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我其实想更贪心一点,想跟你在一起,不求跟你生生世世绑在一起,只求这一世你是我的爱人。
那你会不会讨厌我。答案可能是会的吧,所以我就只能把这句话埋藏在心里,不敢表露,这终究见不到光。
新年快乐吧,我的宝贝。
榆酥挂了电话,有点恍惚。长命百岁吗…我这样的人,长不了吧。
她回过神,转过头,对尚水笑了一下。
“哥哥,新年快乐,长命百岁。”
“乖,新年快乐,年年有余啊,小阿榆。”
年年有余的是阿榆吗。
两个小时的车程,到孤儿院已经是凌晨两点了,不过孤儿院还是一片的热闹。
她终于回家了。
灯笼高高挂着,窗上贴着喜庆的窗花。对联啊也是成双成对的贴。
福字倒着贴,福到了。
孤儿院的小朋友们都穿上了新衣。
那鲜活明艳的脸蛋被冷风吹的红扑扑的,可爱极了。
他们从来不是没人要的孩子,他们有人要,有人爱,他们是最幸福的孩子。这里是他们的家,是他们共同的家。
这里没有什么苛刻,没有什么风寒,他们有着这个世界上最温暖最真挚的感情。以及家人。
榆酥和尚水一进去,就被这种感情,就被家人包围了。他们也是这个家的家人,孩子。
榆酥一进屋就脱下了外套,跟那群孩子们凑在一起,一起取暖一起欢笑。
过了三十来分钟吧,曾经从这个孤儿院出去的孩子回来的都差不多了,他们在外面是可以独当一面的成年人,但回到了家,永远都是孩子。
虽是许久未见,但因为有着这份青梅竹马的亲情,他们直接没有隔阂。
很快就熟悉了起来,一起欢笑逗乐。
凌晨三点,吃上了今年的年夜饭。
这顿年夜饭可能算是晚的吧,但它绝对不是冷清的。
吃饭的间隙中,榆酥瞧着其乐融融的家。然后她低头了,用手拭去了一滴泪。
她是有家的孩子,她不是网络上那些人说的没父没母没家人的野种。
她是有人爱的,她有爱她的家人,爱她的妈妈,爱她的小柿子们,以及爱她的…前辈。
她感觉口袋里面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摸出来一看,是来自前辈的一条消息。
秋秋:[新年快乐,晚安。]
小包子:[新年快乐,前辈不守岁的吗?]
秋秋:[!我以为你睡了,然后想着跟你说一声晚安,守岁啊当然要守。那酥酥要守吗?]
因为我以为你睡了,所以必须要给你一句晚安,因为我爱你。
小包子:[要啊,当然要。]
秋秋:[那一起?]
小包子:[好啊,一起。]
榆酥吃完年夜饭就和小朋友们围坐在火炉边。有些年纪小的已经去睡了。
榆酥低着头打着字,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半槿闲聊着。
偶尔院长妈妈说到精彩时,她就抬起头搭几句话。
熬到四五点时,许多孩子都睡了,只剩几个成年的小朋友还在聊着。
快天亮了吧。
终于在6:16,天空破晓了,阳光撕开了黑暗,从破口泄了下来,无尽的黑暗终将退场。
一点点的蓝从远处过渡而来,大片的橘红点缀其中,只有远处那么一小片,一小片,其余都是黑暗。不过是会染开的。
就像一的墨水滴入水中,一点点的绽放自己的光彩。
它或许不是水墨画,但它绝对是美丽的。
榆酥和半槿做完道别,就各自去睡觉了。
大年初一,陪我的是你。
那接下来的一年陪我的还会是你吗。
三个半小时后。
榆酥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灌了一大杯热水下去。总算清醒了一些。
榆酥一出房门,迎面走来的就是院长妈妈。她看着妈妈走到他面前,将一个大大的红包塞在她手中,并摸了摸她的头。
“新年快乐,阿酥。”
“谢谢妈妈,新年快乐。”
“乖,去玩吧。”
她在妈妈这里永远是小朋友。
永远是爱玩,无忧无虑,天真的小朋友。
这两天,公司给她们放假。
榆酥走到院子里,就有几个小朋友要抱抱。
榆酥抱了一会儿。又放下,匆匆忙忙进了自己房间。
最后拿出了一大叠的红包,发给了小朋友们。
她在妈妈眼里可以做小朋友,但在一起群小朋友中永远都是大姐姐。
榆酥中午吃完午饭。下午忽然想起,自己曾经答应过前辈,说等回来给她补一次生日。可是她都回来一个月了因为太忙,一直没有机会。
她想了想今天下午应该没有什么事,不知道能不能把前辈约出来,必须要补上,她不是食言的人。
她想了想,给半槿发了消息。
小包子:[秋秋,你下午有空吗?我找你有点事。]
几乎是秒回。
秋秋:[有空!几点!哪里!]
