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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周围响起窃窃私语，不时夹杂着往这边看来的目光。
白璟的脸色彻底黑了。
“你说够了吗？”
这句话是对段星翊说的。
段星翊挑眉。
“我和他说话，关你屁事？”
白璟一手抚着浅灵的后背，把自己的水杯递过去。
浅灵伸手要去接。
白璟按住他的手腕，“脏，就这么喝。”
浅灵手上都是啃鸡腿留下的酥油，只能往前凑了点，就着白璟的手喝水。
喝掉小半杯后，白璟把水杯挪开。
抽过放在桌子上面的纸巾盒，白璟把纸巾用水润湿后，细细地帮浅灵擦着手指头。
他垂着眼，动作缓慢轻柔。
“不要随便什么人递过来的东西都接，知道吗%3F”
浅灵嘴馋地勾勾嘴角的碎屑。
“段星翊也算随便人吗？”
白璟嗯了声，轻捏着他的手指头，又重新抽出一张纸巾，擦掉他嘴角的水渍。
“万一这些人图谋不轨，在东西里面放了不好的东西，你还想再试试上次的感觉吗？”
说到上次在厕所发生的事，浅灵身体一僵，那股不好的感觉真的太尴尬了。
“你说谁图谋不轨？”
段星翊嗤笑一声，“我真的想对这家伙做点什么，还用得着下药这种低劣的手段？”
白璟悠悠道：“谁知道呢，你不是有心做点什么，为什么一直把自己的食物分给他？”
“你，”
段星翊一时语塞。
这还能有为什么，还不是……
浅灵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像两个透着光的玻璃珠子，傻傻地跟着白璟的话望向他，傻张着嘴问：
“对啊，为什么啊？”
段星翊没来由地胸中憋了一口气。
这个笨蛋！
这种事情还需要解释%3F
白璟瞧准时机，慢悠悠地补刀，“这就说不出话来了？”
他将脏掉的湿纸巾准确投射进垃圾桶里，覆在浅灵的耳边用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轻轻说：
“你仔细想想，说不定上次你在会议室里出现的奇怪症状，就是因为吃了段星翊给的东西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
浅灵惊讶地瞪大眼睛，“这……”
他记得那天确实吃了段星翊投喂的早饭，可真的是因为——
“你俩挨这么近，背着我说什么？”
段星翊的声音里浓浓的不悦，戾气横生的眉头紧皱着，看着格外骇人。
白璟抬起双手，跟没事人一样无视段星翊的目光，端起筷子吃饭。
————
吃饭结束后，浅灵就回房间休息了，睡了一觉起来，下午上手工课的时候。
浅灵趁着下课的时间，打算去上厕所。
他的脚都没有踏进厕所，一股霸道的力气按住浅灵的肩膀，将他整个人捂着嘴往后拖。
“唔唔唔唔！！”
浅灵手脚并用地挣扎，但在绝对的力量前面，显得可怜的渺小。
身后的人轻笑了一声，然后毫不犹豫地将浅灵拖进一个房间里。
浅灵听到关门的声音。
下一秒，他就被反剪着双手按在门板上，一直按在他唇上的手撤开。
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到身后人的影子。
“陆医生，我会好好听医嘱的……”
一声轻嗤。
“你喊谁呢？”
浅灵愣了几秒。
怎么听的声音不太像，仔细想想刚才的一路上，他好像都没有闻到陆霁身上特有的消毒水味。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问，“……你是？”
“是你这个没良心的。”
段星翊拉着浅灵的手，“要不你再多猜几个名字，看看我在不在里面？”
这会儿浅灵听出来了。
“段星翊。”
段星翊哼了声气音。
浅灵这才磨磨蹭蹭地转过身，看到偏着头不看他的段星翊。
虽然俊美的脸上写着很不耐烦的神情，但嘴角却带着点浅显的弧度。
“哦，原来你还记得我啊？”
这话说得冰冷，细听怎么都不对劲。
浅灵揉揉被扯疼的肩膀，低声抱怨：
“我刚才是太紧张了，谁让你这么拖着我，我还以为是坏人。”
段星翊瞥他一眼。
“吃饭的时候，白璟和你都说什么了%3F”
“我俩没说啥，绝对没在说你，真的。”
段星翊：“……”
段星翊：“是吗。”
浅灵被这咬着后槽牙的声音吓得一抖，忍不住缩起脖子，表情就不平静多了。“怎么啦？”
“你当我是傻子吗？”
段星翊忽然抬手，擦着浅灵的脸颊，猛地砸向后方。
门板跟着墙面震了震。
浅灵缩成一团，紧紧闭着眼睛。
满脑子都是当时见面，段星翊徒手卸下一根铁架的力道，跟切白菜一样。
“说不说？”
浅灵连忙点头。
