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馨的拥抱比曾经有过的每一次都用力, 她跑过来,用力撞进胸口,朝南溪随之不由往后退。

  这一撞, 撞软了她的心, 欢喜跟着溢出, 是甜甜的果汁从杯中随着撞击落在手上, 果香和甜美跟着溢出。

  朝南溪被这份热情讨好, 想见的人突然出现,并且给出意料外的热烈回应, 这些都让朝南溪的心情不断往上扬。

  回抱着、下巴在岑馨的头发上蹭蹭, 朝南溪觉得今天来对了。

  虽然只是两天没见,却像一周这么漫长,而等待的焦灼,都被这一个带着鲁莽的冲撞化解了。

  车厢里静悄悄,隔绝的秘密基地只有她们,岑馨感受到南溪的回应,整颗心发涨滚烫。

  南溪的呼吸浅浅,打在岑溪的头发上, 无间的距离让岑馨微怔, 她竟然真的抱住了?

  只是闻到熟悉的花香, 想念的因子就被点燃了, 跟随想要靠近的本能,毫不犹豫。

  可被满足的喜悦还没停留,就被梦境里的南溪和宋仲夏所驱散。

  她们在排练的过程中彼此依恋, 南溪眼里的喜欢明目张胆, 再想起宋仲夏表演细节里属于南溪的痕迹,难过沸腾。

  感受到岑馨身体的僵硬, 朝南溪就着拥抱的姿势轻声问:“我来了,你不开心?”

  心里的错杂,拖着岑馨往自卑的境地不断下坠,无数个问题冲击着,无处可躲——

  她真的可以喜欢南溪吗?

  如果南溪其实喜欢的是宋仲夏该怎么办?

  为什么宋仲夏对南溪的了解甚至超过了她?

  如果被南溪觉察又该怎么办……

  岑馨在南溪的怀里逐渐清醒,往后退,退出她的拥抱范围为止。

  “不是的。”

  看出小猫有心事,体贴的饲主却没有打算多问,她牵着岑馨的手腕,将人安排到懒人沙发上。

  保温壶她一路从酒店提过来,打开把热饮倒进马克杯中,温热袅袅。

  “累坏了吧,第一次体验这种时间超长的录制。”

  朝南溪的不追问,让岑馨逐渐没那么紧绷,捧着杯子,低头小口尝了一下,是无糖豆浆。

  随着录制的不断进行,包括岑馨在内的人每个人都是疲惫的,入夜后的待机室气温不断下降,寒气侵入,

  而南溪送来的热饮,一点点驱散秋寒,一想到眼前的待遇只有自己有,岑馨又找回了表达欲。

  “第一场竞演,我和宋仲夏并列第一。”

  岑馨不为这个名次而骄傲,所有喜悦都被那些痕迹所干扰,她做不到不在乎。

  朝南溪有些惊讶,“不可能吧?”

  她私下看过宋仲夏参加其他面试的视频,总结一下的话就是匠气有余,没有个人特色。

  从专业角度来说,无功无过。但和岑馨自然又有深度的表演方式相比,相形见绌。

  “你不觉得她应该拿第一?”

  岑馨忍不住追问,就算是来自亲友的滤镜也好,这样的反应,让她心里的沉重又被减轻。

  “是啊,”朝南溪和岑馨并排躺在懒人沙发上,胳膊垫在脖子下方,“她在我这里达不到第一。”

  是啊,所谓今生前世南溪本就一无所知,正在进行的现在,她是那么不同,甚至和梦中毫无相同,到底是自己小心眼了。

  “况且,就算她表演的不错,说不定也是从别人那里得到了很重要的帮扶,而非她自己的能力。”

  朝南溪画风一转,突然心疼起南溪来。

  南溪兢兢业业甚至推了工作,全心全意为宋仲夏做指导,其结果就是宋仲夏出道后,遇到了真命天女。

  为别人做嫁衣,真是小可怜。

  “你一直在等我?”岑馨放下杯子,转身趴下。

  “才想起来问啊。”朝南溪故意埋怨,对上小猫亮晶晶的眼睛,却又忍不住笑:“等了三个多小时了。”

  岑馨愧疚急了,却又想到:“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如果不来怎么办呢?”

