩具在他心中的地位,他却还是要倔强地用玩具来形容。
“风大了,我们进去吧。”马小姐笑着,起身往屋里走。
“好。”傅严亦也跟着走上去。
灌木丛中,闪过一丝微弱的白光,转瞬即逝。
傅严亦和马小姐进去后,交谈几句就分开了,两个达成假意在一起的协议,一起密谋搞大事情。傅严亦现在还被傅家牵制,想通过这次摆脱傅家,马小姐也是想摆脱自己的家庭,两人是一拍即合。
傅严亦想过,只要摆脱傅家,摆脱自己当初被按头写下的协议,他以后都是自由之身,也许那个时候还能骗着自己家的小朋友和他结婚。
他这次来找马小姐,更多的是想和对方谈合作,对方的能力也很强,但是生在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豪门,里面的弯弯绕绕可多着去了,自然需要外力的帮助。
本来谈了这个事情,傅严亦第二天就会坐早班车回去的,但是之前在R市区朋友在街上偶遇了他,盛情难却,也无法推辞,最后好几个朋友聚在一块,特意来见他。
傅严亦是在R市读完的本科课程,认识这边的朋友多一些,社交上这也是难以拒绝的。
他给江抚明发了晚回去的消息,对方并没有回答他什么,但是显示已阅读。心想这个小朋友又在闹情绪,想着回去好好哄哄他。
下午的时候,他们硬生生拖着傅严亦去喝酒,一直喝到晚上。
傅严亦在洗漱间扒拉着嗓子,将酒催吐出来,最后在坐上了回C市的私家车。
本来可以明天回去的,傅严亦想着,等江抚明明天一早上能看见他,肯定很惊讶,到时候可以来一个久别重逢的深吻。
傅严亦虽然已经吐了不少酒,但是走起路来还是摇摇晃晃的,扶着墙壁一路走到自家门口,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对了好几次没有对上,心想干脆换个指纹解锁算了。
再次去开门的时候,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首先出现在视线里的,是一个宽大的胸膛,往上看去,是一个非常暴厌的脸,和一双无比寒冷的眼神。
傅严亦的酒意瞬间清醒了不少:“江。”
话还没有说话,就直接被拉着进了房间里,身体被人抵在门上,傅严亦有些吃疼的出声,肩膀上的那股力道让他很不舒服。
“江抚明,你怎么了。”傅严亦皱着眉头说道,伸手去推江抚明,喝完酒后身子就软绵绵的,别说用力了。
“你知道那天我和夏岭琳在一块,你为什么不问我。”
傅严亦被对方的提问弄笑了,但还是好气地说道:“你先松开,我们好好谈。”
江抚明果然松开了手,傅严亦揉着自己的肩膀,往桌子边走,给自己倒了一杯冷水润喉:“你不是不想说,我就没有问了,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江抚明听到对方的回复后发出一声冷笑,紧握的拳头颤抖着,咬牙切齿道:“不重要是吧,我也不重要是吧。”
杯子重重再砸桌子上。
“江抚明。”
傅严亦喝了酒,情绪上本来就有些失控,况且他也不如他表现出来这般洒脱,口中说的这般不在意。
“是你先骗的我。”傅严亦摘下眼镜,脸上没有了笑容,阴冷得可怕。
江抚明的手不由得抖动起来,喉结不停地滚动着,手臂上满是青筋,身子还轻微地晃了一下,最后扶在旁边的长桌子上,压低声音道:“对,是我先骗得你,我以后不会再做了。”
“你能告诉我,昨天晚上你去干嘛了吗。”江抚明舔了舔嘴唇,通过不断呼吸来压制自己的情绪。
傅严亦沉默了片刻,有些失望地看着前面的男人,这一刻他觉得心都是冷的,没由来的,仅仅是因为对方的语气充满了质问。
“去参加了一场酒会。”傅严亦也没有什么想聊下去的心思,“明天早上聊吧,都凌晨两点了,先睡。”
江抚明一把抓住了傅严亦的领带,将人拽了过来,恶狠狠地看着对方:“傅总,你和马小姐好事将近都上新闻了,你就一句解释都没有吗。”
傅严亦的火气也被江抚明这阴阳怪气的语气给弄上来了,明明是对方先开始的,搞得好像都是他的问题。
傅严亦使劲拉江抚明的手,毫不客气地讽刺道:“江少爷贵人多忘事吧,青梅竹马的婚礼都快定下来。”
“少乱说。”江抚明提着傅严亦的衣领,凶狠地瞪着。
傅严亦因为呼吸困难咳嗽着,抓着江抚明的手,咳得通红的脸带着病。态的嘲弄:“江少爷,一开始就说好玩玩的,你不会当真了吧。”
“傅严亦。”江抚明目光凶狠,手颤抖着,脖子上也都是青筋,看起来非常的恐怖。
傅严亦却在这个时候笑了,眼底满是悲凉,喝酒的胃里翻滚着,疼痛着,却没有江抚明来得伤人。咧开嘴,抓着江抚明的手,贴在对方耳边,没心没肺地嘲笑着:“江少爷,不会是玩不起吧。”
江抚明猛地的将傅严亦推开。
“砰。”
重物落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