“上次我在会议室里，身体特别烫，浑身都特别不舒服，白璟和我说，是你在吃的里面下药——”
“哈？”
段星翊都直接气笑了，“行，那你说说，我都给你下的什么药？”
“我、我不知道。”
段星翊拉长了音，哦了声，他压低身子，“那你怎么肯定是给我下药了？”
“因为身上很热，脸很烫，”
段星翊伸手掐住他的脸颊，“你不是一直都喜欢脸红吗？偶尔反应大一点，不是也很正常？”
“怎么可能？我平常不会那样的！”
“哪样？”
浅灵这时候偏偏又不说话了，垂着眼睛像个小羊般无辜，段星翊看得牙痒痒，“到底是哪样？”
“浅灵，说话。”
浅灵被他反复地追问，有点烦了，炸毛地冲他道：“还能是怎样，你不是男生吗？就是每天早上起床的感觉！”
段星翊噗嗤一声笑出来。
浅灵顿时脸红了。
万万没想到，段星翊来一句，“这可说不准，或许你的感觉和我不太一样呢？”
可恶！
混蛋！
凑不要脸！
浅灵瞪着那双漂亮的眼睛，脸色涨红，缩着脖子扁着嘴，又怂包又气。
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
段星翊轻笑，“要是真下药，也是你先给我下。”
浅灵皱眉。
“我给你下什么？”
段星翊吐出一个字，“下蛊。”
浅灵：？？？？
这算是土味，情话吗？
这时，门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喊着浅灵和段星翊的名字。
段星翊啧了声。
他把地上的浅灵拉起来，“你记着，我要对你做什么，根本不用使这些手段。”
随后，他打开门。
“在这。”
为首的白璟回过头，快步走过来，一把推开站在门口的段星翊，揽住浅灵，“没事吧，他没对你做什么吧？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奚湛道：“段星翊，你把浅灵拉到这个地方，想做什么？”
段星翊双手环胸，看着他们。
“你们这么紧张做什么，他有少一块肉吗？”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被发现了，指不定你现在想干什么。”
浅灵拉住白璟的袖子，摇摇头，“他没对我做什么。”
白璟回头，上下打量，“有没有觉得哪儿不舒服？”
浅灵沉吟了一会儿，缓缓开口：
“……想上厕所算吗？”
白璟：“……”
段星翊：“……”
围观护工们：“……”
————
“所以他只是把你叫过去，问了问今早上我们聊天的内容？”
浅灵点点头。
“还让我不要怀疑他。”
白璟皱眉，“你别听他的，他是骗你才这么说的。”
浅灵哦了声。
其实心里已经默默把段星翊的名字划掉了。
就像段星翊说的，那种手段不符合他嚣张不可一世的性格，想来他也不屑于这么干。
“不过你们怎么来的这么快？”
按照正常的时间，他也出去了大概十分钟。
白璟道：“不是我先发现的。”
“你出去没有多久，那个护工就开始让人点名了，发现你和段星翊都不在。接着就带人去找你们了。”
虽然浅灵没有出什么事，但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不好的预兆。
“我们还有机会跑吗？”
“不一定。”
————
夜幕降临之后。
浅灵从漆黑的房间里坐起身，走廊里不时有走动的脚步声。
他微微抬头。
手电筒的光从窗外打进来，投进来被稀释的光线。
就目前的这个看守程度，别说是跑了，就算是出个门都有困难。
“我觉得我们凉了，是吗？”
白璟没说话。
走廊的脚步声来来回回，似乎根本不知道疲倦。
浅灵觉得这更像监狱了。
他从枕头下面摸出来没有吃完的糖果，拆开糖纸的声响在寂静里窸窸窣窣的。
还没来得及放进自己的嘴里。
就听到对面的白璟道：“你在做什么？”
“吃糖，你要吗？我还有。”
“糖？”
浅灵把这段时间藏的糖果拿了几颗出来，摸黑穿鞋坐到白璟的床边，带着一股淡淡的水果香气。
“伸手。”
白璟伸出手，两颗糖果落在他的手心。
“是奚湛给我的，”说着话，浅灵把剥开的糖果***，“我吃药怕苦，所以他每天都会给我带两颗糖。我吃一颗，留一颗。”
白璟剥糖的动作一顿。
黑暗中，一只手忽然掐住浅灵的脸颊，白璟道：“先吐出来。”
“啊？”
不等浅灵反应过来，白璟的手指都直接伸进他的嘴里，翻找着把那颗他没来得及洇化的糖果，给夹了出来。
“你做什么？”
浅灵有点生气了。
“我不是给你了嘛，你干嘛还要抢我嘴里的。”
“白痴。”
白璟冷冷道：“你每天都睡不醒，就一点没有怀疑过原因？”
浅灵愣住了。
“什么、什么意思？”
“这糖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