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剧痛的后背,根本不知道哪被刺伤的王兆唐只觉得身体异常地麻痛,持枪的那只手不断抽搐着,连枪都握不住了。

  「喔喔,练习总算有用了。」方苡薰抛着尖锥,笑得很开心,「真没浪费我们在图书馆的研究,就说那些医学书一定有用。」

  听着他们的对话,虞因突然恍然大悟,难怪他总是看到小聿在读奇悝的书,原来他是在背各各部位的人体结构!

  「可、可恶──」


  方苡薰完全没有任何畏惧,直接再往对方身上重重一刺,也不知道是刺到了哪个要害,王兆唐整个人立摔倒在地,看来相当小的伤口却血流如注。

  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小聿的表情没有变化,一点一点地将美工刀片推了出来,然后弯下腰,往成年男人的脚踝一割,暗红色的血液直接喷上了他的半张脸。

  剧痛让王兆唐嘶号起来。

  「小聿!快住手!不可以杀人!」虞因往前跑了两步,突然被手上铐着的手铐一扯,痛得龇牙咧嘴,硬生生停下脚步。

  握着全是血的美工刀,小聿茫然地抬起头看着他,紫色的眼眸里什么感情也没有。

  「为什么不能杀他?」同样站直身体的方苡薰发出了疑问:「我最爱的人被阿聿的爸爸杀了,但是阿聿全家都是被这个人害死的,所以始作俑者是他,应该让他死掉才对。」

  「法律会──」

  「法律不会还给我家。」

  静静地,小聿看着他,细小的声音在空间中却格外地清晰:「他也不会死……只是贩毒……很快就会出来……却不用对很多坏掉的人和家负责……」

  那是法律的灰色地带。

  不论怎样让人染上毒品,让人如何凄惨,贩毒者永远只是在狱中大笑,出狱后数着钞票继续卖给下一个人。

  他们不用对造成的伤害负责。

  多少人因此而死,多少家庭因此遭到破坏,但是却无法一笔一笔地算在这种人身上。

  这样很好玩吗?

  已经破碎的记忆不断涌上。

  这样真的很好玩吗?

  将他的家当作游戏,像玩弄棋子般用那些香味绑住了家人。

  但是他难以抹灭的恨意无法让法律杀死这个人,甚至法律并不会给予他死亡的惩罚,在主张平等正义的法律下,这些人居然可以得到保护。

  这样真的真的很好玩吗?

  他寂寞的恨只能放在胸口中不断沸腾,日复一日让他不断记起曾经属于他的所有一切,那些笑声、那些骂声。

  只要一次就好,但是他却连一次的机会都没有了。

  但是法律却平等对待这种人,加害者不会死,他们会被宽厚地原谅,直到出狱之后在世界上某一处继续嘲笑着独自舔伤的受害人。

  死亡的人不再有机会了。

  「所以,我要杀死他。」

  转过身,再也不看虞因,他怕自己真的会停下手。和方苡薰约好了,他们两个要一起杀死这个人,因为他们爱的人都被这个人杀死。

  美工刀在人体上重重地划下,带着暖意的血溅到他身上……他没想到坏人的血也会这么烫手,黏腻地沾在他的皮肤上,令人恶心。

  但是他已经想着这个画面很久了。

  他知道自己已经是个上瘾者,想要伤害人的欲望不断,总在怒意到达极限时,拿着这把美工刀伤害自己。

  有一次曾在高中里被夏爸撞个正着……之后他就选择一些平常人不会注意到的地方。

  这样做,他才石会真的伤害到他在意的其他人。

  这一年来他真的很开心,所以他不想害他们。

  ◎

  「少荻聿!你给我住手!不然我永远都不会再理你了!」

  看着面前恐怖的血腥画面,无法去把两人都拉开的虞因只能原地,看着他们像是肉食动物般,不断攻击到手的猎物,红色的血液沾染在少年和少女的身上,看来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光景。

  「没有布丁!没有果冻结!也没有蛋糕了!以后你的甜点我都不给你了!连你最喜欢吃的我也不给!每餐都给你吃苦瓜茄子碗豆!饭后水果是榴槤和芭乐!你听到没有!」

  「干!你是在骗小孩啊!」被对方不断扯痛手的小海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