  朝南溪还真没想过,“你就当我们心有灵犀好了,直觉告诉我你一定会在比赛后来到这里。”

  有些事本来就不需要什么理由,建立在理解上的直觉,总是很准的。

  岑馨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因为这句话开心,她坐直身子,扯住南溪的袖子:“我请你吃宵夜 好不好?之前你说的那家烧烤,我们现在就去。”

  朝南溪掏出手机,按亮屏幕给岑馨看:“小姐姐,现在是凌晨三点半,早就关门了。”

  “我听一个选手说,有开到凌晨四五点的鬼市,我们一起去找找嘛。”

  困意全无,岑馨很想和这个人在无人注意的时段偷偷溜出去,也许是叛逆到了这个年龄才姗姗来迟,想要做一些由着性子但不影响别人的事。

  她比任何时候都期待。

  朝南溪站起身,“走吧。”

  两个人在凌晨时分手拉手跑出去,苍穹之上月明星稀,只有启明星依旧闪亮。

  无人打扰的时刻,身边只有彼此,时不时笑着看彼此一眼,寂寥的夜就被陆续填满。

  在本没有多余色彩的此刻,身边万物都被暖阳笼罩般,五光十色,伴着她们的喜悦被深深收纳进记忆里。

  鬼市不难找,岑馨只是问了一句,司机就知道往哪走。那是隔绝在安静和美梦之外的另一片热闹。

  安静的氛围之中,食客寥寥,烟火气装点天亮前的最后一份热闹,是藏在柴米油盐外的另一种浪漫。

  挑了一家没有任何人的烧烤店,岑馨拿过菜谱,举到南溪眼前格外大方:“随便点。”

  朝南溪其实没有吃宵夜的习惯,在这个作息更没有食欲,但看着小猫的一脸期待,随便点了几样。

  轮到岑馨点菜,她看着‘烤苕皮’一头雾水,“南溪,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朝南溪凑过去一看,她熟悉的不得了,“没吃过?”

  岑馨摇摇头,“好吃吗?”

  “别人做的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我做的一定好吃。”

  朝南溪说着戴上口罩,她走到老板身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总之烧烤炉的掌控者换人了。

  将岑馨点的食物依次放在烤架上,朝南溪戴上手套,一只手翻面的同时,另一手撒调料,手法专业的不得了。

  取出一张苕皮,经由炭火的烤制,苕皮微微泛黄,刷上一层食用油,苕皮经过炙烤变得柔软。

  朝南溪给苕皮涂上一层酱,撒上葱花香菜,将烤好留用的里脊肉加进去,左右翻折穿上竹签,一份烤苕皮就完成了。

  老板起先有些担心,后来帮朝南溪把烤好的送到桌上,看到她将苕皮装盘,忍不住感叹:“小姑娘,可以呀,这手法连我这个老烧烤人都觉得厉害。”

  朝南溪笑笑,端着苕皮离开,心想能不厉害吗?

  上辈子没钱,眼看要到打歌舞台连个像样的打歌服都没有,买布料也是需要钱的,于是去夜市帮工。

  生意最好的时候,一晚上光苕皮都能烤上千份,腰酸背疼烟熏火燎换来的,是一战成名的机会。

  所以,有的努力在当时看不出效果,但很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发挥效用。

  比如此刻。

  岑馨拿着竹签,小心翼翼拿起苕皮,忍着烫咬了一口,“好吃!”

  朝南溪看着小猫一口接一口,突然有些饿了。拿起一串土豆片,挺好,还是以前那个味儿。

  岑馨放下竹签,忍不住看了南溪一眼,疑惑在夜色之中并不明显。

  梦中的南溪是厨房杀手,煮面都能烧锅的类型,而这个南溪仿佛什么都会。

  这么大相径庭的两个人,真的是一个人吗?

  “怎么了?”

