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小说>都市异能>一觉醒来徒弟全叛出师门>第43章 【双更】一道杀猪般的嚎……

  他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 听得冼玉一愣,收起了剑,下意识地反问:“你知道我?”

  这句话, 间接就是承认了。

  柳无名简直难以掩饰内心的震撼。

  刚才那句, 他与其说是询问, 不如说是试探。记忆中那位道君的塑像五官已经渐渐模糊, 而且也是私人工匠所造,可能那尊神像放到他眼前,柳无名也不一定能认得出来,刚才说完那句, 他心中还隐隐有些后悔, 觉得自己真是癔症了,怎么能把胡思乱想当真, 还问出了口?

  他从来没想过这一切会成真。

  柳无名已经活了五百年了, 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修士, 竟然还是他小时候的故事……

  从筑基开始,修士的身体不管成长和衰老,都会格外缓慢。往往到金丹元婴的时候,能够几十年都保持最初结丹时的模样。但延缓衰老并不代表着长生不灭。如果一个修士一辈子只修到了元婴,那他的寿命大约在两百年左右,如果修到了出窍期, 那大约在四百年, 而上了合体之后,最短寿的也能活六百多年。

  像他们仅仅活了四百年, 就已经衰至中年,而冼玉虽然已经是五百年前的旧人了,可容貌一丝未改, 那他的境界得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怪不得邱正明、陆昭州等人不是他的对手,别说这几个才活了不到五十年的小辈了,就算是他和掌门师兄,在冼玉面前估计也不堪一击。

  完全不敢想象,这样的一位大能竟然能藉藉无名了五百年……

  柳无名忍不住问:“足下……年几何?”

  这要换个人问是有些冒犯的,冼玉不禁沉默了片刻。柳无名还以为他是不愿意说,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正要道歉,冼玉终于道,“今年大约,五百五十岁了吧,我也记不太清楚。”

  原来是有些忘了。

  “……”

  顾容景的表情微微空白。

  他连冼玉的零头都没有,差得属实有些多。

  柳无名也有些困惑,他俗世的父母家只是很普通的人家,冼玉比他年长了快两个甲子,能被他父母做神像贡起来的,应该不是泛泛之辈,就算他那时年幼,也不该毫无印象。

  “我还以为世事衰迭更替,如今的世人已经不知道我的姓名了。”

  冼玉叹了一声,“没想到还有人记得。”

  五百年转瞬即逝,斗转星移,虽然能够理解,但有时候还是有些许落寞。

  柳无名听到他这么说,不禁微微尴尬。

  说起来,他其实也只知道冼玉的神像从前被他们家供奉过,其他的事情并不清楚。

  他只好含糊道:“或许是时间太久了……”

  “听闻柳长老如今年岁也近五百,也只比师尊几十岁。”顾容景冷不丁道,“师尊当年屠十万魔修,一朝得道步入大乘,千万年来只此一人。若区区五百年就能随意忘记,那万剑宗开门立派到如今,除了茫茫弟子之外,还能剩下什么?”

  当年拯救六界的仙人受重伤昏迷不醒,再回来时世事变迁,最后只换来一句‘或许是时间太久了’,那世人也未免太凉薄了些。

  冼玉微皱眉,“容景——”

  他没来得及呵斥,柳无名脸上渐渐露出了又诧异又茫然的神情。

  “我从未听过这些。”

  柳无名僵硬地举起三指,倒抽了一口气,冷凝道,“我以性命发誓,修真界这五六百年来,从没有听过屠十万魔修、大乘修为的前辈。”

  别说人言,就算是史书也从未有过记载。

  话音落下,三人都寂静了。

  玉清道君这四个字就像是一阵烟,烧尽后在空中找不到一丝踪迹。等到有一日,知情人都死去了,这些将彻底湮灭于人海,再也不会知道曾经被掩藏住的那些真相。

  柳无名终于想起了,他第一次知道玉清道君这四个字是在清明的前一日,看到长辈烧完纸钱后,他还好奇问起这是哪位先人。

  长辈沉默了片刻,只摸了摸他的头。

  现在想来,家中长辈一向礼教甚严,若不是祭拜的牌位不可言说,又怎么会故意错过清明。

  数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柳无名不禁打了个冷战,喃喃道:“能够堵住世人的悠悠之口,百年来未曾有一人敢泄露秘密,这背后到底是谁操控这一切?”

