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亏啊！看我做什么, 吃水果啊！”周阳拿了个橙子给聂恒。
“你该不会是不想剥，所以让我剥了你好抢去吃吧？”聂恒一边用小刀削皮，一边怀疑的说。
“……你要不提醒我, 我都忘记还可以这样做操作了。”周阳把他手中削好了皮的橙子抢了过来, 气得聂恒干瞪眼。
“呸。”他就不该多嘴的。
又拿起一个橙子削了起来, 这一次周阳没有抢, 他成功吃到了秋娘口中又甜又多水的橙子。
“别说, 这橙子的味道还真不错。”聂恒吃完了一个橙子后，又吃了樱桃和草莓，朝秋娘竖起了大拇指。
“好。”
“嘻嘻, 我就知道小公子和大家都爱吃。”秋娘摇头晃脑的坐在桃花树上，现在桃花已开, 整个院子里都飘着果花们的香味，周母没事的时候也会坐在树上欣赏各种果花。
“等到了夏天，家中的水果也可以吃了，聂秘书你记得来摘啊！”秋娘拉过一枝桃花闻了闻，闻了一脸春天的气息。
“我有时间肯定来，早就想尝尝周家的水果了。”聂恒听了一脸的向往, 周父给周阳种的果子, 都是品种很好的水果。
不仅味甜，还又脆又多汁。
周家去年也有种一棵橙子对，不过是冬橙，还没有结果呢！
除此之外，桃子、杏子和李子，都要到夏天的时候才能吃。
还有葡萄树，周阳冬天的时候也种下了一棵，现在正努力的在给它搭的架子上爬着, 今年也不知道能不能吃上。
应该可以，因为周阳有给周宅布下聚灵阵，生活在宅子里的植物生长的都很好，葡萄藤已经爬满了大半个葡萄架了。
如此一来，周家今天的水果不仅味道更胜往外，种类也比以前多了不少。
不过家里吃的人也多了，等水果熟了，周阳得给在省城的舅舅和京城的外公家寄不说。还有几个在别的地方工作的表哥们，都是要寄的。
更别说现有还一个看着花就想吃的聂恒，这家伙肯定不会错过它们的。
这么一算，家里的果子好像不太够分了啊！
周阳开始发愁了。
“你放心好了，你家里的这些果树肯定特别能结，一棵顶人家的五棵。”聂恒见过不少同样的情况，那些吸取了灵气的果树都特别能结。
不仅结的多，吃了它们的果子还对普通人的身体有好处。
“也许有一天它们会长成灵果树，到时你就发财了。”聂恒知道普通的果树一旦升级为灵果树，再结出来的果子就不是普通的水果了，而是灵果了。
整个华夏大地，能被称之为灵树的也不足十棵。
这些树结出来的果子，三年、五年或是十年一熟，不仅普通人吃了可以强身健体，就算是修行者吃了都能够补充灵气，洗髓阀体。
这种果子在修行界可稀罕了，有灵树的那几家门派，每年光是卖果子就能大赚一笔。
“我没它们我现在也发财，再好对我来说也不过是个零嘴。”凭周阳的实力，哪怕是十年一熟的灵果他吃了都没什么效果。
“好吧，小周天师是个例外。你不稀罕我稀罕啊！到时我跟你买总行了吧？”聂恒只见过灵果，但他没有吃过，所以很好奇灵果的味道是什么样的。
“曾经有人送了两颗给局长，他又送到上面去了，所以我一直很好奇它们的味道。”
“好。只是你别抱太大希望，还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可以转为灵树呢！”周阳对朋友还是很讲义气的，聂恒就算不说，他到时也会送他的。
不过，等这些果树转变成灵树，还不知道要多少年呢！现在说这些好像还太早了点。
“没关系，就凭你家的灵气，我相信不用二十年它们就能转换成灵树，二十年我还是等得起的。”
聂恒一边吃樱桃一边说，他其实在乎的也不是什么灵果，而是周阳对他的态度。
这种只要不违背良心的要求，周阳好像都没有拒绝过他啊！
每次他提出来，周阳都是一口答应。聂恒停下吃水果的手，看向周阳。
“什么事？”
看他做什么？
“阳阳，谢谢你啊！”
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和周父周母一样称呼他为阳阳。周阳从没有反对过，每次他叫周阳都应。
原来在这么早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是朋友了啊！聂恒低下头，眨了眨眼睛。
“无缘无故的说什么谢，怪人。”周阳站起来活动身体，仿佛没有看到他红红的眼睛。
“噗，你才是最怪的那个吧！”聂恒笑出来反驳道。