  小猫盯着自己,眼睛都不眨,朝南溪忍不住问。

  “我在想,什么是你不会的。”

  岑馨看着桌上的烧烤,想起南溪设计的衣服,这个人真的太厉害了。

  “那必须有啊,比如梳头发什么的。”

  回程时,已经快要五点了。岑馨有些蔫,哈欠一个接着一个。站在路边拦车,朝南溪掏出口罩给岑馨戴上。

  “现在终于知道累了?”

  岑馨连斗嘴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如果不是靠着南溪,感觉分分钟都能躺地下。

  “我年轻,回去睡会儿就能精神百倍地参加录制。”

  朝南溪比岑馨大,很有理由怀疑这是小猫在嫌她老,“哦,那还行,像我们这种上了年纪的,如果不是剧组放假有充分的时间补觉,是绝对不会熬夜的。”

  回击的实在太过轻而易举了,岑馨撇撇嘴,额头靠在南溪肩头。

  朝南溪从包里拿出张房卡,塞到岑馨手里:“我换酒店了,就是离你们拍摄地最近的那个。以后你想过来,随时可以自己来。”

  岑馨抬起头,难掩欣喜:“是你想让我去的,对吧?”

  朝南溪直爽地点点头,“对,是我邀请你的,我每天动作戏,腰疼,你忍心不管吗?”

  这个理由让岑馨心安理得,她收起房卡:“今天录制结束,我就去给你做艾灸。”

  “可是拍摄地附近的酒店条件没有你之前住的那个好不说,距离你的训练场还远。”

  欲言又止的话是,是为了我吗?

  “这么安排自然有这么安排的必要,”朝南溪卖了个关子,“所以一会儿能先收留我吗?我中午十二点以后才搬过来。”

  出租车停下,南溪打开车门,岑馨上去,等南溪也坐下,她点了点头。

  出租车停到红灯前,窗户开着,晨间的空气清新,随着花市的开张,商贩们开始运送鲜花。花香随着风渗入空气,轻嗅一口,沁人心脾。

  红灯还有十几秒就要结束,原本昏昏欲睡的岑馨突然清醒,她急切地看向窗外,紧接着打开车门,跑了下去。

  朝南溪不明就里,和司机说找个能停的地方等一下,她回过头,看岑馨朝着反方向跑远。

  她因为不知名的理由跑下去,像是找到了苦苦追寻的答案,坚定而执着。

  少年人的鲜活,在于锲而不舍还有为了追寻而坚定不移的那份动人。

  不告而别、突然下车肯定不予支持,可朝南溪却也在期待岑馨回来,并且和她分享找到了什么。

  岑馨顺着残存的香味追了好久,终于在一辆贩卖鲜花的推车上找到了答案。白色的花朵,纯净如雪,一朵朵相簇,散发出浓郁的香味。

  那味道清新悠远,花茎是直的,沿途过一路,万物都被染上淡淡香气。

  “阿姨……请问这是什么花?”她为南溪身上的香味跑了很多家花店,都没有找到相似的味道。而就在刚刚,不经意的一嗅终于找到了答案。

  奔跑后的心跳剧烈,而岑馨也为即将找到答案而雀跃。

  “这是苍兰。”

  阿姨说着,抽出一朵,“喜欢的话,送你一朵?”

  岑馨摇摇头,“阿姨,请给我一束,我想送给喜欢的人。”

  朝南溪趴在窗边,远远看见岑馨跑回来了,随着靠近,能看到她脸上因为奔跑而生的红晕,还有怀里那束白色的花。

  她跑到门边,朝南溪才发现她连鼻头都是红的,一副被狠狠欺负过的模样,引得她想要更过分地再欺负一次。

  岑馨拉开车门,率先将花递进去,“送给你!”

  朝南溪接过,抱在怀里闻闻,味道很不错。

  “南溪,我终于知道了,就是这个味道,你知道吗?这个味道是苍兰。”

  岑馨上车后,一口气说了很多,目光灼灼,兴高采烈。

  “你……就是为了找这个味道一口气跑这么远?”

