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小说>都市异能>师叔说他弱不禁风>第83章 回程

  气味太浓, 一时散不开,应梧玉及时捂住了鼻子还好,另两个离得近, 那气息没少吸,不一会儿就晕头转向的, 这药煮出来的气可比直接融进水中味道重得多。

  船舱内, 江暮正在给许千阑上药。

  许千阑未着上衣, 在软榻边坐着,那伤处结的疤也掉了, 剩下微红的痕迹, 这一点红,大抵是要很久才能消除。

  许千阑低着头, 轻蹙了一下眉:“什么味道,你闻到没?”

  “是不是他们在外面做饭。”江暮道, “别乱动。”

  指端一点点拂过伤痕,小小房间气息越来越浓郁。

  许千阑觉得这气息有点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身后人叫他不动,他便安安静静地坐好。

  略微冰凉的手轻点在后背,今日奇怪了,每碰一下,他都觉得一阵酥/麻之感,有点想逃,却又莫名其妙地心向往之。

  再过一会儿, 他的脸也红了, 双手揪着怀里的枕头, 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愫自丹田涌起, 流窜全身,让他顿觉炙热。

  后背点到的地方忽而滚烫起来,他不经意瑟缩了一下。

  江暮停住:“怎么了?”

  “我,我不知道,我很想……”

  “什么?”

  许千阑转过身来,白皙的肩落在江暮眼前,羞怯惶然的眼眸深深看着他。

  而后,他缓缓将怀中的枕头挪开。

  江暮:“……”

  船舱外响起一声惊叫,紧接着有摔打之声,将这飞舟震地一晃。

  许仙尊因这晃动往前倾倒,江暮忙展开双臂接住他。

  相拥之时,许千阑那炙热之感更是强烈,他不想松开,想抱得更紧,他抬起手,缓缓搂住他的脖子。

  江暮惊了一下,还未反应,而面前人带了些力气,往前一推,他便拥着怀中人倒在了软榻上。

  二人对望,面前人尚未着上衣,江暮护着他的后背,手掌触碰皆是柔滑。

  许千阑就这样伏在他身上,声音里透出几许呢喃之态:“圣君真好看。”

  江暮眨眨眼,不知怎么回话。

  那声音继续:“能不能……让我再多看一些?”

  江暮一怔,眸色微变:“你想看什么?”

  “什么都想看,哪里都想看。”这声音更轻更柔,丝丝缕缕涌入耳畔,一字一句,都是蛊惑。

  江暮眸中彻底暗了下来:“你说真的吗?”

  身上人俯身,贴近他耳边,双唇轻启:“好想看。”

  江暮闭了一下眼,脑中一根弦崩断,什么犹疑统统抛到云天之外,他猛地翻身,将人压下。

  许千阑轻吟了一声,那后背突然撞到床榻,还是有些痛的。

  江暮轻喘了一口气,撑起胳膊,将他面上的发拨开:“弄痛你了?”

  许千阑浅笑:“痛与欢愉皆在。”

  船尾又是一阵噼里啪啦之声,听上去那三个人好像打起来了。

  飞舟在他们的折腾下摇摇晃晃,屋内彼此贴近的二人在这摇晃中,某些位置磨蹭到了一起,虽衣物相隔,但亦感觉明显。

  江暮一惊,方意识到对方不对劲。

  那药对他没影响,他没有注意,此时细细闻了一下,方知缘由,轻声一叹,闭了闭眼,慢慢恢复了理智,要拉过对方的手灌输灵力,可那双手臂紧紧搂在他的脖子上,竟一时拉不掉,而因着这动作,他也没法起身。

  外面打得很凶,听应梧玉喊:“两个逆徒,再敢靠近我就试试,我不把你们打残我就不是你们师尊!”

  又听咣当几声,有人再被摔到了船板上。

  船继续晃动,屋内紧贴的二人在这摇晃中又磨蹭在一起。

  因为要上药,而也快要入睡了,他们本来都没穿外衫,那相隔的衣衫少了两层,感觉更加明显。

  江暮还是想起身,而那双手臂从脖颈拂下,搂住他后背,些许呢喃不经意泄出嘴角,这声音又听得他怔了怔。

  对方不松手,手指缓缓蜷起,指甲隔着衣衫,在他后背颤颤划过。

  飞舟不停摇晃,耳边呢喃之声愈发急促,听得「砰」的一声,又有谁被摔了,而飞舟剧烈晃动了几下,耳畔浅语忽地增大了一些,搂在他后背的手用了力,紧紧将他衣衫揪起。

  继而,又听得一声呢喃,衣衫陡然被松开,与此同时,但觉一股温热。

  江暮愣住,看那人双颊绯红,眼中还迷迷离离。

  他好半天才回过神,搂住他的双臂已经松了,他就侧过身,躺在旁边,拉过对方的手输灵力,也不知这时候他还需不需要,但……还是输吧。

  外面终于没有了动静,听应梧玉大喘着气道:“终于打老实了。”