“胡说，把法器给我，让我看看是什么鬼让你都为难。”
周阳朝他伸出手。
“给。”聂恒把装有女鬼的法器放到他手中。
周阳拿着玉葫芦，解开封印，盖子一揭开女鬼就从里面飞了出来。
“我的孩子，你们谁看到我的孩子了？”女鬼一出来看着坐在她对面的人立即询问。
“你在找孩子？他多大了？长什么样？”
周阳手放在石桌上，直视女鬼。
女鬼的眼睛时红时黑，这是要渐化为厉鬼的表现。
“是的，我难产生下孩子，可孩子刚出生就断了气，我还没得及看他一眼。我们母子的后事是医院给办的，可是我的孩子却丢了。”女鬼虽然第一次见周阳，但他身上的天师服太明显了，收服她的那个人也是穿着一样的衣服，就是上面的图案不一样罢了。
女鬼知道能穿上这种衣服的人，都是实力很强大的人，她打不过他。
所以周阳一问，她就老实的说了。
“你怎么知道孩子丢了？”难道女鬼头七都没过灵魂就有意识了？
“我生前也有修炼几天，只是天赋不好，所以放弃了。”修行者的灵魂和普通人不同，灵魂一离体就能恢复意识。
“那你知道偷走你孩子的人是谁吗？”
周阳再问。
“知道，是我师兄，也是我丈夫。”女鬼提起她所谓的丈夫时，神色很平静。
“嗯？”
周阳扬了扬眉。
“我师兄是我父亲早年收养的孩子，父亲去世后是由他抚养我成人。后来我喜欢上了师兄，便和他结婚。怀上孩子后，师兄很高兴，他觉得这世上终于有一个和他血脉相联的亲人了。可是他没有想到我会难产而死，孩子也是刚出生就断了气。”女鬼静静的说起她师兄的事，很快周阳就了解了全部过程。
“师兄不能接受孩子的死亡，便把孩子抱走了。我知道，他不是个好人，经常帮一些富人做违背良心的事。孩子在怀的时候我就不太好，那时我常劝他收手，不要再做违背良心的事了，可他就不是听。孩子一出生就断气，我知道这是老天对师兄的处罚。”
女鬼说到这深深的叹了口气。
“唉~~~”
“你师兄他不在乎你，却只在乎孩子？”不然为什么只偷走了儿子的尸体，反而对妻子不闻不问，任由医院办理后事？
“师兄怪我没有保护好孩子。”提到这里女鬼灵魂有些黯淡，看得出来她是真心喜欢自己的师兄。
也对，毕竟是把她抚养长大的人，虽然因为儿子的事让师兄对她不满，但除了这点好像也没有对女鬼做出什么事情来。
“可你也难产而亡了不是吗？”怪女鬼好像没有道理。
“我的身体其实不是特别好，怀孕对我来说负担很重。当时医生就劝我不要留下这个孩子。是我看师兄那么高兴，硬留下了孩子。”结果孩子生下来就死了，她也因难产而死在手术台上。
师兄怪她，女鬼不生气。但是抱走孩子，女鬼只知道她的师兄肯定会做不好的事情，她不想让孩子连死都不能解脱。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你的孩子确实在我这里，不过他可能和你想象中有些不一样了。”
女鬼的资料聂恒昨晚发了一份给他，周阳知道女鬼已经死了两年了，她的孩子两中被她师兄做了什么，现在已经变成了凶猛的鬼婴，以吸食人的阳气和寿命为生。
“再不好也是我的孩子，天师大人求你让我见见他。”
女鬼跪在周阳面前，一脸恳求。
“可以让你见她，但是你得保证不能狂化，不然我就打散它的魂魄。”周阳威胁女鬼，不能小看任何一位母亲，哪怕她是个鬼也不能例外。
一旦狂化，女鬼就会变成失去理智的厉鬼。那时就不要怪他不可客气，大鬼小鬼一起收拾了。
“是。”女鬼早在孩子被师兄抱走的时候就知道结果不会好，可这孩子是她怀胎十月最后又拼命生下来的，她不能放弃他。
哪怕再不怕，也是她最牵挂的存在了。
至于师兄，女鬼这两年已经渐渐放下了。
她人都死了，不放下又能如何？孩子生下来就断了气，全是师兄造的孽。老天不允许他有后人，不管他再找多少女人都是一样。师兄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抱走孩子。
周阳把符船拿出来，轻轻一抛，被他封印在符中的鬼婴就飞了出来，落在了女鬼的怀中。
“啊~~~”
鬼婴对着周阳大叫，张牙舞爪。
“再吵信不信我拔掉你的牙？”
周阳眉眼一冷说道。
“呜~~”鬼婴缩在女鬼的怀中。
这个天师太坏了，不仅把那个人的阳气和寿命还了回去，还把他之前吸食的两个人的阳气和寿命也都拿走了。
那个人得了便宜，不仅阳气还了回去，寿命起码增加了十岁。