  岑馨摇摇头,接着又点点,“不止是这个味道,而是这是你信息素的味道。”

  她眼里的喜色,不知何时随着空气渡送到朝南溪心里,她没想到,岑馨会因为她的信息素而这么兴奋。

  “这是很重要的事,因为和你有关。”

  岑馨说完这句话,先是一波热度攻占耳朵,继而后颈开始疼痛。她别别扭扭地看向窗外,咬着牙忍疼。

  只要是和南溪有关的,就无小事。

  朝南溪看花,又看红了耳尖的岑馨。

  她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对自己的信息素还没有刻意了解过。

  说是抗拒,或是逃避也罢,她生怕自己沦为原始冲动的奴隶。

  直到今天,岑馨让她意识到,回避本身是无意义的,而且她正被人在意。

  -

  回到卡车里,太阳就快出来了。两个人轮流洗漱,等朝南溪出来,岑馨已经把两张折叠床铺好了。

  床很窄,两个人头对头,关了灯,世界归于沉寂。

  “南溪,我今天很开心。”

  不知何时,睡前岑馨总喜欢和南溪聊几句,两个人互相陪伴也成了常态,没有任何一个人意识到这种亲密的陪伴早就已经超越了友情。

  “因为我给你做了烧烤?”

  朝南溪看向角落,那里苍兰傲然绽放。

  “不止这个。”

  岑馨说着,就没了声音。朝南溪只当她睡着,没多久也跟着睡去。

  直到南溪的呼吸变得有规律,岑馨才睁开眼,趴在床上静静看南溪。

  她高兴的是,她在靠近南溪,虽然只有一点点,但只有这一点就足够让她欣喜若狂。

  不知不觉,岑馨睡着,苍兰的香气铺天盖地。

  白色花瓣拂过周身,于下一刻变为南溪细直的手臂,变为领口深藏的曲线,变为她浴巾下的小腿,变为带着强势的亲吻。

  岑馨逐渐迷乱其中,浑身疼痛,在高热中闷哼,却迟迟醒不过来。

  朝南溪先是闻到姜花和甜柚,紧接着因头疼醒来,她打开一盏灯,才发现岑馨不对劲。

  蜷缩着,痛苦万分,陷入梦魇般,无法挣脱。朝南溪忍着头疼,凑过去先闻到浓烈的花香。那香气让她口干舌燥,勾出深层次的渴求。

  只要靠近,就会引起头疼,是求而不得的喧嚣。

  但朝南溪还是爬过去,将岑馨抱在怀里,沉下下巴靠在她额头上,她在发烧。

  脸烧出淡粉,整个人贴服过来,滚烫。

  朝南溪看着近在咫尺的唇,无意识越靠越近,红艳的唇,仿佛就是能够缓解头疼的源泉,只要一口,就能得到满足。

  不断靠近靠近,直到岑馨的鼻尖和朝南溪碰上,她才如梦初醒。

  咬着牙分开距离,朝南溪摸出手机,刚和二嫂描述了一下情况,就被岑馨伸手打掉手机。

  病中的岑馨除了撒娇,还有些霸道。

  大概是远离了怀抱让她不悦,缠上之前带着不满清除掉所有在她和南溪之间的障碍物才行。

  不知不觉,变为朝南溪坐在床边,而岑馨搂着她的脖子、坐在她腿上。

  怀里的人蹭乱了朝南溪的衣服,侧脸靠在她锁骨上,时不时□□出声,引得朝南溪越加难受。

  这一次,朝南溪格外笃定,那姜花混合甜柚的香,属于岑馨。

  姜花花瓣轻柔扫过,是蹭在朝南溪耳侧的头发。

  甜柚跳跃调皮,是搂在朝南溪肩后的手,隔着衣料时不时抓她一下。

  直到怀中人终于安稳睡去,热度奇迹般下降,朝南溪的头疼才有所舒缓。

  将岑馨放回被窝,朝南溪长长舒出一口气。她打来温水,为岑馨擦脸。

  看着已然安睡的人,朝南溪忍不住点了点她的鼻尖,这不是猫,而是祖宗。每次都趁着迷糊,在她头上作威作福。

  底线全无。

  “喜欢……,好喜欢……”

  岑馨在梦呓,朝南溪靠近,却听不清主语。那一刻的怅然若失,让朝南溪锁住眉头。

  你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呢?

