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席昕影不知道的是，她在方糖楼上的时候。
坐在车里的房瑾有多煎熬，她的脑子里出现了很多乱七八糟的画面，席昕影虽然把事情闹大了，算是有筹码在手，但是如果方糖那边的人被她这么一刺激，失去了理智呢？
她甚至担心过一会席昕影会被人从楼上丢出来。
房瑾正在楼下坐立不安的时候，席昕影轻轻松松地从楼里出来了。
她心里的石头终于跟着落地了，却也意识到自己忽然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甚至超出自己控制范围的情绪。
她在因为席昕影的草率而生气。
席昕影不知道的是，能让房瑾生气的人在这个世界上都是数的清，当初柯子潇的背叛都没能让她生气，今天她却因为席昕影不够爱惜自己而生气。
“你生气了？”席昕影终于察觉到房瑾的不对劲，小心翼翼地去握房瑾的手，依然被甩开了。
席昕影印象中的房瑾，一直脾气都很好，对她也基本上都是乖巧的，很好哄的。
即使一开始她会有点害羞或者不愿意，但是只要席昕影坚持一下，房瑾就会妥协。
可是这一次，看起来很难搞定。
席昕影并不擅长哄人，粉丝们都说她甜甜的微笑看起来特别会撒娇，可是现实中的她，其实最不擅长的就是这些。
不过现在房瑾这幅生气的样子，让她也有点失去了方寸。
咬咬牙，干脆也豁出去了。
反正今晚都豁出去一会了。
席昕影轻轻地拉住房瑾的衣袖，晃了晃，咬着嘴唇瞪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房瑾，水汪汪的眼睛看起来可怜死了。
房瑾也被席昕影这幅样子给可爱到了，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席昕影还以为没效果，急忙用甜甜地声音说：“小姐姐不要生我的气了嘛！”
房瑾觉得自己的胸口被撞了一下狠的，难怪席昕影的粉丝要喊席昕影甜心队长。
这谁遭得住！
“以后这些事你都不要管了。”房瑾别过头，忍着不去看席昕影，声音在车里听起来有点冷，“你手上有什么资料都交给律师。”
席昕影老老实实地点头，眼神依然可怜兮兮。
房瑾依然不敢看她，声音听起来也非常公式化，“我打算跟你合作。”
席昕影很意外，揪着房瑾衣袖的手也松开了，“我……”
“我也是第一次涉足娱乐圈，没有经验也没有门路，但是我觉得你跟你的组合条件都还不错，所以有兴趣跟你们合作。”
席昕影从认识房瑾开始，接触的都是房瑾骨子里不曾被外人所看到的温顺。
忽然换成正式的职业模样，席昕影发现自己居然没法反驳她。
工作状态的房瑾状态一开，谁也吃不住她。
席昕影更加吃不住了。
“过几天会有人来跟你们谈，我们这边虽然是新的公司，但是团队都是我从别的地方找来非常有实力的人。”
席昕影看着认真跟她谈事的房瑾，心里也跟着升起了一股无法抑制的情愫，这样的席昕影，别说跟她介绍自己这个新公司的情况，就算直接让她签约，她都是毫不犹豫的就签。
“除了我们这边的团队有实力之外，你跟方糖这边的问题我们也一并会帮你解决。”
“条件这么好，又帮我解决官司，又给我发展的机会……”席昕影终于从房瑾该死的魅力中挣脱出来，果断地握住了房瑾的手，“那我能给你什么？”
房瑾一直严肃的脸微微松动了一下，耳朵也是完全不受控地跟着红了。
“我要签你二十年……你接下来二十年都要给我卖命赚钱。”房瑾大概是觉得自己的话说的还不够凶，又不补上一句，“这二十年，不管亏盈，你都得一直呆在我这里。”
“好。”席昕影把房瑾的手拉到自己怀里，轻轻地捏着她的指尖，时而用力时而轻柔，惹的房瑾的眉头一直皱着。
“我答应你，以后都不会单独跟方糖的人见面，全权交给你的律师团来处理。”席昕影也变得认真起来，“我会带着组合重新站起来，给你赚钱。”
“哼。”房瑾不理她，不过也没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只是不太爽地挤出一句，“小房子给我烤的鸡翅都凉了。”
为了席昕影的事，她才耽搁到现在。
席昕影笑，“我给你热。”
“我还没吃晚餐。”
“我给你做。”
“琴姨会做！”
“我做的可能跟好吃。”
“不可能。”