最亏的就是他，不仅还回了阳气和寿命，连原来拥有的都被取走了。
亏、太亏了。
“宝宝，不要闹事，天师是好人，他不会害你的。”女鬼虽然早就知道自己的孩子会被炼制成鬼婴，但是真正看到后，还是心痛。
要知道炼制鬼婴不是那么容易的，需要经过七七四十九天鲜血浇灌，再用阳火猛烧。
她的孩子还只是婴儿，就要被阳火烧炼，阳火不同阴火，会对灵魂也产生影响，宝宝的灵魂不断的在阳火中挣扎，又因为来自父亲的鲜血保护，灵智也一直保持不散，也就是说女鬼的孩子是在有灵智的情况下死后被炼制而成的。
如此炼制了四十九天后，鬼婴初成。
但是让想让鬼婴和常一样生活在阳光下，就得去寻找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人，由他们孕育鬼婴，然后鬼婴借他们的肚子吸取阳气和寿命。
等到鬼婴吸取足够的阳气和寿命后，他就能和正常孩子一样长大生活。
因为他身上有被他吸食之人的阳气和寿命，就算是地府也找不到他。
而被他吸食了阳气和寿命的人，都会魂飞魄散，这也是周阳为什么对他很不客气的原因。
对他客气，那被他害死的两个人岂能就这么算了？不管最开始是不是他主动吸食，但阳气和寿命确实是由鬼婴得了，所以他必须要接受地府的处罚。
至于处罚后，鬼婴的下场是什么，那就不归周阳管了。
女鬼正是因为清楚，所以才担心，现在已经开始痛恨自己的师兄兼丈夫了。
他在做这种事前，完全没有想过鬼婴就算平安长大，可他毕竟不是正常人，尽早会被地府找到的。等到他吸食的人寿命终结时，地府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孩子的头上。
那时的孩子又会是什么下场？女鬼不敢去想。
因为情绪激动，女鬼的眼睛开始泛红。
“想清楚了，你变成厉鬼，我就打散他的魂魄。”
威胁的声音在女鬼耳朵响起，硬生生把她的怨气给吓回去了。
“对、对不起。”
呜~~~这位天师可怕啊~~~
她怕自己真要变成厉鬼，母子俩的魂魄都得灰飞烟灭。
“克制自己，不然我就不客气了。”周阳再次提醒女鬼，他可不是什么好性的人。鬼婴做错了事，哪怕他不懂事，周阳还是不喜欢的。
不会因为他的灵魂还是婴儿就放他一马，在他这里行不通。
放过了他，那被他害死的人又该怎么算呢？连灵魂都不存，他们只是因为出生的时辰不对，就该被鬼婴害死吗？
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鬼婴和他的父亲，周阳都不会放过。
在帮陈享时，特意没有抹去自己的痕迹，就是希望对方可以顺着陈享找过来，他好解决掉对方。
至于为什么不主动去粤省，周阳才懒得跑呢！
让他主动找上门不好吗？飞机票不要钱吗？车费不花钱吗？请君入瓮好过漫无目的瞎找吧！
周阳算的可精了，估计连鬼婴的父亲都不晓得，这是他故意留下的破绽，就是为了等他上门。
“天师，我的孩子还有救吗？”毕竟是自己怀胎十月所生，女鬼还是不忍让鬼婴受罪。
“虽然可以求阎君宽恕一些，让他的刑罚时间不用那么长。想要完全逃过一劫是不可能的。”周阳实话实说，主要是鬼婴的行为太过逆天，害人性命不说，还害得对方灵魂消散，这已经不是普通的罪行了。
是罪大恶极啊~~
“可他什么都不懂，都是他那个该死的父亲做的，天师我求求你救救这个孩子，他是无辜的。”
女鬼抱着孩子，不断的给周阳磕头。
“阳阳，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周阳还没心软，聂恒就先受不了了。
戳了戳周阳的手臂，希望他能帮女鬼一下。
“……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办法嘛，也不是没有。”周阳看了他一眼，对女鬼说道。
“天师你说，不管什么办法，就算用我去换，也是可以的。”母爱让女鬼不惜牺牲自己。
本来在她怀里挣扎的鬼婴突然停止了动作。
“不准。”两年的时间，虽然对孩子来说还不懂事，但是对鬼婴来说他已经懂得了许多，知道女鬼为了他想牺牲自己。
“嗯？”周阳看向鬼婴。
“快和天师道歉，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居然敢和天师这么说话，是不想活了吗？