  -

  随着手机震动,岑馨醒来。车厢内昏黑,记忆逐渐回笼,她是和南溪住在了车里。

  身上的黏腻,让她意识到昨晚她生病了,是趴在床边的这个人一直在照顾她。

  岑馨依稀记得,陷入梦境之中,她身上的每一节关节都在发疼,脖子后侧疼到就像被什么东西啃噬。

  无助又难耐时,有一双手坚定的拥住她。

  神奇的是,这一次生病和此前每一次都不同,她没有感觉累,也没有醒后的脱力感。

  南溪应当是累坏了,岑馨下床去把她搬到床上,她都没醒。岑馨匆匆留了个便签便离开了,一切都等她回来再说。

  匆匆跑回宿舍,岑馨抓紧速度洗澡,没一会儿,舍友敲了敲浴室的门。

  “怎么了?”

  岑馨关掉水,走到门边。

  “岑馨,你的抑制贴是不是用完了?我放了几个在床上,你记得等会贴上。”

  舍友很热心,想了想又说:“你的信息素还挺好闻。”

  信息素?

  岑溪手里的毛巾掉在地上,她不由将手放在后颈处,也许是错觉,却又格外真实,她感受到原本空无一物的位置,正蓬勃跳动。

  空气里的淡香也并非浴液的味道。

  而是属于她。

  -

  岑馨赶到摄影棚时,大部分选手都到了。

  他们看到岑馨,不由自主让开路,让她站到第一排属于A班的位置上去。

  原本A班的人不少,但经过半数淘汰,选手所剩无几。

  在所有人之中,岑馨和宋仲夏站在一起,她们就像是所有人的中心。

  摄像机和灯光,将每个人的表情都收录起来。随着主持人的串词,第二次节目录制开始了。

  “上次说过,会给竞演第一一个很大的奖励,大家都还记得吧?”

  选手们都很捧场,纷纷回应:“是的!”

  主持人接着说:“本场的竞演主题是:致敬经典,而我们给第一名的奖励是,能够率先挑选想要致敬的对象。”

  说着,屏幕上开始滚动本场致敬的演员。各年龄段,各个电影,滚动之中,岑馨看到南溪。

  在选手们的惊呼声中,视频结束,不同的选项出现在大屏幕上。

  “来,岑馨和宋仲夏,你们作为上场第一,想好要选谁了吗?”

  两个人异口同声,“想好了。”

  主持人见状,开始搞事情:“那我数123,你们一起说出选项好不好?”

  “1,2,3——”

  “南溪!”

  “南溪!”

  在其他选手的起哄声中,岑馨和宋仲夏看着彼此。对于对方的选择,好像丝毫不意外。她们要的,就是在第二场竞演之中,把对方淘汰出局。

  无需语言,眼神就是最大的武器,岑馨对于这一场势在必得,而宋仲夏也没有退让的打算。

  她们迟早会针锋相对,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今天的录制不长,在每个选手选择致敬对象后就戛然而止了,题目和竞演方式会在明天的录制公开。

  无意间多了半天假期,没有被淘汰的选手打算结伴出去逛逛。

  岑馨回宿舍收拾东西,她刚打算去找南溪,却意外接到了云医生的电话。

  “云医生?你还好吗。”

  这些日子,云医生应该是很忙的,消息隔几天才回,电话一直打不通。

  “岑馨,你现在方便出来一趟吗?我来出差,和你一个城市。”

  云医生收到南溪的消息时,刚从实验室熬夜出来,可她顾不上休息,只想快一点见到岑馨。

  “好,我现在就过去。”

  岑馨摸着后颈的抑制贴,有太多疑惑需要云医生帮她解答,路过南溪的酒店时,岑馨默默说了句:等我。

  云医生给出的,是一个研究所的地址。岑馨刚下车,云医生就从研究所出来接她。

  云医生看到抑制贴,大概知道现在的情况,她拿出一摞提前开好的单子给岑馨:“一会儿别紧张,有人带你去做检查,都是一些很基础的检查,用于确认二次分化会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负面影响。”

  “真的是二次分化?”

