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麒麟三族重获生机,脱胎换骨,天道降下的功德中,给予谢圣这个便宜儿子的也不少,可惜谢圣此时的注意力并不在功德上,而是震惊地瞪着自我:“——跟在我身后这么些天,你一点儿我的优点没学,凤一这句你倒是学去了!”

  真是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谢圣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痛惜地看着自我,试图让对方反省一下自己的过错。

  然而自我此时已经恢复了毫无波澜的模样,眼神淡漠地看着谢圣,仿佛方才的那句全是谢圣的幻觉。

  谢圣:“……你不要装傻!方才你分明就是占我便宜了!”

  “咳咳!”始麒麟和祖龙一道走过来,就听见这么一句,赶紧清咳两声,“小谢老师。”

  以他们的原本体型,麒麟崖早已无法容纳,二位便一个化作人形道体,另一个缩成大约狮子大小,一道来见谢圣。

  谢圣很不甘心地收回眼神:“祝贺三位得偿所愿——嗯?元凤呢?”

  “自然是在屋里。”始麒麟许久没用这样的体态现身,此时身后的尾巴甩得像金毛,四只蹄子也在地上精力充沛地踩来踩去,仿佛如果不是在和谢圣说话,下一秒就要躺到地上打滚一般,“总算可以化为原型,现出道体,他不得臭臭美,照照镜子?”

  谢圣:“……”污蔑吧,没想到一起相处了两百多年,始麒麟还是对元凤心存芥蒂。元凤平日确实爱美了点,但是这种场合,元凤身为堂堂凤族之首,怎么可能跑去照镜子。

  “此番还得多谢谢师襄助。”祖龙的神情有些蔫蔫,他不工作时一贯都是这样,随意找了颗梧桐木便懒懒地依靠上去,没骨头似的,“我族能有此造化,还是倚仗谢师为我等苦心谋划。”

  谢圣这才终于想起要拍一下上司的马屁:“这也是天道应允,天道仁慈。不过,如今你们得以复生,未来又作何打算?”

  天道能容得下这三族,也是有个大前提的,就是始麒麟他们立下的誓言。从此龙、凤、麒麟三族再不能有争霸之心,从曾经横行洪荒的凶兽,变为给洪荒带来祥瑞的吉兽。

  祖龙微微抬头,看了谢圣一眼,之前的激

  动已经冷却,转而代之的是疲倦和落寞:“龙族驻地已被夷为平地,我与族人不打算再回去,愿留在无名山,继续之前的活计。”

  这话他说的很冷静。

  两百年前龙凤初劫末期的时候,他与始麒麟一战两败俱伤,三族便已经注定退出洪荒的舞台。那时他拖着一身重伤,沿途往驻地去,遇上不少修道之人试图猎捕还幸存的龙族,或是想将他们炼为法器,或是想将他们收作坐骑、灵宠,哪里还有对当初洪荒霸族的敬畏?如今天道虽容许了他们再生,可在祖龙看来,也不过就是苟活而已。失去了曾经的霸者地位,又被迫化为吉兽,回到了龙族驻地难道还想东山再起?倒不如留在谢圣山中,大家在治安督察队里,也有个正当理由在洪荒施展威风,而他这个总账房也还算是有些威严。

  始麒麟斜瞟了祖龙一眼,也跟着道:“我族亦是如此。”

  他想的却和祖龙不一样,这百年以来,他冷眼旁观,天道对谢圣偏爱如此,麒麟一族既然想要延续生机,那必然得顺应天道,那依附谢圣不就是顺应天道?他和祖龙不同,最是服从兽族的天性,兽族最大的天性便是繁衍传承,只要能让麒麟一族传承下去,依附谢圣又如何!再说了,如今谢圣可是天地间第二位准圣,未来的第二位圣人,他们麒麟走出去说起来也是圣人门人,不算埋没名声。

  元凤也姗姗来迟,对着谢圣道了谢,同样表示愿留在山海茶社,总归大家现在都得做善事,那在哪不都是一样做,更何况他还有个辛辛苦苦生下的孔宣在此,给罗睺做徒弟,他实在放心不下。

  “孔宣倒无所谓,有我看着呢。”谢圣好奇地问元凤,“刚刚你去哪了,方便说不?始麒麟说你是回屋照镜子去了。”

  元凤果然大怒:“听他信口雌黄!”

