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开始就看出来了。”

  林爷没说话只是在地上画东西,画完之后就问我:“你看,这是什么?”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他画的东西,“这……八卦?”他画的东西像是八卦,但是我不太确定。

  “没错,就是八卦。”林爷肯定了我的猜测,“他在这间墓室里用铜镜摆了个八卦,咱们就用八卦走出去。”

  “哦,哦。”我连连点头,“那咱们怎么用八卦走出去?”

  我就是不明白问了一下而已,为什么你们都用看白痴的眼神看我?我讪讪一笑,看着林爷等他给我科普,林爷倒是没像他们一样看我,只是笑笑就接着说:“铜镜上的金粉给了我们提示,他涂抹的其实是卦象。”

  “哦,原来是这样。”原来那些铜镜上涂的金粉不仅仅是为了混淆人视觉的。“那……是哪一卦?”其实我哪懂什么八卦,问了也是白问,我就是想知道我们怎么才能出去。

  “坎上,乾下,是需卦。”

  “他懂什么八卦,你跟他说也没用。”老头在一边揭我老底,我瞪了他一眼,他作势要打我,我赶紧躲到林爷身后,果然他就收回了手,我从林爷肩膀探出头去,冲他吐了吐舌头,老头就又伸手,不过也被林爷拦住了。

  “他不懂你给他说不就完了,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打!”听听,听听,这才是亲爹该说的话,难道小时候我和遥哥儿是抱错了?

  我差点就跟林爷叫爸,但是一看老头的脸色就打住了,林爷拍了拍我的头说:“易经有云,坎上,乾下,水天需。需,有妥,光亨,贞吉,利涉大川。”

  古文我懂,但是翻译成白话后还是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林爷大概也知道我不懂就接着说:“需卦行至□,入坎之危。经云,需于血,出自穴。凡称血者,阴阳相伤者也,阴阳相近,而不相得。阳欲进而阴塞之,则相害也。穴者,阴之路也。处坎之始,居穴者也。孩子,你明白了多少?”

  我很诚实的回答林爷:“没明白多少,我们是不是走坎位?”

  老头翻了我一眼,“我看你就听明白一个坎字吧。”

  “易经本来就挺玄,乍一听不懂也正常,不过小念说的没错啊,咱们还就得走坎位。”

  “那坎位在哪?”我又问。

  林爷抬手指了指自己右边,“那面铜镜处的就是坎位。”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也不懂八卦易经 o(╯□╰)o

三十六、炮灰夏念

  我顺着林爷手指的方向看去,朦胧的黑暗中伫立的铜镜看的并不真切,我知道他其实和别的铜镜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他的后面或者下面一定别有一番天地。

  林爷收回手,“他们醒过来估计还得一会儿,夏艮你和小念也躺下休息会儿吧。”

  如果他不提休息这个词,我想我这种紧张的状态可能会一直持续下去,但是他一说完,我就觉得身体像散了架似的,没有一处是属于自己支配的,浑身都酸的厉害。

  我扭头对遥哥儿说:“你也休息下吧。”在我印象中这家伙体力充沛的异于常人,每次我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他却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但刚才他收拾完他的伙计坐到我身边的时候喘的却很厉害,看来是消耗了不少体力。

  他笑了笑,“我不正在休息。”

  你这算哪门子的休息,在我看来那顶多算是歇口气,“我是说你躺下来休息一下。”

  “没关系,一样。夏念,你躺下睡会儿吧,要出发时我叫你。”他还是笑,不肯躺下休息,算了,既然他不愿意休息我也就别勉强人家了,还是把自己管好就行了,到时候少让别人替我这个半吊子担心比什么都强。

  我拍了拍包准备躺下去,结果遥哥儿却把自己的腿伸直然后拍了拍说:“躺这来。”

  “啊?”我看了看他的腿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包,然后特别识相的把包放下,选择了他的腿,开玩笑,那可是肉做的,就算他瘦的没几两肉,但总比那破包强吧。


  我目测了一下他那条长腿,最后选择了肉最多的地方躺了下去,他的手很自然的搭在我身上,“睡吧。”

  我翻了个身脸冲着他说:“你真的不睡一会儿?”

  他拍了一下我的脸,“快睡吧。”

  “好心让你休息,不领情就算了。”我自己在那嘀咕了一句,就闭上了眼睛。

  他的手本来只是搭在我肩上,但是渐渐地就向下移到了我腰上,我也没计较,反正搭哪都一样,但是后来我就觉得不对劲,他的手在我腰间徘徊着,似乎在找着什么东西,我睁开眼睛,“你找什么?”

  “这个。”他把找到的东西那拿到我面前,我一看竟然是他在戏台子那给我的骨笛,本来就是他的东西,他拿回去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是心底就是有一种很不情愿的感觉,一个声音不断在耳边响起,原来那不是送给你的。

  “你这玩意儿可以刀锋利多了,小心伤了自己。”我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这骨笛就是我七岁那年得来的,戴在身上也十几年了,已经很熟悉了。”我闭着眼睛,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我知道他说这话的时候一定是带着淡淡的笑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事实上他心里一定是很在意的,那段只有黑暗的时光或许在他的记忆里永远都是灰色的,涂不上任何色彩也永远抹不去。

  我不知道我自己在他那段记忆里扮演了怎样的角色,或许是一个从天而降的救赎者,又或者是一个本不该出现的意外。我睁开眼睛,看着他把那支骨笛放到嘴边,熟悉的音符就在这间墓室里跳跃开来,我抬手覆在他的手上,他没停下来,但是眼中染上了笑意。

  他抽出一只手轻轻地覆上我的眼睛,我顺着他手划下的方向再次闭上了眼睛。或许真的是我太累了,又或许是他那支安魂曲太过柔和,我渐渐地有了睡意。

  我睡眠质量向来好的很,但是此刻,在这样的环境下,即便是有遥哥儿在我身边,我仍然睡的很不安稳,或者说只是浅眠,期间夹杂着许多似真似幻的梦境,大脑反而更加的疲惫,但好在身体没有像先前那样的酸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