  这个词让岑馨如置梦中,不可置信的同时却又不得不面对现实。信息素骗不了人,她在分化失败后这么久,竟然有了腺体。

  “岑馨,”云医生眼里闪出激动,“我之前告诉过你吧?我曾经和你一样。”

  “过会儿检查结束,如果一切都没有问题,你的属性就可以了改了。”

  云医生为岑馨欣喜,“你的人生才要打开,这会是你崭新人生的起点。”

  结束录制,宋仲夏回到宿舍,她打开联系人,犹豫着不知道找谁才好。

  第一场竞演,带给她最大冲击的自然是岑馨,她没想到她不看好的人竟然那么有灵气。

  人物塑造生动,表演方式从容,这些都是她新人时期不曾具有的,如果不是南溪不厌其烦地指导,她走不到最后。

  南溪……

  只是想到这个名字,宋仲夏就觉得心痛。

  为什么她上辈子不知道南溪才是对她最好的人,反而毅然决然投入了别人的怀抱?

  如果不是从公主的梦境坠入噩梦泥沼,她不会大彻大悟,公主和王子的婚后生活,很可能才是噩梦的开始。

  手机震动,将宋仲夏艰难从过去之中抽离,她打开一看,是负责帮她找南溪的人。

  “喂?你是说你找到南溪了!”

  山穷水尽时,柳暗花明,宋仲夏终于找到南溪了。是默契吗?南溪的住处距离录制地并不远。

  宋仲夏好好打扮了一番,穿上南溪钟爱的白色长裙,施施然走向酒店。

  她只知道楼层不知道房间号,索性开了一间房,并要求楼层。

  刚办完入住,宋仲夏路过餐厅,看到薛染和推着餐车的服务生不知道在说什么。见服务生推着车进入电梯,宋仲夏也跟了进去。

  她将手放入包中,那里有一个用于增加情趣的小东西,一定能在今天派上用场。

  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太好,电梯突然陷入黑暗。

  宋仲夏将包里的小瓶子拿出来,轻轻掀开罩住食物的罩子,将瓶中的液体撒进去,在来电之前悄无声息结束一切。

  当服务生推着餐车送餐,宋仲夏记下大概方位,她很有耐心地等待着,直到一股花香飘散在公众空间里。

  成了。

  检查很多,一项接着一项,每结束一项,结果就会第一时间反馈给云医生。等岑馨从检查室出来,云医生那里已经汇总了所有数据。

  她迫不及待地拥抱岑馨,把最后的结果送上:“岑馨,恭喜你,你现在是Omega了。”

  是真的,岑馨理不清心里的情绪,只想把这个消息第一时间拿去和南溪共享。

  “还有一件事,”看出岑馨想走,云医生也没拦着,“原谅我私下拿你和南溪的信息素做了比对,我发现你和南溪的信息素可以相互抚慰。”

  “更神奇的是,南溪信息素里的攻击力,对你完全造不成影响,甚至对她来说,是保护。”

  这个消息比分化成功带来的惊喜还大,岑馨试着问:“所以……我是南溪的药?”

  云医生点头,“可以这么说,强制抑制带给南溪的伤害是普通人额数十倍,而你的信息素则能让她被安抚的同时不受到任何伤害。”

  “你是她独一无二的药,世间仅有。”

  云医生做了几万份比对,就只有岑馨,两种信息素的融合和抚慰,就是一个奇迹。

  刚想和南溪分享这个消息,南溪的电话直接打了进来,岑馨接起,起初只听到一阵噪声,接着,听到南溪的声音很不稳定:“岑馨……我给你……给你发了个地址……”

  “来找我……”

