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燕于飞,差池其羽”
“女儿...我希望你自由。”一个妇女恋恋不舍抱着怀里的孩子。
“池羽...池羽..”她呼唤着。
怀里的孩子好似知道她的母亲要走,便哭泣起来。
伊冉:“夫人..”
她温柔对夫人问,伊冉个子不高,年龄才16,穿着耽黄色的衣服,不是很华丽,她面前这位夫人是燕家长女,燕霓羽,19岁就当了母亲,她曾经是城里第一美人,却不料被父亲逼迫嫁到了桃家,可惜因为第一胎是个女儿,被一个小妾给算计了。
如今她一会就要离开桃家,就要过上颠肺流离的日子了。
她后面这位叫伊冉,是燕霓羽的待女,还是贴身,她有一位姐姐叫兮月,身高比她高了些,年龄比伊冉大一岁,这对姐妹性格都差不多,他们以前是跟着燕霓羽一起进了桃府。
燕霓羽顿了顿,拉住伊冉的手,把孩子给了伊冉,说:“伊冉,桃府危机很大,我却不能在这时刻带走她,池羽就交给你了。”说完她拍了拍伊冉的手。
伊冉的眼泪就咔咔掉了下来,伊冉跪下要磕头,燕霓羽把她扶起来,用手抹了抹眼角的眼泪。
伊羽委屈道:“夫人..奴婢至死保护小姐..”
这时外面的门推开了,是兮月。
兮月:“夫人..二房的催夫人了。”
燕霓羽“嗯”了一声,目光看向了池羽,不过没多久,大门就被踹开了。
“燕霓羽!你这个贱人!你给我快点滚出桃家!!我们桃家不留废物!”一个女人带着大肚子走到了园子。
燕霓羽不急不慢地走出屋子,冷冰冰道:“我还以为是妹妹养的狗在叫,没想到却是妹妹。”
她随便找了个凳子坐,总是摸着她那大肚子,这不就是明摆着显摆来了吗?
“姐姐,你也别不知好歹,你跟别的男人私通,就算老爷不知道,你也必须会滚出桃家。”
兮月挡住燕霓羽,大声教训道:“不知好歹是你!我们家夫人怎么会做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燕霓羽小声道:“行了。”
而那个女子在园子里磕起了瓜子。
燕霓羽走向前,双方目光对视,好似仇人一样,哦不,把好似去掉,她们本身就是仇人。
燕霓羽怪怪道:“倒是妹妹,知道这么多,你那点小心思我会不知道?”
“你...你!”那女人吓坏了,瓜子从手中掉了下来,背后不停得冒冷汗。
不怕自己陷害别人最后知道这个阴谋,就怕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阴谋,而且她还在按照你的局在走。
那么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而这个二房妹妹,可就是螳螂了。
她紧张说道:“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燕霓羽倒是不是很紧张,她走过来扶起这个二房,拍了拍她身上的土,很“贴心”地对着她小声说道:“三房那个小妹妹的孩子就是搞流掉得吧?放心,我不是为这个来的。”
燕霓羽凑近她的耳朵小声说:“日后你若对池羽不利,我便会在地狱拉你一把。”
简简单单几句话,可把二房妹妹吓坏了。
她又气又怕,很不愉快的走了。
兮月问道:“夫人,你和那个二房说什么了啊?”
伊冉回了她的话:“当然是那个二房的秘密当作威胁了。”
说完伊冉眼神低落,看着怀里被哄好的池羽。
伊冉还是忍不住掉了点眼泪。
兮月:“怎么了?”
伊冉道:“夫人要走了,她说让我留下照顾小姐。”
兮月一顿,说:“不是...不是带我们去吗?这...”
燕霓月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身来拍住兮月的肩膀,燕霓羽一向是活泼、乐观、向上的孩子,她才17就生了孩子,如今她17就要离开家了,日后她便没有家。
“兮月你跟我走,伊冉你留在桃府照顾池羽,你们可否领命?”
伊冉眼泪都不顾着流,兮月和伊冉一同跪下道:“奴婢,遵命。”
燕霓羽头向上留了几滴泪,还是舍不得看一眼池羽...她刚出生不到3天,却被人冤枉孩子不是她亲生父亲的,最可惜的是,母亲却不能在你身边看你长大,最困难的是桃府心机的人很多很多...再加上你的父亲不爱你,你要活下去,活不下去..娘陪你,我会在地狱推你一把,你一定要去天堂啊....
