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小说>其它小说>诡尸毒香>第32章

  又发现?呵......从一开始我们就没少发现过!

  "我们出去再说吧。"宁凡奇突然露出再也无法忍耐的表情,苦笑说道。话刚落便拉着我率先走出尸房。

  直到走到满室尸房,我依旧有点恍惚。我仿佛觉得,一下子很多东西都压过来了,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由于事情关于两件命案,所以最后选择诉说全程的地方是警局,赵辰起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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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懦弱的坚强之心

  接下来,我和宁凡奇开始叙说,从玩灵异游戏的晚上开始到刚才所见,包括我多次闻到异味,我在镜中所见,发现东言辉尸体,我俩发现李成"夜游"回来的异状,跟踪李成"夜游"的所见所闻,东言辉的遗书,以及今天见过两具尸体所察觉的"巧合"。

  叙述过程中,我和宁凡奇互相补充,轮着作主讲。

  而也是在这次如此详尽说明中,我才知道事情和我角度所见似乎有些差入,尽管并不大。而最重要的是其相同--同样的诡异,同样的恐怖。

  然而,在叙述初始不久,却有一件事让我十分在意。那就是在我仔细描述完当晚镜中异象后,宁凡奇竟只是以一句"我见到的和卓远的一样"就带过了。本来以为他只是和众人一样震惊于镜像尸体死状与现实异常相符,而暂时回不了神,没有补充--事实上,根据刚才他的表现,明明就早有察觉。没想到,他说完那句话后就转了话题到东言辉死那天的事情上。

  我不知他为何没有明说我俩,不,或许只有我,在镜中的死状,是没看见,还是不想说?我不以为只因我在自己见到异象时没有自己的份就万事安好。相反,我单认为,那只是旁观者这个身份决定罢了。如此来说,即使宁凡奇没看自己的,也应该看到我的。

  等我们叙述完一切,母亲已经哭倒在父亲怀里了。而赵辰起赵警官则狠狠地抽着烟,一言不发。我看着烟灰缸中一堆烟屁股,有了想笑的冲动。眼泪?似乎流不出来。

  "赵警官,李城呢?去哪里了?"此时,我才恍然想起老四。他应该不会有事吧!

  "他......我们也找过,不过没找着。问过你们宿舍附近的人,说他自你们出事那天就失踪了。"赵辰起边说边把还剩下半支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又拿出第二根。两指间夹着,不点。

  失踪?!李城去哪里了?

  我惊疑不定看着赵辰起,试图找出一点破绽。因为,在我的想法里,曾经被认为最有可能是第三人的李城,在陈海都已经离奇死亡的此时,还安全无恙似乎不太可能。何况,陈海说的"这家伙已经被鬼俯身了"的话,让我依旧毛骨悚然,信之甚深。

  可惜,无论我如何看,都无法找出赵辰起有撒谎的痕迹。反倒这一番观察,我才发现一个我早该发现的问题。那就是,赵辰起似乎变得......憔悴了。赵辰起本来就不年轻,职业性质更让他有点未老先衰之感。斑驳的白发,深如刀割的皱纹,红褐并习惯往下弯的唇,都显示这个事实。唯一让人觉得他还年轻,还有活力的,怕就是他那双眼睛了。只可惜其中偶尔闪过的黯然与无奈,使他磅礴的气势硬生生垮下一大截。

  见此,我不禁有点幸灾乐祸的窃喜。似乎,在这场赌命的游戏中,并不是只有我们身陷其中的人狼狈不堪,焦头烂额嘛。

  不过,随即我又感到一阵悲哀。因为幸灾乐祸,往往只出现于有可能遭遇同样的无奈与无力的两人之间。

  沉默在几人之间蔓延。各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心思中。或许,大家都与我有同样的猜测。

  良久,赵辰起终于开口。他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又仿佛想到了什么,露出泄气并带着有一丝苦恼的表情,轻声说:"卓先生,卓太太,我有点话跟你们说一下,请出来一下好吗?"说着,率先走出门。

  爸妈两人愕然一下,便点点头跟了出去。

  随着房门的关上,隔壁门又打开。

  黯然的灯光在这个时候似乎更加苍白了。原来,最终留下的,还是我们自己。

  我不知道这里的墙隔音算不算好,毕竟我完全不能听见三个大人所说的每一句,却能听见他们意义不明的怒吼与尖叫。

  在他们回来之前,我抬头看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宁凡奇一眼,又低头盯着自己悬着的右手臂,轻声唤:

  "宁凡奇。"似乎,我有点怕面对这个时候的他了。

  "嗯?"他状若漫不经心地应了句。我听之有点心惊。一直知道宁凡奇是行动派,且以前做出惊人之举的情况尽管没有我多却不比我少多少。所以,他这种意义模糊的态度实在让我起了警觉。我甚至有股想抓住他死命摇晃并质问他有何企图的冲动。但很快,我又压下这股冲动。我,还不能崩溃。

  "你在想什么?"这句话其实我一直就很想问他。但不知为何,每一次我都只会自己一个劲的猜测,揣度。而没能问出。似乎,冥冥中总有一股力量,阻止我去了解他。也或许,冥冥中有一股力量,使人与人不敢多问对方,产生了隔阂。

  "......没什么。"宁凡奇久久,才会了这一句。

  此时,隔壁又传来一阵尖叫。

  这边的死寂与隔壁的喧闹,都让我觉得压抑与愤怒。而宁凡奇的这句回应,就更让我或其直往上飚。只是,我却不知自己在愤怒什么。

  是在嫉妒他的冷静,是在恼恨自己的懦弱,还是为死亡选中自己而不甘?百感交杂大概也就这样吧。

  "宁凡奇。"我又唤。

  "嗯?"他淡淡地回应。

  "我死的样子是怎样的?"话刚落,身旁的人身体明显一僵,我为此有了病态的窃喜,话里不觉带了丝笑意。不知他是否有察。我斜睨着他,续问,"你那晚应该看见了吧。我当晚没看见自己的,那你呢?有看到自己吗?"

  随着问话的结束,宁凡奇冷静的面具终于出现了裂痕。

  说实在,我并不真想知道自己的死状--我想没什么人希望知道的。何况,即使知道了,我也无法从尸体上推测出我会如何死,遑论据此去避劫。就像东言辉和陈海一样,死时与死后尸体根本不一样,而镜像里显现的恰恰是后者。

  "看到了。"宁凡奇突然扭头看我,黑亮的双眼在黯淡的白光中异常精亮。我一下子紧张起来,心里既想他马上说又怕他说了自己受不住。

  最终,在好奇战胜了恐惧的这一刻,我吞咽以下口水,轻声问:"你说看到了,是看到了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