  冼玉的神色一点一点地冷了下去。

  “将一个人的存在彻底抹去……”

  顾容景皱眉,“这到底有什么意义?”

  他这么一说,柳无名忽地想起什么,只是有些不确定,“若是要问意义,那这世上只有一人有理由、说不定也有能力这么做。”

  冼玉抬眉。

  柳无名道:“……北溟魔君。”

  那场妖魔大战仿佛是六界的一道伤疤,他们只知道当年人修伤亡太过惨重,再加上这么多年过去,修真界忙着休养生息,于是所有人都默契地不再提这桩旧事。

  当年北溟魔君正是在妖魔大战不久后横空出世的,他手段凶残暴戾,嗜杀成性。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过去和来历,只知道他在等一个人。

  如果刚才顾容景所言不错,冼玉确实曾与魔修结下不死不休的恩怨,那让一位功成名就的大能从此消散于天地之中,世间不再有人记得他的名讳……这何尝不是一种报复呢?

  “北溟魔君……”这已经是冼玉第三次听到这个词了,他喃喃地念了一遍,“他在等谁?”

  “道君也知道这个八卦传闻?”

  冼玉默而不答,半晌后,他抬眸道:“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柳无名怔了怔,没有先开口。

  冼玉道:“我经脉受伤,如今修为只恢复到金丹水平,再往上很难。”

  柳无名道:“您是说……”

  “不是你想的那样。”冼玉摇了摇头,“我有道封印,需要一定的修为才能打开。”

  等从剑阁离开之后,他必须回去一趟。

  冼玉有种直觉,只要他能回到如意门,哪怕只是见到那道封印,说不定就能解开谜题……

  柳无名作为长老,管理着一道山峰的弟子,自然不能随意离开。他没有马上答应,好在冼玉也不是立刻需要他的答复。

  柳无名看着冼玉那双眉眼,似是已经预料到他不会答应的结果,不禁有些许愧疚。

  他虽然没有见到那道封印,但是想必他合体期的修为,要破解也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法船来回引渡,路上也不费什么功夫。

  柳无名真正顾虑的事情是,过往一切宛若云烟,就连史书也无从查证。顾容景张口就说冼玉修为已至大乘,又屠戮了十万魔修……

  他心里是有几分存疑的。

  那魔君也不过是个分神期,在魔界中又不得人心和美名,为什么要做出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更何况,他有没有这样的本事还说不定。

  但柳无名也没有一口拒绝。

  不一会儿,姜温韵就带着一瘸一拐的郑盛凌过来了:洗髓池已经打开,一切都准备就绪。

  洗髓池位于扶华山的后山禁地之中,地势偏远幽深,气温严寒,不是修士很难忍受这样的低温。好在冼玉从前在冰棺里躺了五百年,对这些已经驾轻熟路了,没有半点不适应。

  洗髓池外观上和其他的温泉汤池并没有什么不同,池水上空常年凝结着寒雾,池边石山林立,反而起了不错的遮挡效果。

  姜温韵走到一半忽然想起自己的洞府里还有一根五百年的灵芝,虽然比不上千年的,但也是不可多得的好物了。她让郑盛凌先带两人过去,准备折返回去搜刮搜刮,正好被柳无名拦住了。

  “师妹,你见多识广,我想和你打听一件事。”柳无名犹豫了片刻,隐去了冼玉的姓名和道号,“你可知听说过数百年前有位曾屠戮十万魔军、一己之力终结人魔大战的大乘期大能?”

