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小说>耽美小说>被圈内大佬缠上了怎么办>第40章 她爱你

  半槿带走的那只瓶子被她放在了卧室,旁边是那只琉璃灯笼盏。瓶子里灌了水,却没有插一支花,半槿想不出能在里面养什么。从榆酥家带出来的酒也不知能放在哪里了,总感觉少了什么。

  酒瓶摆了大半冰箱,以往那些蔬菜这些都被半槿堆在一处,仿佛这些酒才是半槿的精神食粮。

  半槿看着酒,就想起昨晚的亲吻,榆酥一人掌控的亲吻,那是半槿第一次被控,无法反抗的控制,她作茧自缚。

  半槿在犹豫,要不要真的自己去找榆酥,把说出口的分开收回。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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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榆酥不是没心没肺的人,她知道好,知道所有的半槿对她的好。她记得昨晚自己的主动亲吻,又算什么呢?朋友的身份去亲吻,还是一位前女友的身份去亲吻,或者是一个爱人的身份?可是好像哪一个都不行。

  那胆小鬼勇敢吗?胆小鬼会直面内心了吗?胆小鬼不要怕,你要听她说。

  可是你这样的直面会毁了你和她!她劝了,但又没劝住。仿佛一切都是那么可笑,自我劝诫,自我推翻。榆酥,你这还是胆小鬼。

  榆酥有些郁闷。喜欢,爱人,世俗,到底哪一个更加强大。谁会是胜者,谁会是俘虏,谁又会是毫无畏惧的人呢?至少榆酥她不是,她在怕,永远都在怕,她算,算尽利弊,却算错了一步,算错自己的心。

  她不想放手了,她贪心了,她想要了,她后悔了!

  后悔的胆小鬼要拔掉小草的内心,要在贪心的黄土之上种一朵太阳的小花。

  榆酥不怕了,全都记起了,被爱逼出的热,心酸,被后悔逼出的泪,全部找到了宣泄的口子,涌上来了,热泪在眼睛里氤氲着水汽,是灵魂回归了,是旧物飞走了。

  所谓旧物,是小草,是胆小鬼。所谓灵魂,是义无反顾,是直面内心。

  可笑吧,矛盾吧,剥离开了,揉合起了。分分合合,恰似面面俱到,实则一叶障目。

  与其让心魔扰心,何不铲除心魔。要一个勇敢的太阳……

  榆酥似疯癫,抓,抓住了,一颗鲜活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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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榆酥有一颗鲜活的心脏,她要以这颗心脏去成为一轮勇敢的太阳,她要见半槿,她要说出所有以前不敢说出口的爱意。

  此时此刻,她真的是榆酥了,她真的认清了,她也终于成为了。

  一如平常,她给半槿发消息,约她到桥上见。

  半槿过了很久,在日落的五点才回。

  【抱歉,家里有事,我恐怕不能赴约,对不起。】

  【啊,那你忙,我不打扰你。对不起。】

  两个并没有错的人互相道歉。

  榆酥感到沮丧,她攥紧了衣摆。然后拿上外套,开车去了孤儿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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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意好像总是爱作弄人的,上天给榆酥一份抛弃胆小鬼的勇气,一次认清自己的机会,现在却给榆酥一次失去母亲的悲哀。

  一扇窗户被打开,无数的光却透不进来。

  榆酥才走进孤儿院,她这次没有看见平日欢乐嬉闹的小朋友们了,她感到疑惑,现在也并不是孩子们上床睡觉的时候啊。

  她往里走,走廊之间只有一盏灯。黑暗要把唯一光亮吞噬。

  榆酥这时候彻底不安了,心慌,无尽心慌。胸口像是被人按进水里,不见天日的闷疼。

  榆酥缓慢地走完这条长廊。一个转弯,院长妈妈的房里,她知道不安的原因了。

  所有小朋友围在这间房的里外,安静,太安静了。榆酥的走进打破了这份安静。所有孩子都一致看向榆酥。

  榆酥直勾勾地盯着床上的女人。活人生气在极快地消逝。

  榆酥听见了一阵声音,尖锐而刺耳。那是死神的低吟,吟唱死亡,歌颂死亡。

  榆酥颤抖地往床边走去。

  “妈妈。”她极轻地唤着。仿佛怕惊动了什么,然后怪物把一屋子的猫咪全数吞噬。

  榆竺半阖着眼,平日里身上的温暖因为病痛在她身上已经是寻不到一丝踪迹了。“阿榆,过来一点,妈妈跟你说说话。”声音有气无力,命数是要尽了的。

  榆酥往前走近,跪在床边,她握住榆竺的手,冰凉,透人皮肉之下,伤人心骨。

  “妈妈,你这是怎么了啊?”榆酥眼泪已经在眼眶之中打转了。

  “阿榆,你要和小尚他们照顾好这些孩子们,我活不长了,我要到头了。”

  榆竺缓了一会儿,然后接着说。“你们这些大孩子一定要照顾好他们,不要让他们流落街头,要给他们一个家,一个充满爱的家。”

  “柜子里有一张存折,密码是孤儿院成立的那天,我死之后,不准大办,随便找个地方埋了!”