燕霓羽想。
伊冉哽咽道:“夫人...你别哭..”
兮月更是哭得泣不成声,从小一起长大的,她们对主子更是十一分真诚。
伊冉道:“夫人,我们从小就跟随您,您从小就疼爱我们,从来没有让我们受一点委屈,夫人奴婢这一生遇见你..值了!”
燕霓羽擦了擦伊冉的眼泪,哄道:“别说这么丧气话,说不定日后我们还会见面。”
兮月:“夫人...”兮月好像要说些什么,却被燕霓羽拉走了,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屋子。
伊冉:“夫人!你确定不要再看一下小姐吗?”
燕霓羽停了下来,最终还是摇摇头,选择了离开,走时她回答道:”不能看,再看一眼便走不开了,再看便放不下了。”
其实就算看不看都放不下。
说的话那么无情,却又那么卑微。
对不起池羽,我是个不好的母亲。燕霓羽这么想。
几年过去了,燕霓羽嫁到了慕家,生了个女儿,叫慕凌。
可能慕凌比燕池羽惨一点,知道她本名的人就两个,一个是燕霓羽,一个是林琰。
不知几年了,燕霓羽的神经好像越来越糊涂,成天问兮月:“我离开几年了?”“池羽几岁啦?”
“凌儿在哪呢?”
兮月:“夫人,已经7年啦,池羽7岁啦,凌儿才4岁,在赵嬷嬷那看着呢。”
“哦”
燕霓羽想了想,问:“今天要去哪呀?”
兮月笑着一边梳着燕霓羽的头发说:“夫人,今天去醉月楼去。”
燕霓羽听到这个名字开心极了,笑着得合不上口。
“去那呀!我记得以前..以前我还碰到过凌儿她爹...唔..”
兮月补上道:“您和老爷一见钟情,才生下了凌儿,夫人。”
燕霓羽点点头,她是真的想不起以前了,虽然她现在也是个正房,但那个美好爱情故事也是不对的。
那天燕霓羽被卖到了青楼,才碰上慕家家主,才把她娶回家,知道生了个女儿后就不管不问了,慕家家主听闻三房争气生了个儿子,都要高兴死了,还给他传为慕家后人,也就是说,那个儿子未来会成慕家的继承人,跟慕凌半点关系也没有。
慕家家主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做慕少林。
自从他那个好儿子出生后,就宠的宝贝疙瘩似的,磕磕碰碰都不行。
而正房这边搬了房子,到了最偏僻的地方去了,凌儿也因此受罪了,那里没什么人,倒是燕霓羽活着会有人去照顾凌儿。
“他出去了?”燕霓羽问
“是的,夫人,今天终于可以出去好好玩一下了。”兮月给霓羽整好了发型,穿上了比较好点的衣服,就出去了。
街上人山人海,哄哄乱乱的,终于走到醉月楼的时候,燕霓羽好像有一种熟悉的直觉,回首变旧没有了,那种直觉,最想见到的,再看一眼就移不开眼的,最想见到的那个人。
“客人里面进里面进。”老板娘很有礼貌的说道。
兮月:“还是老规矩,二楼。”
老板娘习惯地回答道:“得嘞!”
兮月从袖子中掏出点碎银子,可给老板娘开心坏了。
燕霓羽找到了熟悉的座位,坐了上去,望着窗外,霓羽很喜欢这样,每次慕家家主不在就经常来,至少在那个破破烂烂的屋子待着好多了。
燕霓羽注视着下方,有嘻嘻闹闹的孩子,奔跑着,后面便是他们的父母,开心的笑着,对燕霓羽来说多么讽刺啊,一生嫁了两个人,可是这两个人都没有好好对待她。
“二哥!”熟悉的声音...很熟悉很熟悉....
燕霓羽往下一看,一个小女孩,穿着紫色的衣服,很漂亮,笑的特别灿烂。
燕霓羽用手指擦擦眼角,疑惑道:“啊..我居然哭了...”
是啊,哭了....7年重逢,最放不下的,最够不去的...燕池羽。
兮月:“夫人?怎么了?”兮月刚刚上楼,点了些菜,第一次看见她笑着哭....