  谢圣放下心来:“我就说,您也是堂堂凤族之首——”

  元凤:“我打理毛发去了,你看看我最近这个凤翎是不是有比之前厚实?”

  谢圣:“……”

  ·

  祖龙、始麒麟等既然和谢圣说定,将会全族留下,考虑到如今大家都不好再继续栖身于《山海经》,那族人们的居住问题就得解决了。

  元凤

  直接率领着全族,将凤鸣山与落凤坡一道搬来,安置在麒麟崖边,祖龙、始麒麟却没有完整的族地可以行方便,举族上下共同劳作,硬填了两座新山头,与凤族的山头一起,围绕在麒麟崖四周,共同拱卫山海茶社,整片山系还是沿用老名字,就叫无名山。

  谢圣就没操心三族的搬迁事宜了,毕竟三族复兴那都是人家家族内部的事情,他一个外人也不好插手,恰好趁这个空荡,下功夫带着徒弟们又抓了一遍基本功。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直到某天四不像突然火急火燎地冲进谢圣的书房:“师父,不好了!六师弟和人打起来了。”

  谢圣惊了:老六?红云?就红云的脾气,能跟山头上的谁打起来啊!

  四不像:“是祖龙,您快去看看吧……”

  谢圣被四不像拽着起身:“为什么啊,是不是老六打扰祖龙工作了?”

  “唉,我也不知道。不过敖金当时也在,据说是因为红云不让祖龙继续工作,才吵起来的。”四不像经过百来年的生长,如今已初现神鹿的形态,雪白的皮毛覆盖矫健纤长的身体,弯而弧度优雅的鹿角尖端还泛着一丝稚嫩的粉红,就连睫毛都是雪白雪白的,和当初的丑八怪截然不同。

  谢圣跟在四不像身后疾走,忍不住就摸了一把徒弟白蓬蓬的后背毛。

  “……”四不像一下停住了,转过头,眼泪要掉不掉,“师父别摸了。”

  他特别愧疚:明明已经每天祈祷着自己能长劈了,往丑里长,可最终还是没能维持得住自己的丑貌……甭管谢圣说什么,反正四不像就是坚信,自己如果一直跟之前一样丑下去,师父也一定会像刚开始那样宠爱他!

  “哎呦,对不住。”谢圣吓了一跳,哪里晓得四不像异于常人的心思路程,还以为徒弟长大了,不乐意让师父撸毛了,赶紧缩回手,“走走,我们去看你六师弟。”

  赶到书房,谢圣才发觉四不像为什么这么着急——红云确实是没受伤,受伤的是大家辛辛苦苦搭建起来的账房屋子!祖龙依旧是人行道体,一身青衣大氅都有些凌乱了,脸色沉黑如墨,胸膛一起一伏,手掌都化为了龙爪,还擒着一把刻刀。

  这是砸着东

  西呢,也不愿意把笔放下。

  谢圣赶紧插到两人中间:“冷静冷静,别冲动……”好歹将祖龙安抚下了,又叫了人来拾掇好这堆烂摊子,谢圣拉着红云回到书房询问,“到底什么情况啊?”

  整个无名山谁不知道祖龙的工作气,为什么还要特地去招惹他。

  红云对于自己的行为还惊动了师父非常羞愧,低着头说:“师父,我是想要劝说祖龙的。您看他工作起来,不分昼夜,这样怎么行?”

  谢圣楞了一下:“龙族对休憩的需求不大……”

  红云嘀咕:“不是休息的问题。”

  师父每天忙着带徒弟,还要处理茶社上下琐碎的事务,忙起来顾不上观察,红云却是细心的性格。他发现,自从重得新生之后,三族族人的心态都不大对。

  想想也是,曾经的洪荒霸主,如今只能仰仗天道垂怜,谨小慎微的约束己身才能延续血脉,这是多大的落差。祖龙这样一头扎进工作里,没日没夜的劳累,以此麻痹自己。身体上的健康是一回事,精神、心理上的痛苦难道就不重要了吗?