一来一去的对话，硬是把气氛给说回来了。
房瑾的职场外衣也撤下来了，脸色都柔和了很多，这才开始训席昕影，“你今天真的太不理智了。”
“是。”席昕影老实承认，好不容易把人哄好，她也不想再惹她生气。
“姓罗的那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你就不怕他失去控制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
席昕影确实没有考虑这么多，她当时也是一头热就去了。
因为罗总说，她要是不去，他会想尽办法把阿漓和姜姜抓回去，她要是能保证一辈子护着她们，那她就不要来。要是来了，他们还有的商量。
阿璃和姜姜是成年人，席昕影不可能真的一辈子都把她们关在房瑾的别墅里。
所以明知道是鸿门宴，她还是来了。
“不是有你嘛。”席昕影已经掌握技巧了，知道房瑾吃这一套，开始跟她撒娇，“罗总知道我背后的人是你，他不敢动我。”
房瑾转头看向席昕影，她也知道席昕影现在的压力肯定很大。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要不然，我把方糖买下来？”
房瑾不是开玩笑的，如果要买，她就会有别的对策，而且方糖现在的情况，迟早都是要贱卖。
如果席昕影想要出这口恶气，或者她觉得和以前的人搭档合作起来跟便利，她觉得买下来也不是不可以。
席昕影：……
“不要用买菜的口气随随便便地说买一家公司好不好？”
房瑾一脸认真，“如果不是你念旧，方糖在我眼里确实还不如菜值钱。”
席昕影被这样的房瑾给逗笑了，“不用了，我攀上了一棵大树，不准备吃回头草。”
“不过你也要考虑清楚，我这边毕竟是新公司，在操作当面肯定没有方糖熟练，在娱乐圈的关系网暂时估计还不如他们，资源我手上也是一点都没有。”
这些都是事实，席昕影去了别的公司，可能只是分成低点，但是别的娱乐公司都有现成的资源，可以分享给她们，但是在她这里那真的是什么都没有，是真正意义上的重头开始。
JZ集团可以说每个领域都涉足过，唯独对娱乐圈是一点都没碰过。
最多是请过艺人回来做代言。
合作跟竞争那又是另外一种关系。
那些跟她们有合作关系的娱乐公司自然不会跟她们分享资源。
小棠找的那几个人虽然都很不错，但是有几个在老东家做的好好的，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所以就算房瑾愿意出高价挖人，别人也不见得愿意来，她这里什么都没有，前期肯定会很困难。
“我没有关系。”席昕影笑着把头靠在了房瑾肩头，“我愿意跟你一起奋斗，从零开始。”
房瑾还想说什么，被席昕影捂住了嘴唇。席昕影微微仰头贴在她的耳边说：“我知道从头开始的意思是什么，你不用再跟我强调了。”
房瑾脸都要鼓红了，哪有人用这种方式阻止人说话的。
席昕影靠在房瑾肩头，闻着属于房瑾身上的味道，心里异常的平静，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这阵子四面八法的压力都朝着她扑过来，没有一个好人站在她这边。她怎么都想不到，在自己绝望的时候，会是房瑾这样的人物撑着她站了起来。
“能跟你一起从头开始，你不知道对我来说是多么的幸运。”
席昕影的声音是贴着房瑾的耳边直接传入她心里的，房瑾的耳朵也变得越来越红，她对席昕影真的一点抵抗力都没有，这个人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阵微风轻轻从她的心头拂过，让的她无法拒绝。
原本还因为生气绷直的后背，这会都软下来了，几乎都要瘫倒在席昕影怀里。
房瑾轻声说：“你别后悔自己的选择就行。”
席昕影才不后悔，她轻声问房瑾，“我带你去个地方好不好？”
此时的房瑾除了点头，还能做什么。
席昕影松开捂着房瑾嘴的手，打开了车子中间的隔断，对正在开车的宫衍说：“衍哥，你能送我们去个地方吗？”
说完报了个地址。
宫衍知道席昕影这么说，房瑾肯定是同意的。所以直接掉头，带着两个人朝着目的地去了。
房瑾看了席昕影一眼，有点不满，“你都喊宫衍哥了，为什么从来都不喊我姐？”
当着宫衍的面，席昕影也不敢放肆，偷偷握着房瑾的手，侧头看向窗外，她才不会喊房瑾姐姐的。