记得上一次,还在7年前...她也是这么哭折离开桃府。
“小姐怎么了?”伊冉缓缓问道。
“没什么,我有点..想母亲了。”池羽眼神低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燕霓羽似乎清醒了些,她不语。
不知道过了多少个秋天,看过多少轮明月。
燕池羽在慢慢长大,燕霓羽在慢慢老去,巧的是,在那一次每一天燕霓羽每天都去醉月楼,不巧的是,在这个悄无声息的秋天,枯萎的枫叶落了地,只是少了一份思念,少了一份守护。
慕凌8岁那年,她抚摸着她母亲苍老的手,透骨酸心的哭啊哭啊....
转眼秋天过去了,还有人没有执念而活着。
“不孝女!”说完,一巴掌过去,早已经习惯的燕池羽不动声,默默忍受。
“我说了不要毁我计划!不要毁我计划!!”
他不听的说着。
好烦。
太烦了。
你怎么不去死啊?
池羽的心里早已经扭曲,对桃夭起了恨心,杀心。
冬天了,有一晚伊冉恨晚才到桃府。
她捧着一个小盒子,走进来池羽的房间。
“这是什么?”池羽放下笔,走过去仔细观看。
伊冉的脸色很沉,好像溺水的孩童。
“小姐,这是...”
“什么?”
“这是您娘求给您的。”
“.....什...”
伊冉缓缓打开了盒子,里面有个香囊,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了,还在池羽没有出生之前,她很开心早晚都在缝那个香囊,她很期待她的孩子的到来,当时兮月还在问她,如果是个男孩呢?夫人笑嘻嘻的说那就留着送给他挚爱、爱的人,等池羽一出生后,她们便被冷漠对待了,不久被一个二房的风家二女儿给诬陷了,没办法她基本很少睡努力得纹上“池羽”二字,可惜没能送出去。
伊冉伤心的不止是夫人的故去,还有她的姐姐,他的姐姐兮月自从夫人死后便改名了,成了凌儿的嬷嬷,年龄不大,但是慕府上上下下也没人爱管这件事,兮月之前给伊冉写过信,说为了埋名,也是为了夫人好,那个少林很爱捣乱,有多少奴婢死在她手里,知道是夫人亲自带来的,还不如亲自改个名字,便更长久留在凌儿身边,前几日伊冉亲自去买了点侍卫,去慕家保护兮月和凌儿,没想到第二天人全都回来了,说是兮月在一周前便也去了。
被那个叫慕少林退下来井,淹死了。
她今天还特意偷偷潜入了慕家,找到了那个凌儿,凌儿说:“母亲走前,她让我把这个盒子给池羽姐姐。”
伊冉疑惑问:“凌小姐,夫人给您说过池羽小姐的事情?”
慕凌点点头,道:“是,从小就告诉我有个姐姐,她叫燕池羽,她还每次都去醉月楼去偷偷看望她呢。”
伊冉;“小姐不嫉妒吗?”
慕凌沉默了一会,说出了她的答案:“不,至少我在母亲身前,她可以为我遮风挡雨,而她却看不到姐姐。”
伊冉:“我会告诉您姐姐她有一个很好的妹妹。”
慕凌苦笑说:“算了吧,人总会变,我以后说不定也不会成好人。”
伊冉安慰道:“不会的。”
那一夜都是个不眠之夜,哭的哭..心痛的心痛...
“父亲他说母亲为了生我难产死了。”池羽很生气说。
“..他骗了我这么多年...”
“......”
“伊冉,我到底姓什么?”燕池羽问。
伊冉:“回小姐的话,姓..燕。”
她让伊冉走,说让她自己好好静静。
燕池羽等伊冉走后,呵呵笑起来。
“哈哈哈...他原来骗我这么多年啊...好多年啊...我不姓桃!我就知道..他那么假惺惺爱我,说心疼我..在外人面前总是说我好话...啧..真恶心。”
“太..恶心..了。”
“以前我还以为我说了母亲的话他因为伤心才打我..现在才知道,那是因为心虚!!”
“恶心!恶心!!”
“恨死你了...你凭什么啊..桃夭..你该死!”
“桃夭...你接受...棋子的反抗吧。”
“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