  “……”谢圣愣了好久才找回声音,“嗳。”

  果然是红云会担心的事。

  红云挺沮丧的,觉得自己好心又办砸了一件事:“我也是考虑不当,光想到要让祖龙振作起来,却提不出一点能实际帮到他的办法。元凤和始麒麟也是……”

  一丧气,红云的本体都偷偷溜出来了,几大团红粉红粉的云朵像棉花糖一样的包围住红云,一起丧丧地耷拉下来,变成哭哭云的形状。

  晴转多云之后,开始下雨。

  “哎哎哎?!”谢圣惊呆了,眼看地湿了一大片,急中生智,灵光一现,赶紧拍拍红云:“别下了,得亏有你发现问题,我们才好想法子解决问题。徒弟要是都能解决所有困难了,要师父还干嘛?交给我了。”

  谢圣:“——真别下雨了,你本体都下小了!”

  这些雨下完了还怎么办,等着晒干还能变回本体吗??

  …………

  抱着猎奇的心态围观了一下六徒弟的体态变化,谢圣转头就去找了老搭档罗睺:“……我觉得大家这个心态确实不对。以后还有那么长的日子要过呢,不能一直丧着吧?重获新

  生是喜事,这么颓丧怎么行。”

  罗睺举着弑神枪,一副很想往谢圣身上戳的样子:“你还问我?我连喜事都没有一件,一直丧着,你管我了吗?”

  跟在谢圣身后的自我冷不丁地插话:“拿枪你不快乐?收徒你不快乐?取剑阵你不快乐?”

  “……”谢圣也是惊了一下,但很快就厚着脸皮顺杆爬上,“你看看你看看,人家自我都听不下去了。再说你灭世黑莲没了!”

  本来说好的呢,每百年还一件法器,现在罗睺就差一个灭世黑莲就齐活了:“……快乐快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讲这话之前,罗睺还下意识地看了一圈屋子,没瞧见孔宣的影子,才痛痛快快地把不客气的脏话说出来。

  谢圣乐了:“我想着,可以给他们找点新的事做嘛,又不是不打仗就不能成为强族了!你看看我们山海茶社,是靠打架兴旺的吗?”

  “是靠你不要脸兴旺的。”罗睺尖酸地说。

  谢圣佯装没听见:“对不对!眼下这种自甘堕落,就准备这么混沌地聊此余生是什么态度?不能这样。”

  “……”罗睺发觉不要脸的人你说他什么都无效,只得顺着问:“那你打算怎么做?”

  谢圣精神起来:“和我们茶社一样,走创建精神文明的路线啊!比如说娱乐圈嘛。”

  在后世,什么歌后、影帝,娱乐成神,多了去了。好歹影帝什么的大小也占了个帝字嘛。而且真要算起来,那些厉害的明星们,粉丝、信仰者都是以千万计数的,甚至还有破亿的,整个洪荒能修出道体的修道人加一块,都不一定能有那么多呢。

  看祖龙这个在意的程度,谢圣也不敢直接就找他打包票,便打算先拿凤族试试水,如果可行,那不是恰好也能丰富一下师门大比的节目单?未来说不定还真能整出个像模像样的春晚!

  谢圣叽叽咕咕,将什么是“创建精神文明”,什么是“娱乐圈”,这些新奇词汇都给罗睺解释了:“你觉得怎么样?你让你徒弟旁敲侧击一下元凤,看行不行?有没有意向?我好开口么。”

  其实谢圣都没敢把话说得太满,在他的想法里,万物皆可为道,希腊神话里不还讲究信仰成神么!后世现代

  也有说法讲之所以神迹少见现身,是因为现代的人们不在信阳神明了。神话和神话之间应该有所相通的……万一,走这条路子,还真的能靠信仰证道呢?就算不说证道吧,信仰多了,那道行应该也会有所提升的吧!

  一边想着,谢圣一边偷眼去瞧自我,想通过观察对方的表情,看看自己这个法子有没有问题:“……你皱眉干嘛?”

  自我表情淡淡,却很不高兴的样子,浅蹙眉头,看着谢圣,困扰地说:“他没按词回我。”

  之前师门大比时,谢圣和罗睺的攒底活儿里,谢圣问过罗睺一段:拿枪你不快乐?使刀你不快乐?用叉你不快乐?罗睺后头接的是:当然不快乐了!说了半天不还是捞鲤鱼!谢圣就回:可我快乐呀,感谢孝子为我卧冰求鲤!