  若换个人,听到大乘期三个字,就已经下了论断。

  迈过大乘期便是渡劫,大乘期是修士们一生求道中最远也是最难迈过的门槛。虽然平日里修士们各个口中称求仙,但谁都明白,连大乘期都未成达到,是没有资格谈论‘求仙’的。就连那条蛟龙,也不过区区分神而已。

  修真界没落久已,所谓飞升只是妄想罢了。

  柳无名原本以为这会是他听到的回答。

  然而姜温韵眉头一皱,“你从哪儿听说的?”

  这句话一出,柳无名心里顿时咯噔了一声。

  师妹从来不是个藏着掖着的人,倘若她不知道,那就会直白地敲柳无名的头,轻笑着骂他从哪儿听来的胡言乱语,竟然也相信。

  但这句反问一出口,就说明有事。

  柳无名吞了吞嗓子,此时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胡扯道:“我无意中想起的,旧时曾经听长辈们提起这件事,原本还以为是我记岔了……”

  姜温韵闻言微微皱眉,原本不欲和他多说,但柳无名拦着不让她走,非要问个究竟。他们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师兄妹,情谊深厚,姜温韵还从来没见过他如此急切的模样……

  她只好警告道:“你不许告诉别人。”

  柳无名连连点头。

  “你说的那位大能确实存在。”姜温韵顺手降下一道隔音阵法,但仍旧不安心,眉宇中露着几分担忧和畏惧,“当年的人魔大战,并不是传闻说的那样……魔军消耗殆尽,不得不退兵。这完全就是胡扯,要知道当时魔修昌盛,数量倍杀人修,倘若不是那位大能,只怕修真界早沦陷了。”

  “与其说是人魔大战,其实当时修真界已经人心涣散。倒不如说是那位仙君一人之力,将魔修堵死在五道关口,杀了足足数十日……”

  柳无名听得心惊肉跳,忍不住道:“这样大的功绩,怎么如今连蛛丝马迹都查不到了?”

  一提到这个,姜温韵神色忽然变得几分苍白,半晌后才道:“你不要再问了,也不要和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师妹……”

  “前人不提起总归是有道理的。”

  柳无名看她油盐不进的模样,想来是也问不出什么了,于是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师妹,这些你是如何得知的?”

  师妹比他小几岁,柳无名尚且没有印象,那她又是从哪里得知这些密辛的。

  “师兄,不要再问了,我是为你好。”

  姜温韵摇了摇头,步调匆匆地离开了。

  只留下柳无名一人,紧皱着眉站在原地。

  姜温韵的洞府在扶华山的山顶之处,这里气温比寻常低了几度。和柳无名分别之后,她一直心神不宁地,还险些把那株百年灵芝扔到药炉里去,还好最后她眼疾手快,赶紧捞了回来。

  洞府中静悄悄的,她穿着一身蓝色罗裙,裙摆处不小心沾染了些许污泥和沉寂,一向爱美的人竟然完全没有顾及到,就这样颓然地在桌边坐了下来。

  她与夫君早年相识,两情相悦,但真正结为道侣却是在两百年前。那时候的郑毅还是个大器晚成的修道狂魔,姜温韵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腰间佩剑,却又要投身占卜之术。

  在成亲不久后,姜温韵就发现了夫君房中的那间紧锁的衣橱。凌儿如今的种种怀疑,对他父亲的不信任,姜温韵一样通通有过。

  她当时一直觉得郑毅迟迟未婚,就是因为心中曾经装下过一个人,直到成亲后也未曾放下。姜温韵发脾气、也哭闹过,郑毅从来不恶口相向,一直包容着她的坏脾气,只有一点——

  他不愿解释,也不愿意扔掉那件旧衣。

  姜温韵不甘心,给夫君喂了酒,把人灌醉后又给他吃了吐真丸,这才知道了那些……

  不能说出口的秘密。

  那是她夫君的师尊。

  生前功德加身,死后尸骨难寻,天地之大,再无从追寻他的身影。

  法衣只不过是最后一点慰藉。

  郑毅醒酒后沉默了好几日,姜温韵自觉有错,想去道歉,夫君没有怪她,只说了一句话。

  “韵儿,你既然知道了,那我也不再瞒你。”