“呜~对不起。”
鬼婴在母亲的催促下，跟周阳道了歉。
“记住，没有下次，不然本天师灭了你。”周阳冰冷的眼睛就这样看着鬼婴，吓得他往母亲的怀里不停的缩。
“天师大人，他知道错了，求你再给他一次机会。”女鬼为了这个孩子已经不知道给周阳磕了多少头。
“记住，纵子如害子。他不听话，打几顿就好了。”
周阳站起来往房间里走。
“阳阳，你还没告诉他们母子办法呢！”
虽然聂秘书也对那个鬼婴的态度很不满意，但谁让女鬼是他送来的呢！看在女鬼一腔母爱的份上，聂恒才肯帮他们一把。
“回来特玄局和局时签下鬼契，帮忙局里的天师完成任务，特玄局是国家开的，完成任务都有功德。不过鬼婴身上罪孽深重，想要赎清身上的罪孽，需要的功德很多。不是几年的事，也许是几百年上千年。”
该说的周阳都说了，去不去做那是他们母子的事。
“所以你们的选择呢？”聂恒把玩着周阳放在石桌上的玉葫芦，看着一脸坚定的女鬼与挣扎想要离开的鬼婴。
“我们接受。”女鬼作为母亲，她可以代替鬼婴做下决定。
“那还等什么？自己进来，回头我带你回特玄局，到时再签鬼契。”
扬了扬手中的玉葫芦，意示女鬼别光说不动啊！
“谢谢你，也替我向天师道谢。孩子我以后会看住他，不让他再做坏事。”女鬼郑重的向周阳所在的屋子鞠躬道谢后，抱着鬼婴主动进入了玉葫芦中。
聂恒拿出一张封印符贴在了葫芦上。
他不会小看任何的鬼怪，现在是答应的好好的，也许下一刻苦他们就后悔了。
这样的事太常见了，所以聂恒还是把玉葫芦封印起来比较好。
幸好他封印的快，玉葫芦里的鬼婴几次想破封而出都没有成功。不过在周宅，他就算出来也跑不掉，因为整个宅子就是一个大结界。
周阳在书房里画符，聂恒进去的时候，他已经画了好几十张了。
“今天谢谢你的配合，阳阳天师大人。”聂恒的话仿佛打开了什么，周阳抬头笑了笑。
“谁让你看上了女鬼，想拉她和鬼婴给特玄局打工呢！”与特玄局签下鬼契的鬼怪大多数都不是长期合约。好不容易有这么一对母子符合长期合约的条件，聂恒自然是不会放过了。
不过他还得感谢周阳没有拆穿他，还配合自己演了这么一出戏。
“这对母子，没有几百年休想攒足功德，特玄局有一对长期打工的母子鬼，相必接下来的工作会轻松不少。”而且为了积攒功德，女鬼和鬼婴也不会轻易离开特玄局，因为离开了特玄局，他们就没有可以赚功德的地方了。
“这不挺好的吗？”周阳不以为意，鬼婴犯下的罪不轻，想要攒够功德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正好特玄局也需要他们母子，双方都相互需要，相信配合起来比别的鬼更容易。
“是的，所以这一次又麻烦你了，酬劳会让财务打到你账户上的。”聂恒作为周阳的朋友，自然不会让周阳吃亏。周阳为局里留了下这么一对母子鬼，局里给报酬也会给的很爽快的。
“有钱一切都好说，没钱就什么都别谈。”爱财的本性不变，只是周阳不用再操心家里的宅子，爱钱就变成了习惯。
他也要给父母攒功德，钱自然是越多越好，特别是他自己赚来的钱，捐出去功德也会多出不少。
“你还是老样子，好像大家都在变化，就你一直没变。”聂恒想起第一次见到周阳的情景。
那时他进特玄局也没多久，周阳还是个少年模样。
五年前
“你是谁？怎么在局长的办公室？”
周阳正坐在特玄局局长的办公室喝茶，就被推开进来的男人盯着质问。
周阳不说话，和后来好歹还能说上几句的成年周阳不同，现在的周阳身上都带着刺呢！
“我问你话呢，小孩，怎么不回答？”
聂恒把文件放在局长的桌上，对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局长办公室的孩子很是不满。
大人问话也不回答，还出现的那么奇怪，聂恒都想打电话叫人进来把他带走了。
“你们在做什么？”局长这个时候回来了，一进来就看到他的秘书和自己带回来的人对峙着。
“局长认识这个孩子吗？”聂恒虽然年轻，但是他从局长的语气中听出了不一样的意思。
“是，是我在外面发现的野生天师，带他回来入职的。”
周父现在外面，帮着儿子签一些合同，顺便办理一下银行账户之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