这辈子都不会喊的。
车子并没有行驶多久就到了地方。
席昕影带房瑾来的地方是一条比较古老的街道，离方糖娱乐不是很远。
因为时间已经很晚了，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
席昕影戴着帽子，直接牵着房瑾的手就下车。
房瑾还有点犹豫，席昕影毕竟是公众人物，她虽然不是娱乐圈的人，但是最近跟拍她的记者也挺多的。两个人大半夜手拉手的被人拍到了，确实也不太好。
宫衍一直都警惕地跟在两个人身后。
席昕影看两个人紧张的样子，笑着说：“放心吧，这里一过十点，外面基本上就没人了。”
房瑾不解，“为什么？”
“这里住的都是老人，年轻人都不住在这么破的地方。”席昕影牵着房瑾的手，带着她避开老街上坑坑洼洼的地方，“老人家基本上九点多钟就睡了，这里安静的很。”
席昕影不说，房瑾还没发现，这里确实非常的安静。
“那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你不是没吃饭吗？”
房瑾从公司回家都没来得及吃饭就赶去方糖了，这会都饿过头了，她还等着回去吃小房子留给她的鸡翅。
“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席昕影放慢了脚步跟房瑾并排走着，手也顺势搭在了她的腰上。
房瑾有点不自然地挣扎了一下，席昕影干脆大力地把人搂进了怀里，趁着夜色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房瑾挣脱不得，只能由她去了，因为她穿的细高跟，这里的路都是青石板铺的，不平稳还有很多小水坑，前几天刚下过雨，她走的很累。
席昕影不带着她，她更加糟糕。
不过看着这样的地方，她也很怀疑，席昕影所谓的好吃的，到底靠不靠谱。
席昕影带着房瑾一直走到了巷子最深处的位置，然后敲开了一扇门。
房瑾还挺纳闷，不是说这里的人都很早就睡了吗？
正疑惑着，门就打开了，开门的人是个中年女人，看到席昕影的时候还愣了一下，然后叫了席昕影的名字。
席昕影叫了声“牛妈”亲亲热热地就跟人拥抱在一起。
两个人看起来就跟非常非常亲的人一样。
房瑾也是第一次看到席昕影露出这么孩子气的一面，她在房瑾面前总是故作老成一般，自己的事都坚强地扛起来。
在一颗，房瑾才意识到，她其实真的还是个孩子。
别人这个年纪可能还在大学上课，过着天真无邪的日子。而席昕影已经开始扛起整个组合的重任了。
房瑾莫名的开始心疼她。
席昕影跟牛妈寒暄一番后，伸手过来招呼房瑾，一旁的牛妈则开心地把她们引了进去。
房瑾的脑子里转了好几圈，都想不通席昕影和这位牛妈是什么关系，她甚至都想到这可能是席昕影的家人了。
从不太大的正门进去，跟着上了二楼，房瑾才发现这居然是个餐厅，二楼一整层都被打通了，放满了桌椅板凳。
整个餐厅的装修的虽然很简单，但是很整齐，看起来也很干净。
牛妈问席昕影，“还是老地方吧？”
席昕影点头，“牛妈记性真好。”
“我当然记得。”牛妈笑着打开了旁边唯一的包厢，“你们几个小鬼差不多都是吃这我的饭长大的，我怎么能不记得。”
席昕影带着席昕影进了里面的小包厢，宫衍很自然的就留在了外面的大厅里。
席昕影小声跟房瑾解释，“牛妈是这家私房菜的主人。”
“这里的房子很便宜，以前我们还是练习生的时候就住在这里，每次从公司回来都很晚了，都会来牛妈这里吃个宵夜。”
房瑾还是第一次听到席昕影说起自己的过去，她听的很认真。
席昕影拉开椅子让房瑾坐下，“今天我们来的还算早，十二点左右就会有很多练习生过来这里吃饭。”
“这么晚？”房瑾有点惊讶，“你们以前也是训练到这么晚？”
席昕影觉得房瑾这样惊讶的样子有点可爱，笑了笑，“你用觉得我可怜，不努力是不会有未来的。”
牛妈一直站在一旁看着两个人。
席昕影跟牛妈介绍房瑾，“这是我朋友。”
房瑾起身跟牛妈打招呼，刚刚在门口的时候灯光太暗，看不真切，这会房瑾才发现牛妈长得非常有亲和力，看样子也是个非常不错的人。
“小姑娘长得好漂亮。”牛妈估计把房瑾当成是席昕影的同龄人了。
房瑾脸色微红，“我……不是……”
她想说她不是小姑娘，席昕影却抢先对牛妈说：“漂亮吧。”
脸上还带着一脸的骄傲。
