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还想和他争论,我沉着脸走到老头身边,“爸,你不走,我也不走。”

  老头急了,“你这孩子,怎么回事,这么不听话!”

  我无奈的耸了耸肩,“我就是想走也得人家同意不是。”我看了看那人,那人很配合的点了点头,“夏教授,我说了他不能走,就是不能走,你不要再白费力气了。”

  那人又看了看白翊飞,“我数三下,你再不走,也不用走了。”他伸出三根手指,“一……”

  “夏老师不走,我也不走。”白翊飞表了决心,可是眼睛却一直盯着我,让我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那好。”那人笑了笑,眼中的寒光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我们走吧。”他转过身,朝来时的方向走去,老头跟了上去,我也不敢怠慢,只是没有多久,我忽然想起了我和老头藏在树后的设备。

  “等一下。”

  那人回头,没什么表情,“怎么了?”

  “我有东西没拿。”我指了指树那边,“在那边。”我说的是实话,只是他似乎有点不太相信,犹豫了一下,对我说:“我陪你去拿。”

  我点了点头,朝着树那边走过去,他跟在我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默不作声,不过气氛并不沉闷,我也没觉得尴尬,“喂,你叫什么?”

  我满心期待的等着帅哥回答我,可是等了半天他都没反应,我回过头去,他脸上带着淡淡的柔和的笑意,像是想起了什么趣事似的,沉醉在自己的记忆中不能自拔。虽然我承认他这样很好看,而且我也有继续欣赏下去的意愿,但是不听别人说话,不回答别人问题是不礼貌的,“喂!”我停在他面前,抬起手在他眼前晃着,他回过神来,唇角向上扬起好看的弧度,微微眯着的眼睛里满溢着温柔,有那么一瞬间,我脑袋里一片空白,周遭开始变得混沌不堪,而他就好像是阳光,让人不自觉的去追寻。

  “他们叫我遥哥儿。”他脸上的笑意还在,声音也温和的很,只是已经足够把我从神游的状态中拉回现实,我拍了一下脑袋,暗骂一句,丫我是不是疯了,居然对着一个男人发呆。

  他笑出了声,显然是在嘲笑我,我脸上有些挂不住,转身快步向着树后跑去,找到藏着的设备,正要往背上背,他却接了过去,直接背了起来,我愣了一下,他作为一个盗墓团伙的头头,对我显然是好过了头,难道他对我有什么企图?联想到他之前的举动,隐隐觉得他可能是觊觎我那块玉,下意识的伸手护住了领口。

  他莫名其妙的看着我,然后了然的一笑,“那东西对你很重要?”

  看吧看吧,我就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果然是惦记着我的宝贝呢,我赶快把手拿下来,心虚的笑着,“你说什么?我就是脖子有点痒。”

  他突然靠过来,很近很近的距离,我甚至能闻得到他身上淡淡的泥土味,“这样……那就给我吧。”

  他伸出了手,我向后退了一步,双手护着领口,“想都别想,除非你弄死我!”

  他笑了笑,“死都不愿给我?”

  我猛的点点头,他笑了笑,“还说不是很重要的东西。”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他已经抓住了我的双手,好歹我也是学过跆拳道的人,当然不能轻易地就束手就擒,抬脚去踢他,他很轻松地就躲了过去,然后把我推到树上,整个人压了过来,让我不能再反抗,他力气大的惊人,一只手就把我两只手都按在了树上,腾出另一只手拿出我戴在脖子上的玉,仔细的把玩着,然后又放了回去,“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我没兴趣。”

  说完松开了制住我的手,转身就走,等我明白过来他是在耍我的时候他已经走出了很远,“你站住!”

  他回过头来,看着我笑,像一个刚刚恶作剧成功的孩子,“你!”我指着他,真想冲上去咬他两口!脑袋中冒出这样的想法后我愣住了,为什么我会想咬他?

  “怎么还不走?”他一脸的无辜相,我还沉浸在刚刚冒出的问题中爬不出来,本来一腔的怒气也没了,就追了上去。

  跟在他的后面,我一直思考那个问题,后来他渐渐的放慢了速度,我们变成了并肩而行,赶上老头的时候,我终于想通了,我为什么想咬他呢,那是因为我打不过他啊!果然太多的刺激让我脑袋不好使了,这么简单的问题都要想这么久。

  我小跑到老头身边,白翊飞警惕的看了看遥哥儿,老头倒是没怎么担心的样子。遥哥儿把我们的设备给了矮个子,也走到我身边,白翊飞把我拉到了另一边,遥哥儿看了一眼白翊飞,目光依然冷的能杀死人,没过多久,他就又绕到了我身边。我总觉得这两个人像是在较劲,可是为了什么又不知道,不过很有意思就是了。

  “你是林温扬的儿子?”老头忽然开口问道,遥哥儿没出声,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老头有点困惑的样子,“我记得是个女孩的……”老头像是自言自语,然后又问:“他呢?”这句话看似漫不经心,不过我觉得他其实很想知道答案。

  “我爸……也许过几天就能过来了。”遥哥儿想了想又说:“他受伤了。”

  “活该,缺德事做的多了,没死已经不错了。”老头的脸色不太好,眉宇间隐约可见的担心,只是说出来的话却难听的要死,口不对心说的绝对就是他这种人。

  遥哥儿似乎已经看出了老头的秉性,笑着说:“说起缺德事,我爸似乎做的比您少的多,您都好好活着,他更不能死了。”

  老头不明所以的看着他,遥哥儿继续说道:“至少我爸每次下墓只拿一些东西,走时还会把墓主的棺给盖好,还他一个安宁。夏教授您那大揭盖似的挖掘方式我实在是不敢苟同,还有您连墓主的尸体都不放过的精神跟日本鬼子比起来实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我很好奇,夏教授您每次都捡我爸的剩是什么感觉?”

  老头的脸色一下阴沉了许多,遥哥儿的话……句句都是老头的雷点啊,要知道踩了老头的雷,那后果绝对是不堪设想啊,遥哥儿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我同情的看了一眼,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这才想到我们现在的处境,我们也算是俘虏吧,生死都在人手里,老头就是再生气,又能怎么样?当然如果他要去和要和遥哥儿拼命地话,我一定会……拦着他的,我可不想我们爷俩就在这破山头里被了断了。

  “谬论!我们那是科学,为了科学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老头还没说什么,倒是白翊飞先沉不住气了,你听听,这话说得,颇有老头的风范啊,不愧是老头的爱徒,一定是深的老头真传啊。

  “虚伪!”遥哥儿看了白翊飞一眼,不屑的说。

  白翊飞怒了,撸着衣袖,看那意思是想和遥哥儿动手,遥哥儿像是早就料到了似的,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我总觉得遥哥儿那么说只是想气气老头,然后借机修理白翊飞。只是,他要是真的看我们不顺眼,直接一枪打死我们不就完了,完全没有必要做这么幼稚的事,他这个人的思维方式,我完全搞不懂。

  “小白。”老头沉声叫道,“我们的科学信仰不应该受到一点无谓的质疑和批判就动摇,考古的精神不是他们这种人能理解的。”

  白翊飞的气焰顿时灭了下去,“老师,我明白了。”

  老头欣慰的点点头,“反正以后和他们也不会再有任何交集,多说无益。”

  遥哥儿耸耸肩,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继续向前走,很快就到了一片空地前,有几个搭好的简易帐篷,不时的有人进进出出,我大概数了数,应该有十几个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