  “我死亡之后,黎籽是新院长,阿榆,你记住了吗?”

  榆酥已经泣不成声,“妈妈,你到底怎么了啊?”

  榆竺回答不了,她说话好累,她想永远睡去。

  黎籽在旁边沉声说着:“妈妈她很久之前就已经是晚期了,她不让我告诉你们,拖到了今天,妈妈她,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是榆酥今天听到了第二个的对不起了。

  “新年快乐。”榆竺看着天花板,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所有人都看去。死神高声歌唱,死亡全数降临!了无生息!

  “妈妈——!”

  哭声,喊声自此爆发,在场所有人都失去了妈妈。

  那是母亲,独当一面的母亲,温柔和蔼的母亲,毫无生机的母亲。

  榆酥瘫坐在地,她流着泪不可置信地看着母亲。她好累,她好想骂骂这昏愚的老天爷,就算她道反天罡,她也要骂一句:“瞎眼无用老天!”

  可是她现在一个字都说不出了。头低了下去,腰也不如以前挺直了,她低头了。

  向瞎眼的老天低头了。

  昏暗灯光都有些伤人眼了,不敢看,不敢瞧了。

  葬礼办得十分简洁,一方棺木,办得轻巧。

  不过服丧的人跪了一大片,日子选的十分随便,就在榆竺死亡的第二天,连七天都没有,直接入了土。就因为榆竺的那句不准大办,随便找地埋了。

  但这个处理方式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看到的。

  从外面赶回来的一些孩子对黎籽提出了异议。

  “为什么不停七天!”说话的那个男人,榆酥记得,是当初比她大几岁的那一批孩子里最优秀的一个。

  “妈妈说了,从简。”黎籽看着墙角的苔藓,轻声说着。

  “从简从简,连母亲停7天都不行吗!你到底是不是母亲的孩子。”

  这句话可以说是说得十分严重了,黎籽压抑的情绪一触即发。她崩溃的喊道:“我怎么不是母亲的孩子了!我爱妈妈,我很爱很爱她,你们这些那些不是出去后几乎再也不回来看望一下,这些年在妈妈身边帮忙的是我,我遵守妈妈的话,我心里不是不难受,我也想停7天,最后陪她7天,可是我不能啊!”

  黎籽说完岩掩面痛哭,男人还想说些什么,尚水上前拉住,低声训斥道:“够了,别吵了,妈妈才刚闭眼,你们就吵起来了,母亲是让我们团结,一起照顾孤儿院剩下的孩子,叫你们回来,也是看妈妈的,不是让你们回来吵的。大家都很痛苦。”最后一句的时候,尚水无力地看向墓碑,最后叹了一口气出来。

  榆酥的肩膀被人拍了拍,她回头看去。半槿一身黑色,捧着百合。

  榆酥没有惊讶,只是平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让开身子。

  在半槿走过她面前的时候,她才淡淡地说了一句:“谢谢。”半槿没有回应。

  走到墓碑前,拿起旁边的纸钱放进火堆里。黄纸几乎一瞬就在火舌之间消逝了。如同榆竺的生命一般。

  半槿把花放在墓碑前,然后磕了三个头。

  回身走到榆酥身旁,她的视线与榆酥一致,看着墓碑。“她也算是我的妈妈,”半槿突然说,“节哀。”半槿低下头看着榆酥。

  “老师,我是不是很失败,什么都没留住,你没有,母亲没有,我好失败,我好没用,我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妈妈的不对,这样我一定会想办法留住她的,妈妈是不是不喜欢我,我惹妈妈生气了,没人要我了……”

  榆酥越说越激动,最后无助地哭了出来。她将头靠在半槿的肩上。半槿抬手揽住榆酥的脖子。

  “没生你气的,妈妈最喜欢我们酥酥,我们酥酥是最棒的小宝贝了,妈妈喜欢你的,有很多人都喜欢酥酥的,我在呢,我要你,你不会是没人要的。我会永远爱你。”

  榆酥双手搂上半槿的腰,把所有情绪在这一刻全数剥出给半槿看。

  半槿低头亲吻上榆酥的发丝,一手在榆酥的背上亲拍,一手放在榆酥的腰间,她们是最疏离的恋人,是最亲密的朋友。

  有些东西没有说出口,却在人心之间昭之若顾。

  “老师……”榆酥抽泣着,呼喊着,这陌生的称呼。

  “晚上我们去看星星,我们看看天上的妈妈,她爱你。”半槿看向墓碑上的刻字,在风中说着。

  作者有话说:

  我想说一件事,本人可能更不了了。

  因为我要中考了,我还剩下最后四个月,这四个月我不想分心。所以我可能六月才能继续了。

  对不起。

  如果平常有轻松的时候我会上来更新!

  我不会弃坑,绝对不会!

  我如果弃坑我亖。

  对不起宝贝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