  电话被挂断了,岑馨试着拨回去却无人接听。来不及好好感谢云医生,岑馨匆匆告别。

  出租车带着她来到一片陌生的别墅区,走到别墅前,她手一推,门竟然开了。

  浓郁的花香四散着,一度让岑馨不安。

  岑馨走进去,将门反锁好,她顺着花香传来的气息找过去。

  窗帘紧闭的房间,南溪蜷缩在角落,她穿着衬裙,肩头一侧的吊带垂落。

  裙子被她脱掉,而腰带在她手腕间,嵌入皮肉。

  “岑馨……”

  朝南溪说着,喘息不止。眼神迷离着,细汗顺着侧脸滑进脖子。

  “快帮我做抑制,在二楼的房间里……”

  本能驱使着朝南溪破坏一切,她匆忙赶到时毁坏了近半个厨房的餐具,才得到些许的满足。但还不够,她需要更多慰藉。

  岑馨步步靠近,撕掉抑制贴,甜香一点点和花香融合。朝南溪比刚刚要舒服,眼神恢复清明。

  “南溪,你怎么了?”

  岑馨单膝跪在南溪面前,用袖子为她抹去汗滴。靠近时,两个人都在散发热度,连带着花香味被蒸腾。

  “也许是倒霉,竟然又遇见宋仲夏。”

  朝南溪叫餐进房间,吃了几口就觉得不对,腺体舒张着,释放信息素,连抑制贴都不管用了。

  她打开门想找薛染,却意外看到了宋仲夏,就像是等待已久,她竟然穿着南溪最喜欢的款式。

  纯白的衣裙,好像就在等着被她撕开,某一刻,南溪的意识作祟,引着朝南溪靠近。

  “后来呢?”

  岑馨忍不住,用力捏住南溪的下巴,她厌恶宋仲夏,更不能接受南溪被宋仲夏沾染。

  “她晕倒了,我就跑了……”

  又开始灼烧,新一轮的热潮更为汹涌。朝南溪虽然自己捆住了双手,可却忍不住倾身向岑馨靠近。

  好看的唇,就像是上等的红丝绒蛋糕,好想咬一口。

  岑馨松开了手,拇指蹭过南溪的唇,南溪让她想要靠近,无限制坠入。

  “岑馨……快去……去拿抑制剂。”

  朝南溪向后,磕在墙上让疼痛抑制无法自控的欲望。她想占有岑馨,比任何时候都强烈。

  “南溪……”

  岑馨站起身来,将外套脱掉。随着衣服减少,花香更浓。夹杂其中的甜柚,让甜味更加好闻,朝南溪的眼神逐渐迷离,世界滚烫。

  “你知道我是谁吗?”

  岑馨脱掉鞋袜,跪坐在南溪身边。

  “你是……是岑馨。”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岑馨的手,放在朝南溪腕间的腰带上。那里带着一层薄汗,在瓷白上留下一片暧昧的红。

  “没……没有……”

  朝南溪最终迷失在花香里,回答过,心里却好像有另外一个答案。

  “南溪,你听我说。”

  岑馨捧起南溪的脸,身体随着信息素的影响,泛着一层淡粉色。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而我不希望你被抑制剂伤害到。

  等你清醒,怪我趁人之危也好,不想和我继续做朋友也罢,但我今天……”

  她不后悔。

  说着,岑馨为南溪解开手腕的禁锢,刚想扶起南溪,就被拽入怀中。视线翻转,从俯视变为仰望。

  朝南溪急不可耐,将人箍着,轻吻落下,一个比一个滚烫。

  觊觎已久的红丝绒,朝南溪终于吃到了。蛋糕上的樱桃,随着轻吻终于落入她口中。

  柔软的口感混合淡香就是最大的鼓舞。

  朝南溪将蛋糕的外包装全都褪下,指尖在细滑的表面上游移。

  “岑馨,你好甜。”

  作者有话要说:

  小助理工作日志:

  我不后悔

  朝南溪:好甜

  下章继续,明天见。

  谢谢宝宝们的关心,某作者就是小问题不断的那种,看到你们的关心,心里暖暖的,我会好好吃药休息,贴贴。

  每天最期待的莫过于你们对文文的喜欢,看到你们推荐给别人,我恨不得腾空表演一个转体720度,被人看到被人喜欢真的好幸福,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