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小说>其它小说>山海无遮>第139章

  “要不是他,廉安早就死在我的刀下了。”

  “哦,原来是这样——”诃偿息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可手里的匕首并未放下,脚步也没停。刹那间,非常快的,诃偿息突然提速,一下子冲到了森森跟前,把少年按在了沙地里,森森直接扑倒,吃了一嘴的沙子。

  他真的是发了狠,失了智一样的,森森吓得魂飞魄散本以为他只是吓唬吓唬自己,哪知道是来真的,连连告饶:“师父您饶了我!饶了我吧!”

  “的确有点可惜——”他喃喃了一句,没有怒气,反而心平气和的说道:“你是个挺有犯罪天分的孩子呢——”嘴上这么说着,却拿着匕首抵到了少年的颈子。

  正要刀刃划过少年的动脉,两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他回过脸,看见了死命抓着他袖子的男人,脖子还在冒着血,他怒火攻心放下了匕首,扯下衣服捂住了男人的伤口:“你不能乱动!不要命了!”

  “别——伤害他——”闼梭艰难的发声,诃偿息听出不对劲,焦急的去看闼梭的伤口,这才发现应该是伤到了声带,不过幸好并不致命。而森森则趁机逃跑了,帛犹昔看着少年狼狈的逃窜,叹了口气。

  “你都这样了,还管别人死活!”

  不顾伤痛,闼梭紧闭双唇,紧紧的握着他胳膊,一刻不敢放松,生怕他会改变主意去追森森。

  “你是圣母吗?他刚刚差点要了你的命!”他见闼梭神色不动,屹立不倒的模样,既气又急,可又无法发+泄:“你可以对罪犯如此宽容吗?”

  “你——想——成为——罪犯吗?”闼梭问道。

  我早已经是罪犯了——

  而且还是连环杀人犯。

  诃偿息心里如此回答,面对闼梭这双澄清的双眸,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作者有话要说:  唉,也不知道为什么,评论少得可怜,好像催更都没有,也不知道怎么了?唉~~~

  、八十三|缝合的手法

  八十三|缝合的手法

  帛犹昔跟在诃偿息身后,看着他的脚步在沙滩上深一处,浅一处的,他抱着一百多斤的闼梭也不显吃力,手里抱着的不像一个活人,更像是捧着一束鲜花。帛犹昔半天不敢发声,生怕一张嘴,哪个字触了这位小少爷的霉头。

  直到他们跨过门槛,帛犹昔才开口道:“他怎么样了?”

  “没事,以后吞咽说话稍微有点困难。”他抿着唇,把闼梭小心放在床上,拽过医药箱,开始为男人处理伤口。

  “你这家伙根本不适合当老师,教出来的都是什么学生啊!”提到森森,帛犹昔也是满肚子怨言,起初诃偿息跟森森走近的时候,他就劝阻过。

  “小伤,那小子还是欠点火候——”冷静下来的诃偿息,与刚刚的疯魔不同,在发现闼梭的伤势不严重之后,心情也转变了不少。

  “TM不是刚才发疯的你了!”帛犹昔看诃偿息这样,终于也松了口气,狂躁时的诃偿息他不敢惹,但是平静后的就不一样了。

  “如果是我,我会直接一刀从气管割断,血会涌出来,然后让对方活活呛死,好比,溺死在池塘里的青蛙——”诃偿息面带笑容的说着这些,那张甜美可人的脸蛋,此时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美感,看在帛犹昔眼里,打了个冷战,他瞧向闼梭,男人正昏迷着,在诃偿息手里的闼梭,任由对方摆布,好像一个断了胳膊断了腿的洋娃娃,而他的小主人正在给他缝合新的衣裳。

  “把他送回医院吧,你这没有医疗设备,他这样肯定不行的。”帛犹昔说道。

  “你是不相信自己还是不相信我,别忘了我们都是医生,还都是顶尖的。”这么说着时,他回身瞧了眼帛犹昔,赶忙过来帮忙,他看见诃偿息已经开始给闼梭缝针了,瞟向那个精小的医药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样简陋的环境,这能给闼梭做什么优良的处理啊?不过这家伙的手法极好,缝合防止创缘外翻,几乎看不出缝合痕迹。

  也不知道是对自己太过自信,还是太不把闼梭当人。不过他还是觉得应该前者多一些,闼梭的份量毋庸置疑的,他第一次见到诃偿息为了别人失了神志,奋不顾身。要知道他所认识的诃偿息可不是一个热衷他人的良善之辈。

  “那你要把他留在这里多久?失踪了这么一号人,司法监和医院肯定闹翻天了。”

  “等会吧,我再观察观察,撒母耳那些废物,我一个都不信任!”诃偿息说完,缝合已经结束,他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撒母耳的废物——这是连带着自己和他哥都骂了啊,帛犹昔白了他一眼,不过也没去计较,如果按照医术来说,他们撒母耳医院最厉害的医生,也不一定可以超越诃偿息,诃偿息是千年难遇的医学奇才,这份才华早在上学的时候就已经印证过了。

  “跟踪器告诉我们,你哥现在已经到达撒母耳了。”这个时间段诃奈期跑到医院的原因,显而易见,肯定是听说了闼梭的突然失踪。

  “再等一会吧——”诃偿息蹲下身,握住了闼梭的手,昏迷时的男人,汗液已经湿黏了头发,他轻轻为闼梭拨弄开,在这样的气氛下,帛犹昔也没再说什么,开了门,自己走了出去。

  “森森是罪犯,你为什么要护着他呢?他伤了你——”尽管清楚自己的话,闼梭不会听到,诃偿息还是与男人低声念叨了起来:“你是圣母吗?还是说只是单纯的傻——”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一个念头令他精神一振:“是不是你也会原谅我?”随即陷入自我的迷茫中,再也不能自拔。

  他把头抵在男人的手心上,似在强硬的要求对方抚慰自己:“你忘了我们的过去,是因为——不愿意想起,故意忘记吗?”他目光游移在闼梭的睡脸上,低声问道:“你怕了?”同时他心里明白,闼梭从不是一个因为害怕就去逃避的人,越是了解闼梭,越觉得自己的无望落入了海,没了尽头,就那么漂浮着。

  “全世界的人都是自私的,为什么唯独你是无私的?”诃偿息问着,也没人答他,其实也就是问了个寂寞。

  过了一会,诃偿息感到掌心里的那只手在动,他抬起脸,看见闼梭正歪过脸看他,视线柔和得快要化掉:“山——鬼?”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呼唤。

  伤了声带,诃偿息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也许以后闼梭说话只能依赖发声器了。这一声山鬼叫得虽不清晰,可他还是听懂了:“你这小傻子——”

  闼梭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缠了一圈的绷带,绷带绑的恰到好处,也不会松也不会紧,闼梭问道:“你,为我——包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