  许千阑有些累,也还不太清醒,迷迷糊糊睡着了。

  输完灵力的江暮却怎样也睡不着,犹豫了好一会儿,慢慢往下看,这衣服……还是要帮他换一下的。

  枕边就有昨日才洗过叠好的里衣,他坐起身,帮许千阑褪去衣服,要落下的手将碰上又停下,迟疑半晌,还是勾起衣带,往下一拉。

  他手指轻点,几道温热水流拂过去,将其清洗一下,再将衣服换好。

  很简单的一件事,却若跨过千山万水,用了毕生之气力,万年岁月,活了那么久,他头一次不知所措。

  天灰蒙蒙亮的时候,许千阑醒来,一扭脸,看圣君在旁边歪着躺着,胳膊撑着头,一半的腿在床外,也没有盖被褥。

  而他在被褥中暖暖和和的,浑身清爽舒适。

  他缓了一会儿,愕然想起昨晚之事,猛然睁大了眼睛。

  那药不是酒,他虽然不大能控制自己,可做了什么,都记得一清二楚。

  那话语,动作,还有……还有奇怪的反应,历历在目,他顿然面上透红,一下子坐起。

  这动作惊醒了身边人,江暮睁开眼,笑了笑:“醒了?”

  他惶然回头,眼前又回荡着昨晚搂住他的样子,昨晚他没穿外衫,也没着上衣,搂着人不放,与他耳鬓厮磨,还在那「厮磨」之中……

  他羞得想逃离这个世间,不敢看对方目光,也不敢回话,咬着唇低头。

  江暮慢慢坐起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那温柔的面容靠近他,他更不敢直视,低头徘徊间,将被子一拉,把自己整个人蒙住,看不到光亮,这窘迫之感好歹缓解一些。

  江暮不解:“你这是做什么?”

  “我昨晚太丢人了。”他在被子里面道。

  “那是受了别的东西影响。”江暮把那合欢宗的药跟他说了说,“没事啊。”

  “那也丢脸。”他仍不肯揭开被子。

  “这没有什么啊。”江暮轻拉他的被角。

  被褥慢慢拉开,露出他通红的脸,大眼睛中满是羞怯的惊惧,只看了一眼,又迅速低下头:“我……从来没有这样过。”

  一贯心无旁骛,从未沾情/欲,上一回于药灵谷有过一次冲动,但如昙花一现,后来什么都没管就自行消散了,这一次,却是在那颠簸之中纾解了出来,而且,是在圣君的面前。

  那羞怯之中,更让他惊惧不敢言的是,他其实在其中尝到了欢愉,那不是让他羞愧排斥的,相反,还想细细回想。

  但一回想,却又是面红耳赤,再度涌上一阵羞怯,而偏偏,也又有如昨日那般灼热的气血,再度流窜全身。

  他惧怕的是这种想摆脱,又心向往之的思绪,他知这是人之常情,原也不必羞于启齿,可从未有所体验,仍觉难言于表,何况,他的眼前还是那不可亵渎的仙人,他就更觉愧疚。

  愧疚到看都不敢看对方。

  他瑟瑟垂眸,睫羽轻动,面上一片红晕,如此纯澈,却偏又如此让人欲念丛生。

  江暮也不敢多看他,轻声一咳,往船外看:“应该要到了。”

  两人收拾收拾走出来,望见外面的人皆是一愣,面前的三个人,全都鼻青脸肿,险些认不出来。

  回到微明宗之后没几天,一场初雪飘然落下。

  四方安宁,没再出现奇诡之事。

  师母快要临盆了,岑潭兮还是不放心她一直在药灵谷,将她接回了微明宗,她带的有丫鬟,山门中的女弟子们也会经常过去陪她,她与方芜十分聊的来。

  方芜很聪慧,学东西特别快,这也让许千阑十分欣慰,她不但修行心法等学得快,师母有心教她一些种养灵植之法,她也很快就学会了。

  师母虽出生药灵谷,但没有和他哥哥一样学医术,更多的是在研习种植药草等。

  白雪覆盖的仙门恢复了静谧,纷纷扰扰都沉静了下来,世间只有这无声雪落。

  只是应梧玉天天往月眠殿跑,为表感激,送了一堆又一堆奇珍异宝,许千阑烦得要死,大部分时间在流霜殿呆着。

  天冷了,江暮就不坐在庭院中了,他挪到殿内,炉子上烧着热茶,桌上摆着刚烤出来的糕点,两个人不出门,品着茶,天南地北闲聊。

  只是许千阑这几天没有在这里睡了,倒不是还害羞着不好意思,而是,他夜里有一点不安稳。

  那日飞舟之上纾解欲念,初尝其中趣后,这几天,他夜里总是不可控的又梦到这样的场景,不,是各式各样的场景,但人总是这两个,然后……每次醒来,都得换衣服。

  这不能让圣君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