  他声音沙哑道,“但是此事决不能外扬。”

  当时姜温韵年轻无知,也曾问过为什么,后来她才知道,原来世道不能容,本身就是原因。

  之后凌儿也迈上了她的老路,误会郑毅心中有位抹不掉的白月光,还为此受了郑毅的刑罚。姜温韵替夫君一遍遍地解释,却只换来郑盛凌完全不相信的目光。

  之后,郑盛凌远走万剑宗,一向敬重父亲的孩子,除了节假日外很少再回问机阁,平日里寄信过来,开头永远是那句:问候母亲大人。

  除非要事,几乎见不到父亲的姓名。

  姜温韵每每想到都有些隐隐遗憾,想脱口告知真相,但是夫君的告诫一遍遍地环绕在耳边……

  姜温韵长长地叹了口气,再站起身时,腿脚微微有些发麻。

  算了,柳师兄虽然脾气火爆,但是为人知道轻重,想必不会闹出什么岔子来。

  她打起精神,从储物袋里捡出几样可能用到的东西,迅速地离开了洞府。

  洗髓池内,郑盛凌和顾容景分坐洗髓池的两端,双手结印降下护法,已经准备就绪。

  虽然山石有些许遮蔽的效果,但不是他一个人过来泡汤,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反而更加尴尬,冼玉索性脱了外衣,打算穿着里衣进去。

  洗髓池边缘布着不少湿润的鹅卵石,不小心就会脚滑摔下去,冼玉扶着边缘刚要下水,就被郑盛凌喊住了。

  他瞠目结舌,“你、你就打算这样下去啊?”

  “不然呢。”

  “……”郑盛凌露出一个惊悚的表情,犹豫着说,“你要不然先伸个脚试试看吧?看看能不能接受,我听说洗髓池的水宛若千刀万剐……”

  先伸脚试试看有多疼,也好做个心理建设。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只听扑通一声,水花四溅,落到山石壁上时发出啪嗒的声响。

  “喂!冼玉!!”

  郑盛凌大惊,下意识站起来想去看看情况,但是护法时的灵气已经开始调动,他有些犹豫,此时冼玉一道闷声从山石后面传来。

  这下他顾不上什么了,面色大震地冲了进去,刚要把人捞起来,一抬眼,就和甩着手臂在池子里游来游去的冼玉撞上了视线。

  “……”

  顾容景皱着眉,本想追过去,但又担心没人护法会出岔子,直到郑盛凌跑过去后没再发出声音,他这才确信冼玉那边没有问题,不急不缓地收手运气,快步走了过来。

  冼玉仰头望着池边那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手掌轻轻拍了拍水面,发出卟卟卟的声响。

  “你们要下来泡会儿吗?”

  冼玉道,“这池子还挺大。”

  郑盛凌脸都木了,“……你不疼啊?”

  冼玉抬起手臂,池水将他整个人都浸湿了,柔顺的布料紧紧贴在他身上,里衣表层渐渐透出浅浅的粉色。他发尾湿透,一潜一浮,来回游了两圈。

  “还好。”他摸了摸受损经脉的地方,如实道,“没什么感觉……”

  郑盛凌的表情已经裂开了。

  顾容景默了半晌,忽然道:“凌烟长老好像来了。”

  “什么?”

  郑盛凌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力,他怎么都觉得冼玉这反应不太正常,一听他娘亲来了,立马追了出去,“顾容景你看着点!我去和我娘说!”

  顾容景嗯了一声。

  直到小凤凰跑得不见踪影,他才收回了目光。

  一回头,冼玉不知什么时候游到了他身边,胳膊轻轻搭在岸边,眼中带着几分调侃的戏谑。

  “凌烟长老来了……我怎么不知道?”