牛妈猛点头，看过不少漂亮女孩的她，也没见过这么有气质的人。
席昕影搂着牛妈的肩膀悄悄告诉她，“这是我喜欢的人。”
牛妈急忙又仔细看了看房瑾，让后对席昕影猛点头。
席昕影给了牛妈一个眼神，然后点了几个自己以前常吃的菜，也没忘记给宫衍点了餐，
等到牛妈就下去做饭了，房瑾问她，“你刚刚跟牛妈说什么了？”
席昕影笑而不语，不管房瑾怎么问，她都不肯说，她怕吓到房瑾。
相处这么久，她早就摸透了房瑾的性格，房瑾是有自己界限的人，她的界限一直都很严格，你要是强行是不可能挤进去的，只能沿着边缘慢慢地让她把她的界限慢慢的缩小，你才能慢慢地靠近她。
“以后再告诉你。”席昕影笑着把碗筷摆在房瑾面前。
房瑾既然问不出来，也就不强求了，便换了个话题，“你以前就住在这附近？”
“嗯，等下吃完饭我再带你去看看。”席昕影一直撑着头盯着房瑾看着，“我在这里大概住了五年，我们一帮十几岁的小女生被公司安排住在这里，那时候也没什么钱，公司会发一点补贴，不过都是发到父母手里，父母再给我们一点零花钱。”
房瑾听得很认真，这样的生活对她来说实在是太远了。她在这个年纪的时候，过的跟席昕影是完全不同的生活。
“因为公司包三餐，所以父母都只给我们零花钱，但是那时候我们每天要学很多东西，还要跳舞，运动量非常大，又在长身体，公司的饭菜根本就不够吃，一般都下课的时候就饿得不行了。”席昕影说着说着就笑了，“所以牛妈这里就是我们的秘密基地，饭菜又好吃，又便宜，份量还足。”
房瑾感叹，“那她真的是个好人。”
“牛妈没有子女，她做私房菜其实也不是为了赚钱。”席昕影看了一眼门外，微微叹了口气，“所以即使我后来工作忙的脱不开身，我也会让人过来看看她。”
大概对席昕影来说，牛妈也差不多是亲人一样的存在吧。
两个人正闲聊着，牛妈的菜也做的差不多了，一个一个菜跟着慢慢的上来了。
她也没多陪着席昕影她们，说过一会别的练习生们也该下课了，估计要忙起来了。
下去之前，还特意帮两个人把包厢门给关了起来。
果然没过一会就有人声从楼下传了上来，都是亲热地喊着“牛妈”，然后就是热热闹闹的脚步声上来了。
房瑾和席昕影两个人坐在包厢里，听着外面的动静吃着饭。
跟席昕影说的一样，牛妈的手艺确实不错。
虽然菜色很简单，但是味道是非常家常的味道，看样子她真的是用心的在做饭给这些孩子吃。
外面的练习生一上来就看到了坐在大厅里的宫衍，一个个都好奇的盯着他，见他一直不说话，胆子大的还开始调戏他。
宫衍是非常专业的保镖，性格也很冷，基本上不跟外人说话。
一直都是一张扑克脸，即使是面对房瑾也很少会有别的表情。
所以这些练习生们，不管怎么逗他都没用，他一直都坐的笔直的在那里吃饭。
房瑾和席昕影两个人在包厢里听着动静凑在一起偷笑。
外面的练习生调戏完宫衍也没办法安静下来，几个人凑到一起开始聊八卦。
今天最热的八卦就是席昕影跟方糖对撕的八卦了，又刚好是晚上的时候爆出来的，大家聊得特别欢快。
几个练习生凑在一起说：“席昕影简直是疯子，这以后哪家公司还敢签她，前面跟人开着会，下面开着直播，可怕。”
听到自己的名字，席昕影跟房瑾都屏住呼吸开始认真偷听。
听到有人说席昕影是疯子，很快就有人出来抗议了。
“我觉得她好酷，艺人也是人，凭什么要被人这么欺负。方糖也太欺负人了。”
还有人说：“我一直都觉得她是那种软萌的女生，没想到她这么刚。”
“哈哈，真的，我听到她骂方糖的人垃圾的时候，我都笑了。原来小仙女也会说脏话。”
包厢里的席昕影一脸尴尬，偷偷看房瑾，小声问她，“我真的脏话了？”
房瑾认真开始思考。
席昕影看她这样子，差点抓着她的肩膀晃着她的脑袋，让她停止思考这种毫无意义地问题。
房瑾思考结束，确认道：“你确实说了，你说的是……”
席昕影急忙捂住房瑾的嘴，漂亮姐姐才是真的不能说脏话。
外面的人说了一会八卦后就换内容了，开始唱歌，毕竟都是经过专业训练出身的，和声都唱的非常不错，在这样的夜晚听着也非常的舒服。
房瑾问席昕影，“你以前就是这样吗？”
席昕影点头，“这就是我成名之前的生活，是不是很有意思？”
其实席昕影没说的是，这些练习生大半都是大公司出来的，她跟阿璃和姜姜那时候是从方糖那种小作坊出来的，虽然都是练习生，其实也是有鄙视链的，大公司出来的是会鄙视小公司的。