  谢圣:“……”

  谢圣:“是这样的……我知道您已经很努力了,但我还是劝您放弃相声……”

  ·

  隔了几日,罗睺来回复谢圣元凤的答复了:“他就是矫情!”罗睺的转述夹带着浓重的私人情感,毕竟这两位还处于争夺孔宣孺慕之情的竞争当中,虽然孔宣的一颗心都已经因为初生时的那顿鱼,被谢圣完全夺走了,“孔宣说他没答应也没拒绝,我估摸着就是在矜持,想等你亲自去找,好表现得他比较占据主动权呢。”

  罗睺的表情很不屑:“这还用问吗?照你那说法,能让更多人欣赏、崇拜他的美貌,元凤不得乐得半夜起来吊嗓子?”

  谢圣汗颜:“也没这么说的,我去找他问问就是了。”

  如今凤族搬去了自己的山头,将落凤坡与凤鸣山以大气力合作一处,并为栖凤崖。所有的凤族一同搬去了崖上,谢圣要找元凤,还得去隔壁。穿过凤族的层层守卫,来到元凤休憩的屋前,两个凤族很紧张地拦了一下:“谢,谢老爷,元凤大人说有要事,不允许任何人出入屋子呢。”

  “?”谢圣纳闷了一下,什么要事,孔宣现在正在茶社练功,凤族又没打算出去发展新业务,元凤这干嘛呢?

  谢圣原地转了几圈,心想反正也没什么事,就在这儿等吧。找了把椅子,就在院子里坐下,闭目晒起了太阳。

  他是觉得没什么问题,可凤

  族守卫却紧张地背后出汗,谢老爷来见大人,他们却将人拦之门外,让谢老爷等,这……想了想,守卫还是壮着胆子敲了敲屋门:“元凤大人,谢老爷来见您了。”

  里面含糊地支吾了几声:“让他进来!把门掩紧了。”

  这干嘛呢?还要把门掩紧了。谢圣带着一肚子的纳闷走进屋,就见元凤一脸安详地躺在躺椅上,肩上披着一条看起来材质十分眼熟的毛披肩。

  “……我去!猼訑毛啊!”谢圣上手一摸就摸出来了,“你这干嘛呢?”

  “难道你没有发觉吗?自从上次用了你给我推荐的猼訑毛之后,我的毛发比从前更加茂密、顺滑了。”元凤拨了拨头发,“你些微小声着点,这样的好事,我还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呢。”

  我要独自美丽。

  谢圣:“…………”

  合着这等于是偷偷在这敷面膜搞保养呢!

  元凤瞥了谢圣一眼:“我知道你是为什么来的,之前没给孔宣答复,是因为……”他迟疑了一下,“我总觉着你说的那个法子,未免有伤脸面。”

  站在台上给人唱歌,这算什么呀!和捉来一只黄鹂,关在笼子里逗它啼鸣又何区别。

  同为站在舞台上的人,谢圣就很不乐意听这话:“这有什么伤脸面的,都是给大家带来快乐。有谁会看不起我吗?大家还不都是唤我谢师。”

  再恭敬点的,还有叫谢老爷、谢圣人的。

  元凤:“那还是有些不同的,你那是传道育人……”

  “你也同样可以呀!”自打兴起这个念头之后,谢圣就仔仔细细考虑过了,此时拖来板凳坐下与元凤说,“不要小看歌咏,这个叫做音乐!平静的音韵可以帮助人澄净心境,激昂的音韵可以催人心生战意,这其中有不少弯弯绕呢,只看你怎么细琢磨了。届时你通过音乐帮助大家修炼,他们修炼有为了,还不得感谢你,欠你因果?与我相声传道有何区别!”

  元凤有些心动:“……那,便试试,这音韵传道听着有点意思……容我准备准备,过几日在与你说。”

  ·

  元凤爱美归爱美,却从不会耽误正经事。他一向是雷厉风行的性格,说是过几日,三天一过,便来找谢圣说可以试一试了。

  于是,这一日的相声表演完后,凤一特地留下:“为答谢诸位的支持,今日再奉赠一场特别的表演,请大家盘膝调息,沉心冥想。”

  台下的观众们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禁议论纷纷,大家来都是听相声的,可这阵仗,不像是要表演相声啊?