  顾容景被逮了个正着,心里有些窘迫,但脸上已经渐渐锻炼出从容的神情。

  “或许是我听错了。”

  冼玉轻轻笑了笑,只当他是在和小凤凰争宠,所以并未责怪些什么。

  过了不久,姜温韵果然过来了,手里还拎着两根长长的人参,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刚从菜市场买了萝卜回来。听到郑盛凌说冼玉没什么痛感,她也大吃了一惊,差点抬步走进去,还好被儿子拦住了。

  不说真实年龄,这两人看起来也没差多少。

  姜温韵这才醒悟自己做法不妥,干脆给洗髓池降下了一道若有似无的银色屏障,将里外分割开来,她坐在外面问:“冼道友有什么不适么?”

  冼玉摇了摇头,想到她看不见,又道:“没什么感觉。”

  “真的不疼?”姜温韵忍不住道,“也不觉得冷么?”

  这地方阳火不足的人待了,没过一会儿就会觉得寒冷刺骨,身体发虚。冼玉那副经脉和破铜烂铁也差不多了,竟然能忍受得住这样的寒冷?

  冼玉诚恳道:“真的。”

  这点温度对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别说冰棺了,连蛟潜秘境的那条地河都比不上,泡久了,身体和水流还会自动调节到一个合适的温度,十分宜人。

  “……”

  姜温韵这下没话说了。

  郑盛凌也很纳闷,“真是奇了怪了……”

  他十年前看过一位师兄去泡汤,当时他好奇地去围观,没想到一下水,杀猪般的叫声顿时响彻了扶华山。

  后来这件事还一度成为了人人调侃的笑话。

  谁能想到冼玉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真的是血肉凡躯么??

  他忍不住看向娘亲,姜温韵也很无奈,如实道:“有些根骨上佳的人泡汤池时确实会减轻疼痛……”

  就像是一只从没洗过澡、身上毛发打结的灵兽被捉去洗澡,从未梳开的毛发洗起来自然费劲些,少不了要被扯下一大堆毛团;

  而另一只一直保持干净、毛发光滑柔顺的灵兽洗澡就不必废这些功夫。

  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也不是不可能的。

  “容景。”冼玉看外面没有动静,有些无聊,索性伸出了手,“你要不也来试试看?”

  他手心里有残存的池水,要是小徒弟握了觉得发疼,那等下就得小心了。

  顾容景犹豫了片刻,乖乖地握住他的掌心。

  半晌后。

  “疼吗?”

  他摇摇头,“还好。”

  冼玉于是用另一只手盛了些池水,递过去。

  顾容景将手摊开,任由他往自己掌心泼水。

  “这样呢?”

  “没什么感觉。”

  “是吗……”

  冼玉沉思片刻,忽然两只手紧紧握住他的,猛地一拉,将顾容景拽进了洗髓池中!

  “噗通——”

  “怎么了这是!”郑盛凌听见这下饺子的声音就心惊胆战的,拍了拍姜温韵的手,小跑过去,看到眼前情景,差点晕过去,“我的天呐,你们在干什么……”

  顾容景猛然从水中探出头,有些狼狈地吐出余水,一脸无奈。

  罪魁祸首抬手抹去他脸上的水珠,一边笑一边问:“疼吗?”

  顾容景还是摇头,“有点冷。”

  郑盛凌说的千刀万剐他没体会到,虽然有时确实有些刺痛,但是更多的是池水冰冷带来的,一旦运气调整温度,便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小凤凰站在池边看他们两个人浑身湿透,冼玉还帮顾容景擦脸,心里十分嫉妒,“……”

  冼玉还不嫌事大,朝他勾勾指头,“小凤凰,要不要试试?”

  郑盛凌顿时有些心动。

  一个经脉受损,还有一个根骨和他不相上下的,这两人要是都没什么事,那他也应该……

  冼玉看出他的犹豫,轻笑道:“试试看嘛,容景都没什么事。”

  “……”

  小凤凰闻言哼了一声,将手伸进了池中。

  片刻后。

  一道杀猪般的嚎叫声再次响彻了扶华山。

  “啊啊啊——!!”