她不止一次在这里跟人吵过，牛妈为了护着她，才弄了这个只够三个人坐的小包厢，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她现在熬出头了。
她今天带房瑾过来，并不想证明什么，只想带房瑾看看她的过去，而她经历过这一切，并不能磨灭她的意志，她也会一直走下去。
只要给她机会，就算是从头开始，都没有关系。
房瑾确实没办法了解这样的生活，她从小到大都是想吃什么，自家厨房就会做出来，更不要说吃不饱还需要出来吃便宜的饭。
“我不觉得有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很辛苦。”
就算是有钱人家大小姐不食人间烟火，房瑾还是要这么说。
“其实一点都不辛苦。”席昕影坐在房瑾身边，手指轻轻地缠上了她的发尾，一圈一圈卷在了手指上，“因为我有梦想支撑着，所以这些都是我宝贵的回忆。”
这点房瑾要承认，不管是什么样子的经历，最后都会被封存在记忆里，时过境迁，这些都会变成不可或缺的回忆。
“现在也一样，我的梦想还在。”
房瑾懂了，她伸手把自己的头发从席昕影的手指上解下来，然后握住了她的手，“我知道。”
席昕影看着房瑾认真的脸，实在是没忍住，凑过去亲了她一口。
意外的房瑾却没有躲开，而是坐在那里似乎在等着她的亲吻再进一步。
席昕影再次把嘴唇贴过去的时候，房瑾热情地回应了她。
席昕影所不知道的是，说着梦想的她，认真而专注，也深深地打动了房瑾的心。
两个人一直在包厢里呆到外面的练习生都散了才出来。
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
回去的时候，席昕影把自己住的地方指给房瑾看，那是一栋两层楼的小房子，她当年所拥有的是楼上的一个带窗户的小隔间。
不过现在她住的那间房子已经有人住了，正亮着昏暗的灯光，也不知道这里住的人以后会不会跟她一样顺利出道。
房瑾问她，“这里对你是不是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席昕影点了点头，“我的青春几乎都在这里吧。”
“那……”
房瑾一开口，席昕影急忙捂住了她的嘴，“千万别说……”
席昕影都无语了，有钱人怎么这样，怎么看到什么都想买。
房瑾表情有点尴尬，她也觉得自己是不是中了席昕影的毒，怎么什么都想买给她。
两个人从这里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一点多了。
家里的人都睡了。
房瑾累了一天，也是倒床就睡。
席昕影不敢打扰她，自己在楼下呆了一会，顺便上网看了一下今晚的热搜。
她的热搜还在第一，直播的内容已经彻底传播开了，估计方糖现在的实力也压不下这些舆论了。
席昕影现在可以说完全没有公司在背后撑着，都没有钱去买热搜，所以现在的热度都是真实没有掺杂半点水分的，这样让她对自己的知名度也算是有了一点底。
她其实心里压力也很大，房瑾这么信任她，她也不想让她失望。
不过一想到自己的未来以后会有房瑾参与，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充满了力量。
看完这些东西，席昕影上楼准备睡觉，却在路过房瑾房间时，还是没忍住进去了。
她只想好好看看对方，却没想到她才靠近房瑾，房瑾就睁开了眼睛。
两个人四目相对，房瑾本能地往旁边挪了挪，嘟囔了一句，“你怎么这么慢？”
席昕影愣了一下，房瑾这是在邀请她一起睡觉？
她正迟疑着，房瑾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带的她整个人跌在了床上。
“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房瑾轻轻地拍了拍席昕影的肩膀，在她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靠在她怀里闭上了眼睛。
席昕影看着怀里沉睡的人，心里顿时一股满足感油然而生，如果说最近的她是被世界苛待的，那她现在开始原谅这个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