小包子:[嗯……三点行吗?我家小区车库,可以吗?]
秋秋:[可以,那到时候见。]
榆酥开始定蛋糕了,因为现在是大年初一,蛋糕是难定的,蛋糕店老板不太想接,榆酥表示自己愿意多出一倍钱。最终还是定了下来。
榆酥又去定花,定不到,她不由得皱了皱眉。
怎么办,榆酥看向窗外。揉了揉自己的头。眼睛一瞟,看到了幼时,自己藏在床下的木头,又想起了前辈头上的木簪。
既然定不到,那她自己做一个吧。
她爬到床下,摸出了一根木头,算是老木头的吧,她小时候就喜欢收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她想了想。
拿起笔在上面画了一朵不太形象的芍药。
又风风火火地跑到厨房锯了一下形。
跑到小仓库,从灰尘仆仆的角落找到了一个工具箱。
她开始刻了,既然前辈送她芍药,那她便也送芍药。
形态不同罢了。但意思总是一样的吧。
她还有两个小时完成这个礼物。
但她也需要两个小时去。
她有点着急,又连忙打了车。那边去边刻了。
到的时候,没有完成。还差一点点,一点点就好了。
还有十来分钟。
榆酥上楼换了一身衣服。
又连忙下楼。
那个木簪在她的包里。
一支没有完成的木簪。
看来得想办法了。
榆酥一下楼,就看到半槿蹲在那里等她,一如当初。
榆酥跑了过去,停在半槿的面前,半槿站了起来,拉住她的手,上车。
才开口问道:“酥酥要去哪儿?”
“Tod”
Tod,一家密室逃脱。秘闭性很好,不用担心会不会被粉丝发现。
先玩密室,再去吃饭,然后最后是蛋糕和…礼物。
这是榆酥目前能安排到最快最好的安排了。
半槿没有问榆酥为什么要去哪里。而是拿出手机导航。
并问道:“要来点音乐吗?”
“可以。”
《神羲》…榆酥不是特别惊讶。
淡淡的听着。
她盯着窗外的雪花,很安静,她想起了那一晚,十分痛苦的那一晚,是错误的开端。是所有的截止。
她闭了眼,不想再去回忆,毫无意义,徒增痛苦罢了。
心空荡荡的。还在隐隐作痛。
从未动心…榆酥,你从未动心。
她告诉自己。
到底是事实还是在欺骗自己呢。
从未动心,可你为什么会心痛…
骗人骗已。
10来分钟的车程,但Tod附近没有停车的地方,半槿就先让榆酥下车,她自己去找地方停车。
榆酥下车时,半槿递过来一把伞。
“外面还是下雪,你撑着点,去店里面等我我马上就来,等我。”
前辈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贴心。
榆酥心里又想着那根芍药木簪,连忙撑着伞上了二楼。
幸好没被人认出来。
榆酥花了几倍的钱才预定到。
有工作人员接待她,她在休息室等着半槿。
然后摸出没有完工的芍药木簪,继续制作着。
应该赶得上吧。
差不多七,八分钟左右吧。
榆酥等到了半槿。
半槿满身是雪,有工作人员拿来掸子扫去那些雪。
榆酥看着,心一紧。
她把唯一的伞给了我。
榆酥一言不发的快步走上去,结果工作人员手中的掸子,为半槿拂去身上的雪。
半槿笑着对她说:“今天我们玩什么啊。”
榆酥的手顿了顿,她抬眼看着半槿。
“为什么要把那把伞给我,为什么不告诉我只有一把伞,为什么不让我跟你一起走。你…不要对我这么好。”
我很贪心的。
半槿无所谓的摇了摇头,伸出手揉了揉榆酥的头。
“没关系啊,又不冷,我不舍得让你陪我走这么远。我就要对你好,因为是我对你好。”不是旁人。因为是你。
因为我爱你……因为我爱你,所以对你好。
半槿想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好啦好啦,今天玩什么呢?”
“密室。你可以吗?”
“可以啊,主要是你安排的我都可以。”
只要是你,我无条件。
工作人员给了她们两个小蜡烛,是那种电蜡烛,不是点火的。
和一个对讲机。
然后领着她们往里走,边走边跟她们讲解背景,最后她们两个被领进了一个房间,门关上了,被锁上了。
只有她们两个了。
这个房间黑黢黢的,榆酥下意识地往半槿那边靠了靠。
那是她的安全感。
半槿直接伸出手拉起榆酥。
开始用小蜡烛照着房间,试图找到线索。
因为蜡烛很小,所以能给到的光亮也很小。
墙上是数不尽的血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