  正狐疑着,台上灯光骤然一暗,一下惊住了还在议论的观众。一些道行比较深厚的,冥冥之中产生一种预感,接下来的表演很可能会带给他们极大的好处,都默不作声,盘膝打坐,其他的人一看身边人都打起坐了,也从众地渐渐都盘膝闭目,打起坐来。

  时至此时,他们的心还在敲着边鼓,心说这打坐有什么意思,这么多人乌泱泱的,刚刚又才听了那么爆笑的一场相声,哪里静得下心?

  兀自胡思乱想间,一道极难描述其音色之玄妙的唳鸣声,一下划破他们混乱的思绪,带着极为霸道的气势,占据了他们的听觉,停滞了他们的思维。

  元凤坐在幕后,凝神细思,将三百年前自己在龙凤初劫中,战场之上的种种感悟都融汇于吟唱之中,音韵间阐述着自己参悟的道,夹杂着深厚的功力,以涤荡魂魄的威力洗刷着听者的灵魂。

  天地间仿佛一下安静了下来,只有充满了玄奥的音韵,徐缓却极为强硬地灌输入耳,成为此间唯一的声音。

  吟唱越发雄浑、越发厚重,扑面而来的是强大的威压,耳膜也跟着鼓噪发痛,那简单单一的歌咏声仿佛夹带着金戈之声,令人如同置身战场,杀气与战意扑面而来,令人热血沸腾的同时冷汗凌厉,指尖都跟着震颤。不少客人都在这极富鼓动性的音韵中气息沸腾,只自己也仿佛经历了这么一场无量量劫,伴随着节节攀升的战意,好些原本卡在瓶颈的客人低吼一声,竟纷纷突破境界!

  就连谢圣在后台,也听得气血上涌,忍不住锤了罗睺一拳。

  无辜的罗睺:“????”

  靠,我又做错了什么。

  谢圣很激动,抓住自我的手腕:“成了成了,是不是成了?我说的这个法子是有用的!”

  “……”罗睺摸着自己才被捣了一下的腹部,酸酸地说,“你他妈的,凭什么,挨打我来,分享喜悦都给他…

  …”

  就连这方面,鸿钧也要压他一头吗?更况且这还不是鸿钧本尊呢,不过就是三尸之一而已。

  谢圣哪管这个,他就跟在听后世的歌唱会现场一样,恨不能冲出去举个小光棒给元凤打call了——恰好此时,元凤的歌咏声戛然而止,耳间只剩下一片嗡鸣,似乎尚有余音在隐隐回响。

  凤一和龙二按照原定的计划,赶紧将帘幕拉开。

  场下安静了片刻,片刻之后,爆发出热烈的、激动的喧闹声:

  “多谢元师点拨!”

  “我觉得就差一点了……这特别节目下一次是在什么时候??求求了,能连续买票吗?这其中阐述的正与我的道相合!”

  “原来是元凤授道!难怪能被茶社安排在最后攒底,我竟觉得这效果比听相声还要来的直接……”

  在这些想要修炼、参道的呼喊声中,也有一道呼喊特别突出:

  “小哥哥好帅!!!”

  “?谁喊的?”元凤的耳朵敏感一动,何人如此放肆!胆敢与他称兄道弟,如此大不敬!

  元凤:“会说话你就多说几句。”

  不错,帅比辈分重要。

  大家都愣了一下,而后轰然大笑,那些眼巴巴期望着元凤能再来一场的观众们更是铆足了劲,拼命往前挤,绞尽脑汁疯狂夸赞,压箱底夸人的话都掏出来了。

  元凤一时陷入了彩虹屁的包围,正享受着众人众星捧月般的追捧和狂热,突觉脚下一震:

  “轰隆!”

  谢圣在后台也一个不稳,幸好一直扶着自我:“什么情况,地震?”

  “师父——”

  红云的声音从后院传来:“快看东面!”

  谢圣赶紧走到窗边,按红云说的往东一看,顿时骇然。

  只见原本矗立在东方,巍峨高耸,峰高入云与天相连的昆仑不周山,竟不知何时向着他们的方向倾倒而来,以至于阳光都被遮蔽,将整片无名山都笼罩在它的阴影之下。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求收藏、求评论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